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雕鵬的係統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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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星光沉沉灑落在金瓦宮殿之上。
那晚,秦清回到寢宮,推開門的瞬間,瑤池女帝便已換下繁重的帝裝,身披素白輕紗,立在窗邊。她聽見他的腳步聲,回過頭,眉眼彎彎地笑了。
纖細的手臂張開,輕輕朝他奔來。
那一刻,秦清本想問出口的千萬句質問,在她撲入懷中的瞬間,全都碎了,散在夜風中。
他沒有問沒有問她為什麽要騙自己,為什麽要戴著“她”的麵具扮演“另一個她”。
因為秦清忽然明白了。揭開這一切,並沒有意義。
若所有的追問都隻為了證明她是胡土豆,那麽他已知道答案。她就在這裏,活著,溫熱,溫柔,每一夜都在他懷中。他找了這麽久的人,如今就在眼前,還要去拆穿、去問責什麽呢?
秦清曾幻想過無數次的重逢,幻想過胡土豆在他苦難盡頭出現,帶著笑說“大哥哥我來找你了”。如今她真的來了,隻是換了一張小鞠的臉,走了一段女帝的路。
但那又如何?秦清擁住她,手指撫過她的脊背,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而這一次擁抱竟持續了八萬年。
帝國昌盛,時光如潮。朝代更迭,萬靈歸順。他與她並肩執掌天地,一同踏遍億萬星辰,扶持文明興衰,見證天道輪回。
八萬年的時光,在強者眼中或許隻是一夢,但在他們心中,卻是日複一日的細水長流。
他們曾在焚星海聽過鯨群合鳴,在神木界的花樹下飲盡春酒;也曾在戰火中互為後盾,於眾生萬域之前共立不敗之誓。
隻不過八萬年間,始終沒有一個孩子降生。
他們嚐試過,不止一次,甚至遍訪星域名醫、靈藥神丹,皆無所獲。起初秦清隻以為是機緣未至,可後來,連瑤池女帝也開始沉默。
直到某天,九尾天後現身,神色古怪又無奈地望著這對“修煉界最恩愛卻無子嗣的神仙眷侶”,終於將一樁幾乎不為人知的“天道隱律”緩緩道出。
“大乘期之間,是不能誕下子嗣的。”她目光落在兩人之間,語氣沉緩而帶著某種悲憫。
“準確說,並非‘不能’,而是世界規則不允。”
九尾天後解釋道,所謂“大乘”,不是一紙修為名稱,具體來說一方世界中,最接近道源的力量巔峰。在這樣的層次之下,萬事萬法皆受其限。
若夫妻二人皆踏入所在世界的極限修為,如有的世界叫大乘、有的世界叫仙帝、有的世界叫虛尊等,那麽他們的結合在“道”的層麵上便無法延續血脈。
這不是肉身無法孕育,而是天地間無法承認新的生命。因為新生之物,必攜父母之命魂,但命魂之力已超出當前世界的承載。
簡單說他們太強了,強到這方宇宙不敢讓他們有孩子。
除非,有兩人都舍去修為、脫離極限,才能破開這個禁錮。
聽罷此言,瑤池女帝久久無語,而秦清卻輕輕牽住她的手,低聲笑道:
“若命裏無子,也沒什麽不好。八萬年,有你在,便是圓滿。”
瑤池女帝點點頭,回握住她的手,望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麵龐。
隻是那一日,金鑾殿上的鍾聲響了三十三遍,天光自宮闕之上傾瀉而下,打在女帝隆起的腹部上,猶如天命之子將降塵世。
百官俯首齊賀,歌功頌德之聲盈滿朝堂。
可秦清,卻站在她身側,望著她略顯蒼白卻仍帶微笑的麵容,心中一片沉寂。他知道,這並不是某種謀算成功後的巔峰時刻,而是命運鍾擺緩緩走向終點的微光餘暉。
他和她,終究隻是這方世界的過客。
八萬年已至,大乘極限壽元終有盡時。共生係統雖曾為他們延續一段奇跡,但也不過是借天道縫隙多偷得幾日春光。如今,那縫隙也終於閉合。
而就在壽命臨界的最後一刻,瑤池女帝竟奇跡般懷上了一個孩子。
秦清明白,這不是逆天改命的重啟,而是天道在垂憐——垂憐兩人最後的片段人生,願賜一子以留痕。
所以他們都沒有多言。也不必言。
隻是,當孩子呱呱墜地的那一刻,瑤池女帝已顯疲憊。她每日漸感體力衰弱,神魂鬆動。曾經那一襲披甲獨立九霄的女帝,此刻甚至連早朝都難以再支撐。
而帝國大權,早已由秦清一人掌管。
某日清晨,瑤池女帝倚靠在床榻上,看著繈褓中安睡的嬰孩,轉頭看向正在整理朝服的秦清,輕聲問:
“我們這個孩子,叫什麽名字好?”
秦清怔了怔,低頭思索片刻,緩緩坐到床邊,望著她依舊清澈的眼睛,緩聲道:
“……不如,就叫胡亥吧。”
這句話說出口時,秦清的語氣極輕,像是在說一段塵封往事,不想驚擾誰。
瑤池女帝微微一愣。她眼中浮現出片刻的迷茫,但很快,那迷茫便被一種寧靜所取代。她凝望著秦清,嘴角輕輕彎起: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秦清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望著她,眼神中藏著無盡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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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瑤池女帝忽然對他說:
“大哥哥,我想……你再陪我看一次星星,好不好?”
秦清點頭,什麽也沒問。
於是,秦清抱起她,施法遁光,與她一同飛至那座熟悉的山頭——那是秦皇宮不遠處的一處高崗,曾是秦清趕來上界時與她共飲的地方。
他們坐在山巔,風拂過女帝的發絲,她靠在他的肩上,仰望著天幕,笑著道:
“……天公不作美啊,今夜沒有星星。”
“八萬年了,大哥哥。故人都不在了,隻剩我們……真的隻剩我們了呢。”她的聲音輕如夢語,像是在回憶,又像是在告別。
秦清望著那空空蕩蕩的天穹,眼眸微閃,沒有回答。他隻是緩緩抬手,一指點出,浩瀚法力轟然湧出,直入蒼穹。
以他此刻即將熄滅的靈魂為引,傾盡最後的法力,在夜幕上演化出萬千星輝,一顆顆星辰璀璨鋪開,連接成無盡星河,宛如天道回旋倒流,億萬星界同時點亮。
山風停了。瑤池女帝靠在他懷裏,仰望這人為點燃的星海,眼角漸漸濕潤,卻仍舊帶著微笑。
秦清低聲道:“土豆……今生我們,沒有遺憾。”
瑤池女帝輕輕“嗯”了一聲。
那一聲之後,她的呼吸漸漸平緩,唇邊仍掛著笑意,仿佛隻是倦了,在他懷中小睡片刻。
星光照在她的睫毛上,細碎如夢。她安靜地睡了過去,再沒有醒來。
秦清知道,自己的時間所剩無幾。他在瑤池女帝去世後的第一個夜晚,獨自坐在她曾坐過的那張榻邊,沉默了整整三天三夜。八萬年的歲月沒有摧毀他,萬族之戰、諸天征伐、靈海之裂都沒有讓他屈服,可此刻,孤身一人的沉寂,卻讓他終於老了。
他的壽命,隻剩下最後的幾百年。這幾百年中,秦清沒有離開過胡亥半步。他親自教胡亥識字、習禮,陪他去練武、去看雪,看月亮下飛舞的燈魚,看星光在宮闕頂端斑駁地映照出他母親的影子。他不再管胡亥是否頑皮,是否無禮,也不在意他是不是時常搗亂政務。
因為在秦清的眼中,胡亥,就是土豆最後的血脈與延續。他仿佛是在用最後的生命,償還那世間唯一欠過的恩情。
胡亥是幸福的。父皇的寵愛是這個世界最溫暖的陽光。隻要秦清還在,他就如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可以任性、可以胡鬧,但始終有一雙不帶責怪的手在背後守著他。
但秦清也明白,自己的溺愛會帶來帝國的禍端。他不能讓胡亥承受母親一生構築的帝國,毀在未來某天的任性妄為之中。於是他悄然將扶蘇立為太子。扶蘇溫和穩重,自幼在軍中曆練,心懷百姓,深得重臣與百官愛戴。大秦帝國八萬年傳承,他是最適合接過大統之人。
但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將一封親筆遺書藏在秦皇宮的寢殿深處,那座掛著“小鞠畫像”的牆後。
那畫像下的人,或許是小鞠,但更像胡土豆。那是他心底最深、最柔軟的地方,也是這個帝國最後一個秘密的所在。
在信中,他言簡意賅:
“大秦帝國的未來,交予扶蘇。胡亥,是我與她的孩子,他該自由活著,不該背負王座的重量。”
安排妥當,秦清身披舊袍,乘著一葉孤舟,悄然離開了這片他親手構建的輝煌天庭。
他獨身一人,重返下界。他想,去看看那個曾讓他們一切開始的地方。
但當他穿越時空長河、降臨舊地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陷入徹底的震撼。天上一天人間一年,昔年破碎的下界,已是幾億年過去。
上界八萬年,時間於下界卻是億萬輪回。歲月像是洪水,將所有修仙宗門、靈脈福地、山海秘境盡數吞沒。
仙道文明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高聳入雲的鋼鐵都市,漂浮於,貫通行星的光束列車,就和藍星的所在並無二樣。
這是一個純粹的科技文明。不再有靈氣、法術、神通。
那些曾高高在上的宗門,被後人傳為神話與寓言,封印在古代資料庫裏,被小孩們當作遊戲的題材。
可他隻是微笑著走過一座座城市,行走在廢墟與奇跡之間。他看見人類在失去靈氣後,用科技重新征服了星辰大海。
他知道這是另一個輪回。這個文明不是他的子孫後代創造的,甚至連記得他名字的人都沒有了。
但他沒有離開。他選擇留下。因為對他而言,這個世界是“下界”。是消耗極少、生命得以延長的地方。
在這裏,他那殘存的兩百年壽命,或許能化作一萬年。他曾用八萬年陪伴一個人,現在,他隻想安靜地用一萬年,陪伴自己。
他穿上了普通人的衣裳,在城市邊緣的一處舊樓中住下。那裏有一棵正在生長的銀葉樹,像極了當年胡土豆種在阿花家門前的那棵。
他每天坐在窗邊,看著天光緩緩移動,偶爾仰望星海。沒人知道他是誰。沒人知道他曾為天帝,為戰神,為八萬年帝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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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隻是一個名叫“小楊”的宅男,在舊日的世界裏,看著新的文明重新開始。
聽完這一切的郭芙被震驚的久久不能言語,郭芙靜靜地聽著,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時光之外。她本以為,自己作為從另一個世界穿越而來的人,所經曆的一切已足夠離奇。可當她聽完秦清的一生後,心中卻湧起了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
一個她一直喊作“幹爹”的男人,不聲不響地背負著八萬年風雨榮光,親手建立帝國,又親手送別了自己所愛,最後在億萬年後獨歸廢土之地,隻為在終焉前尋找一絲清淨。
他不是簡簡單單的“得了機緣的宅男”,也不是她起初所想的那種靠係統一步登天的幸運兒。
他是一個真正,看透了生死與宿命的孤行者。
郭芙喃喃出聲,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秦……幹爹……那你如今,為了我們又重返上界,那豈不是……已經沒剩多少壽命了?”
話音剛落,四周氣氛微凝。
秦清卻隻是笑了笑,那笑容平靜得像是百年風雪後的老鬆,輕聲道:“人,總是要死的。”
他說得雲淡風輕,可聽者卻忍不住心頭發酸。
一旁的陳靈眼眶早已泛紅,終是忍不住低低啜泣。她哭的不是眼前人的死期,而是那八萬年愛情的深重,那相守到盡、至死不渝的情感,就像晨霧中的微光,輕而不碎,暖而不烈,卻藏著讓人動容的全部力道。
雕鵬則眯起眼,盯著秦清說過的那個詞,忽然似有所悟:
“秦大哥……你剛才說的那個共生係統,莫非就是……雙魚玉佩?或者說,寄宿在雙魚玉佩裏的那個係統?”
秦清點頭,淡淡答道:
“正是。”
秦清抬手一引,一道虛影在指尖展開,光影中浮現出那柄被郭芙等人熟知的古玉——雙魚玉佩。
“它真正的名字,叫做‘陰陽魚’。本是兩個係統:一紅一藍,陽者主生,陰者掌死。”
“二者合而為一——便是‘生死輪回’。”
陳靈睜大了眼睛,聲音裏滿是驚歎與敬畏:
“掌管生死?這也太……太逆天了吧……”
郭芙卻沒有太大反應,她的眼神很平靜,似乎早在某次內心獨白時,便已經猜到這枚玉佩的本質。
她喃喃道:“自從沐雲菲當初用這玉佩複活了她父母……我大概就明白,這東西絕不簡單。”
她的目光看向秦清,像是探尋,又像是確認:
“幹爹,如果這玉佩真掌生死,那……你的愛人,瑤池女帝……又為何會死呢?”
這句話,讓陳靈、雕鵬、曾兮兮也不約而同望向秦清。
他們都明白郭芙的問題不是在質問,而是在追問這個“係統”的界限。若真掌生死,又怎會容許最愛的那個人消逝於虛無?
秦清微微一頓,眸中掠過一縷遙遠的幽光。他沉默片刻,才道:
“你們的理解……太線性了。”
“陰陽魚的‘掌生死’,並不是說,它能任意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
他抬手虛點,在空中演化出一個光旋,將眾人籠罩其內,聲音低沉而有力:
“你們以為的生死,是一條線。其實不然。”
“生,是開始。死,是結束。它掌握的,並不是誰能活、誰該死,而是——所有事物‘開始’與‘結束’的秩序本身。”
“一個人,一件事,一個係統,乃至於一粒塵埃、一顆恒星、一個宇宙的法則,它們都有‘起’與‘滅’。”
“比如,一個微觀粒子,比如質子。看起來壽命無限,但在某個角度,它未來也會停止自旋,自我崩解。”
“再比如,一方世界的天道,一個位麵的最高意誌,在它們的演化周期終結時,也會崩碎,化歸於虛。”
秦清輕輕歎息:
“萬事萬物,皆有生死。關鍵不是你是否能改變死亡,而是你能不能——順應與告別。”
“瑤池女帝,她不是沒有機會延續,而是她自己選擇了停在那個夜晚。”
“她把一切交給了我,也把所有的光和火焰,留給了我們的孩子。”
眾人聽完,皆沉默不語。
陳靈輕輕抹淚,低聲道:“原來……掌生死,並不是永生。而是懂得何時開始,何時結束……”
秦清笑了,淡淡道:
“能陪她一生八萬年,已是命運所賜。”他望向星空,眼神不悲不喜,像是在穿過這些年輕人,遙望著另一個在記憶深處笑著喊“大哥哥”的少女。
良久的沉默後,是郭芙先打破了餘韻猶存的空氣。
她輕咳一聲,試圖將眾人從那關於八萬年生死與情感的宏大故事中抽離出來,語氣卻依舊帶著敬畏與微微不自然的恭敬:
“對了,秦……幹爹,你之前說,你這次重返上界,除了來看我們,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那件事……是什麽?”
秦清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地看著郭芙,目光深邃中帶著某種意味。過了一息,他才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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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雕鵬,來到這個世界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尋找一個係統,對吧?”
話音落下,眾人齊齊一震。
郭芙愣住了。她下意識地看了雕鵬一眼,眸中滿是疑惑——這事,自己從未提起過。她並非不信秦清,隻是這件事關乎她和雕鵬穿越的根本動因,一路上,他們對任何人都避而不談。
郭芙目光質疑地掃向雕鵬:“是你說的?”雕鵬舉起雙手,一臉無辜地搖頭:“天地良心,我什麽都沒說過啊。”
郭芙神色更疑,轉向秦清,輕聲卻警覺地問:“那你……是怎麽知道的?”
秦清並不正麵回答。他轉身,緩步走向祭台。
那是一座古老的圓形高台,周邊銘刻著難以辨識的符文。祭台中央放著一個巨大的青銅法碗,碗中靈光流轉,滿是瓊漿玉液,清澈香醇。
可最醒目的,卻是浮在瓊漿液麵上的一團雪白的毛茸茸的東西。
像是……一隻雪白毛團子,臉朝下,四肢大字分開,顯然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呼嚕嚕……”
碗中傳來小小的鼾聲。
下一刻,秦清伸出手,毫不憐惜地一把將那毛團子“咕嘰”一聲提了出來,拎在手裏晃了兩下,還不忘拍了拍它身上的瓊漿,像是在拍一隻喝高了的酒仙狸貓。
然後,秦清將它放在神台之上。
毛團子動了。
它在台上滾了一圈,小短爪子揉了揉自己的大眼睛,“嘰咕”一聲悠悠醒來,打了個酒嗝,然後四肢一蹬。
“噗通!”一聲直接跳到了郭芙的腦袋上,穩穩地趴著,毛茸茸地蓋了半邊她的視野。
“哇啊!?”
郭芙和雕鵬幾乎同時大驚。
而那毛團子——正是他們早就分開的、此時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白澤團子!
郭芙猛地從頭頂抓下那隻小白獸,捧在掌中,語氣錯愕而驚喜:
“白澤?!你怎麽在這裏的?”
小團子白澤被郭芙抓下來也不惱,隻是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軟乎乎地在她掌心打了個滾,然後“嘰咕嘰咕”地發出一連串聽不懂的獸語。
雕鵬湊近,撓頭道:“它說啥?”
郭芙皺眉:“我……也聽不懂。”
白澤繼續嘰咕了一陣,扭頭看了眼雕鵬,尾巴一甩,然後轉頭看著陳靈和曾兮兮。
兩人剛靠近幾步,滿臉愛意地伸出手要摸那毛茸茸的小東西,卻沒等觸碰,一口一個手。
“嗷!”
“嗷嗷!!”
白澤團子瞬間咬住了他們的手指。雖然不疼,但那氣勢分明就是:別碰本獸!
陳靈和曾兮兮連忙縮手,尷尬笑著退開。
郭芙看得笑了,捧著白澤團子撫了撫它的毛,小聲解釋道:
“白澤團子,它這個性子……就是這樣。除了熟人,它不讓人摸的。”
陳靈揉著手指:“也太傲嬌了點吧……”
秦清笑著站回祭台下方,目光凝視著郭芙手裏的白澤團子,那一團雪白此刻正歪著腦袋,依舊半醉不醒,依稀帶著幾分夢中貪杯後的懶散氣息。
秦清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藏不住的懷念與釋然:
“其實這個團子,在我下界之時就已經來到了這方世界。那時候我就知道,它不是普通的獸靈,它是係統。”
秦清頓了頓,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我們嚐試了很多辦法,想讓它顯露真形,可這小家夥就是不理會我們,整日躲在酒窖、神池的宴席之間偷酒喝。後來我也懶得理它,想著自己總是要離開,便將它丟在了這裏。”
眾人神色震動,秦清繼續說道:“直到我離開上界、回歸下界,這白團子才通過係統的共鳴,給了我一道傳音……它說,這個世界出現了新的‘候選者’,讓我找到你們,暗中協助。”
“它找不到別人,隻能找我。”
秦清看向郭芙與雕鵬,目光溫和:“因為,在這方世界的記憶鏈條裏,我曾是修為最高、權限最大的人。”
“我本來是不願理它的,那時我已壽元將盡,也無牽無掛。它說會抹殺我,威脅我……我都不在乎了。”
秦清頓了一下,語氣微轉:“但後來,它告訴我,你,是小鞠的女兒。”
這句話,宛如驚雷擊入郭芙的心中。她張口微微一顫,眼神漸漸變得複雜起來,低聲問道:
“所以……你一開始,就在關注我?”
秦清點了點頭,卻道:“也不算。我沒有立刻插手你們的命運。我隻是從遠處看著,看你是否有資格,是否能背負那份力量。”
“現在看來……你可以。”
說著,秦清從袖中緩緩取出那枚雙魚玉佩——陰陽二色交融,靈光縈繞,微微發熱。
他將玉佩交到郭芙手中,語氣鄭重:
“這個玉佩,是共生係統之核。”
“想要激活這係統,唯有一個條件:彼此深愛。”
“所以,我無法將它直接交給你或雕鵬,你們能不能繼承它,不看我,也不看它,隻看你們兩人之間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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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芙怔怔地接過玉佩,手指在溫潤的曲線中微微顫動。她猶豫了一下,竟將玉佩輕輕推回去,低聲道:
“秦……幹爹……這怎麽能行。”
“我們不能要你的係統。我們……也聽說過……那些綁定天命之子的係統,若一旦剝離,宿主的壽元會直接歸零……你……你不怕死嗎?”
秦清淡然一笑。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曆經風雪之後的清泉,緩緩流入眾人心底:
“我早該死了。”
“能陪土豆八萬年,已是我此生最大幸事。如今你們尚有使命未了,而我……”
他輕歎一聲,目光仿佛穿越了這浩渺的星天:“我隻願你,繼承它之後——幫我做一件事。”
他頓了頓,緩緩道出那一樁未了的心願:
“幫我,把錢老,複活。”
此言一出,四人頓時大驚。
“什麽?!”
“複活……錢老?”
郭芙瞠目結舌,陳靈驚呼出聲,雕鵬與曾兮兮更是麵麵相覷。
秦清解釋道:“其實……錢老的元神,一直被我保存在這枚玉佩中。”
他指了指玉佩內隱隱流轉的光線,那其中似有一粒光斑懸浮,不動不散,如心跳般緩緩脈動。
“這枚玉佩,本就擁有收取亡者元神的能力——那是它掌控生死輪回的根基。”
“這一段路,他其實一直都在你們身邊。你們說的話、做的事,他都看在眼中。”
眾人霎時沉默。
雕鵬沉聲問道:“你為什麽要複活他?”秦清望向他們,眼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情感。
“此方世界的氣運……已經所剩不多。”
“當你們正式綁定係統之後,你們自身所攜的氣運,會在某種程度上反哺這方世界,使它延續更久。”
“但這種反哺是緩慢的,是微薄的。”
他說到這,聲音中第一次透出些許老邁與疲憊:
“我和土豆可以死。但我不願我們所建立的帝國、所庇護的文明、所延續的希望……也隨我們一同消散。”
“這大秦帝國,是我們一手構築的家園。”
“若有誰能替我們守住這份家業,繼續帶領這片星空下的人類延續下去”
“那人,唯有錢老。”
“他可以做我和土豆做不到的事用智慧延續文明。”
秦清望向郭芙,聲音平靜,帶著一絲幾近請求的誠意:
“所以,我將這係統留給你。”
“傳承一個曾經存在過的世界,和那世界裏,我們的一點微光。”
郭芙雙手輕輕捧著那枚雙魚玉佩,玉佩的溫潤如水,沉靜中仿佛蘊藏著一整個世界的生死輪回。她緩緩抬頭,看向雕鵬。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早已有千言萬語無需說出。
他們心知肚明,秦清或許不了解他們之間究竟有多少感情,但他們自己,又豈會不清楚?
他們一同穿越,一同在異世求生,從最初的不信不靠,到生死並肩,再到一次次危局中以命相護,那份悄然無聲的情意,早已在歲月與危難中,沉澱成不可分割的一體。
雕鵬伸出手,輕輕握住郭芙的手,掌心相貼,低聲道:
“芙芙,我們的感情,自然經得起檢測。”
“來吧。”
郭芙輕輕點頭,眸光清澈如初,眉眼間帶著一絲從未有過的堅定與安寧。
下一瞬——嗡——!
他們十指交握之處,一道耀眼的光芒自掌心間炸裂開來,仿佛靈魂與靈魂之間的脈衝,在一瞬間找到了命定的頻率。
兩枚陰陽魚旋轉交融,紅藍雙光交織,化為一道太極圖旋在半空。
緊接著——
在他們麵前,浮現出一個晶瑩剔透、近乎透明的光幕,仿佛從虛空中裂開了一道通道,直通天道核心。
光幕上,符文浮動,金字爍然
「係統提示:恭喜宿主 雕鵬、郭芙,綁定【共生係統】成功!」
係統融合進度:1... 5... 20……
激活權限:可共用技能、共享生命、雙向成長、協同輪回、天命之子標記已同步……
係統聲音清晰響起,如晨鍾暮鼓,又像古老命運的編鍾在響徹虛空。
整個大殿瞬間寂靜無聲。
白澤團子也終於睜開了惺忪的雙眼,在一旁“嘰咕”了一聲,悄悄地跳到秦清肩膀上,像是在悄悄宣布,它的“選中計劃”終於圓滿成功。
秦清站在祭台下,望著那團太極之光繚繞在他們周身,他看著他們,像在看過去的自己與土豆。
秦清輕輕點頭,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安心,是八萬年孤行之後,終於看見火種重新點燃的釋然。
待那道係統提示音徹底消散於空中,雕鵬與郭芙彼此望了一眼,眼神中滿是輕鬆與溫柔,那是一種跨越生死與時間後的默契。
他們微笑著,心有靈犀地牽起對方的手,仿佛無需言語,就能明白彼此的未來,將會以怎樣的姿態並肩走下去。
可就在這份靜謐尚未落定之時,眾人再看向祭台,卻發現秦清已悄然躺入了那座晶玉色澤的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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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瑤池女帝的水晶棺,曾封存八萬年時光與帝國的榮光,如今卻也成了秦清自己選擇的歸宿。
郭芙一驚,臉色驟變,快步衝了上去,聲音帶著慌張:
“秦……幹爹!?你沒事吧!?”
她以為秦清要就此坐化而去。而事實上,他確實是準備走了。
棺中,秦清並未睜眼,隻是氣息微弱地開口,聲音溫和中透著一點笑意:
“芙兒……記得我說的話。”
“幫我完成遺願,我的時間不多了。”
“我……不打算再出去了,就在這裏……陪土豆了。”
說到這,秦清頓了頓,語氣變得像是再開一個玩笑:
“還有……你們走的時候,記得——給我把門關上。”
一旁雕鵬與陳靈聽得一愣,曾兮兮甚至還在思索這話什麽意思。
秦清躺在棺中,嘴角翹了翹,半帶自嘲地歎了口氣:
“……就是……給我把棺材蓋蓋上。”
話音落下,他便安靜地等著,等那水晶棺的蓋緩緩落下。
可他等了很久。
一分鍾——過去了。
兩分鍾——也沒有動靜。
一刻鍾——風從殿外吹進來,連白澤團子都打了個酒嗝翻了個身,他還是沒聽到那“棺蓋合攏”的聲音。
秦清終於睜開眼,帶著幾分無奈,也帶著幾分疑惑:
“……咦?你們等什麽呢。”
秦清下意識坐起身,一抬頭,卻愣住了。
他的呼吸仿佛在那一瞬驟停。水晶棺邊,低頭看著他的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兩個一模一樣的郭芙。
眉眼如畫,氣質靈動,甚至連站姿與神情都幾乎無差。
秦清猛地從棺中坐起,身子一震,連聲音都變了調:
“芙兒!你、你們……是不是剛才綁定係統的時候出錯了……怎麽冒出來兩個你!?”
這突如其來的畫麵,著實嚇得秦清靈魂差點衝體而出。
可就在他驚慌未定時,其中一個“郭芙”捂嘴笑出了聲,輕輕拽過旁邊另一個女子,笑著道:
“秦……幹爹,這位是我娘——黃蓉。”
“她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個‘真正的小鞠’啊。”
那一刻,秦清腦中“轟”的一聲。
他僵住了。緩緩地轉過頭,看向那另一個“郭芙”,那位看似與她一模一樣、卻更添一絲成熟與淡然的女子。
那女子眼含笑意,語氣柔和,卻帶著那種隻有“她”才有的俏皮:
“好久不見啊……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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