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不是蜻蜓點水。
    兩人的唇瓣溫柔貼合，細膩地摩挲著。
    烏克娜娜耐心地勾纏著、引導著，等待若誠慢慢跟上自己的節奏。
    若誠在熟悉而令自己心安的氣息中緩緩放鬆下來，甚至生澀地跟著直覺行動，依循記憶中自己的模樣，模糊地嚐試回應。
    她閉上眼睛，將自己的五感沉浸在這片由兩人構築的花海中。
    黑白的世界裏仿佛被注入了流動的光彩。
    若誠可以清楚地感知到身體緩緩上升的溫度，正伴隨唇瓣和舌尖上愈發誘人的甘甜，無聲蠱惑她的心神沉底沉淪。
    那個吻持續了多久，若誠並不清楚。
    她隻覺得自己像是漂浮在雲端，像是曾經被注射了致幻劑和興奮劑一樣頭腦暈眩，心髒雀躍。
    不同的是，這樣的體驗很舒服。
    不會痛。
    不會麻。
    更沒有什麽，會讓她身體緩慢崩解的後遺症出現。
    直到烏克娜娜感受到她氣息不穩，一邊躲開若誠戀戀不舍的目光，一邊緩慢地退開。
    她的額頭親昵地抵在若誠額上，兩人鼻尖相觸，呼吸交融。
    烏克娜娜的聲音帶著親吻後的微啞，柔聲道：
    “等等再吃點好不好？”
    “沒有味道或者吃膩了，姐姐吻你。”
    若誠大口呼吸著，臉頰緋紅。
    她的眼睛濕漉漉的，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她望著近在咫尺的眼睛，極其緩慢地點了點頭，小聲喟歎道：
    “好。”
    味覺喪失是既定事實，她們能做的隻有接受。
    烏克娜娜的後背靠在椅背上，連帶著若誠一起後躺，“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有點累，但是還想要。”
    若誠老實回答說，她咬了咬唇試探道。
    水霧朦朧的雙眼勾人，帶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嫵媚與天真。
    烏克娜娜伸手輕輕點在若誠的下唇上，幫她釋放那一瓣被吮的嫣紅的唇，皺著眉頭微笑道：
    “不著急。先把氣喘勻再說。”
    “今天剩下的時間，姐姐不會再出去。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她突然反應過來什麽，愣了愣，欲言又止，轉而直接換了個話題，道：
    “若誠先休息一下，姐姐再幫你揉一揉肚子。”
    若誠不疑有他，安心地窩在烏克娜娜身上，枕著她的肩膀閉眼小憩。
    烏克娜娜謹記若誠不能再使用魔法，原本【追命】一下就能解決的問題，如今也變得棘手起來。
    再加上如今若誠對自我“正常”的定義異於常人，忘記曾經學會並掌握了解的東西之後，根本無法理解什麽才叫做沒事。
    烏克娜娜共感著若誠的身體情況，問題不是什麽簡單的“吃不下”。
    不僅是因為若誠長期沒有進食而出現萎縮的狀態，她的胃酸也在無意識反流，導致若誠本身即使很餓，也會覺得吃東西會惡心反胃，給予大腦一個“吃不下”的錯覺。
    照道理來講，若誠的身體應該沒事了才對。
    雪花騎士的魔法能量連烏克娜娜都能徹底治愈，還有大量的魔藥從旁輔助，但是若誠的狀態就是在緩慢變差。
    長此以往下去，若誠未來想正常吃東西就難了。
    至少，不會比她當年來到萌學園之前的生活習慣好......
    烏克娜娜維持著表麵的平靜，聲音依舊溫柔，道：
    “若誠，休息好之後我們喝魔藥可以嗎？”
    若誠以為是之前喝的那麽一大堆，猶豫道：
    “可是我感覺好撐......”
    烏克娜娜伸手在若誠眼前小小比劃了一下，耐心地說：
    “魔藥不占肚子，就很小一瓶。剩下的等晚上洗澡之前再喝。”
    若誠垂下眼眸壓下心中的躊躇之色，幾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不管怎麽說，她無法拒絕烏克娜娜。
    如果是烏克娜娜希望的，她拚著一口氣也會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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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克娜娜也有想過帶若誠去找大甜甜老師，或者直接請大甜甜老師上門治療，但若誠抗拒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的靠近，便隻能作罷。
    若誠又極其在意烏克娜娜的想法，萬一烏克娜娜因為自己表現出任何擔憂或者不安，若誠都會在心裏自責愧疚，然後慢慢積累，放任情緒帶動身體崩壞作為對自己無意識的懲罰。
    烏克娜娜如今能做的，也隻有盡量幫若誠緩解壓力。
    雖然她偽裝著的一舉一動，在相對稚嫩的若誠眼中還是錯漏百出......
    兩人靠坐在沙發上又溫存了一會兒，烏克娜娜便將人放開，去架子上取了相應的瓶子過來。
    “看，真的很小一瓶。”
    烏克娜娜輕輕晃了晃手裏半指長的小瓶子，展示給若誠看。
    她以剛才的姿勢重新抱著若誠，神色間沒有一絲不耐煩。
    若誠眨了眨眼沒有說話，順從地喝下魔藥之後，轉頭將自己的臉埋在烏克娜娜的發間。
    “娜娜，我會不會讓你覺得失望啊？”
    烏克娜娜撫著若誠的脊背，手指插入她披散在身後的白色長發中，微微蹙眉緩聲問道：
    “為什麽這麽說？”
    若誠咬咬唇，說：
    “你把之前的我養得很好，可是轉眼間，我又變成以前那樣......”
    烏克娜娜低聲笑了一下，悵然地仰頭看向天花板，眼睛被還算溫和的燈光刺了一下，不適地眯了眯眼。
    她若無其事道：
    “不是什麽大事啊～姐姐再養一遍好了。若誠那麽聰明那麽聽話，在那樣惡劣的環境裏長大還沒有長歪。這麽勇敢的你又怎麽會讓姐姐失望呢？”
    說著，她抬手捏了捏若誠的臉頰。
    “不要多想，若誠就是若誠。你能出現在我麵前，陪在我身邊，我很慶幸，也很知足。”
    『隻要不是徹底丟了性命就好......至少我還能想辦法救你......』
    烏克娜娜頓了頓，隻聽見若誠在自己耳邊有些沉悶的呼吸聲，輕輕拍了一下若誠的大腿，打趣道：
    “我可不想還沒結婚就當寡婦。你得記得娶我。”
    “要是你敢忘記或者逃跑，我就把你抓回來捆在我身邊和我結婚。”
    “我真的......和你求婚了嗎？”
    若誠沒有從自己過往的表現中翻找到任何相關的詞條。
    有的隻是兩人無聲的默契，在若誠為烏克娜娜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那個若誠便默認為當時的過程便是求婚。
    烏克娜娜當時怎麽說的來著？
    “我不會後悔，我相信你。”
    明明她也知道若誠什麽都沒有說。
    烏克娜娜把玩著若誠的發梢，將它們一圈圈卷在指尖又看著它們自行掙開。
    “寶寶，你是我的。”
    “早就是我的了。”
    『在你見到我的第一眼之前，就已經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