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樸素簡單的關心，像是最柔軟的羽毛一樣，精準地落在烏克娜娜心底，最酸澀最疲憊的角落中。
    她沉默著，偏頭收回自己的眼淚，用力咬著嘴唇，以此抵禦那洶湧的、摻雜著無盡疼惜與無奈的沉痛。
    許久，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哽咽，努力維持著平穩，說：
    “小傻瓜～”
    “若誠有這份心就足夠了。姐姐什麽都不需要。”
    “而且誰說你不能抱我了？”
    說著，烏克娜娜抓著若誠的手臂環在自己身體兩側。
    “你看，這樣也算你抱著我了啊～對不對？”
    “你能聽見我的心跳，我也能感受到你的呼吸，我們都能感知到對方的狀態 ，一樣的。”
    若誠的心跳因著烏克娜娜的引導不小心漏了一拍。
    她試著用指尖勾住烏克娜娜的衣角，想證明自己並非全然被動，奈何根本動不了一點，隻能無奈放棄。
    她扁扁嘴，知道自己是沒戲了，隻能退而求其次，聲音裏帶著點委屈低聲道：
    “姐姐，我現在想吻你。可以嗎？”
    烏克娜娜聞言，手臂猛地收緊。
    她用手掌按著若誠的腦袋貼在胸口，卷著她上下位置調換，兩人一下跌入月光之中，映襯著她們昳麗的側顏。
    她一隻手穩穩捧著若誠的腦袋，一隻手將自己垂落的頭發撥到耳後，淺淺勾著嘴角低聲問道：
    “寶寶，會換氣了嗎？”
    若誠望著眼前驟然放大的，帶著些許侵略性卻又無比柔和的雙眼，心髒狂跳，莫名緊張地點點頭。
    隻見烏克娜娜隨手解開了自己衣服最上端的兩顆扣子，露出玉雕般精致的鎖骨，她捏著若誠的下巴微抬，俯身吻下。
    若誠隻來得及小小地吸了一口氣，就被堵住了呼吸。
    烏克娜娜溫柔地吻著她。
    隨即，一個蘊含著無盡憐惜的深吻，仿佛要將她整個人都揉碎吞噬。
    若誠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緒都被這個吻席卷一空。
    氧氣變得稀薄，周圍的時間流速也在肉眼可見變得緩慢。
    她生澀地、笨拙地嚐試回應，每一次細微的反應，都不由自主地把烏克娜娜往征服的路徑帶著。
    月光靜謐地流淌，籠罩著床上交織的身影，將這一刻的繾綣與失控無限拉長。
    烏克娜娜在心中溫柔地提醒若誠吸氣，呼氣，卻仍然將身下的人吻得呼吸不穩，臉頰緋紅。
    直到若誠真的因為缺氧而發出細微的嗚咽，身體乃至唇舌都軟得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烏克娜娜才極其緩慢地退開少許，果斷拒絕若誠想要繼續的索求。
    兩人唇間曖昧地緩緩斷裂。
    烏克娜娜心疼若誠，放開她的唇，俯身親了親若誠水光瀲灩的眼睛，無奈道：
    “寶寶，怎麽還不會？”
    她的指腹輕柔地貼在若誠溫熱的臉頰上，為她拭去淚痕，微笑道：
    “不過......有進步。”
    若誠大口地呼吸著，眼神迷離。
    她望著烏克娜娜，望著她敞開的衣領下那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精致鎖骨，心髒依舊狂跳不止。
    至少若誠能觸摸到烏克娜娜平靜清冷的外在之下，內裏比自己熾熱，甚至更加洶湧的偏執和占有欲。
    若誠曾被很多人需要，被很多人渴望，但那些人隻會傷害她。
    可烏克娜娜不一樣，她很愛她。
    被她需要、被她渴望，甚至被她占有的感覺是那樣美好，足以讓若誠暫時忘記所有的不安與桎梏。
    至少此刻，若誠有點理解曾經的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熱忱於將自己獻上，又如此頻繁地渴求占有自己......
    烏克娜娜是她的救贖。
    各種意義上。
    若誠抿了抿唇，羞赧地垂下眼眸，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小聲道：
    “姐姐，我想......我可能......需要換個褲子......”
    有些煞風景，但這是事實。
    “好。”
    烏克娜娜低聲笑了一下，注意到若誠的脖子也因為這聲笑染上薄紅，坐起身來，拿過床頭櫃上的紙巾幫她擦了擦臉。
    “沒關係的若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是正常現象。”
    她又隨手從床尾扯了條褲子放在一邊，嫻熟地借著月光，幫若誠處理了一下換上新的褲子。
    “你的身體比你更熟悉我。不要害怕我會因為這種事情斥責你，姐姐不會罵你。”
    若誠完全不敢看這個全過程，幹脆就閉上了眼睛，小口小口喘息著，當做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但是她微微顫抖的下巴，還是暴露了她此刻的清醒。
    尤其她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些觸碰......
    “放心，床單沒事。”
    烏克娜娜把換下來的衣服丟進地上的小籃子裏。
    那個籃子原本是為了更方便照顧若誠，用來放她喝不下魔藥，而吐到身上的髒衣服的，自那之後它就留在那兒，現在正好又用上了。
    她重新撐著腦袋，側臥在若誠身側，另一隻手搭在若誠的肚子上，輕緩地拍打著。
    “別......別說了......”
    若誠頷首想要將自己藏起來，可是她做不到。
    烏克娜娜看著腦袋快要冒煙的若誠，真的有被可愛到。
    她寵溺地笑了笑，主動轉移話題，說：
    “心情有好點了嗎？”
    她又何嚐不知道若誠所想？
    共感，從未停止。
    隻是若誠不知道這是雙向轉單向了罷了。
    “嗯......”
    若誠咬著下唇，緩緩點了點頭。
    她又偷偷睜開一隻眼睛，偏頭看向烏克娜娜，猶豫道：
    “娜娜，你可以咬我嗎？”
    烏克娜娜輕輕拍打若誠的肚子，用以安撫她情緒的動作很快恢複節律，她挑了挑眉，低聲問道：
    “嗯？”
    “為什麽要咬你？”
    若誠的嘴唇囁嚅幾下，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話一定會讓烏克娜娜難過，但她別無選擇，想要邁出那一步，就不得不麵對這個問題。
    她艱難地鼓足勇氣道：
    “疤痕，是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