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遠劈頭蓋臉的一頓數落。
    讓眼前的這些人，全都低著頭不說話了。
    許久，顧遠冷冽的目光，在他們的身上一一打量。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你們都在表忠心，當著老羅了麵，說什麽就跟鄭朝陽，除了他之外，你們誰都不認，對吧？”
    “行啊，我不強留你們，誰說的這句話，誰就自己主動申請，離開公安的隊伍！”
    “你們可以另謀高就，看我不順眼，你們就離開啊？”
    “為什麽還要回來？為什麽還要進偵訊科？”
    “你們自己都很清楚，鄭朝陽回不來了，他犯下的錯誤太大了。
    軍管會不可能還讓他回到公安的隊伍，能留他一條命就算不錯了！”
    “怎麽著？你們不是忠心嗎？為什麽不去追隨他了？”
    “怕了？怕丟了工作？還是怕丟了小命？”
    “你們的義氣呢？你們不是要追隨鄭朝陽嗎？”
    “怎麽到了關鍵的時刻，就隻會打嘴炮了？沒有一個人願意辭職？”
    顧遠的話，就像是毫不留情的，揭開了他們虛偽的麵具一樣。
    尤其是程剛他們。
    一個個全都口口聲聲的說什麽，隻認鄭朝陽一個科長。
    其他的科長，他們誰都不認。
    可是，他們偏偏又回到了市局，又申請進入了偵訊科。
    就算他們沒有參與任何的任務，也沒有參與任何的破案。
    他們仍舊在市局，都過的好好的。
    哪怕他們在收拾衛生，也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提出離職的。
    顯然，他們自己說的話，都無法保證。
    說白了，就是單純的打個嘴炮而已。
    當顧遠說出實話以後，程剛他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程剛，來，你給我解釋解釋，為什麽不辭職？為什麽不離開偵訊科？”
    “我以為讓你們打掃衛生，就能給你們逼走，沒想到啊，你們還真就死皮賴臉的留下來了，哪怕是打掃衛生，也毫不介意是吧？”
    話一出，程剛沒有抬頭，更沒有反駁。
    甚至就連跟顧遠對峙的勇氣都沒有。
    此時的他，頭低的很深，就連跟顧遠對視都不敢。
    顧遠走到他的近前，冷冷的說道：“抬頭看著我！”
    頓時，程剛慢慢把頭給抬了起來。
    “想走嗎？”
    程剛一怔，連忙搖搖頭。
    “給我一個想要留下來的理由！”
    “顧，顧科長……”
    “別叫科長，我不配做你們的科長，直接就叫我名字吧，我叫顧遠！”
    聞言，程剛被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半晌他才繼續說道：“顧科長，都怪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一般見識，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都指望著這份工作活著呢，要是沒了這個工作，我，我們全家都要喝西北風了，我不想走……”
    聞言，顧遠看了他一眼。
    “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是那十三個人裏麵的其中一個，或者是第十四個，第十五個犧牲的，你家裏人該怎麽活？”
    話一出，程剛身體驟然一顫。
    猛地抬頭看了顧遠一眼。
    在這之前，他還真就從未考慮過這些。
    隻是一心站在鄭朝陽那頭，替他喊冤，替他鳴不平。
    可是，顧遠的一句話，仿佛平地驚雷的一樣。
    如果犧牲的人，有他一個的話。
    家裏人該怎麽辦？他們將來該怎麽生活？
    一時間，他竟說不出話來了。
    其他人也都是一樣，被這句話給深深刺痛了內心。
    許久，顧遠才繼續說道：“我不想有意，想要破壞你們跟鄭朝陽的感情！”
    “更不是不支持你們擁護前任領導！”
    “人都是有感情的，畢竟你們在一塊共事了那麽多年，肯定會有些感情！”
    “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錯了就是錯了！”
    “鄭朝陽感情用事，情緒化，不顧整個隊伍的安全，以至於那十三個人，平白無故的犧牲了，這件事本來是不該發生的！”
    “但是，還是發生了！”
    “錯了就是錯了，況且還是一名從事了多年，擁有豐富經驗的老公安！”
    “犯下了這樣的錯誤，豈能原諒？”
    “如果說，你們原諒了他，認為他沒有錯。
    那我再問你們一句，那十三個犧牲的公安怎麽辦？他們的家人誰來照顧？”
    “說幾句便宜話，誰都會，畢竟事情沒有落到你們的頭上！”
    “但凡你們是那十三個人裏的其中一個，或者是第十四個，十五個……我想你們都說不出來這些便宜話了吧？”
    “如今，鄭朝陽被軍管會調查！”
    “可能你們認為，他還會回來，也或者說對我來暫代偵訊科的科長，表示不服？”
    “甚至還有人會覺得，我一個搞情報的，成天隻要跟那些老頭老太太處好關係，就能源源不斷的得到情報了？”
    “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沒有任何的難度可言？”
    “我想你們之中，一定有人會這麽認為吧？”
    當顧遠說完了以後。
    不少人全都低下頭，包括張強跟程剛，也全都默認了。
    顧遠笑著點了點頭：“你們能有這樣的想法，我不怪你們！”
    “因為情報科的工作，一直以來都會被人誤會！”
    “也就像是你們所任務的那樣簡單！”
    “可以，這沒有什麽問題！”
    “要不這樣吧，我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願意留下來，並且不願意繼續收拾衛生的人，都去情報科，以一個星期為限，我會給你們一個任務！”
    “一個星期之內，把情報給我搜集出來，我給你們調回到偵訊科，並且會重用你們，將來無論你們怎麽詆毀情報科，我都不會再說什麽！”
    “不過，要是你們沒有完成任務，就主動給我離職，可以吧？”
    等顧遠說完了以後。
    他們全都陷入了沉思。
    要讓他們繼續收拾衛生，沒有一個人願意幹。
    在心裏翻來覆去斟酌了片刻以後。
    張強最先站出來說道：“顧科長，我願意試一試！”
    有了他的帶頭，其他人也全都站了出來。
    顧遠笑著看了他們一眼，點頭說道：“好，這是你們自己選的，無論結果如何，也希望你們能夠尊重這一次的賭注，可以吧？”
    “可以，如果我們沒能完成任務，我們，我們自己去找羅局辭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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