第93章 雙生潮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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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墟幻境的水霧中,母親的身影時明時暗。秦昭月望著她指尖滴血在鏡湖石匣上,耳後血色月輪與匣底潮水紋共鳴,終於聽見那句被風雨掩蓋了十年的遺言:"月奴,你是玄淵閣與歸墟祭壇共生的"明月魂",每六十年便要以血祭鏡,方能鎮住鏡湖底的...潮生雙魂..."
    話音未落,幻境突然破碎,秦昭月猛然睜眼,發現自己仍跪坐在祭壇中央,玉簫不知何時已回到腰間,簫身第二十八道凹槽處凝著半滴銀白色血珠——那是陸明洲的血。湖底壁畫在微光中顯形:初代閣主左手持劍、右手握半麵引魂幡,身旁女子耳戴血色月輪,手中玉簫刻著與她 identica的潮水紋。
    "雙生魂魄共鳴..."陸明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正攀著祭壇邊緣的符文,眼中映著壁畫上兩人交疊的影子,"殘卷說,潮生印需"明月魂"與"潮生魄"雙血共祭,而我們...可能是千年前那對俠侶的轉世。"他指尖劃過壁畫中兩人掌心的印記,與秦昭月耳後月輪、自己頸間新浮現的潮水紋分毫不差。
    突然,湖麵傳來刺耳的簫聲。秦昭月渾身一震,那音色竟與《碧海潮生訣》第五重"血月潮生"如出一轍,卻帶著刺骨的陰寒。她躍上湖麵,隻見薄霧中站著個青衫男子,容貌與陸明洲分毫不差,手中引魂幡卻完整無缺,幡麵骷髏眼瞳正吞吐著與她月輪同色的血光。
    "明洲?"她下意識出聲,卻見對方嘴角勾起冰冷的笑,簫音陡然轉急,湖底竟浮出數十具白骨,在音波中組成戰陣。秦昭月指尖劃過簫身,卻發現第二十道凹槽異常發燙——那是"驚濤"篇的起手式,此刻竟與對方簫音產生詭異共鳴。
    "錯了,我是"潮生魄"的現世載體。"男子開口,聲音裏帶著陸明洲沒有的沙啞,"千年前初代閣主.spit自己魂魄,以明月魂鎮鏡湖,潮生魄掌引魂,你以為玄淵閣滅門是偶然?不過是魂魄歸位的前兆罷了。"
    話音未落,白骨戰陣已持劍攻來。秦昭月玉簫橫揮,按動第十到第十四道凹槽,"十二瀾"的音波震碎最前排白骨,卻見碎骨在引魂幡下重新凝聚,化作更猙獰的骨龍。她忽然想起母親幻境中未說完的話,掌心按向膻中穴,融入體內的玉佩突然發燙,耳後月輪光芒大作。
    "血月·溯潮!"她一聲清喝,簫音在第二十五到第二十八道凹槽間遊走,湖麵血水竟逆流成河,在半空凝成血色月輪。對麵男子顯然沒料到她能施展出融合玉佩力量的招式,引魂幡揮出的黑霧被月輪光芒一照,竟顯露出底下纏繞的完整輪回鏡。
    "你竟敢用玄淵閣禁術!"陸明洲的呼喊從遠處傳來,他正踏著水麵疾衝,手中殘卷被血水浸透,顯出"雙魂共生,一存一亡"的字跡。秦昭月心神微顫,血色月輪出現裂隙,骨龍趁機撲來,利爪直取她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玉簫突然發出龍吟般的清響。秦昭月福至心靈,改按第二十一道凹槽,那滴凝在簫身的銀白色血液突然融入音波,招式竟從"血月潮生"異變出從未見過的"碧海雙生"——月輪分裂成兩半,一半血色、一半銀白,如陰陽雙魚般旋轉。
    "不可能!你怎麽會有潮生魄的血?"男子首次露出驚色,引魂幡上的輪回鏡突然失控,鏡中映出陸明洲在湖底壁畫前滴血的畫麵。秦昭月這才驚覺,方才與男子對招時,自己體內竟同時流轉著《碧海潮生訣》的正陽真氣與引魂幡的陰寒內力,正是雙生魂魄共鳴的征兆。
    銀白與血色的音波在湖麵相撞,激起十丈高的水牆。秦昭月趁機看清男子頸間掛著的玉佩——與陸明洲那枚玄淵閣令牌背麵相同的潮水紋,卻被刻成骷髏吞月的形狀。這正是十年前滅門凶手的標記,此刻卻出現在與陸明洲容貌相同的人身上。
    "玄淵閣滅門之夜,你母親將你的"明月魂"注入繈褓,而我..."男子忽然低笑,引魂幡化作血色長劍,招式竟與陸明洲方才施展的"幽冥十三式"如出一轍,"則被培養成專門收割魂魄的"潮生魄",我們的相遇,從來都是祭壇寫好的劇本。"
    劍簫相交的刹那,秦昭月突然想起幻境中母親滴血的動作。她心一橫,指尖咬破舌尖,將心頭血噴在玉簫上,第二十八道凹槽與第一孔同時發力,施展出禁忌招式"歸墟終章"。湖麵祭壇應聲震動,青銅巨鏡破水而出,鏡中竟同時映出兩個陸明洲——一個持劍站在玄淵閣廢墟,一個握幡立於歸墟門前。
    "昭月,住手!殘卷說雙魂共鳴會..."陸明洲的聲音被鏡鳴打斷,秦昭月隻覺體內兩股力量即將炸開,耳後月輪與男子頸間印記同時發出強光。血色長劍與玉簫在半空僵持,音波震碎的輪回鏡碎片突然湧入她腦海,浮現出千年前的場景:初代閣主與女子並肩站在祭壇,同時將劍與簫插入鏡心,鮮血染紅鏡湖。
    "原來,我們每一世的相遇,都是為了重演這場血祭..."秦昭月喃喃自語,忽然發現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痛苦,那神情與陸明洲看她時如出一轍。這個發現讓她招式一滯,血色長劍趁機劃破她左肩,鮮血滴在湖麵,竟讓鏡湖之水徹底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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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你明白了?"男子捂住心口,引魂幡上的骷髏印記正在淡化,"隻有殺了對方,才能讓自己的魂魄完整...但你忍心嗎,明月奴?"他忽然指向鏡中畫麵,陸明洲正握著殘卷衝向祭壇,而畫麵深處,無數玄淵閣弟子的魂魄正被引魂幡吸收。
    秦昭月望著鏡中陸明洲焦急的眼神,又看看眼前與他容貌相同卻氣息陰寒的男子,忽然福至心靈。她撤回部分真氣,將《碧海潮生訣》的正陽之力注入對方體內,玉簫改吹"調和"之調,竟在雙生魂魄間搭起橋梁。
    "你瘋了!"男子驚怒交加,卻發現體內陰寒之力正在被淨化,頸間骷髏印記逐漸變回潮水紋。湖麵祭壇的青銅鏡突然發出悲吟,鏡中千年畫麵與現世重疊,初代閣主與女子的身影漸漸與他們重合。
    "原來,雙生魂魄不是敵對,而是共生..."秦昭月感覺體內真氣正在重組,《碧海潮生訣》第五重瓶頸竟在此時鬆動,"母親說的血祭,不是殺了彼此,而是讓魂魄共鳴,重啟歸墟之門..."
    話音未落,男子突然噴出一口銀血,引魂幡"當啷"落地,化作半塊銅鏡。陸明洲趁機趕到,撿起殘卷,發現最後一頁的字跡在血光中顯形:"雙魂合璧之日,碧海潮生之時,鏡湖血祭非死劫,乃歸墟重生之鑰。"
    湖麵漸漸平靜,秦昭月望著手中染血的玉簫,發現簫身二十八道凹槽竟全部亮起,而那名神秘男子已不知所蹤,唯有半塊銅鏡躺在岸邊,鏡麵上映著她與陸明洲交疊的影子,耳後月輪與頸間潮水紋組成完整的歸墟印記。
    "他...是另一個你嗎?"她輕聲問,指尖撫過陸明洲頸間新浮現的印記。陸明洲搖頭,將殘卷遞給她,隻見卷末畫著兩個孩童,一個抱著玉簫,一個握著引魂幡,腳下是翻湧的碧血潮生。
    "或許,我們從來都是一體的。"他凝視著鏡湖底的壁畫,初代閣主與女子的手正交疊在鏡心,"千年前他們.spit魂魄鎮守歸墟,如今輪到我們...完成那場未竟的祭禮。"
    遠處傳來隱約的馬蹄聲,秦昭月忽然想起幻境中母親最後的話:"鏡湖底的祭壇,藏著玄淵閣最大的秘密...當雙生潮音響起,歸墟之門會為明月奴敞開,也會為潮生魄閉合。"她握緊陸明洲的手,發現兩人掌心同時浮現出與壁畫相同的印記。
    暴雨再次降臨,鏡湖之水帶著血色流向祭壇。秦昭月忽然聽見玉簫中傳來細微的呼喚,那是母親的聲音,也是千年前那位女子的聲音。她望向陸明洲,發現他眼中倒映著自己耳後愈發鮮豔的月輪,而他頸間的潮水紋,正與她的月輪形成完美的陰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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