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進攻檀州以及北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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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十一年七月二十二日,幽州城北校場的晨霧還沒散盡,三十麵牛皮鼓就被敲得震天響。
曹蓋蹲在鎮遠炮旁,正用粗布擦拭炮身上的露水,聽見鼓響猛地蹦起來,鐵甲片子撞得叮當亂響:“弟兄們都精神點!明日我們就要代表大周朝收複檀州了!”
校場中央的高台上,徐子建正對著沙盤比劃,嶽飛站在左側,青布戰袍下擺被風掀起一角,手裏還攥著張剛畫好的地形圖。
“徐帥,依末將看,居庸關地勢險要,得派支精銳搶占。”
他指尖點在地圖上“居庸關”三個字,“那裏比檀州城更重要,就像卡在遼人嗓子眼的骨頭。”
“嶽將軍說得在理。”
徐子建從箭壺裏抽出支雕翎箭,往沙盤上一插,正好紮在古北口的位置,“這地方山路陡峭,騎兵展不開,適合咱們背嵬軍穿插。”
他轉頭看向武鬆,“武將軍休整了幾日,可還揮得動戒刀?”
武鬆“嘿”地笑出聲,雙掌往一起猛地一合,指關節劈啪作響:“徐帥放心!前幾日順州城繳獲的镔鐵,俺都融了給戒刀開了刃,劈鐵甲跟切豆腐似的。”
他忽然湊近魯達,壓低聲音,“聽說古北口的守將是個禿瓢,正好讓你這花和尚會會他。”
魯達摸著自己鋥亮的腦袋,眼一瞪:“灑家這叫天生佛相!那遼狗要是識相,趁早投降,不然俺的禪杖可不認人!”
徐子建拍了拍沙盤邊緣,沉聲道:“都別鬧了。
曹蓋,你的天平軍主攻檀州城,神機營右營的五十十門鎮遠炮歸你調遣,記住,先轟塌城樓再攻城,別讓弟兄們白白送死。”
他轉向嶽飛,語氣放緩了些,“嶽將軍,你帶神威右軍取居庸關,早就聽說你麾下高寵、牛皋都是猛將,徐某倒是要見識一下究竟有多能打。對了,聽說令郎才十三歲也要隨軍出征……?”
嶽飛拱手道:“犬子嶽雲非要跟著曆練,末將已嚴令他不得擅自衝鋒。”
他嘴角難得露出點笑意,“這小子天天纏著高將軍學槍法,正好讓他見識見識真正的戰場。”
“徐達,你帶背嵬軍攻古北口。”
徐子建最後看向徐達,眼神嚴肅起來,“那裏是遼軍南下的要道,拿下後立刻派兵駐守,別給他們反撲的機會。”
他忽然想起什麽,從腰間解下塊玉佩,“這是呂家獻的通關令牌,據說古北口守將認得,實在不行就試試詐開城門。”
曹蓋在一旁急了:“徐帥,那俺們天平軍呢?就沒點特殊待遇?”
“神機營都給你了,還有臉說!”
徐子建笑罵道,扔給他個錦囊:“這裏麵是檀州城的糧倉位置,是韓家探子冒死畫的。拿下城池後先控製糧倉,別讓軍隊劫掠——咱們是來收複河山的,不是來當強盜的。”
檀州城外的空地上,神機營的士兵正忙著架設鎮遠炮。
曹蓋蹲在塊大石頭上,看著工匠們給炮口裝彈,忽然拍了拍身邊的神機營指揮使徐文:“我說徐指揮,這鎮遠炮真能轟塌城牆?別到時候放個啞炮,讓遼狗笑掉大牙。”
徐文白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用布擦著引信:“曹將軍放心,前幾日順州城的城樓,就是被咱們轟塌的。這鎮遠炮要是發威,別說檀州的土城牆,就是咱們的鐵甲戰車也能打穿。”
他忽然壓低聲音,“不過您得答應俺,破城後讓弟兄們先撿些遼狗的盔甲——上次順州城的戰利品,都被武鬆那莽漢搶光了。”
曹蓋哈哈大笑:“沒問題!隻要轟開城門,別說盔甲,就是遼狗的馬鞭子,也先緊著你們神機營挑!”
正說著,城樓上忽然傳來一陣銅鑼聲。
遼軍守將探出頭來,用半生不熟的漢話罵道:“南朝蠻子,有種上來打!別在城下耍花樣!”
曹蓋猛地站起來,扯開嗓子回罵:“你爺爺就在這兒等著你!有種的別縮在城裏,出來單挑!”
他轉身對李校尉道,“別磨蹭了,給老子轟他娘的!”
徐文一揮手,士兵們迅速點燃引信。三十門鎮遠炮依次轟鳴,濃煙瞬間遮住了半個天空。
曹蓋眯著眼看著炮彈砸向城牆,隻聽“轟隆”幾聲巨響,城樓應聲倒塌,磚石碎塊像雨點似的落下來。
“好!”曹蓋拍著大腿叫好,“再來幾炮!給老子把城牆轟出個缺口!”
城樓上的遼軍被這陣仗嚇傻了,有的甚至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來。
曹蓋見狀拔出腰間大刀:“弟兄們,跟老子衝!第一個登上城牆的,賞白銀五十兩!”
三萬天平軍像潮水般湧向城牆。
曹蓋一馬當先,手裏的大刀舞得風雨不透,剛衝到城牆下就聽見“嗖”的一聲,一支冷箭直奔他麵門而來。他猛地低頭,箭擦著頭皮飛過,釘在身後的盾牌上。
“狗娘養的!”曹蓋怒吼一聲,踩著攻城梯往上爬。
剛爬到一半,就看見個遼軍舉著狼牙棒砸下來。
他側身躲過,反手一刀劈在對方手腕上,那遼軍慘叫著掉了下去。
“曹將軍,這邊有缺口!”
一名士兵大喊。
曹蓋轉頭一看,果然有段城牆被炮彈轟塌了,露出個丈寬的口子。
他二話不說跳下去,落地時正好砸在個遼兵身上,那遼兵哼都沒哼就暈了過去。
“弟兄們,跟我殺!”
曹蓋揮舞著大刀衝進城裏,身後的士兵們緊隨其後。
遼軍本來就兵力不足,被火炮炸得沒了士氣,此刻見周軍入城,頓時四散奔逃。
曹蓋一路追殺,不知不覺就衝到了府衙門口。
“裏麵的人聽著,再不投降,老子就放火燒房了!”
曹蓋一腳踹開府衙大門,卻見裏麵空無一人——遼軍守將早就帶著親信從後門跑了。
他正懊惱著,忽然看見牆角有個瑟瑟發抖的小吏。
曹蓋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糧倉在哪兒?不說實話,老子劈了你!”
小吏嚇得魂飛魄散,結結巴巴地指著西邊:“在……在城西的草料場旁邊……”
曹蓋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臉:“早說不就完了?”
他轉身對親兵道,“派人守住糧倉,另外去通知徐帥,檀州城拿下了!”
居庸關下,嶽飛勒住馬韁,望著陡峭的關隘,眉頭微微皺起。
關樓上的遼軍正往下扔滾木礌石,幾名試圖攀爬的士兵被砸得頭破血流。
“將軍,這樣硬攻不是辦法。”
高寵提著鏨金虎頭槍上前,槍尖還在微微顫動,“末將願帶一隊死士,從側翼的懸崖爬上去,給他們來個措手不及。”
嶽飛搖搖頭:“懸崖太險,容易中計。”他忽然看向身邊的嶽雲,“你覺得該怎麽辦?”
十三歲的嶽雲勒著馬,小臉繃得緊緊的:“爹爹,孩兒覺得可以先用弓箭壓製關樓上的遼軍,再讓兄弟們架雲梯強攻。隻要能上去幾個人,就能撕開缺口。”
“有點道理。”
嶽飛點點頭,對牛皋道,“你帶弓箭手壓製敵軍,張憲隨我正麵強攻,高將軍準備接應。”
他特意看向嶽雲,“你跟在我身後,不許亂跑。”
牛皋領命,指揮弓箭手對著關樓齊射。遼軍被壓製得抬不起頭,張憲趁機帶人架設雲梯。
嶽雲跟在嶽飛身後,手裏的銀槍雖然比成人的短些,卻握得穩穩的。
剛爬到一半,關樓上忽然潑下滾燙的熱油。
幾名士兵慘叫著掉了下去,嶽雲嚇得縮了縮脖子,卻還是咬牙往上爬。
嶽飛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裏閃過一絲讚許。
“給老子下去!”
關樓上的遼軍守將舉著大刀砍向嶽飛。
嶽飛側身躲過,反手一槍刺穿了他的肩膀。
那守將慘叫著後退,嶽雲趁機爬上城樓,銀槍一挑,刺穿了另一名遼兵的喉嚨。
“好小子!”嶽飛大笑一聲,翻身躍上城樓。
高寵和張憲也隨後跟上,三人合力衝殺,很快就在城樓上撕開個口子。
牛皋見勢不妙,帶著弓箭手也衝了上來。
遼軍守將見大勢已去,提刀衝向嶽飛:“南朝蠻子,我跟你拚了!”
嶽雲忽然從側麵衝出,銀槍直刺守將心窩。
那守將沒想到這半大孩子如此勇猛,躲閃不及,被一槍刺穿。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嶽雲,倒在地上死了。
嶽飛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語氣裏帶著一絲驕傲:“好樣的!沒給你爹丟臉。”
嶽雲紅著臉低下頭:“是爹爹教得好。”
古北口的山道上,徐達正對著地圖沉思。
武鬆和魯達蹲在一旁,看著士兵們檢查弓弦,手裏的武器早就按捺不住了。
“我說徐將軍,咱們到底啥時候動手?再不動手,檀州和居庸關的弟兄們都把功勞搶光了。”
武鬆摩拳擦掌,戒刀上的寒光晃得人睜不開眼。
徐達抬頭看了看天色:“等天黑。古北口地勢險要,白天強攻損失太大。”
他從懷裏掏出徐子建給的玉佩,“到時候魯達你帶些人,假裝遼軍使者,用這塊玉佩詐開城門。我和武鬆帶主力埋伏在附近,一旦城門打開,立刻衝殺進去。”
魯達摸了摸光頭:“俺們扮遼軍?可俺們不會說契丹話啊。”
“不用真說。”
徐達笑著指了指玉佩,“你就說奉耶律重元之命前來傳令,把這玉佩給他們看就行。隻要他們猶豫片刻,咱們就有機會。”
天黑後,魯達帶著十幾個士兵,穿著繳獲的遼軍盔甲,舉著火把來到關門前。
他故意粗著嗓子喊:“開門!奉皇太叔之命前來傳令!”
城樓上的守將果然猶豫了,探出頭來:“有信物嗎?”
魯達舉起玉佩:“自己看!耽誤了大事,仔細你的狗頭!”
守將眯著眼看了半天,似乎認出了玉佩,下令道:“開門!”
城門剛打開一條縫,魯達就一腳踹開大門,手裏的禪杖橫掃過去,瞬間打翻了幾名守門士兵。
徐達和武鬆趁機帶領背嵬軍衝殺進來,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個關口。
古北口守將見狀大怒,提刀衝向徐達:“南朝奸細,敢騙老子!”
徐達冷笑一聲,從背上摘下弓箭,彎弓搭箭。
隻聽“嗖”的一聲,箭羽正中守將咽喉。那守將瞪大眼睛,倒在地上不動了。
“殺啊!”武鬆和魯達帶頭衝進關樓,戒刀和禪杖舞得虎虎生風,遼軍被殺得哭爹喊娘。
徐達站在關口中央,看著士兵們清理殘敵,忽然對身邊的親兵道:“派人通知徐帥,古北口拿下了。另外告訴武將軍和魯將軍,守住關口,別讓一兵一卒跑了。”
親兵領命而去,徐達望著關外從北麵的黑暗,忽然長出了口氣。
檀州、居庸關、古北口……
這三處要地拿下,幽州就像多了三道鐵閘,再也不用擔心遼軍從北麵南下了。
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陽光透過晨霧灑在關樓上,照亮了“古北口”三個大字。
徐達伸手撫摸著冰冷的城牆,仿佛能聽到遠方傳來的捷報聲。
燕雲地區屬於大周的時代,終於要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