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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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時,曾應在門外敲門,“先生!先生!您醒了嗎?我能把早飯送進去嗎?”
    林知早就醒了,他一直躺在榻上發呆。
    莊周夢蝶,蕉葉覆鹿,得失不過黃粱夢一場。
    昨夜的一切好像是一場夢,因為榻前的火盆、屋頂和浴桶都看不出有何不妥之處。
    如果不是自己身上那種感覺特明顯,還有小臂上那個牙印,他指不定真的會以為昨夜那一切隻是自己夢一場。
    “我醒了,你放在外室就好。”
    “哦哦,好的!”曾應推開門走了進來,他一邊把早飯擺在外室的桌子上,一邊絮絮叨叨道,“我都忘了這個客棧是有外室的,瞧我這記性。”
    林知正起身穿衣。
    曾應擺好早飯,又道,“先生,您昨夜怎麽沒有把炭火搬進來啊?”
    “哦,我忘了。”林知經他提醒才忽然想起。
    昨夜和曾永忠瘋了兩個多時辰,上榻之後就忘了。
    曾永忠抱著他時他並不覺得冷,後麵兩個人相擁而眠,便沒想起。
    曾永忠或許有那麽一瞬間想起過,不過他不畏寒涼,向來不需火盆這種東西。林知有曾永忠在側,更是無需火盆。
    不過曾應不知道曾永忠來過,他擔憂道,“那您昨夜豈不是很冷?要是把您凍壞了,主子就該罰我了!”
    林知心虛道,“我昨夜……不是很冷。”
    “啊?怎麽可能?我們現在更靠近北邊了,您在山上就覺得冷了,這一路來也沒暖和過,昨夜怎麽可能不冷呢?”曾應說著又自責起來,“都怪我,我昨夜就不該先回去的。要是真把您凍出個好歹來,主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我真沒事,”林知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隻好說,“不然一會兒讓馮大夫給我把把脈?”
    曾應點點頭,“好,得馮大夫說您沒事了,屬下才敢信。”
    林知無奈地搖搖頭,“你啊,就是愛較真。”
    “事關先生的身子,馬虎不得。”曾應神色認真,他又想起另一茬事,道:“哦,對了,先生,一會兒可別忘了戴上麵具。”
    “嗯,好。”林知溫聲應下。
    用完早飯,曾應又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林知等了會都未見人影,便起身出去了。
    廊道上掛著燈籠,北風裹挾著飛雪而來。
    這裏的氣候真是幻變無常,昨日的白天還是燥熱的,今日就飄雪了。
    林知將手揣進寬袍袖子裏,轉身時遇到正要來找他的馮心初,“馮大夫,可真巧。”
    馮心初倒是不意外,隻道,“先生早,剛剛曾應來喊過我呢。”
    林知點點頭,粲然低笑道,“那走吧,他應該把馬車牽出來了。”
    曾應確實已經在店門口等著了,一見到他們就急忙揮手招呼道,“先生,馮大夫,這裏!”
    待兩人坐進馬車後,曾應才想起來問,“先生,可有讓馮大夫把過脈了?”
    林知頓了下,強嘴道,“我真的沒事——”
    林知戴著銀狐麵具,馮心初看不到他的臉色,幹脆直接伸手抓住林知的手腕,道,“還是讓我看看吧。”
    曾應探著頭問,“怎麽樣?怎麽樣?”
    林知見他連路都不看了,當即笑罵一聲,“好好看路。”
    馮心初搭上林知的脈搏時臉色微有變化。不過看林知還在和曾應講話便沒有聲張,靜默幾息,方道,“無礙。”
    他又轉頭問駕車之人,“曾應,怎麽突然催著先生讓我把脈?難不成昨夜先生身子不適?”
    馮心初確實是疑惑不已,若是先生身子不適,應當會找自己的。而且這脈象……有點難以明說。
    “哦,不是,”曾應解釋道,“是昨夜我找店家多要了兩盆炭火,但先生忘了拿進去,我擔心先生感染風寒。”
    馮心初心下了然,他收了帕子和墊子,平靜道,“先生的脈象很平穩。”
    曾應露出白齒,笑道,“那就好!”
    馬車沿著小道緩緩而行,途經村落時,一陣風將車幔吹開。
    有笨簫音從巷子口幽幽傳開,不知是哪家的小孩在學著大人的模樣在學簫。
    未時,他們才到軍營。
    馮心初將頭探出窗外,看著守衛森嚴的壁壘,問,“我們怎麽進去?”
    “那容易!”曾應說著就從腰間掏出一塊令牌,守衛一看便讓他們進去了。
    曾應看著為首的侍衛問,“曾定,主子呢?”
    曾定看到他們,肅容正色道,“主子和將軍們都在主帳子裏看沙盤演習。”
    馬車停在警戒崗旁,三個人都往主營帳走去。
    曾應看著停住腳步的林知,側過頭問,“先生,不進去嗎?”
    林知看著帳子裏的情形,道,“他們正在商議戰況,我們等等也無妨。”
    馮心初也點點頭。
    曾應提議道,“那要不要先去休息的營帳裏看看?”
    林知昨夜才和曾永忠做過,今日還不曉得曾永忠要把自己安排在何處。此時聞言搖搖頭,“你帶馮大夫去看看吧,我在這裏等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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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應看向馮心初,以眼神詢問。
    馮心初沉吟道,“我也等會兒再去,不急這一會兒。”
    林知看著端坐於主位上的曾永忠,忽然想起先前在宮裏研習武略的事,心裏默然想著在這裏要是能夠重新學習帶兵打仗的話,好像來得也不虧。
    大帳裏,曾永忠知道他們來了,想盡快結束議事。
    不過看著那地形圖上插上的敵軍軍旗,他是真的怒了。
    “如今嶠關、安北關、橫關皆失守,短短數日,連丟七關,韓麒和劉均可真是有能耐啊!”
    丟關卡城池事小,讓千萬無辜的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才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將軍息怒!”被訓話的將領紛紛低下頭。
    “息怒?該息怒的不是我,而是帝京龍椅上那個人。”曾永忠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
    有個老將殷切盼望地看著曾永忠,期許地說,“將軍,我們全聽候將軍安排!請將軍想想對策啊!”
    “是啊!將軍,若是您也不管了,那、那邊境的百姓可怎麽辦啊?”
    “將軍,請您想想辦法,救救邊境的百姓吧!”
    “行了,別鬼哭狼嚎的,本將軍若是不想管,就不會來了。”
    這些人敲打一番就夠了,曾永忠話鋒一轉,道:“今日就不議了,待我了解了情況後再說,都先回去吧。”
    “是。”諸位將軍出了帳子後,各自回負責的崗位去了。
    “先生,裏麵沒外人了,我們進去吧。”曾應的話將林知的思緒拉了回來。
    三個人抬腳進了主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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