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公孫止的過去3 長樂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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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陽公主李明達,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拉著小郎君玩捉迷藏。
    隻是她太小了,腿短力弱,又常常忍不住笑出聲來,每次都被小郎君輕易“抓到”;而小郎君一旦心血來潮,躲到屋頂上,小公主便找不見了,急得團團轉。
    久而久之,紅鳶殿的屋頂,便成了她心裏最神秘的地方。
    這夜,月明如洗,滿天繁星倒映在宮牆簷角,風吹過瓦脊,帶來幾聲夜鳥輕啼。
    “小郎君——你說過的,要帶兕子上去看星星的!”
    李明達拉著他衣角,仰頭嘟著嘴,眼中滿是期待。
    小郎君本想說“不行,屋頂太危險”,可對上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最終還是一歎,把她抱起:
    “好吧好吧,今晚讓你如願。但記住,不許亂動,不許跑。”
    “嗯呐呐,兕子乖——小郎君不許反悔。”她奶聲奶氣地應著,小手牢牢抱住他的脖子。
    輕功如燕,小郎君一躍而上,帶著小小的身影落在殿頂琉璃瓦上。
    夜風吹動宮燈光影,整座長安城的屋脊在月下沉靜如夢。遠處鼓樓微鳴,宮城深處幾盞昏燈點點,仿佛天地間隻剩他們二人。
    小郎君將兕子護在懷中,坐在瓦頂最高處,指著遠方道:“看,那邊是皇城,那邊是北苑……那就是你未來要站的天下。”
    “兕子不想站天下……”她嘟囔著靠在他懷裏,忽然指著天邊輕聲道:“哎!小郎君你看——那顆星星,動了!”
    小郎君一愣,抬頭望去——隻見夜空深處,一顆流星拖著銀白尾焰,劃破天幕,疾速墜向遠方。
    “快許願!”他立刻笑著提醒她,“這是流星,許願一定會實現的!”
    小公主合掌閉眼,臉頰鼓鼓的,認真地念著:
    “兕子想要阿耶阿娘不要生病,開開心心,想要姐姐也開心……兕子還想要小郎君一直都陪著兕子……”
    她聲音輕輕的,仿佛怕願望被風吹走。
    小郎君一怔,看著她那認真稚氣的小臉,忍不住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
    “好啊,小郎君會一直陪著兕子,陪你長大,好不好?”
    “嗯呐呐……”小公主在他懷裏蹭了蹭,像隻安心的小貓,抱得更緊了些。
    隻是那句“陪你長大”一出口,小郎君心裏卻猛地一抽——
    他知道,史書上晉陽公主李明達,年僅十二歲便病逝於宮中,虛弱而終。
    那一年,她還未能體會生而為人的快樂,還未經曆一次冬天的雪落,還未走出過皇宮看真正的長安。
    他手指微緊,目光緩緩低垂,望著她熟睡的小臉,輕聲道:“……你要活著,幸福的活下去。”
    他抬手,在虛空中悄然點開係統界麵。
    【屬性點:1】
    【請選擇加點方向】
    他沒有多想。
    【醫術:+1】——確認。
    【加點成功,當前年齡解凍1年,+1歲,當前年齡:21歲】
    藍光一閃而逝,風聲漸靜,這一年小郎君21歲。
    日子,便在這宮牆深鎖、春風不驚的節奏中,一天天平靜地過去了。
    小郎君知道——此時的大唐,正處於最安穩的階段。李世民登基之初,勵精圖治,終成後人所稱“貞觀之治”。百姓安居,邊境寧靜,文臣武將皆得其位,帝國運轉如潤玉之輪。
    他也知道,這一切不會永遠持續。
    再往後,皇子爭儲,骨肉反目;玄武門的血,還未幹透,就要流到另一個名字身上。
    但——
    他還不想想這些。
    他知道,即便他腦中藏有未來千年之史,也難以輕易的改變命運。
    更何況,他現在,尚無改變命運的力量,因為他的係統,名為擺爛係統,隻要擺爛就能加點,他不做事能夠加點,他做的再多也是每年加1點,除了能給他延長壽命,這個擺爛係統,對他沒起到什麽作用。
    穿越者、係統、加點——這個注定是主角模版的事,如今隻給了他一件事:
    ——多活一點,僅此而已。
    他不急,急也沒用。
    他如常每夜登頂賞月,每晨起為晉陽公主煮藥膳,希望能調理她的身體,為長孫皇後診脈調息。
    長孫皇後的病,一日日好轉。她的氣色終於有了溫潤的光澤,聲音也逐漸清朗。小郎君心知,這不僅僅是那些商城藥品的作用——更多的,是他這“+1醫術”後對診斷與調理的精準。
    他也越發堅信自己能夠挽救李明達這個小公主。
    宮人們再見他,都帶著三分敬畏、七分欽佩。
    而李世民,雖不言明,卻也將他視作可托之人,常邀他夜談,閑話國政。
    但真正讓小郎君動容的,是皇後的一句話。
    那日,她端坐鳳榻之側,握著他的手,望著兕子歡快奔跑的身影,輕聲道:
    “兕子喚你為哥哥,我與陛下,亦視你如家人。”
    “你既無姓無名,若是不嫌棄,今日起,便隨我姓——賜你‘長孫’之名。”
    那一刻,小郎君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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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未為自己名字煩惱過,一直以“兕子的小郎君”自居。但當皇後的這句話落在耳邊時,他竟感到心頭有什麽被填滿。
    不是權勢,也不是榮耀,而是一種——“終於被這個世界承認”的感覺。
    他低下頭,鄭重行禮,聲音不大,卻堅定:
    “謹受皇後賜名。”
    和晉陽公主李明達關係最好的,自然是她的親姐姐——長樂公主李麗質。
    長樂公主每日都會前往紅鳶殿探望妹妹,從不間斷。先與李明達玩一會兒,再去給皇後與李世民請安,日子過得有條不紊,溫柔周全,毫無公主的驕縱氣。
    久而久之,小郎君早已摸熟她的作息節律。
    這日,她步入紅鳶殿時,正見小郎君在庭院裏抱著李明達,舉得高高的,小公主騎在他肩上,咯咯大笑,雙手拍得飛快,像隻得意的小雀兒。
    李麗質抿唇一笑,走上前,柔聲喚道:“兕子,下來了,別鬧了。”
    小郎君轉身,見她來到,微微一笑,將小公主輕輕放下,拱手道:“公主殿下。”
    “還是叫我‘麗質妹妹’吧。”李麗質接過妹妹,兕子卻扭動著不讓她抱,抱住小郎君的大腿不撒手。
    她奶聲奶氣地說:“兕子不去!兕子隻要小郎君!”
    李麗質有些哭笑不得,輕輕一歎,“你呀,這都快變成你親哥哥了。”
    三人坐入石亭,宮人們擺上茶點。小郎君夾了兩塊蜜糕,放到兕子手中,小公主抱著吃得滿臉是糖,眼角還眯著笑。
    李麗質端著茶盞,望了望他說:“長孫止大哥——你倒是一直沒改,還是這般寵著她。”
    小郎君笑著說:“兕子這麽可愛,誰不疼她?”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眼神裏都有一份熟悉的默契,像是長久並肩後的溫暖。
    可緊接著,李麗質忽然問了一句:“對了,小郎君——你為何取名‘長孫止’?我聽了好幾次了,倒是一直沒問。”
    小郎君頓了頓,目光投向亭外庭樹。
    陽光透過樹隙灑在他側臉,他輕聲笑道:“這個名字啊……是我給自己的提醒。”
    “提醒?”
    “嗯。‘止’,是停下,是不進也不退。最近我思緒太多,心神浮躁,所以給自己取了這麽個名字。”
    他頓了頓,語氣帶上幾分輕歎:“將來若是迷了方向,隻要想起這個‘止’字,便知道自己要停一停、想一想,不至於迷路。”
    李麗質聽罷,卻輕聲道:“原來如此……可‘止’字雖穩,卻也孤獨啊。”
    小郎君微微一怔,回頭看她,卻見李麗質低頭盯著茶水,似乎躊躇片刻,才緩緩開口:
    “其實……我最近也有些迷茫。”
    “哦?”他輕聲應了一句,“殿下也會迷茫?”
    她輕輕頷首,抬起頭來,那雙水靈的眼睛直直看著他,眸中似藏著未說完的話語:
    “阿耶……想讓我嫁給長孫衝。說門第相當,血脈相親……可我不喜歡他。”
    說到最後,她聲音極輕,仿佛怕被風聽見。
    那一眼,那一語,卻像在小郎君心頭投下一粒石子,砸進本就不平靜的湖麵裏。
    他下意識避開她的目光,臉上的笑收了幾分:“這……這種事,終究是陛下之意。隻是長孫衝……倒也算是個……”
    “我不喜歡他。”李麗質打斷他,語氣極輕,卻極堅定。
    她定定地望著他,唇角微顫,卻沒有移開視線。
    小郎君心中一動,一時不知如何回應。
    他不是不懂。
    在一次次的交談中,在夜深共商皇後藥理的對坐中,在她眼神不經意的停留中,那一點溫熱、那一點曖昧,從未真正消失過。
    隻是他沒敢往那處想。
    直到這一刻。
    李明達已吃飽,倦倦地窩在軟墊裏打瞌睡,嘴角還沾著一點蜜糕屑,小郎君用帕子輕輕為她拭去,又給她蓋上繡著金鸞的薄毯。
    石桌上,茶水清香,幾碟宮點已經見底,唯有那一盞碧螺春,還氤氳著淡淡熱氣。
    小郎君靜靜地望著李麗質,心思翻轉,最終還是忍不住,脫口問出一句:
    “那公主殿下……喜歡的人是誰呢?”
    這話一出,亭中一靜。
    李麗質一愣,隨即臉頰微紅,垂下眼簾,手指在茶盞邊緣輕輕摩挲。片刻後,她輕聲道:
    “那日我阿娘病重……對我而言,當真是——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她語氣輕緩如風,眼波卻微動,不敢直視他。
    這句話,看似平常。
    但小郎君心頭猛然一跳。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
    他不是不識文的人,這句詩出自《詩經·鄭風》,下半句他自然也記得清清楚楚——
    “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李麗質這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了。
    她不喜歡長孫衝,她喜歡——他。
    而她之所以會用這句詩詞來傳達心意,是因為方才他說出“長孫止”這個名字背後的寓意時,無意間暴露了自己不凡的才學與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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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他是庸人,或隻會一味市井嬉笑之人,她斷然不會選用如此含蓄高妙的方式回應。
    小郎君腦中一亮,才猛然回過神來。
    “原來……她剛才問我名字的由來,是為了試探。”
    “若我連這點詩意都不懂,她這一番心意,隻怕也就收回去了。”
    他望著麵前這個低眉淺笑、神情端莊的女子,心頭忽然一熱,又生出幾分後怕。
    還好啊,還好自己是個有文化的穿越者。若是個光讀武功秘籍的猛男,現在隻怕隻能站在這亭中抓頭傻笑,錯失這朵帝王之花。
    小郎君輕咳一聲,收回思緒,看著她紅著臉輕啜茶湯的模樣,忽而有些口幹舌燥。
    “麗質妹妹——”
    他第一次在稱呼中喚得如此溫柔。
    李麗質微怔,緩緩抬眸,水光盈盈的眸子靜靜望著他。
    小郎君張了張口,卻終是沒有說出“我也喜歡你”那樣輕飄的話。
    他隻是語氣低沉、緩緩開口:
    “若你不願嫁長孫衝……我自有一法,保你周全。”
    李麗質望著他,眼中仿佛星光灑落,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好。”
    紅鳶殿內,窗外正有風吹過,院中槐樹沙沙作響,枝影斜斜灑在石階上,晃動不止。
    案前,小郎君鋪開竹紙,執起毛筆,沉著地在上麵寫寫畫畫。炭墨在燈下如線遊龍,綴成密密一片。
    小郎君未曾抬頭,隻淡淡道:“我需要三樣數據。”
    “第一,長安城中,已婚夫妻的數量,以及他們子女是否有身體殘疾。”
    “第二,在這些有殘疾子女的家庭中,多少是近親結婚。”
    “第三,把這些匯總回來,我來告訴你一個事實——這個事實,會幫你擺脫眼前的困境。”
    李麗質聽得迷迷糊糊,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仰起臉道:“困境?你是說……長孫衝的事?”
    小郎君依舊低頭算賬,語氣平靜卻篤定:“沒錯。”
    她一愣:“你是想……用這些東西來說服我父皇?”
    “你隻管查,”小郎君笑了笑,“戶部都有備案,你隻需找你那位青雀哥哥,很快就能拿到。”
    李麗質皺了皺鼻子,咬著下唇想了一會兒:“好吧,我相信你。”
    次日午後,金陽正盛,李麗質手中提著一卷折疊好的黃絹冊頁,快步走進紅鳶殿,麵色略帶些許激動。
    她將那卷數據啪地一下放在案上:“我回來了!這就是你要的東西,戶部的人看我的麵子,一口氣調了這十年內的記錄出來。”
    小郎君一邊應聲,一邊展開絹帛,掃了一眼,嘴角露出滿意的神色:“很好。”
    他取過毛筆,開始迅速在空白紙麵上演算統計。
    “長安目前總人口在兩百餘萬之間,其中登記在冊的夫妻大約三十萬對。”
    筆尖遊走,落下幾個重點數據。
    “這三十萬夫妻中,有宗族記錄、近親通婚者,占了一半——十五萬。”
    “而這十五萬家庭中,有記錄的……每一家都至少有一個子女患有身體上的殘疾、畸形或其他病弱情況。”
    李麗質眼睛一瞬間睜大,手裏茶盞微微一顫。
    她盯著那串數字,輕聲問:“你是說……近親結婚,會導致……”
    小郎君抬眸望她,眼神一如既往冷靜,卻也透出一絲銳利的鋒芒:
    “沒錯。近親結婚,導致後代先天不足——這是自然規律。”
    他頓了頓,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聲音低沉:“而如今的長安,多子多福,動輒三五子嗣,一家之中常常就能看見兩個健康、一個癡傻、一個跛足的情況。”
    “家家有殘疾,不是巧合,是血緣的代價。”
    李麗質怔怔地坐著,嘴唇動了動,卻半天沒能說出話。
    她望著那紙上冰冷的數字,隻覺後背一陣發涼。
    半晌,她才抬起頭,輕聲問:“那……你是說,我隻要把這些拿給父皇看,他就不會……”
    “不會再逼你嫁給長孫衝。”小郎君緩緩接話。
    他將絹帛卷起,遞到她手中,目光淡然,卻字字鏗鏘:
    “你是長樂公主,是大唐最尊貴的嫡女,你的婚姻不該成為家族血統的賭注。”
    “若他還將你看作女兒,就該聽聽這些數字背後的真相。”
    李麗質接過絹帛,手指微微發顫。
    她低下頭,輕聲道:“謝謝你,小郎君。”
    小郎君輕輕一笑:“去吧,麗質妹妹。”
    乾元殿內,燭火幽暗,銅爐中香煙嫋嫋,透著一股沉靜的龍涎氣息。
    李世民獨坐書案後,眉頭微蹙,正在翻閱一份邊防軍報,神色凝重。案前筆架整齊、墨未幹,一盞茶已涼。
    簾後傳來內侍輕步入內的聲音:“陛下,長樂殿下求見。”
    李世民略一頷首:“宣。”
    簾子被輕輕挑起,李麗質身著素色宮裝,手中抱著一卷絹帛,緩緩步入殿中,眉眼沉靜,卻藏不住眉間的一絲緊張。
    她伏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李世民目光從她身上移至她手中的竹帛,開口道:“麗質今日怎來得這般沉重?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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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麗質將絹帛輕輕放在案上,低聲道:“是兒臣求來的數據。關於長安城中近親通婚與後代病弱之事。”
    她語氣溫柔卻堅定,“兒臣不敢妄言。但此事若不講清,恐傷皇家根本。”
    李世民眉頭一挑,神色微變。他展開絹帛,目光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數字間遊走。
    靜殿之中,隻聽得竹簡輕響、燭火微燃。
    片刻後,他的手指在某一處微微停頓,低聲念出:
    “十五萬對近親成婚……家家有子女患疾……”
    他眸色深沉如水,緩緩抬頭看向李麗質:“你從何得來此數據?”
    “戶部有備案,兒臣求阿兄青雀調閱,得之。”
    李世民沉默片刻,輕輕叩了叩案幾,發出沉悶的“篤篤”聲。
    “麗質。”他聲音低緩,卻透著天子威壓,“你將這些拿來,是想反對朕所賜婚命?”
    李麗質直起身子,目光堅定,語氣一如既往柔和,卻毫不退讓:
    “阿耶,兒臣不敢忤逆聖意。”
    “但若這樁婚事將來要讓我所出之子,也如那些宮中族人般早夭、殘疾……那我情願此生不嫁。”
    她輕聲一歎,低頭輕撫桌麵那一頁數據:“兒臣不是不孝,而是怕。”
    “怕有朝一日,阿耶如今日坐此,看著我哭著送走一個個孩子,卻什麽都做不了。”
    李世民神色一震,喉頭一動,未言。
    窗外風動簾角,竹影在地上映出斑駁搖曳,如過往一幕幕閃回心頭。
    他想起當年初立儲位時,多少兄弟因母族聯姻所出子嗣體弱夭折;想起玄武門之前的猜忌與血腥,多少正是因皇家血脈錯亂所致。
    良久,李世民緩緩闔上竹帛,目光平靜下來:“是……小郎君教你的嗎?”
    李麗質輕輕點頭。
    “他說——一切都隻以數字說話。”
    “但父皇若信他,那便也該信這天下的理數。”
    李世民望著自己這位溫婉端莊的女兒,忽然輕輕笑了笑。
    那笑裏,沒有怒,隻有一絲歎息與一抹說不出的釋然。
    “這小郎君……倒是比朝中那些讀書人,算得更清楚。”
    他站起身來,披上外袍,望向殿外夜色,道:
    “去吧。這樁婚事,朕不再提。”
    “但你想嫁誰,便讓他自己來求朕。”顯然,李世民已經知道了長孫止這用一番折騰的用意。
    李麗質眼中微微一顫,眸中泛起水意,卻極力壓下情緒,行禮謝恩。
    “兒臣謝父皇成全。”
    她低頭掩麵,悄然轉身離去,袍角輕揚間,悄然帶出一縷餘香。
    李世民望著那卷靜靜放著的絹帛,沉吟良久,終於低聲道:
    “長孫止……嗬,果真是個不止步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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