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陳朵發出了很輕的聲音。
    被白墨的手穿過身體，不會有疼痛感，但依舊會有輕微的觸感。
    就像是被打了局部麻醉後手術的那種感覺。
    有些難受，但又不疼。
    不過這種“難受”對於陳朵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在白墨出現之前，常年被蠱侵蝕早就麻木了。
    現在陳朵發出聲音，不是因為感覺到不舒服。
    僅僅隻是因為“感覺”。
    白墨觸碰她的“感覺”。
    陳朵的身體情況和高鈺珊類似。
    如果一個人隻是受傷，那麽靠著“生機”就能恢複。
    所謂生機，本質上就能沒有副作用地加速身體自然恢複速度。
    而陳朵身體，看似完整，實則就跟煮熟了的雞蛋一樣，不可能靠身體自然恢複。
    當初白墨用繡花針控製住了陳朵體內原始蠱，所起到的效果也僅僅是讓情況不惡化。
    “嗯！”
    陳朵一聲輕哼，身體一顫。
    白墨雙手抓出一團黑色粘稠的東西，甩到了早就準備好的盆子裏。
    這一幕倒是有點像撒旦給康斯坦丁治療肺癌。
    不過陳朵的情況嚴重多了，這一下還不夠。
    好在經過昨天給高鈺珊的治療，經驗有了。
    不僅更熟練，也不怕被打擾，還不用進袋子裏。
    給陳朵治療時，白墨也察覺到了一個很簡便的長生方法。
    像忒休斯之船一樣，把整個老化的身體更換一遍就行了。
    ～
    “可惡，蓉姐竟然幫著她們一起欺負我～
    這冰冷的世界，果然還是隻有陳朵那兒溫暖一些。”
    幹完飯的五魁罵罵咧咧的朝著小屋走去。
    剛才她說碧遊村應該改名大雷音寺，結果傅蓉說改不了，因為還有她劉五魁這麽個小雷音寺的在這兒。
    太可惡了！
    誰說隻有她一個？
    陳朵就算還在發育期，那至少現在也是！
    而且萬一陳朵和她一樣發育期前後沒什麽區別呢？
    萬一呢？
    就算沒有這個萬一，她現在仔細觀察陳朵的一日三餐和作息習慣。
    一旦察覺到陳朵有入駐大雷音寺的跡象，那就趕緊照搬。
    她剛到十八歲，說不定還有機會二次發育呢。
    “陳朵，白墨，你們早飯吃完了沒呀？”
    五魁大大咧咧的進了房子，在公共區域的客廳先是喊了一聲。
    白墨要陳朵治療的消息，不住在這裏的傅蓉和五魁是不知道的。
    房間裏，白墨自然聽到了五魁的叫喊。
    他不怕被幹擾，不過也走不開。
    懶得回應了。
    “咦？”
    五魁疑惑地撓了撓頭，走向了陳朵的房間。
    她雖然不住在這兒，但也沒少串門。
    吱呀——
    “陳朵你在幹嘛呀……”
    陳朵不喜歡說話五魁是知道的，沒得到回應她也沒在意，直接轉動門把手，打開了房門。
    隻是剛打開了一個縫，五魁就聽到了裏麵傳來了古怪的聲音。
    陳朵的聲音。
    以及咕嘰咕嘰不知道什麽東西的聲音。
    “怎麽不進來？”
    白墨又甩出一團黑色粘液，然後對著開著的門縫來了句。
    五魁正奇怪著那是什麽呢，突然聽到白墨聲音，瞬間愣住了。
    白墨也在屋裏？
    那……
    白墨是在給陳朵做精油按摩嗎？
    五魁也隱約知道陳朵身體有些毛病，於是開始腦補了一些畫麵。
    當然，這個想法並非唯一。
    隻是其他想法由於缺乏關鍵素材，連視頻都沒看過，導致五魁無法進行想象。
    但她還是怕起來了。
    “那什麽，我不打擾，我走了。”
    五魁說著，就要關上房門。
    “等等。”
    “不等！”
    五魁聽到白墨這倆字一出，仿佛有什麽應激反應一般，立馬轉身就想逃跑。
    定——
    五魁保持著起步的動作，停滯在了那裏。
    誰說隔牆就不能定人的？
    “走之前，幫忙去浴室拿塊毛巾來，等下我結束後要給陳朵擦擦。”
    白墨所指，自然是給陳朵清除體內已損壞器官，以及治療時難免濺射出的腐敗液體和血汙。
    說完後，白墨解除了五魁的定身。
    “啊？哦，好的。”
    五魁呆了下，然後答應下了。
    擦身體。
    果然是精油按摩嗎？
    還好還好。
    好個屁啊！
    五魁剛跑到地下一層的浴室，才反應過來。
    陳朵可和她不一樣，可是貨真價實的……
    難道白墨不隻是對大雷音寺感興趣？
    那她怎麽辦？
    五魁感覺腦袋癢癢的，仿佛雙馬尾已經變成了方向盤。
    “咦，五魁，你在下麵幹嘛呢？”
    也回來的陸玲瓏看到地下一層的門打開著，走上前一看，看到了正在下麵拿著浴巾胡思亂想的五魁。
    “啊沒什麽，陸姐你來的正好。”
    五魁回過神，咕啾咕啾地爬了上來，把毛巾往陸玲瓏手裏一塞，“我還有事捏，陸姐你幫我給陳朵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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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
    陸玲瓏手抓著毛巾，目送五魁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然後目測了一下距離。
    從這裏到陳朵房間也就幾步路的時間，有什麽急事這點時間都拿不出來？
    “白墨，剛才五魁進來過？你嚇著她了？”
    陸玲瓏拿著毛巾進了陳朵房間，把毛巾掛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說著，看了一眼地上的黑水盆子。
    “也不可怕啊？我還以為會有什麽內髒碎片血肉模糊呢。”
    陸玲瓏嘀咕了一句。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怎麽就嚇成那副樣子了？
    “她沒進來，鬼知道她腦補了什麽東西。”
    白墨撇了撇嘴。
    “噫～的確不可怕，但是有點獵奇呀，我還是先走了。”
    陸玲瓏看著白墨手在陳朵身體裏穿梭，身體一顫，轉身溜走了。
    一直到晚上。
    終於結束了。
    其實修複治療沒花費多少時間。
    除了治療外，白墨還要保證陳朵的能力不受損。
    這個“能力不受損”不僅僅指的是現在。
    原始蠱因為繡花針的緣故被迫被控製住了，但這終究是借助外物。
    哪怕陳朵的確已經是宗師級別的的蠱師了，可如果僅僅依靠繡花針，那麽她在蠱師一途上已經走到了盡頭。
    原始蠱說是蠱，但與其他尋常蠱師與蠱的關係截然不同。
    陳朵與原始蠱的關係更像是癌細胞與宿主。
    區別隻在於陳朵可以控製原始蠱去攻擊其他人。
    而陳朵一旦身死，原始蠱也會在極短時間內全部消亡。
    這與尋常的蠱完全不同。
    這也是為什麽陳朵認為自己不是蠱師，是蠱。
    因為原始蠱本質上並非是毒蟲之類的生命體，而是陳朵自身“病變”產生的。
    好在，白墨最後還是成功了。
    在過程中，白墨還嚐試過使用“藍手”，嚐試在靈魂方麵實現控製。
    然後他就發現了上述原始蠱的本質。
    原始蠱根本沒有靈魂。
    也明白了為什麽老孟這個生物師連細菌都能控製，卻控製不了原始蠱。
    不是炁不夠修為不夠。
    你生物師再厲害，你也控製不了別人體內的細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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