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克娜娜沒有推開已經再次陷入沉睡的若誠，她抱著她的後背，把腦袋埋入她的頸間，一口咬上嘴邊的軟肉。
    似是要把嘴邊，隨著喉中腥甜氣息一起出現的悶哼聲，一同嚼碎，重新咽肚。
    她已經記不清見過多少個不同的若誠了。
    但每一個！
    每一個她都足夠讓時間書寫一部悲劇。
    “心好疼啊......若誠......”
    壓抑的哭聲才出現就消散了，沒有人能抓到它的小尾巴。
    烏克娜娜不允許自己這時候還要放鬆精神，但她知道，她的若誠就要回來了。
    很快，就要回來了。
    漆黑世界角落裏的小小廢墟之上，堆滿了若誠曾經的屈辱與憤懣。
    月光照映在那小山丘頂，一個瘦弱的人影，正獨自將那些記憶再次丟入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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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
    烏克娜娜靠在床頭，放下手中的書，撐著胳膊靠過去一點，溫聲道。
    “嗯......這次我睡了幾天？”
    若誠借著烏克娜娜的力道坐起來，慵懶地倚在她身上。
    “四天。”
    烏克娜娜給若誠扯好被子，拿過一旁的水杯，將吸管遞到若誠嘴邊。
    若誠自然地咬了上去，慢慢喝了一小口，就把杯子推開，仰頭看向烏克娜娜。
    “娜娜。”
    “嗯。”烏克娜娜把水杯放回桌子上，拿過濕巾給她擦了擦手臉。
    若誠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略顯明媚的疲憊的笑容，道：
    “我以後，大概率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好了？”
    烏克娜娜挑了挑眉，並不意外若誠的這句話。
    自從二世離開，若誠便再也沒有因為混亂的記憶，在夜間抽搐過了。
    甚至就連說夢話都沒有。
    全程安安靜靜的，就連心跳都平穩有力了幾分。
    “我不清楚，但可以保證不會再陷入混亂。”
    若誠冰涼的手指在烏克娜娜的手背上輕輕摩挲著。
    相對於烏克娜娜的溫度來說，她的手溫算得上是暖和。
    “但......我都記得。”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落寞，道，
    “我記得......”
    記得你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
    記得我瘋魔失智的掙紮，以及完全失控的愛。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想了，”
    烏克娜娜注意到若誠低落的神色，撫著她的臉頰親了一下，安慰道，
    “如果我命令你，你能不能放下那些......對我的愧疚？”
    “我......”
    這本是一個單選題，但若誠第一次在烏克娜娜的詢問中，出現了迷茫的神色來。
    她不會去做烏克娜娜不願意的事情。
    她不會不聽烏克娜娜的話。
    她不會拒絕烏克娜娜的命令。
    但同樣的。
    她也絕不會原諒傷害烏克娜娜的自己。
    若誠扭頭看向別的地方，搭在被子上的雙手緊張地交疊在一起，抓得指尖灰白。
    沒有歎息沒有遺憾，隻有一句若無其事的“我不知道”輕輕回蕩，接下來的整個房間裏，充斥著一種名為“在意”的安靜。
    若誠又瘦了許多，但她的側臉仍然能秒殺一大群宇宙明星。
    她睫毛微垂，唇瓣因為糾結而抿成一條直線。
    “若誠。”
    若誠感覺到身邊的床墊微微凹陷，聽到愛人的輕聲呼喚，下意識地轉頭看過去。
    她的下巴被突然鉗住，被迫著仰頭看向烏克娜娜的眼睛。
    帶著些許耐心的親吻由淺入深，直到若誠被撩撥得意識恍惚，她才重新得到呼吸的機會。
    若誠癱軟在靠墊上微微喘息著，剛才除了迎合，她什麽都沒有做。
    哪怕是像往常一樣抬手撫摸也沒有。
    她如同失了魂一般，雙手緊緊抓著被子，倔強地咽下那些羞恥的聲音。
    若誠曲著手指點在被蹂躪的嘴角上，明顯的脹痛和絲絲刺痛感正清楚地告訴她——
    自己被咬狠了。
    她呆呆地凝視著那雙微暗的眼睛，意識緩緩回籠。
    若誠委屈地扁扁嘴，低聲說著烏克娜娜想聽的話，道：
    “若誠答應過姐姐，會聽話的。”
    複而又黯然垂首，把指甲死死摳進肉裏，喃喃道：
    “可我傷害你了......”
    烏克娜娜一把奪過若誠被抓出紅痕的手，放在手心裏心疼地搓了搓。
    “那又沒關係。”
    她輕笑道，“那種小傷，甚至不需要【追命】，更何況你又不是故意的。”
    “但是......但是......”
    “沒有但是，若誠。”
    烏克娜娜知道自己該怎麽拿捏這個固執的家夥。
    她放下若誠的手，撐著雙臂壓在若誠身前，和她麵對麵平視，並故意冷臉，聲音嫵媚撩人，卻又像是萬年寒冰一般冷冽，道，
    “你是好孩子，對嘛？”
    若誠喉頭滾動了一下，莫名覺得身體有些燥熱。
    明明烏克娜娜身上一直彌散著低溫。
    她移不開自己的雙眼，乖巧地點了點頭，輕輕用鼻音回答：“嗯。”
    烏克娜娜微微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若誠的眼睛。
    她引導著話題走向，眯了眯眼，聲音輕得像是擔心影響了若誠思考。
    “若誠最近身體不好，所以姐姐是不是能打得過若誠？”
    若誠遲疑地點了點頭。
    “姐姐是不是在若誠控製不住自己的時候，沒有反抗過？”
    若誠回想了一下，閃躲著視線點了一下頭。
    “若誠是不是有和姐姐道歉過，並且姐姐和若誠說了好幾次沒關係？”
    烏克娜娜一點點靠近若誠，帶著天生的壓迫感，以及讓人不自覺想要臣服於她的氣場。
    若誠偷偷吸了一口帶著冷香味的空氣，認命地抿著嘴唇應下。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麽你的責任？”
    “那不都是，姐姐的縱容嗎？”
    若誠很清醒，也足夠理智。
    她的思維並沒有因為長期混亂的記憶，而變得混沌遲緩。
    可正是因為這樣，
    她才更接受不了矛盾的自己......
    但......
    烏克娜娜注意到若誠態度的鬆動，沉著眼眸，乘勝追擊，道：
    “若誠，你還是，會聽姐姐話的好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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