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雕鵬的係統7 小楊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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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室之中,火光依舊在悄然跳動。
    郭芙輕輕摟著沐雲菲,像小時候在被窩裏安慰噩夢初醒的妹妹般,一下一下緩緩撫著她的背。掌心的溫度透過衣物傳過去,也溫柔地壓住了沐雲菲洶湧的情緒。
    沐雲菲漸漸停止了抽泣,眼睫低垂,像是情緒用盡,又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徹底依靠的港灣——良久,她像一片羽毛般輕輕伏倒在郭芙懷裏,沉沉地睡了過去。
    雕鵬站在一旁,始終沒有放鬆警惕。
    他眼神沉著,注意力落在沐雲菲的手上——她曾試圖緩慢地、幾不可查地伸向郭芙腰間那個小荷包,那裏麵藏著什麽,雕鵬一清二楚。
    沐雲菲不是要錢,她想拿的,是那枚雙魚玉佩。那一刻,雕鵬的手指已經微動,幾乎要出聲製止。
    可就在那時,郭芙輕輕朝他投來一眼,眼神中沒有驚慌,反而像是早有察覺,甚至帶著一絲低低的歎息。
    那是一個再清楚不過的訊號,她知道沐雲菲要做什麽,她不打算阻止,也不希望雕鵬說破。
    雕鵬一瞬間想問個明白,卻終究忍住了。他別開目光,慢慢站直了身子,重新抱臂站回火堆一側,不再多言。
    而張叔,雖然閱曆豐富,卻終究不像雕鵬那般敏銳,此刻還坐在火堆旁,時不時看看沐雲菲的睡顏,隻覺得兩個女孩子情感深厚,也不以為意。
    陳靈和曾兮兮原本還有些忐忑,此刻見郭芙情緒已定,沐雲菲也安然入睡,氣氛終於稍稍緩和下來,二人對視一眼,皆輕輕鬆了口氣。
    倒是陳靈,一向嘴貧,這時摸著肚子小聲嘟囔了一句:“唉,芙妹……你們身上有沒有點吃的啊?我們一路趕來,啥都沒帶,現在是真的餓死了……”
    郭芙輕笑一聲,低頭看了看懷裏依偎熟睡的沐雲菲,小心地將她橫抱著安置在自己大腿上,手掌仍輕輕搭在她肩膀上,像哄孩子似的,語氣柔和卻不乏打趣地說:
    “我們是等救援的,結果你們這些救援人員一上來就要吃的,感情是誰救援誰啊?”
    雕鵬聽了,也難得露出一絲笑意,走到一旁,把他們的小包裹打開,從儲物袋中拿出幾塊幹糧和少量肉幹,在火燈上架了一塊小鐵片,將幹糧放上去慢慢烤熱。
    “你們這救援隊當的,人沒救出來,自己先餓暈在現場。”雕鵬說得一本正經,臉上卻藏著笑。
    陳靈翻了個白眼,接過熱騰騰的肉幹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唉,我這是義務勞動懂不?還免費貼命,連路費都自掏腰包的那種。”
    郭芙抿唇一笑,回道:“貼命還貼胃,貼得挺全的。”眾人笑了起來,氣氛總算緩了一些。
    可唯有雕鵬的目光,在火光之外的陰影中停留良久。他知道,這場安靜,隻是暫時的。那枚雙魚玉佩,一定會引來更多波瀾。
    而郭芙……她留手的原因,絕不隻是“姐妹情深”那麽簡單,雕鵬深知郭芙的脾性,在經曆了那麽多事以後,以前那個魯莽衝動的郭芙早已消失不見了,雕鵬曾多次在她身上看到了類似黃蓉的智慧,那種智慧讓雕鵬的內心有時候都不禁的打個冷顫。
    片刻休整之後,火堆的餘溫仍在,風燈發出低低的“嗚”聲,像是在催促著什麽。
    沐雲菲從郭芙懷裏醒來時,神情已比之前平靜許多。她坐起身後,目光在四人臉上掃過,沒再多言,隻是低低點了點頭。
    郭芙也不再多問,隻是拍拍她的肩膀,然後站起身來,望向水潭,提議道:“先出去吧,其他的事……到了外麵再說。”
    眾人無異議,隨即開始收拾裝備。
    郭芙、雕鵬和張叔三人換上了沐雲菲她們帶來的備用潛水衣,那些裝備果然異常專業——不僅有大容量雙瓶氧氣組,還配有輔助推進器、夜視護目鏡與備用熱源貼片,可見沐雲菲事前準備的確充足,甚至過於充分。
    “共用一個氣瓶,雕鵬你跟我,張叔和曾兮兮一組。 陳靈和沐雲菲一組”郭芙低聲吩咐。
    等一切檢查完畢,眾人依次躍入冰冷的潭水之中。
    水溫刺骨,哪怕身上貼滿了暖寶寶,也依舊有種寒意直鑽骨縫的感覺。不過一入水,推進器啟動,微微震顫的推進力迅速帶動了身軀,整支小隊如同箭矢般穿梭在水中。
    借著夜視護目鏡帶來的視野,郭芙很快便注意到下方的地勢。
    潭底深約三四十米,盡頭是一條寬闊的水下甬道,石壁上布滿歲月侵蝕的痕跡,縫隙之間可見遠古的水痕紋理。
    更讓她注意到的是——甬道內壁周圍,是一圈圈螺旋式的石階,隱約可見沿水潭內壁盤旋而上。
    郭芙心中微動:“這裏原本並非水潭,而是某種地宮的中庭,隻是後來被水淹沒,才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而這也從側麵印證了她的推測——水從哪來,便能從哪去。水能淹進來,說明這片“墓室”絕非真正的封閉之地。
    但此時眾人已經深入其下,再回頭探查通風口或其他出口已無意義。郭芙心中略過這些念頭,旋即穩住呼吸,繼續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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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推進器的動力,三組人馬迅速穿梭於水道之間。一路之上沒有岔路,通道寬敞筆直,時不時有氣泡從裂縫中升騰而出,顯得幽深而安靜,像是一條沉睡了千年的水下蛇腹。
    約莫十分鍾後,前方隱隱有亮光透出。郭芙眼神一凝,微微壓低身體的姿勢,與雕鵬相互打了個簡短的手勢。他們速度略緩,確認前方無障礙之後,一同靠近。
    甬道在盡頭陡然一拐,一道幽藍色的光線從某個缺口透入,仿佛海底深淵中一絲破碎的晨曦。
    眾人齊齊從甬道中脫出,浮在水下洞口外的空腔之中,似乎是某片水下石棚空間,水上隱隱可見天光。
    沐雲菲這時舉手示意,隨後取出防水板,在其上迅速寫道:“水下減壓 40 分鍾,緩慢上浮。”
    眾人會意,紛紛調整姿勢,安靜地漂浮在水中,順著壁麵緩慢盤旋、呼吸,進行減壓等待。
    郭芙盯著寫字板看了幾眼,才回過神來。她這才明白,剛才下水前沐雲菲為什麽要執意讓每個人都貼上暖貼,潛水減壓,並不是單純為了“保暖”或“舒適”,而是為了防止急速浮出水麵後,氣壓驟變帶來的嚴重後果。
    在神雕大世界中,郭芙以內力護體,哪怕潛入數百米深海也不成問題。雖然在這個世界,郭芙任然可以調用內力,但她的內力在此方世界恢複的極慢,不到萬不得已,她都不會使用內力。何況她也不放心,將沐雲菲和陳靈幾人獨自留在水下。
    郭芙回頭看了一眼陳靈等人,此刻正和張叔用手語交流著什麽。再看看雕鵬,他仿佛什麽都沒說,卻一眼不眨地盯著整個隊伍,依舊沒有鬆懈。
    “沒事。”郭芙在水下輕輕吐氣,心底暗自安慰自己。她看著安靜漂浮的沐雲菲,沒再多說什麽,陪她一起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潛水表指向四十分鍾,眾人這才開始緩慢上浮。
    穿過最後一段向上的岩縫,水麵破開的一瞬,天光撲麵而來。
    “嘩啦——!”
    冷冽的空氣混著冰泉的氣息灌入口鼻,眾人從冰水中浮出,呼吸之間都是初春高原的寒冷與稀薄。
    而當眾人真正看清四周之景時,忍不住一同倒吸一口涼氣。水麵開闊如鏡,波光瀲灩,蒼茫雪山環繞四周,此處,正是長白山天池。
    剛一靠近天池邊緣,一隊身穿統一灰綠色風衣、肩背裝備包的人員便迅速從雪嶺側林中現身,動作利落,顯然早已等候多時。
    他們沒有攜帶武器,卻都佩戴無線耳麥和多功能探測儀,像是官方編製下的專業勘探單位。
    其中一位年約五十、戴著風鏡的中年人衝前而來,一麵讓隊員協助眾人脫下潛水裝備,一麵揮手調度:“全部帶上岸,注意保溫,開啟便攜熱能罩!”
    幾位年輕隊員動作嫻熟,很快便將眾人一一扶上岸,遞上烘幹毛毯與保溫飲料。
    郭芙隨手接過一瓶熱飲,眯著眼望著那群人,又回頭看了眼沐雲菲,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雲菲,你準備得真周全啊。”郭芙語氣平靜,但語調中藏著一絲明顯的打趣與試探。
    沐雲菲身子一僵,下意識地將手悄然收回袖中,低頭避開郭芙的視線。她也聽得出,那一聲“雲菲”,不再如往日那般親昵。那笑,不是責怪,但也不是信任。
    沐雲菲悄悄咬了咬唇,什麽也沒說,隻是跟在眾人身後,默默地走進雪林深處那被專門開辟出的臨時通道。
    三日後,眾人返回了黑水村。
    天池的脫困與官方的接應,過程似乎順利得出奇,但越是如此,雕鵬越覺得不對勁,他始終記得,那天沐雲菲靠在郭芙懷裏沉睡時,悄悄伸手拿走荷包的動作。
    郭芙沒有揭穿,但她心裏一定清楚。回到黑水村後,眾人回到了那輛專為郭芙定製的豪華大型房車中。
    房車外觀低調樸實,內部卻是高級配置:雙層空間、隔音艙、浴室與廚房一應俱全。
    陳靈一進門便癱倒在二層軟床上,臉貼著羽絨枕頭含糊說道:“這三天我要睡死了,誰都別想叫醒我……”
    郭芙笑著替她蓋好毯子,然後轉身去了另外的休息室。張叔安靜地坐在一樓餐桌一側,擦著望遠鏡,沒有多言。
    而沐雲菲,自從回來之後,便沒有進入房車。雕鵬站在門邊,朝窗外望了幾次,想提醒郭芙,但她始終神色平靜,隻是輕輕擺手:“我累了,先休息。”
    郭芙語氣平淡,不帶情緒,像是已經對一切了然於心。雕鵬心中一動,沒有再追問,隻是悄悄坐回自己的床鋪,打開儲物箱檢查物資。
    同一時刻,長白山腳下的楊家老院子裏,柴火正旺,鍋裏煮著老母雞湯,香氣沿著屋簷縫隙飄向四野。
    屋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楊母放下手裏的擀麵杖,打開門一看,頓時一愣:“哎喲,姑娘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沐雲菲立在門口,身上還帶著些旅途風塵,麵色雖疲憊,卻眼神堅定。她朝楊母輕輕一笑,道:“伯母,我想見小楊,方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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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母一聽,頓時笑成一朵菊花:“方便方便!怎麽不方便!”
    然而楊母心裏想的是,哎呀,我就說這姑娘,上次來我們家的時候,一直盯著自家兒子瞧,現在看來肯定是看上我兒子了吧。楊母想著還招呼老楊頭出來。
    楊父從屋裏探出頭,一見是沐雲菲,眯著眼點頭笑:“喲,是姑娘你啊,來來來,進來坐。”
    沐雲菲被二老熱情地請進院子,一路笑著應付著寒暄。可等她看到那個靠在木廊下削蘋果的青年,腳步明顯頓了頓。
    小楊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布外套,手裏拿著小刀正慢條斯理地削著蘋果,神情懶洋洋的,直到聽見腳步聲,才抬起頭看了一眼。
    “你……找我?”他挑眉,神情帶著幾分疑惑,也似乎有幾分意外。
    沐雲菲點點頭,沒有多言,朝他勾了勾手指:“我有事找你,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小楊聳聳肩,把削了一半的蘋果丟給他娘,一邊擦著手一邊走到她身邊。
    “這麽神神秘秘的,找我幹嘛?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他笑著打趣,眼裏卻透出一絲淩厲的審視。
    沐雲菲沒有答話,隻是看了一眼不遠處圍著火爐坐下喝湯的楊母楊父,隨即拉著他到了屋後那個堆柴的小巷角落。
    確認四下無人,沐雲菲從懷中緩緩取出那個小荷包,解開係帶,從中捧出那枚——雙魚玉佩。
    灰白色的玉身在日暮的餘光下泛出淡淡寒芒,兩條栩栩如生的玉魚交纏成環,其表紋理精密,微微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小楊盯著玉佩看了一眼,嘴角忽然一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陰陽魚?怎麽在你這?”他說得不輕不重,像是在肯定,又像是在試探。
    沐雲菲心中一緊,眸光一凜,低聲問道:“所以你……早就知道它的存在?你為什麽叫它陰陽魚?”
    小楊沒有正麵回答,隻是慢慢收起了吊兒郎當的神情,雙手插在衣兜裏,身形斜靠著柴垛,目光幽深地盯著那塊玉佩。
    沐雲菲抬起眼,直視著他:“之前走的時候,你對芙妹說過,另一個世界的事情,那時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很多事,沒想到,你果然認識這東西。”
    “我就是隨便說的,我就是電子遊戲打多了,這你也信?”小楊,說得平靜,聲音裏卻透著一絲低不可察的警惕。
    這句話像一顆釘子,猛地釘進了沐雲菲心頭。她忽然意識到小楊,或許比她想象得知道得更多。
    老楊夫婦坐在院中曬著暖陽,看到自家兒子被一位氣質優雅的年輕姑娘拉進了屋子,還反鎖了門,皆是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楊母小聲嘀咕:“這小子平日跟木頭一樣,居然也有姑娘主動找上門,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楊父抿一口熱茶,點頭笑著:“像你年輕時候唄。”
    屋內,氣氛卻緊繃如弓弦。
    沐雲菲背靠門站定,雙眼如鷹般鎖定對麵的男人。她已經沒有再繞彎子的耐心,眼神裏滿是急迫與目的。
    “一個億。”她冷冷地開口,掏出手機,語速很快,“告訴我這雙魚玉佩,你們口中的‘陰陽魚’到底該怎麽用。我要確切的操作方法,不是傳說,不是猜測。”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點開轉賬界麵。
    小楊看著眼前的女人一改先前的疏離,從容而銳利,嘴角微微揚起,竟沒有半分驚訝,隻是像早已等到這一刻。
    “看人真準。”小楊從書桌抽屜中掏出一張銀行卡,丟給她。
    手機“叮”地一聲響起,轉賬到賬,小楊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餘額,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是你們這些明星厲害,眼都不眨一下就能轉這數。”
    小楊抬眼看她:“不過這東西……真不是你有錢就該碰的。”
    說著,小楊走到牆邊的木書架前,伸手撥開兩排舊物,抽出一本封皮泛黃、幾近散架的小冊子。
    那本書沒有封麵,沒有書名,紙張泛著舊油墨的味道,封底還粘著幹裂的手指印痕。
    沐雲菲接過,翻開的一刻,指尖微顫。
    書頁內,夾雜著不規則排列的古代梵文、模糊的圖示與密密麻麻的中英雙語注解,還有批注留下的符號與算法。
    這不是杜撰的偽經,沐雲菲從多個機密數據庫中見過的類似的文字,甚至,她看到幾頁紙角的編號與檔案館中某幾頁內容一模一樣,隻是那些內容都缺失了,現在果然在小楊這找到了。
    沐雲菲的心跳驀然加速,像是翻開了失落在時間縫隙中的天書。
    沐雲菲沒有猶豫,照著書頁中記載的第一步,劃破指尖,將一滴血緩緩滴在玉佩的雙魚交匯之處。
    那一刻,玉佩竟微微顫動了一下,像是活了過來。
    一股淡淡的寒意順著她的掌心竄入手腕,又在下一秒化為某種模糊的“契合感”回流心脈。她與玉佩之間,產生了某種玄妙的聯係。
    沐雲菲忍著心中劇烈的悸動,飛快翻動書頁,終於在第十六頁的位置,看到了那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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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複製活體——須源目標尚存殘質,或魂識未盡。若全滅,則生為他者。”
    沐雲菲目光定格,一字一句,反複讀著。
    小楊這時淡淡開口:“我就知道,你付這麽多錢,想必也是為了複活重要之人,拿到這陰陽魚的,所有人都想幹這事,不過你也已經看到了。這東西不是複活。真正的靈魂一旦徹底離開,複製出來的,不過是形似之軀。”
    沐雲菲卻沒抬頭,而是突然說道:“……當初我查到你父親的資料時,就知道你家和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她輕輕合上書,試探般看著他:“這本書,是你父親帶回來的吧?你就這麽拿出來賣給我,他要是知道了,你不怕?”
    小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搖了搖頭。
    “這書不是他的。”他說得極輕,卻意外堅定,“這書……是我的。”
    “你的?”沐雲菲一挑眉,顯然不信。
    “你查到的資料確實沒錯,我爸的確是參與過相關任務。但這本書,不是通過他流出來的。”
    小楊的目光沉靜,看著沐雲菲的眼睛,“我知道得比他多得多。”
    沐雲菲的神色瞬間收緊,卻又慢慢放鬆下來。
    她看著手中沉甸甸的玉佩,臉上浮現出一種接近狂熱的光。
    小楊卻忽然收了笑意,聲音略低一分,神情中帶了幾分認真:
    “我收你錢,其實不是因為我缺錢,你隻是人讓我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小楊頓了頓,又道:“可沐小姐,複製人……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即便你複製成功了,也不會是‘他’。沒有魂識的殼,是模仿,是演化,但永遠不是‘複活’。”
    “你若真要走這一步,我攔不住。但記住一句——這是禁術,是逆天行事,逆天行事就會付出相應的代價。”
    屋內,光線漸暗。沐雲菲不知道的是,她的一切舉動,已經被郭芙的安保小組,通過長焦鏡頭,全部拍攝了下來。
    當這些拍攝的照片交代郭芙手上的時候,和郭芙坐在一張床上的雕鵬,看著這些照片,才明白了郭芙為什麽一直不去找沐雲菲,原來她暗中早就派人盯上了。
    雕鵬坐在床沿,一言不發地盯著手中的那疊照片,眉頭越皺越緊。
    照片上,畫質清晰。焦距精準捕捉了沐雲菲每一個細節:她走進楊家,拉著小楊進屋;她反鎖房門;她從懷中取出雙魚玉佩;她拿出手機轉賬;她接過那本無名古書;甚至那一滴血,落入玉佩時,閃爍出的幽微紅光——都被逐幀拍攝下來。
    雕鵬看完最後一張,才緩緩抬頭,眼中難掩震驚:“你早就知道她會這麽做?”
    坐在他身旁的郭芙,一隻手撐著下頜,靜靜看著窗外的天色,沒有立刻回應。她的唇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卻無半分諷刺,更無冷意,反而多了一點憐憫般的沉默。
    郭芙轉頭看向他,眼神清澈,聲音卻低得像一縷風:“她的執念太深了,勸不動,也拉不住。我總得讓她知道,知道這東西……到底會帶她走到哪裏。”
    雕鵬神情複雜地看著她,沉聲道:“你一直都知道她是在利用你。”
    郭芙卻笑了:“我們都是有執念的人,不是嗎?我不怪她。”郭芙頓了頓,輕聲道:“我隻是……不希望,她走得太遠,連回頭的路都沒有了。”
    次日下午,陽光正暖,春雪尚未完全融化,黑水鎮小巷邊的土道上濕潤未幹。
    老楊家的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楊母探出頭來,正要去曬被褥,卻猛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入巷口,那不是前幾日剛剛離開的姑娘嗎?
    “哎喲,雕鵬小夥也來了?”楊父從屋裏出來,一臉驚訝,“咱們家這小子怕不是發達了,姑娘們都搶著回頭找他?”
    郭芙隻是微微一笑,並未進屋,隻是站在院門口,溫和卻不容拒絕地看向小楊。
    “想跟你談談,鎮子上麵館,方便嗎?”小楊擦了擦手,隨口應了一聲:“走吧。”
    他心裏清楚,來者不善,尤其是郭芙這次笑容淡了幾分,眼神卻格外澄澈。
    三人一路無話,穿過小鎮主街時,幾位賣瓜子的小販還熱情地跟小楊打招呼,他隻是擺擺手,沒像往常那樣閑扯。
    鎮上的那家麵館,就在舊鍾樓下的轉角處,油漆剝落的紅牌子上寫著“福記麵館”三個斑駁的字。
    進門時,店裏一個客人也沒有。胖胖的男老板坐在門口的老式櫃台後麵,頭歪著打盹,呼嚕聲與外頭的麻雀叫聲交織成一片。
    小楊熟門熟路地走到櫃台旁敲了敲木板:“三碗爛肉麵,多加點辣。”
    老板迷迷糊糊地哼了一聲:“照老樣來是吧……自己找位置吧。馬上就來。”
    郭芙與雕鵬跟著小楊,走到麵館最裏頭靠牆的角落坐下。窗簾半卷,斜斜的光線從窗欞縫中透進來,將桌麵斜斜地劈成兩半,一半溫暖,一半冷寂。
    郭芙脫下外套,隨手搭在座椅靠背上,目光卻始終落在小楊臉上。她並未開口,而是靜靜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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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雕鵬也未發話,隻是將手按在桌上,指節微曲,仿佛隨時準備插入某段不太平靜的對話中。
    而小楊,像是早就猜到這頓飯來得不尋常,靠著椅背,嘴角勾著一點吊兒郎當的笑意。
    “怎麽,還沒開始吃飯,就準備審我了?”他看了兩人一眼,慢悠悠開口。
    郭芙抬起眼,看著他,語氣不重卻清晰:“不是審你,是聊聊。關於那陰陽魚,你到底知道多少。”
    麵館裏,熱氣氤氳,鍋邊湯水翻滾,香味飄散在空蕩的店中。
    小楊靠在木椅上,漫不經心地晃著腿,看著郭芙,不緊不慢地說道:“喲嗬,你知道得不少啊。不虧是郭大小姐,做事比你娘可狠多了,居然派人暗中盯著自己的好姐妹。”
    這語氣中滿是調笑的意味,顯然是沒了在老宅院中那副規規矩矩的樣子。而且顯然小楊已經發現了郭芙派人盯他的事。
    郭芙一聽這話,眉頭不動聲色地輕蹙了一下。她向來不喜人提及她母親,尤其是用這種語氣。再加上小楊眼神裏的那種輕佻與懶散,讓她心底浮起一陣不耐。
    她收起了先前的平和,目光變得冷靜清淩:“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肯回答我的問題。我要知道你所有的事,從頭到尾。”
    郭芙語調平穩,甚至連聲線都沒起伏,可這份壓迫感,瞬間讓氣氛沉了幾分。
    小楊卻並未露怯,反而挑了挑眉,眼神變得玩味:“我不要錢。”
    他頓了頓,忽然將手肘支在桌上,聲音輕了下來,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認真:“我想知道關於你娘……黃蓉的一切。”話音剛落,桌上的兩人都愣住了。
    雕鵬皺著眉,眼神陡然淩厲,而郭芙手下微微一緊,指節幾乎壓白了木桌。
    空氣仿佛被人抽走了片刻,隻剩麵湯翻滾的咕嘟聲遠遠傳來。
    還是雕鵬先回過神,眼神一閃,低頭看了郭芙一眼,隨即用儲物向她傳了句話:“芙芙,你別忘了,《神雕俠侶》……不管是你寫的,還是他寫的,那書裏本來就寫了你娘是黃蓉。他大概就是個愛慕你娘的書粉。”
    這句話像一根針紮在郭芙的心頭。她皺著眉,低頭看了眼桌麵,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
    “愛慕”兩個字讓她有些不舒服。她母親是誰?那是神雕世界中,整個江湖都仰望的女中英傑,是她心中高山一樣的人物,哪容得他人輕慢惦記。
    可轉念一想,小楊與他們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他縱有妄念,也不過是一個旁觀者罷了,就像那些整天刷屏的腦殘粉,隻是隔著屏幕,喊著“黃女神”的那類。
    想到這裏,郭芙輕輕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不悅,語氣恢複平穩:“我娘黃蓉,聰慧通達,擅長奇門兵法,醫毒琴棋樣樣皆通。她年輕時就名震江南,與我爹郭靖並肩守襄陽,是南宋最重要的守將之一。她也很愛家人,尤其在我年幼時,是她教會了我怎麽識人、識局、識心。”
    小楊聽著,神情倒是認真了幾分,目光始終未從她臉上移開。
    郭芙說了許多,直到她說到黃蓉在襄陽城破之前如何帶她出逃、小龍女如何接應時,小楊卻忽然擺了擺手。
    “這些我都知道了。”小楊淡淡道,“你講的這些事,不就是你寫的神雕俠侶嗎,你可別拿你寫的劇本騙我。”
    他眯了眯眼,目光微沉:“而且我想知道的,是另一部分。”
    小楊聲音低下來,像是在緩緩揭開一層麵紗:“她就沒跟你提過……其他的事嗎?比如‘藍星’?”
    這句話一出,郭芙和雕鵬幾乎是同時抬頭,彼此對視一眼,眼中皆是驚疑。
    “藍星?”郭芙皺眉,搖了搖頭,“我沒聽過。”雕鵬也是滿臉疑惑。
    小楊看著兩人的反應,眼神在他們臉上遊走了一圈,仿佛在判斷真假。
    這時,後廚那邊傳來一陣鍋鏟碰撞的聲音。
    不多時,三碗熱騰騰的爛肉麵被放在桌上,湯麵泛著濃鬱的肉香,紅油浮在麵上,香氣撲鼻。
    小楊收回視線,笑了笑,拿起筷子:“吃麵吧。吃飽了再說。”他低頭舀了一口麵湯,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般,神情平淡,語氣鬆散。
    麵館裏,熱湯的餘溫尚未散盡,窗外的光線已慢慢轉暗,餘暉從半卷的窗簾縫隙中斜照在小楊的側臉上,映出一片模糊的影子。
    他放下空碗,深吸一口氣,像是要將胃裏的熱氣一同壓回心底,才緩緩開口。
    “我在藍星的時候,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追星狗。”他語氣平淡,卻不再輕佻,像在講述別人的故事,“我最喜歡的一個女演員,她也演過黃蓉。”
    說到這,他抬起眼看了郭芙一眼,語氣略帶複雜:“而且,她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郭芙輕輕一怔,目光微顫:“你是說……我娘?黃蓉?”
    “不,不是的。”小楊輕輕搖頭,眼神略顯柔和,“她不姓黃,也不姓郭,她姓鞠。”
    小楊說到這裏,嘴角勾起一絲回憶般的笑意:“因為我年紀比她大,所以在粉絲圈子裏,大家都叫她‘小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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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見她,是在一次線下粉絲見麵會上。我帶著提前定製的禮物,排了八個小時的隊,隻為在她麵前站一分鍾。”小楊眼神微亮,像是回到了那個嘈雜卻熱烈的會場,“她真的很溫柔。笑起來的時候,像月光落在湖麵上……很輕,卻也讓人一生忘不掉。”
    “在我心裏,她一直都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人,遙不可及。但後來,我們……熟絡了一些。”
    郭芙皺了皺眉,下意識問:“她是明星,你是粉絲,你們怎麽會熟絡?”
    小楊低頭笑了笑,語氣自嘲:“當然是我花了很多錢。給她刷榜,打投,包場……那些數據背後,全是實打實的錢。”
    “我在她身上砸的錢,已經夠買一棟大別墅了。”
    郭芙沒有說話,隻是靜靜聽著,眼神逐漸柔和下來。
    “然後,我鼓起勇氣,給她表白。”小楊的聲音低了下去,眼神落在桌麵,“我知道機會渺茫,但還是想試一試。”
    “她回複我說,她隻想搞事業,不考慮結婚,也不會喜歡任何人。”
    小楊輕輕歎了一口氣,眼裏多了一抹落寞:“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回過我的消息。我以為是被拒絕了,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我很難受,幾乎要瘋掉。可後來我才知道,她不是不理我……而是那天晚上,在回家的路上出車禍了。”
    空氣一下安靜了下來。
    郭芙聽到這裏,眼圈不由泛紅,她緊緊抿著嘴,終究還是忍不住,眼淚緩緩滑了下來。
    雕鵬輕輕歎了口氣,沉聲問道:“那你後來……是不是也想用雙魚玉佩,複活她?”
    小楊卻笑了,笑容帶著些諷刺,也有些荒涼:“你說得太玄了。藍星那個世界,根本沒有什麽雙魚玉佩。”
    小楊抬頭望著天花板,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和某個早已遠去的靈魂道別。“後來,我就死了。”
    這句話說得很輕,卻像一顆石子扔進了沉靜的湖水裏,砸得兩人心頭一震。
    郭芙抬頭看著他,聲音有些發顫:“你剛才說的都是你的前世?那你,是怎麽死的?”
    “我從小有心髒病。”小楊說這話時很平靜,像在談別人的命運,“那天在家裏待著,沒吃飯,也沒喝水。哭了幾天幾夜。情緒崩潰,心跳失控。最後……大概就是那時候,倒下的。”
    小楊笑了笑,輕輕聳肩:“說白了,也算是……為她殉情了吧。”桌上的麵湯已經涼了,肉香散去,沉默填滿了三人之間的空間。
    郭芙輕輕擦掉眼角的淚水,低聲道:“她值得你為她這樣嗎?”
    小楊沒有回答,隻是輕輕將筷子放下,然後坐直身體,目光重新變得清明而堅定。
    “我不知道她值不值得,我隻是那樣做了。”
    郭芙靜靜地望著小楊,眼角的淚痕還未幹,語氣卻重新恢複平穩,隻是聲音低了些:“那之後呢?”
    她的眼神帶著探詢,帶著隱隱的不安。她感覺得到,小楊的話還沒有說完,而真正的重點,可能才剛剛開始。
    小楊眯了眯眼,靠著椅背輕輕晃了晃,仿佛在整理思緒,也像是在壓住某種蓄積已久的力量。
    “之後?”他笑了笑,“之後我就來到這個世界了唄。”
    他說得輕描淡寫,卻沒有任何玩笑的意味。
    “那一刻,我正趴在客廳的地板上,痛到意識模糊,心髒像是被人攥緊一樣。”
    他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太陽穴。
    “然後我就意識模糊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就在那時,我腦海裏聽到叮的一聲響。”
    小楊緩緩說道:“我當時就知道,我可能……成了主角。”
    郭芙眉頭一緊,下意識握了握衣角。
    雕鵬眼神凝重,雙手交疊搭在桌麵上,一言不發地盯著小楊。
    “然後,”小楊低頭望著桌上那碗空碗中殘留的湯底,仿佛能從裏麵看到什麽久遠的東西,“我成了這個世界的天命人。”
    “我開始夢見一些斷裂的影像,一些不存在於藍星的語言和文明。有人在我耳邊念誦經文,有人告訴我世界是如何一層一層堆疊的,有人拿著尺子,在我眼前描繪時間的褶皺。”
    小楊抬起頭,目光幽深。
    “我看到了一切。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本質,也看到了自己曾經多麽渺小。”
    小楊頓了頓,語氣忽然輕了一些:“原來的我,總以為藍星是唯一的現實。可我後來明白,那隻是一個封閉的圓。而現在,我站在圓外,看到了真正的宇宙,混沌、神之領域,時間長河、係統、熵變、因果……”
    小楊像是陷入了某種遙遠的記憶,一字一頓地低語道:“這個世界,不是藍星的鏡像,也不是過去的重現。它是多重規則交疊後的產物,是被遺棄者的容器,是天命人的試煉場。”
    小楊停了一下,聲音變得低沉,帶著一種奇異的從容:
    “其實,我已經……活了八萬年了。”
    空氣,倏然凝固。
    郭芙手中的筷子一頓,雕鵬的眼神也陡然一變,齊齊瞪大了眼睛,像是聽到了什麽無法理解的荒誕之語。
    “八……八萬年?”郭芙聲音發幹,不自覺地重複了一遍,眼中浮現出強烈的震驚與不解。
    雕鵬則眼神一冷,微微前傾,眼裏已經浮現出一絲警惕。
    小楊卻並未被兩人的反應影響,仍舊慢悠悠地說著,語氣像是在講述一場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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