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莫欺少年窮2 搶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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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李麗質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時候。
院外,驟雨未至,空氣中卻已有幾分燥動。
李府前庭,玉石台階寬十丈,兩側朱漆門樓半掩。幾名家丁正死死攔住幾個來勢洶洶的仆役,那幾人似是某地大戶出身,個個膀大腰圓,衣衫卻華貴整潔。
就在僵持間,院門處,一個手執玉扇、身穿白金長袍的青年緩步走出人群,踱步上前。
他容貌俊朗,神色從容,一雙桃花眼輕輕掃過眾人,帶著不加掩飾的自信與風流。
“讓開,我自會與李家主說。”
“你再不讓開,就別怪我家陳管事動手了。”
家丁正要強硬回絕,忽聽大堂方向傳來沉穩一聲:
“退下。”
聲音不大,卻如鍾鳴堂宇,瞬間壓住了整個院落的嘈雜。
李家主李重淵緩步走出,身著墨青長袍,腰束玉帶,威儀肅然。他一出現,便讓陳家的隨從們都微微一震,臉色收斂幾分。
而在他身側,一襲白衣的少女快步而至,正是李麗質。
她眉目含霜,身姿纖細卻挺拔,一雙眼睛清冷如秋水。
在她身後,公孫止緩緩走來,神色微斂,卻眼神淡漠地掃過那台階下的青年,眼底有一絲不悅悄然浮現。
——那人,便是陳三少爺,陳清揚。
李重淵站定台階上,負手而立,聲音不怒自威:
“陳三少,在我李府門前鬧事,未免太不給我李家麵子了吧?”
陳清揚抬頭一笑,折扇輕搖,行了一禮卻毫無敬畏之意:
“李家主說笑了”
“我今日前來,不過是誠心提親。”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李重淵麵色微變,卻不動聲色,隻淡淡說道:
“我女兒已有婚約,此事……無需再提。”
顯然李重淵看到剛才公孫止的反應,並未將公孫家退婚一事說出。他認為就剛才公孫止的做法,李家和公孫家之家或許還有緩和的餘地,兩家畢竟是世交。現在公孫止竟然不嫌棄李麗質,那麽兩家聯姻便還有可能,畢竟公孫家是有不少練氣5層的大修士的,在這衡陽城內也是有頭有臉的。
陳清揚眼神微眯,卻仍笑著答道:
“公孫家的婚約?可惜,我聽說他們今日便是來退婚的。”
他目光一轉,驀地落在了站在李麗質身後的公孫止身上。
“不知這位……便是公孫少主?”
陳三少爺,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諷意,又帶著幾分“恍然”般的挑釁。
衡陽城,位於淩州之西,是凡人疆域中的一座中型城池。
城中雖有四大家族,李、陳、王,公孫四家分據一方,卻皆是凡道世家,多以武道、醫道、商道立足。
而在這個以修煉為尊的天下,隻有真正踏入煉氣境,才有資格被稱為“有仙緣”。
十年前,衡陽陳家不過是一個做鐵器起家的武夫之家,靠著經營兵器鑄坊,勉強混得些地位。
誰料五年前,陳家老祖在外遊曆時誤入一處靈氣薄弱的秘境,竟然得了一縷殘餘的靈根之氣,自此突破凡體桎梏,踏入煉氣一層,其家中弟子,更是不知道獲得了什麽傳承,居然被衡陽城附近的玄靈宗給收為了外門弟子。
要知道那玄靈宗可是真正的修仙門派,其中不少築基境的大修士,其宗主更是已經達到了金丹境。
從那一日起,陳家就變了。
凡是陳家看不順眼的,哪怕是城中官員、兵部主事,照樣照打不誤。
原本與陳家平起平坐的王家,一夜之間家宅被封、田契被毀,如今隻剩王老夫人一個瞎眼老婦坐在藥鋪後院賣草藥度日。
衡陽城主府三年未曾插手陳家事務,民間都說陳家背後另有玄靈宗撐腰。
而這陳三少爺——陳清揚,本是陳家老祖最寵愛的小兒子,自恃身份,不學無術,專門收羅城中美人,花天酒地,名聲狼藉。
他早已在十六歲時娶妻,是城中第一武將之女,卻仍常年宿於花坊、邀月樓、三青閣……光是小妾就納了六人,風流韻事傳遍淩州。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始終惦記著一個人——李麗質。
李麗質出塵絕豔、曾一度踏入煉氣境,在衡陽城內也是追求者不斷,隻是礙於之前和公孫家的婚約,很少有人敢明麵上去追求。
那時候,李麗質還未改名李明月,陳清揚便曾向李家提過一次親,但被李重淵當眾駁回,說了一句:
“我女兒是將來飛天證道之人,怎可屈為你陳家風月笑料?”
此言傳遍城中,令陳清揚顏麵盡失。
但數年後,李麗質外出探險,意外拾得神秘戒指,回府不久修為竟一夜之間全退,境界再無寸進。
今天陳家三少爺,再次上門,明麵提親,實則羞辱。陳清揚公然帶人硬闖李府,其目的就連李家下人,也看得清楚,這明擺著就要將李麗質納為小妾。
李麗質可是自己的親女兒,整個衡陽城最出塵的女子,如今卻要給別人做妾?
還是做那陳清揚後院第七房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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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李重淵如何能忍?
李麗質更是不屑的嘲諷道,“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的啥樣,還敢學人上門搶婚。”
李麗質的這句話正是戳中了陳家三少的痛點,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說他醜。而顯然李麗質的這話也有說給公孫止聽的意思,畢竟,公孫止那是真的比眼前這貨帥多了。有一種成熟大叔的氣質。
陳清揚聽到李麗質冷聲諷刺,臉色頓時掛不住,當著眾人之麵、尤其是當著李重淵和公孫止的麵,他竟毫不掩飾地露出了那副紈絝蠻橫的本性。
他收起玉扇,往地上一擲,怒聲道:
“李麗質,給你臉你不要臉!”
“你以為你長得似天仙就了不起?”
“我大哥現在在玄靈宗修煉,已是築基大修士,等他回來了,我要你跪在我腳下,像條母狗一樣舔著我!求我納你為妾”
這話一出,整座李府前院瞬間寂靜,眾人麵色大變。
李家家丁齊齊變色,幾名女眷當場驚呼,李重淵猛地一震,胡須顫動,額角青筋微突。
而站在階前的李麗質卻冷冷地望著陳清揚,一字未言,目光如霜劍掛霄雲,寒光四起。
她的眼神沒有憤怒,隻有徹底的蔑視與輕視,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清冷,反而令陳清揚羞惱欲狂。
就在這萬鈞之際,公孫止終於動了。
他眼中原本掩藏的火焰瞬間點燃,怒意如洪濤洶湧而出。
“你找死!”
這一聲低吼,帶著內力激蕩,宛如雷鳴乍響。
公孫止踏前一步,右臂振開,衣袍獵獵翻卷,體內靈氣狂湧,瞬間凝聚於掌心。
練氣三層的氣勢瞬間爆發,烈風化形,一掌如山崩雷落!
“砰!!”
空氣震顫,青石台階被震碎三寸!
一道半月形的靈力波紋劃空而出,直奔陳清揚而去!
“哇啊——!”
陳清揚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隻覺胸口如同被萬鈞巨石轟中,整個人倒飛而出,撞斷三根廊柱,重重砸在地麵,口中猛吐鮮血!
“少爺!”
“快護少爺!”
陳家下人驚呼著衝上來,卻都被那餘波逼退數步,連站都站不穩。
李府上下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呆在當場,望著台階之上那個衣袍飄飛、氣息未散的青年。
公孫止,神情淡漠,卻渾身靈力湧動,衣袂獵獵,宛如凜風中立的傲竹。
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階,每走一步,地麵石磚便隱隱發出低鳴,靈氣在他周身縈繞如雲,練氣三層的氣息毫不掩飾。
走到陳清揚麵前,他停下,俯視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陳三:
“你大哥是築基,那又如何?”
“今日,你敢罵她一句,我便打你一掌。”
“下次,再敢來李家挑事。”
“我斷你一腿。”
說罷,公孫止拂袖而立,冷冷望向那群驚恐未定的陳家隨從:
“帶他滾。”
陳家人不敢多言,倉皇抬起昏迷中的陳三少,一路跌跌撞撞地逃離李府。
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巷口,李府前院才恢複寂靜。
台階上,李麗質微微側身,悄然看著公孫止拂袖轉身的背影,眼神中似乎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漣漪。
陳清揚一行人被轟出李府。
台階前一地塵土未散,破碎的玉扇仍斜躺泥中,仿佛在昭示著先前的羞辱與敗北。
李府眾人神情各異,空氣中仍回蕩著公孫止那句——“再敢來,我斷他一腿。”
而站在高處的李重淵,在沉默了片刻後,忽然輕輕一笑,眼中滿是讚許。
他看著台階下風姿卓卓、衣袍飄然的青年,目光中少有的柔和:
“賢婿……做得好。”
這句話一出口,滿院人皆是一愣。
李麗質更是眼神一震,臉頰霎時間染上潮紅,幾乎紅到了耳根,連脖頸都泛起一層薄霞。
她一時語塞,腳步也不由往後退了一小步,低下頭去,像是想把臉埋進袖中。
而公孫止卻是眼眸一亮,哪裏肯錯過這種順水推舟的機會?
他拱手一禮,微微俯身,語氣含笑帶鋒:
“嶽父大人謬讚了。”
話音一落,李麗質險些沒絆住自己,羞得幾乎轉身就走。
連一旁的幾名婢女都忍不住輕笑掩口,一副“公孫止公然撩人”的看熱鬧表情。
李重淵也是微愣,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賢婿”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幹咳兩聲,正要再說點什麽來轉移話題。
卻不料,偏廳角落裏,一道帶著冷意的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
“哼,好大的口氣,嶽父大人?嗬,你們公孫家,這是巴不得我們李家得罪修仙宗門,死得快些?”
眾人轉頭看去,隻見那說話的是坐在偏榻邊的三姨母,一身翠綠長裙,眼角描得飛翹,一副見多識廣的姿態。
四姨母也輕輕搖著團扇,歎息般地接道:
“三妹說得沒錯,那陳三雖敗,可他大哥可是玄靈宗的外門弟子。那玄靈宗可都是仙人,我們怎麽招惹的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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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日這掌打得是痛快,可陳家若請來他那位築基大哥,隻怕整個李府都要遭殃!你可是給我們惹下了大禍了。”三姨母也接話道
這兩人,本就是李重淵晚年納的小妾,一心隻圖權勢、攀高枝,平日裏與正房的夫人和李麗質母女關係一向冷淡。
如今看準機會便跳出來冷嘲熱諷,一邊踩公孫止,一邊借“危機”之名勸李重淵撇清幹係。
屋內氣氛頓時一冷。
李麗質原本羞窘微紅的臉色也漸漸沉下,眼神冷了幾分,正要開口反駁。
卻聽公孫止在她身前踏前一步,直接回頭望向那兩位姨母,笑得仍舊溫文,卻眼底已染寒意:
“兩位姨母的意思是,讓麗質——”
“去做那陳清揚的第七房小妾?”
三姨母一噎,看到李家主不善的神情,麵色頓時發白。
四姨母還想狡辯,卻聽公孫止語氣一轉,鋒芒漸露:
“或者說,兩位姨母是盼著李府衰落,巴不得趕緊換主子?”
公孫止目光如刀,聲音雖不高,卻如針紮每一人心頭。
“既如此,我倒有個法子。來人。”
他一聲輕喝,門外數名李府護衛聞聲而入,拱手聽令。
公孫止指著兩位姨母,麵不改色道:
“把這兩位姨母請去後院思過三日,供奉斷水,膳食減半。”
“再敢在族前言語不敬、傳播謠言,逐出李府。”
話落,全場嘩然。
三姨母和四姨母當場變色,連連喊冤,甚至要去扯李重淵的袖子。
李重淵卻隻是輕輕擺手,聲音冷淡:
“賢婿做的對,你們再敢有這種想法,別怪我無情。。”
顯然李重淵這是已經認定了公孫止的身份。
廳中眾人已散,前院也恢複平靜,仿佛那場鬧劇從未發生過。
隻有李重淵和李麗質,仍留在正堂之中。
簷下的燈火微弱搖晃,在李麗質眉梢勾出一抹淡淡的影子。
她本想沉默離去,可終究還是停住了腳步,輕聲喚道:
“爹,我……”
李麗質的聲音極輕,仿佛一縷風,藏著太多複雜情緒。
她的眼神中既有對陳家羞辱的餘怒,也有對公孫止出手的驚疑,還有對父親不動聲色默許那一句“賢婿”的……難以言說。
可她話還未說完,李重淵卻已抬手攔下她,目光沉穩如山。
他緩緩走上前,伸手輕輕整了整她肩上的披風,像小時候她在外跑鬧後回家時那樣,什麽話都不說,隻把她圍得更緊一些。
然後他低聲道:
“放心,一切有爹在。”
這句話輕得幾乎聽不見,語氣卻無比篤定,像是將所有風雪都隔絕在門外。
李麗質愣了愣,望著父親眼角的細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有聽到這句話了。
她張了張嘴,終究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默默點頭。
隻是當李麗質回過神的來的時候,卻沒有在前院找到公孫止,本來她還期待著,能和公孫止說句感謝的話。
隻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公孫止,已經埋伏到了,陳家三少回家的必經小路之上。
今天這事,公孫止知道,真的等陳家那大哥回來了,便不好收拾,自己這煉氣三層的水平絕對不是他大哥的對手。
但若今天就宰了這陳家三少,他們來李家鬧親的事還未大肆鬧開,加上夜深人靜,李家宅院頗大,周圍並沒有圍觀的群眾,知道這事的也隻有李家內部的一些人。
而這些人顯然會因為懼怕自己被報複,也不敢說出真相。
想至此處,更加堅定了公孫止今夜無論如何都要殺死陳家三少的決心。
衡陽城北,通往陳家後山的小徑彎彎曲曲,石板青苔已濕,周圍雜草叢生、樹影婆娑。
月色被厚雲遮住,整片道路一片昏暗,唯有幾隻夜鳥低鳴劃破寂靜。
一道人影隱在路旁的老槐樹後,衣袍掩麵,眼神冷如死水。
正是公孫止。
他氣息凝練,神念綿延,將周遭一切動靜收入心中。
他知道,陳清揚受傷不輕,但回陳家必走這條小徑,過去他貪花好酒,常從這偏門翻回。
今日,依然如此。
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幾名仆從的攙扶聲、哼哼喚痛聲,以及那熟悉而猖狂又失態的語調:
“給老子輕點……哎喲我這肋骨……回去立刻叫大哥來!這口氣,我咽不下!”
“什麽狗東西,公孫止,等我大哥來了,先削他三根肋骨!等我大哥回來了,看我不把李麗質那個賤人當眾扒光衣服,然後把她丟給狗玩。”
他聲音裏沒有半點悔意,反倒比白日更囂張,仿佛剛才那吐血的狼狽從未發生過。
躲在暗處的公孫止,聽著這些話,眼神卻越發冰冷。
他此刻沒有怒火,隻有計算。
“煉氣一層巔峰……雖有仆從,但無修為。”
“今晚若不殺,日後動手難度倍增。陳家背後那玄靈宗,非同凡俗。”
念及於此,他眼神一厲,指間靈力輕振,一道細如針芒的劍氣匯聚掌心,下一瞬,整個人化為一道淡淡虛影,悄無聲息地掠出!
“什麽人——?”
陳家一名仆從剛開口,一道寒芒已瞬至咽喉,“噗”地一聲,無聲倒地。
下一刻,公孫止身影已如鬼魅般逼近陳清揚,眼中不帶絲毫憐憫,隻低聲吐出兩個字:
“晚了。”
“你是——?!”
陳清揚瞳孔一縮,還沒來得及反應,喉頭已一涼,一股冰冷的殺意從脊背直衝天靈。
他隻看到夜色裏一雙冷如寒星的眼,那眼裏沒有怒,沒有恨,隻有一點裁決者的淡漠。
“噗——”
血光四濺,陳清揚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咽喉已被靈力凝刃切斷,踉蹌幾步,跪倒地麵。
仆從驚恐後退,卻都在三息之間被逐一解決。
黑夜中,公孫止立於屍首前,淡淡甩幹指尖殘血,靈火一點,燃起紫焰,將屍骨煉盡,連衣物都不留半寸痕跡。
草叢中隻剩些許焦土與被割斷的花枝,隨風飄落在夜色中,無聲無息。
他從懷中取出一小瓶淡香藥粉,灑在周圍,瞬間掩去血腥氣息,再度攏好衣襟,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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