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白日鼠報願者上鉤信,智多星設反客為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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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倒不是,保正請聽我細說。”
    白勝一邊說一邊看了看四周,頗為神秘的拉這晁蓋進了門內,在門後又看了看。
    “做甚?鬼鬼祟祟!”
    晁蓋被白勝的舉動弄得頗為不解。
    “保正,這酒原本是我從一個大名府釀酒客商處買來的,他說這是大名府梁中書為他丈人蔡太師賀壽方才請他以特殊方法釀製的美酒,要隨那收買的十萬貫金珠寶貝,早晚安排起程,要趕這六月十五日生辰,做生辰綱送去,這些酒便是剩餘下來的,他說這酒釀造不易,方法困難,自此後再不釀造,想喝哪裏還有!”
    白勝話中便引出這生辰綱的事情來,晁蓋不由得笑道,“既如此,怕是那蔡太師喝不得這好酒了,我聽說這梁中書的生辰綱每年都被劫取,去年前年的至今沒有下落,他也是個笨貨,大張旗鼓,如何不被劫取,我聽聞去年他著落著十數輛太平車子,帳前撥十個廂禁軍監押著車,每輛上各插一把黃旗上寫著,‘獻賀太師生辰綱’。每輛車子再使個軍健跟著,如此大陣仗生怕是綠林中人不知道這是生辰綱,豈不是找劫?”
    白勝連忙捧起晁蓋來,連連點頭,“正是,正是,還是保正有計較,不過我聽那客人說,今番那梁中書不肯再丟失生辰綱,尋了楊家將將門之後,‘青麵獸’楊誌來押運,又改頭換麵,說是並不要車子,把這些個禮物都裝做十餘條擔子,隻做客人的打扮行貨,叫些廂禁軍卻裝做腳夫挑著,打扮做客人,悄悄連夜上東京交付,這般布置,總是叫人劫取不得了!”
    晁蓋聞言,沉思道,“那楊誌我也曾在江湖上聽過他的名號,乃是楊家將將門之後,當年東京得過武舉,做到殿司製使官,是個有本事的人,他押運這生辰綱,是不好得手。”
    “不過你這等道聽途說,終歸不準,那生辰綱細節如此周密,那釀酒人如何知曉?”
    晁蓋轉念一想,隻當做笑話聽了。
    白勝卻做了不依不饒樣子說道,“保正如此說卻是不對,那釀酒的說的事情,他說是在梁中書府上老都管處打聽來的,那老都管是那梁中書夫人的娘家人,太師府上的奶公,消息豈能有假,況且那人離開大名府時正遇上了那楊誌在月初率領隊伍啟程,因那楊誌麵上有一塊青胎記,故而認出,哪裏能有假嗎!”
    晁蓋聽了白勝這麽說,也是對此不再懷疑了,細細一想,“他們月初啟程,那六月初便可到咱們山東地麵上了……”
    “可不是,要我說,這梁中書每年的生辰綱,都是搜刮來的民脂民膏,要是小弟有十分的本事,就去取來,全散給了百姓,才不失為大丈夫所為!”
    白勝的這句話可謂是撩撥動了晁蓋的心弦,在他看來,這生辰綱確實就是不義之財,男兒大丈夫也確實應該取得這筆不義之財,救濟百姓。
    不過,他晁蓋麵上嘴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開口打趣道,“怎麽,你這白日鼠還有膽子去偷他蔡太師的生辰綱嗎?”
    白勝哈哈大笑,“小弟哪有那等本事,要是去取,也是要保正哥哥這邊有本事的大男子,方才能做得這等義氣之事,才是男兒大丈夫的所為嗎!小弟回去了,保正請!”
    白勝的目的大概已經達成了,給了那兩人一兩銀子,唱著曲走了。
    “赤日炎炎似火燒,野田禾稻半枯焦。農夫心內如湯煮,公子王孫把扇搖!”
    聽著白勝的歌聲,再想起之前白勝說的話,說要去取生辰綱,就當是他晁蓋這等人去,做男兒大丈夫的所為,晁蓋隻覺胸口處有股豪氣要噴薄而出,卻不能吐出,憋在心裏,好生不快。
    其實,此時的晁蓋心中,已經生出來了些想要去取生辰綱的心思了。
    晁蓋想了一會兒,叫那李大郎去請學館中“智多星”吳用前來,陪他吃酒,解一解鬱悶。
    馬麟和白勝做好了事情,自然回去,白勝自去家裏接了自己老婆,收拾了東西,告訴鄰居,但凡有人來找,就說他們夫婦得了一筆銀子,已經販些棗子去東京了,免得萬一吳用和晁蓋找上門來露餡。
    卻說剛剛入夜,那吳用扇著這鵝毛扇便到了晁蓋莊園。
    “保正說今日有好酒,小生前來,可是要飲好酒的!”
    “教授,今日確實有些好酒,請!”
    兩個見了禮,那廳內桌上自鋪下些肴饌,晁蓋與吳用先飲了一杯,吳用不禁感歎起來,“好酒力!小生還未見識過這等好酒,不知道是何處美酒?”
    “這是今日那閑漢白勝挑來我莊上賣的酒,端的是不錯,不過……”
    眼見著晁蓋端著酒碗這份欲言又止的樣子,吳用這比猴還精的人自然知道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開口道,“莫非這其中尚有什麽故事嗎?”
    “知我者,教授也,那白日鼠是在大名府一酒商手裏買來此酒,說是這酒是梁中書定製,要和北京大名府梁中書收買十萬貫金珠寶貝,送上東京,與他丈人蔡太師慶生辰,做生辰綱之用的,那人與梁中書府裏老都管相識,還說了這生辰綱不用車子,改做挑夫擔子,叫那江湖上聞名的‘青麵獸’楊誌押運,走的是旱路,早晚從這裏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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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晁蓋的話,吳用思量一下,點了點頭,“前些日子我聽說這楊誌因為東京街頭鬥殺牛二,發配大名府,與那大名府軍官索超一齊被梁中書提拔賞識,梁中書若是派他押送生辰綱,也是合情合理,此事八成假不了。”
    吳用也對白勝處來的消息認為並無虛假,晁蓋自然也不疑惑了,不禁感歎起來,“那白勝還說,他就是沒有那個本事,否則此等不義之財,取之何礙?連白勝那等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我們大好男兒,卻……”
    晁蓋說到了此處,微微頓了一頓,又說,“實不相瞞,那白勝還說,像我這般的男兒丈夫,一身好本事,才該去取這生辰綱,說得我這心中……說實話,他白勝說這話,是把我晁蓋看成了真大丈夫,我這也想著……”
    吳用是明了晁蓋的心思,放下羽扇,端起酒碗遞給晁蓋,“哥哥是……心裏躁動,想取那生辰綱了?”
    “唉,教授,人生在世,晁蓋我隻求一個義字,其餘不問,這不義之財,取了它本是大義之事,你說我晁蓋能不動心?隻是我隻一個人,那楊誌也不是等閑之輩,還有諸多幫手在彼,怕是……”
    晁蓋也清楚,自己雖有武藝,但是一個人去劫取生辰綱便如同送死,他需要一顆聰明的腦袋和一些幫手。
    “哥哥要是有意,小生倒是願意輔佐,此事雖好,隻是一件,人多做不得,人少又做不得,哥哥宅上空有許多莊客,一個也用不得。”
    吳用考慮到了事不密則瀉,必須要找有能力還信得過的人才行。
    “好,有教授幫助謀劃,定然能成事,隻是這幫手你我卻去何處尋覓?”
    晁蓋想了想自己在當地的人際關係,他朋友倒是不少,押司“呼保義”宋江,還有兩個都頭“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橫,但這都是官麵上的人物,無論如何也不會幫他去做犯法的勾當。
    “這尋找的必然是要有本事的人,如今隻有保正、小生而人,這件事如何團弄也不能成事,便是保正十分了得,也擔負不下,這段事須得七八個好漢方可,多也無用。”
    吳用一邊說,一邊想著,忽然想起來了石碣村阮氏三雄,便與晁蓋說了。
    “對了,我向日裏在石碣村有三個相識,是石碣村阮氏三雄,‘立地太歲’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閻羅’阮小七,都是鐵打的漢子,一身的本領,若得他們三人相助,大事可成!”
    吳用又是像原著裏麵那樣,想要拉阮氏三雄下水。
    “這三人的名聲,我也曾聽聞,是真好漢,教授,擇日不如撞日,今晚教授便住在我這裏,明天去石碣村尋他們如何?”
    晁蓋問道。
    “好,還請派人去學館說一聲,邊說這兩人先生有事,放假幾天。”
    畢竟,現在還沒有到劫取生辰綱,吳用這個“智多星”還是得照顧生意的。
    次日,“智多星”吳用五更起床,拿了點銀子,踏著尚未退去的夜色,便趕往了那石碣村去。
    約莫走到了中午,吳用到了石碣村,想當初他在此地教書時,與那阮氏三雄有些交情,知曉他們三人的住處,便徑直往湖心島上來,去尋那“立地太歲”阮小二。
    結果到了地方卻發現,那阮小二家人去屋空,吳用又去尋阮小五、阮小七加,也是如此。
    吳用又問了鄰居,鄰居告訴他,阮氏三雄已經拖家帶口的帶人上梁山入夥了。
    得知阮氏三雄上山落草之後,吳用有些失落,畢竟本來非常得力的助手沒了。
    “不過,聽聞近日這梁山泊上的首領王倫叫一夥外來的強人殺了,換了個叫什麽李寒笑的當了寨主,不日前還殺敗了黃安帶領征討的兩千兵馬,好不厲害,若是能將這生辰綱的消息透露給他,叫他幫忙去奪取……”
    吳用的腦子,那是日生千計的主兒,當時就把他的算盤珠子給算到了李寒笑身上。
    在“智多星”吳用看來,現在這生辰綱的事情,應該是屬於機密,知道內情的人是並不多的。
    正好這濟州府邊上,有著這麽一夥厲害的強人,而且這強人裏麵還有吳用的熟人阮氏三雄,若是他能夠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李寒笑,叫他去奪取生辰綱,這成功概率也算是大的多了。
    而且,他們兩個也會因為報信有功,分一杯羹,起碼在梁山上坐一把交椅是可以的。
    吳用這個“智多星”還是很實在的,他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隻要他們參與了取生辰綱的事情,那就早晚有著東窗事發的一天,這是躲避不了的。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在奪取生辰綱之後,找個好去處,做靠山,梁山泊就是一個很好的目標,距離近,而且實力強悍,他們可以躲避官司,不怕朝廷來抓人。
    甚至,他吳用都已經可是盤算了,要是上山以後,晁蓋那是一等一的威望,他又頗有計謀,若是有機會,先把和他相熟的阮氏三雄給爭取過來,成為他們派係的人,然後他再不斷爭取梁山泊上的其他首領,分化李寒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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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準到了最後,曆史上那田氏代齊的情況還會在這水泊梁山重現一下,這種“反客為主”的套路他可一點都不陌生,原著裏就是他一手策劃了火並王倫,把他晁蓋推上了梁山泊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想到這裏,吳用就飛速又趕回了東溪村,和晁蓋說了他那計劃。
    “阮氏三雄去梁山入夥了?真是不巧。”
    “不過,哥哥,我們若是可以把消息給了那李寒笑,叫他率領隊伍去取,那便是十拿九穩,而我們參與其中,也會有俠義名聲,還能分得一份,憑借著此功勞,我們還能在梁山上坐一把交椅,畢竟事成之後,我們也需要一方天地躲避官司。”
    吳用說出來了心裏的計策,而晁蓋還是比較遲疑,“這民脂民膏,本該是取之於民,還之於民,可是這李寒笑取了生辰綱,未必會還給百姓,就是有我們那一份,才分得多少?非我所願也啊!”
    “哥哥,你怎麽不知道這裏麵的利害關係,我們上了梁山,生辰綱消息是你我提供,自然有功,阮氏三雄與我有舊,我可以勸說他們為哥哥馬首是瞻,其餘頭領,小弟也可以謀劃,他日時機成熟,反客為主,哥哥便是梁山泊之主了!”
    吳用說道此處,還拱手起來,似乎在給他晁蓋賀喜。
    “不可!如此喧賓奪主,不義之事,萬不可為啊!”
    晁蓋則是被吳用這頗為發散性的腦回路給驚訝的製止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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