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南城鬥蛐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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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大堂內。
曾恒、沈利和小四正在裏頭鬥蛐蛐。
“上!上!快上啊!”
曾恒吊兒郎當地喊著,看著那氣勢,怕是恨不得替蛐蛐上了。
沈利坐在他對麵,慢條斯理地說,“子恒,你別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曾恒哼了一聲,“你倒是能心平氣和的,看小爺我怎麽反敗為勝!”
話音剛落,他的蛐蛐兒也應聲倒下了。曾恒奮力一拍大腿,將手裏的牛筋草一扔,斜靠在軟靠上,氣憤填膺。
他身側的小四也是一副震驚的模樣,“哎呀我去!怎麽又輸了!”
他是真沒想到沈利那隻“琥珀青”能鬥得過三哥的“黑盔甲”。
曾永忠帶著林知路過,沒進去。
三人還是一如既往地好玩兒,曾恒就是這種鬥雞走狗的性子,就是沒料到小四和沈利也能給他帶壞了。
曾永忠若是閑暇,倒是會說他幾句,不過現在他可沒空。
回到院子裏,曾定將衛思易寫的信拿了過來。
曾永忠接過來,拆開看了看,揶揄道,“我的好先生,惦記你的人還真是不少啊。”
林知懶懶地抬起眼皮,拿過那信一看,神色正經道,“是文隱的信。”
低聲呢喃,似貓兒在心尖上撓癢癢。
曾永忠眼皮一掀,黝黑的眸子流光百轉,霸道地說,“那又怎樣?”
親弟弟的醋,他也要吃。
林知歎了口氣,不理他了。
文隱既能給自己寫信問安,想來是沒什麽難處。
這麽想著想著,不多時林知便睡著了。
曾永忠見他遲遲沒再同自己說話,則是湊近前去看,見他睡熟了,忍不住哼罵一聲,“這般困乏,跟豬一樣。”
隔天未時,衛思易找到管家,告知他要去紅院赴約,許管家恰好有空就帶他去了。
此時臨近傍晚,人們開始活絡起來,紅院亦是。
紅院門口,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停下,各種形式的燈籠被晚風吹的呼呼作響。
衛思易從周姓馬車上走下來,對著駕車的管家說:“許叔先回去吧,我還不知道要到多晚呢。”
衛思易看起來這麽乖巧,這麽好騙,許叔很不放心他,說:“要不我在這裏等你吧?”
衛思易連連擺手,哪能啊?他在裏麵玩樂,卻讓老人家在這裏等著他。此非君子所為,“不行不行,許叔放心吧,我晚些自己回去就是。”
許忘瑛遲疑道:“這……”
衛思易打定主意地勸他:“許叔就先回去吧!”
老人家到底拗不過衛思易,許忘瑛鬆了口,說:“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衛思易點點頭應下了。
進了院門,衛思易就聞到了各種味道。
紅院百香交雜,好不刺鼻,簡直是在戕害衛思易的鼻子。
女孩兒們七扭八扭走路,這兒連小廝都生得這般好看。但衛思易一進門,院裏人大多自慚形穢。
一襲青衣,一把折扇,書生意氣,杳然而立,清新脫俗,超然世外,遺世獨立。叫他往粉香撲鼻的紅院一站,若非性別不對,旁人都要誤以為是天仙下凡了。
有好男風的人看到衛思易,雙眼冒星,光芒盛得衛思易想不察覺都難,他轉過頭來。
“嘶,仙女!”那男子直接推開身旁的小倌,朝衛思易走了過來。
那人醉眼朦朧,搖搖晃晃抬手,衛思易皺起眉頭,呆愣著沒動,那捏著折扇置於身前的修長白皙的手被一隻爪子抓住,而那人的另一隻爪子也跟著伸過來,不過在離衛思易的臉一寸之距被突如其來的一隻手攔住,出乎意料的骨折聲傳來,那人麵目扭曲,接著被那隻手扔到地上。
一切不過發生在千鈞一發之際。衛思易也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事,那人是想做什麽了。他轉過臉,就看到一張麵色嚴肅的臉,齊王。心道他怎麽在這,臉上恭謹,拱手行禮:“多謝王爺。”
其他人聽他此言才反應過來,紛紛起身規矩恭謹行禮:“參見王爺”
韓庭今日沒有穿親王服,而是一襲玄衣,上有朵朵紅梅,緊衣束裹,襯得他整個人顯得幹淨利落。
“不必。”齊王把目光從他那骨節分明、修長潔白的手緩緩上移,瞧了他一眼。
這下不止那一桌子了,現下整個大堂的人都看了過來,來這兒的哪個不是有權有勢有錢有地位的王公貴族富商巨賈。
那一桌子恰巧也是此次參加考試的貴族,對衛思易動手的便是常年腎虧的劉愛菊。
劉愛菊常借著他祖父右相的權勢常行苟且之事,欺男霸女,這會兒喝得醉醺醺的,腦子不太好使就算了,也不看是誰,就亂嚷嚷:“誰踢你大爺,哪個混小子,給爺滾出來”。待他轉頭看清是誰,嚇得酒都醒了大半。
韓庭是這兒的常客,京中無人不知,不敗神將一回京定往紅院跑,王爺平常低調,早來早走,晚來就不走了。
王爺在這兒的熟客也多,常一大群人一起玩,但王爺還是將軍,不敗神話從未被打破,京城的公子哥忌憚他,尤其是不學無術,混吃等死之徒,這種人不多,恰巧劉愛菊這一桌子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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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愛菊忙湊近賠罪:“不知是王爺,失禮了失禮了。王爺這麽維護此人,難不成他是您的入幕之賓?”
劉愛菊說著還拿淫穢的眼光打量衛思易,他雖是這麽問著,但卻是篤定不是的,就算真是,齊王也必是不敢承認的。
誠如他所料,韓庭斜視了他一眼,便道,“來人!此人疑似昨日在北郊城外窺探軍機之徒,將他拿下入獄!”
“是!”
韓庭話音一落,就有幾道身影躍出。
將林書投入刑獄後,韓庭立馬找來至明問話。
至明支支吾吾的,韓庭不耐煩道,“哪兒那麽多廢話?上回讓你們查的事查得怎樣了?”
至明撓了撓頭,道,“王爺,您先前吩咐調查人已有回音,隻是答複頗為奇特。”
韓庭背靠軟榻,懶懶地問,“如何奇特了?”
“此人姓林名書,字文隱,自何州一路南下雲京,再無其他消息。”
韓庭奇怪地問,“怎會查不到?”
“暗衛剛報,屬下也正納悶呢,隻是暗衛也報了確實一片空白,就是這姓名字號還是在科舉卷宗中查到的。也就是說,他要是不參加科考,我們可能連他的姓名字號還查不到!王爺,暗衛勢力已然不可小覷,但也沒查出什麽,來者怕是不善啊!”
“嗯,”韓庭點點頭,“你說得不錯,不過總得提防著他,怪麻煩的。”
“那屬下去將人殺了。”至明說著做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韓庭卻是擺擺手,慵懶道,“不必這麽麻煩,本王有其他法子。”
至明一聽他的話,“王爺,什麽法子呢?”
韓庭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至明看著高座上笑靨如花的王爺,默默在心裏打鼓。
韓庭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哦,對了,先前一直讓你暗中去查探的事,有消息了嗎?”
“沒有,”至明搖搖頭,解釋道,“他們行事隱秘,不敢聲張,查得太慢了。”
早就猜到是這樣的答複了,要不是難查,怎會這麽多年了還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韓庭本就沒抱什麽希望,所以他指了指案上的名單,吩咐道,“照著這條線索去查。”
至明順著他的指示,拿過了案上的東西,他邊看邊問,“王爺是懷疑這衛思易和他有關?”
韓庭睨了他一眼,道,“廢話少說,去查就是。”
“哦,屬下這就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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