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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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忘瑛聽到了許伯分的喃喃自語,氣不打一處來,就要上前來拉開周啟智,周啟智怎肯?他死死護著身下的人,一番推扯拉拽下,周開德終於看不下去了,他也上前來攔許忘瑛,“忘瑛忘瑛,算了,你現在就是打死他們也沒用。”
“都是你平日裏太縱容了,才會出了這種事!就算沒用那也不能任由他們胡鬧!”許忘瑛揮開他,但也冷靜了下來。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周開德說,“這事我管,我管行了吧,你打也打過了罵也罵過了就先回去吧,我來跟他們說。”
許忘瑛瞪了地上兩人一眼,說,“關祠堂去,讓你周家的祖上都看看你生的好兒子都幹出了什麽事!許免跟我走!”
原本聽到前邊的周開德還想說說他,但一聽他要帶走許伯分,就妥協了,“伯分也關祠堂。”
要是叫他把許伯分給帶去了,那這小子怕是要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許忘瑛腳步頓住,冷冷道,“怎麽,我的兒子我還不能自己管了?”
“不是,那個……他們都受了傷了,我先讓大夫給他們療療傷……老許啊,你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是吧,這個事我先安排上,你就回去休息吧。”周開德邊說邊推著他往外走去。
許忘瑛幾次想打斷都沒成功,最後被送回了院子才作罷。
後來兩人被勒令斷了情分。但其實兩人不是親兄弟,許敦帶著許伯分逃亡的時候抱錯了孩子。真正的許伯分在哪兒我也不知道,請見諒。)
……
這是他查探到的周府秘事。
“回去吧,不早了。”林知收回目光,淡淡說著。
兩人一起往回走。
寧靜的夜晚,薄薄的月光灑下,在這一望無垠的山林裏,替代了那萬家煙火。
何、周氏都是世家,兩家聯過姻,也算是親家,這周家好端端的就被滅了門,何家聽聞訊息最是驚慌。
何虛習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幾近昏厥,他不及細想就派了親信快馬加鞭,趕去查探實情。
慌慌張張地將兩個要奔去周州的弟弟勸住就就上山來了,他神情悲戚,差點跪地!
“先生,怡芳……怡芳她……也沒了……”
何怡芳是何氏嫡係三小姐,生來嬌貴,養尊處優,卻不矯揉造作。
林知向何虛習提議周何兩家聯姻時,何虛習是不想的,林知並不強求,隻是何怡芳得知後,主動請嫁!
她在何州學過播種、插秧,到了周州,周啟智不愛她,她也不稀罕,反倒是跟著掌櫃學算賬、進貨。
大婚之日不見新郎,三年來夜夜獨守空房,她都無怨無悔。
周何兩家的事敲定後,何虛習要讓她回來,甚至提過讓她與周啟智和離,可她卻是不願。
那時她說,大哥,如今大局未定,我們不能半途而廢,犧牲我一個,若能牢牢拴住一個氏族,那是我們賺到了。
“她是個好姑娘,”林知將所有不該顯露於麵上的情緒都收拾好,隻淡淡道,“節哀。”
她思慕你,她思慕你啊!
果然,先生如玉……如玉冰涼!
心比玉涼,比金堅,比石硬!
何虛習心中突然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就像是苦澀的膽汁突然湧入喉頭並瞬間破裂開來,讓人難以忍受。
他試圖將其吐出,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最終隻能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算了,是她命苦。”
周家主係全沒了,但生意還在,家族繁榮還需延續,老一輩的還活著的大多都頤養天年了,小一輩能頂事的,也就推出了周延幕。
周延幕的性子開朗,他也走過多次貨,知曉商賈之家的不易,他來當家,再好不過了。
想到此事,何虛習道,“先生,還有一事。”
林知看向他,“但說無妨。”
何虛習眉心微蹙,隱隱透著幾分煩憂,他說,“我想接怡芳回來,讓她入祖墳,她本就隻是掛著一個周家少奶奶的名號而已,周啟智無意於她,她亦無意於周啟智。”
“你去便是。”
這件事情,林知不可能不答應的。
何虛習點點頭,“嗯,還有如意,她說她想回暗衛營聽候差遣。”
“不必了,”林知輕聲道,“你們既已成婚,她也有了新的身份,讓她當好當家主母便是。”
何虛習自是想的,隻是雙如意必不會願意,她是暗衛營教出來的,入營時曾立誓誓死效忠先生。
如今要她什麽都不管了,那是極難的。
見何虛習麵有難色,林知會心一笑,直言道,“如今思易也已知大計,早晚還需你們鼎力相助。”
聽到這話,何虛習也就放心了,他拱手一禮,眼神堅定道,“但憑先生吩咐。”
夜裏,曾永忠那狗鼻子尋著味兒就來了。
“我讓星舒以劍指紫宸星為由,嚇唬皇帝不要動周家,沒想到皇帝竟還敢動!”林知氣得臉上微微扭曲。
曾永忠摸了摸他的頭,譏笑道,“這個皇帝向來如此,錯不在你,別太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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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還是悲戚不已,他失神地望著天上的明月,神情滯了一瞬,“阿護,他怎麽可以殺了周家那麽多人?怎麽可以?”
曾永忠攬著他腰背的手收緊了幾分,他很平靜地俯視了林知一眼,看似漫不經心,可是心底,卻暗暗地揪成了一團。
他冷聲道,“事已至此,我們隻能盡快推進計劃,翻了它吧。”
“翻了它,說起來容易,可苦了百姓怎麽辦?”
他們不是沒有能力推翻這個王朝,隻是林知還是顧念天下黎民蒼生。
曾永忠將手滑進他的後頸裏,在他耳邊輕聲蠱惑道,“別想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呢。”
林知閉了閉眼,伸長胳膊摟住他的脖頸,“去屋裏。”
曾永忠低低笑了笑,“屋裏太悶了,就在這外頭。”
林知疲憊不堪,懶得和他分辯。
夜幕為簾,地為榻,明月掌燈,花布景,你又一次寒了我的心。
我的忠臣為我而死,而你隻會傷我。
“阿護……”
林知喊他,卻不說話了。
林知配合得不好,還欲言又止。
曾永忠不耐煩地問,“幹嘛?”
等了許久,未有回音。
他才從林知鎖骨上抬起頭,手下動作輕了些,沉聲問,“弄疼你了?”
疼啊,可是有什麽比你這個時候要碰我還讓我心疼呢?
林知終是搖搖頭,說:“我想求你幫我做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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