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戰穎州以少勝多,訪安仁招賢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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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們是路過此地的客商,若無甚事,我們便走!”
    李寒笑倒也不太想招惹“天目將”彭玘,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可是在他的地盤上,他身為團練使,能夠調兵,一旦發生衝突,危險係數不小。
    “客商?客商走江湖攜帶刀劍防身的是不少,但絕不會如你們這般精良,更沒膽子敢圍殺老虎,你們的貨物在哪裏?”
    “天目將”彭玘心裏麵已經有了八分懷疑,手握三尖兩刃刀,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了。
    李寒笑看到這個情況,明白現在很難善了此事了,於是對王寅低聲說了句,“一會兒動起手來,全力襲殺他們,有一個跑出去的,我們都走不出此地!”
    “放心!”
    得到了王寅的肯定後,李寒笑突然打起呼哨,蒼鷹立刻從天上俯衝而下,去啄彭玘的眼睛。
    鷹隼雕梟這一類的猛禽飛行速度太快,人的反應基本上跟不上它們的速度,眼看著要被鷹喙啄瞎眼睛,彭玘立刻滾鞍下馬躲避,把個“天目將”彭玘從馬背上顛筋鬥一般摔了下來。
    而李寒笑則是第一時間帶著王寅衝了上去,對彭玘的夥伴們展開了襲殺,李寒笑不斷用金弓銀彈把敵人打落下馬,王寅點鋼槍排頭殺去,挑翻了七八個,歐鵬帶著嘍囉一擁而上,頃刻間就把彭玘的十幾個隨從殺了個幹幹淨淨。
    “天目將”彭玘爬起來之後,整個人都蒙了,他隻是認為這些人不是好人,但是完全沒有想到這些人戰鬥力這麽強悍。
    “你們,你們膽敢對朝廷官員下手!”
    “天目將”彭玘無能狂怒的吼叫起來。
    “那又如何呢?”
    李寒笑對著他一攤雙手,一副極其囂張的樣子,隨即就舉起三尖兩刃刀砍向了彭玘。
    這倆人,都是用三尖兩刃刀當作武器,但是實力差距卻很大,李寒笑這勢大力沉的一刀,直接給彭玘砍得倒退了兩步。
    “你……”
    “天目將”彭玘感受到了李寒笑這一刀的力量,不僅懷疑起自己的師父來。
    都是一樣的兵刃,怎麽他的刀法就比自己厲害這麽多啊,難不成是師父那老東西對自己有所保留?
    來不及多想,李寒笑的刀又來了,這招是“二郎斬蛟”,兩柄三尖兩刃刀在一起碰撞,直接給他彭玘的虎口給震裂的,頓時流出鮮血來。
    “你也配叫‘天目將’?真給真君爺丟臉啊!”
    李寒笑還不忘吐槽一句,而彭玘的手都已經握不緊三尖兩刃刀了,李寒笑又是一招“追風趕月”,三尖兩刃刀自下而上,挑了上去,那彭玘立刻橫刀去壓,正中下懷,被李寒笑刀尖一挑,便用力繳了械,把他的三尖兩刃刀挑飛脫手。
    “刷!”
    李寒笑寶刀上的三個刀尖瞬間就頂在“天目將”彭玘的脖子上,勝負已分。
    “哥哥,怎麽處置這廝!”
    王寅一邊甩掉點鋼槍上的血漬一邊問道。
    “殺了他,恐叫人發現,放了他,隻怕他不會放了我們,給我綁了,嘴堵上,藏在車裏,離了穎州地麵再做計較!”
    李寒笑一聲令下,其餘人把那些死屍都挖坑埋了,馬匹收來自己用,又把那“天目將”彭玘給綁的如同大閘蟹一般,藏在車上,一行人星夜兼程,直奔東京而去,隻一日便離了穎州地麵。
    便是那些官員發現本州團練使沒了,也沒處去找了。
    至於這“天目將”彭玘,李寒笑殺他不難,看在他也用三尖刀,又有個“天目將”的外號,多多少少與二郎顯聖真君還有點關係,看在真君的麵子上,就不殺了。
    李寒笑準備日後想辦法把這個家夥勸降了,不過這件事情急不來,他畢竟是個朝廷官員,思想絕不可能轉變的那麽快。
    過了穎州地麵,東京城便近在咫尺,李寒笑便依著前番計較,先安排好諸般事務,叫眾人遠離東京城紮營等待,他自帶王寅、馬麟進城去。
    王寅是幫手,需要個好武藝的隨行,而馬麟則是因為他當小番子閑漢出身時來過東京城遊玩,是個路熟的,叫他一起前往,充做向導。
    三人便各自身藏貼身兵器,李寒笑帶著鷹犬,扮做兩個伴當陪公子哥模樣,前往進城。
    這東京繁華,非筆墨可盡言,一副《清明上河圖》,一本《東京夢華錄》,難言其萬一,隻有親曆者方知。
    李寒笑看著這東京城,不禁感慨,這東京,州名汴水,府號開封,崎接吳楚之蠻,亙連齊魯之地,昔周公建國,畢公皋改作京師;前兩晉春秋,梁惠王稱為魏國,古城新相,層疊臥牛之勢,崔嵬伏虎之形,外有千山萬水,內有錦繡華章。
    進僅僅是這外城向內看,便見得千門萬戶,重重楹聯交輝;三市六街,濟濟衣冠聚集,雕簷映日,畫棟飛雲,三瓦兩舍,盡都是公子王孫;秦樓楚館,滿住著環肥燕瘦,真乃人間第一去處也!
    “往日在江南,哪裏見過這等城池!”
    王寅也不禁發出了感歎,而“鐵笛仙”馬麟則是說,“二位哥哥,這東京之中,要說最叫男兒留戀之處,當屬這禦香樓了,據說早年間乃是柳永柳三變留戀之所在,今日又聽聞天子也常往那處,便是二位哥哥這般的好漢,也得叫那些纖纖玉指給揉爛了不可,二位哥哥若是有興趣,不如我帶二位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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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寒笑倒是聽樂了,打趣道,“好你個馬麟啊,原來你也曾是個浪蕩子弟,說,在那脂粉群中,可有相好的?”
    “嘿嘿,人不風流枉少年,哥哥,男人丈夫,這也算不得什麽不是?”
    馬麟也同樣嬉皮笑臉起來。
    “不急著進城,馬麟,你可知這安仁村在城外何處?”
    李寒笑來這裏可不是來嫖妓宿娼的,是來找人才的,這第一個要找的,就是住在這東京城外安仁村教書先生,聞煥章。
    “這……未曾去過,且叫我去打問一下。”
    說罷,馬麟便去詢問,不多時問清楚了路程,便帶著李寒笑二人往安仁村而去。
    “哥哥,我已經打問清楚,這個聞煥章真不是凡人,想當初他曾科舉應考,因才華出眾,原本能被點為狀元,正趕上當年先皇哲宗時內黃口決堤,先帝爺三易回河,他因而在殿試之時不取上下兩論,而做了一篇《易河論》,此一篇文章震驚朝野,他當時在其中大批朝廷如此強行改變河道,遺禍萬年,又獻了治河之策說要朝廷或疏、或蓄、或束、或泄、或分、或合,因地製宜築堤束水,以水攻沙,派出河船係鐵掃帚於船尾,行駛船舶,以翻起河底的泥沙,利用流水之力,將泥沙送到深海中,清淤治河,若是強行易河勞民傷財,最終也要以決堤為終。”
    聽聞聞煥章原來還有如此厲害的舉動,驚得李寒笑和王寅咋舌不已,李寒笑更是深感敬意,“這篇文章,才是千古文章啊!聞煥章這篇文章是為黃河兩岸上下千百萬生民請命啊,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
    與李寒笑相反,王寅則是一臉憂愁道,“可這位先生剛而犯上,恐怕下場……”
    “不錯,他這可是在打先帝爺的臉啊,當時先帝哲宗大怒,當場把他革了功名要殺,還是老太師韓忠彥作保,最後他被趕出了城去,永世不得錄用,故而至今為止,未曾翻身,結果不聽他之言,當年三易回河後,黃河便大肆決口淹沒了約三千萬畝的良田,使得淮河兩岸哀鴻遍野,數百萬百姓流離失所,數處州縣瘟疫大起,淪為死城。”
    馬麟的話說完,李寒笑、王寅都是嗟歎不已,李寒笑更是望著東京城的方向指著東京城怒罵,“倘若這滿朝文武,都能如聞先生這般,我華夏當無敵於天下,又怎能被四方異族欺辱得如此,連燕雲十六州都丟了……這些屍位素餐之輩,真是……唉……”
    “哥哥,現在就去安仁村嗎?”
    “不,你速速進城,到各處書院等地,給我找來他的《易河論》原文,我要先通讀成誦……”
    安仁村,村首學館。
    聞煥章正身著儒服,在空無一人的學館中,對著空氣講學。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鄉、德合一君、而征一國者,其自視也,亦若此矣。而宋榮子猶然笑之。且舉世譽之而不加勸,舉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內外之分,辯乎榮辱之境,斯已矣。彼其於世,未數數然……”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原本他在安仁村學館教學,還多少能夠有些學童來聽課,得一點束修,但是他最近不教孔孟之道的儒家學說,反而教起來了老莊之學。
    雖說這道君皇帝很喜歡道家那一套,但是考科舉靠的還是孔孟之道,所以這些農家也都不讓孩子去學了。
    “鯤鵬哉……鯤鵬哉……鯤鵬何日得高懸哉……”
    聞煥章聲聲哀歎,似乎不是在說鯤鵬,而是在說他自己一般……
    “青蓮居士雲,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然我聞煥章……”
    聞煥章在學館內踱步,不由得發出悲歎之聲。
    而此時他發現有個人走到了他的學館之中,與他對麵而立。
    兩人的目光在短短時間內相碰數次,聞煥章也不是俗人,雖然從對方的眼神裏麵看出來此人似乎想找自己有事,卻沒有理會。
    但是那人卻開口吟誦了一段文章。
    “有必當師古者,有必當酌今者;有須分別先後者,有須一時並舉者,今河之橫決,非河之本性也。猶人之拘於氣稟。蔽於習俗。以至蕩佚為非。而曰其性本惡也。豈其然哉。孔子係易曰。天道虧盈而益謙。地道變盈而流謙。夫水。麗於地者也。其道之變必由於盈而流。利必歸於謙也。盈也者。漲也塞也。謙也者。虛也下也。故水無不下也。孟子論水。深得孔子之易道者也。故善治水者。惟於盈而防其變。於謙而道其流。水自得其性矣。水果為厲於世者耶……”
    原本,聞煥章還不太在乎這個不速之客,但是在這個不速之客不斷的吟誦出這些文字後,聞煥章的神奇越發的激動,眉毛都在不斷的顫抖起來,好像是打哆嗦一般,不由得快步向前,看向了那人,原來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被門外照進來的陽光包裹著,渾身都帶著光芒萬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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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駕是誰?為什麽會知曉我的《易河論》?”
    聞煥章那顆早已經死了的心,在此時此刻,似乎有了些活泛起來的跡象。
    “在下西川灌口李冰後人李寒笑,見過聞先生,聞先生,我知道這篇文章,先生為何表現得如此詫異。”
    來人正是李寒笑,而聞煥章此時已經是聲音顫抖,“十多年了,十多年了,我沒想到還有人記得這篇文章……”
    “聞先生,好文章,自能千古傳誦啊!我相信不僅我銘記在心,每一個有良心的炎黃子孫,都記得這篇文章!”
    李寒笑走上前去,抓住了聞煥章的雙手,聞煥章此時臉頰之上已經流下了豆大的淚珠子,眼皮禁閉的就像是緊緊吸附著殼的牡蠣。
    “久旱逢時雨,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我看這四大喜事,俱不如今日之喜,李先生,請!”
    聞煥章拉著李寒笑把他帶進學堂,態度極其親近。
    聞煥章此刻絕對是把李寒笑當成了知交好友,盡管他們才剛剛見麵,但是十年來,再沒有人給過他如此的肯定了,他的心裏原本就像是蝴蝶的繭房,原本封的死死地,突然給照進來光亮了。
    聞煥章激動的去拿起水壺來,四處找尋茶葉的蹤影,想要給李寒笑沏一杯茶,但是找來找去,連點茶葉末都沒有,畢竟他的際遇也不好,茶葉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中了。
    “有客前來茶當酒,可笑我這裏連茶葉都沒有了……”
    李寒笑看得出聞煥章的拮據,為了不讓他尷尬,李寒笑自己倒了兩杯白水,拿起一杯道,“先生,君子之交淡如水,貴乎相知,此時你我見麵,縱然白水,此時也有千般滋味,妙不可言,請滿飲!”
    “正是!正是,妙哉!妙哉!請!”
    李寒笑用言語巧妙化解了聞煥章的尷尬,而且還通過一杯白水,把兩人的關係又拉進了一步。
    “李先生來此何幹?”
    聞煥章詢問起李寒笑來意,李寒笑也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在下欲起兵反宋,澄清寰宇,再造乾坤,收複燕雲,威服四夷,然要成此大業,需有能人相助,故仿照昭烈帝三顧茅廬,前來請先生出山,做我的軍師。”
    聞煥章聞聽此言,先是驚得灑出了杯中白水,又迅速鎮定下來,反問起來,“聞某一介寒儒,又是坐過牢的刑餘之人,手無縛雞之力,肚無杯酒之量,李先生為何要聞某來做你的軍師呢?”
    “君有才智,《易河論》便是證明,君有德,不畏權貴,剛而犯上便是證明,君有節,便是下獄,未曾求饒認錯,君有孝,聽聞令尊去世前想喝口肉湯,然家中清貧如洗,聞先生便割肉奉父,堪比王郎臥冰,孟宗哭筍,君有義,聽聞令友葛二郎因病去世,君雖拮據,卻奉養其雙親直至去世,君有仁,開館教學,若無錢學童,想要讀書識字,也可入內旁聽,君這般大仁大義,大智大勇,大德大體之人,若能輔佐於我,實在是李寒笑三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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