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晁天王糊塗受蠱惑,智多星梁山說三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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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蓋的腦子不好使,基本上跟不上吳用這個“智多星”的腦回路了,剛剛明明是還在說生辰綱,這又繞到了反客為主,奪取梁山泊上了。
這裏也能看出兩人之間的差距,“托塔天王”晁蓋,還不失為是一個光明磊落的真漢子,講義氣,有所為有所不為。
他想著的是奪取了生辰綱之後,如果可能,他就把這些民脂民膏用“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方式還給老百姓,屬於俠義之舉。
而吳用這個“智多星”未必這麽想,所謂的不義之財,有德之人取之,不過是他想要為謀取生辰綱這件事所找到的一個借口罷了。
對於他一個教書先生來說,確實他身懷不錯的智謀,別管那是陰謀還是陽謀,手段就是手段,隻要起作用那就是智謀。
所以,他是不甘就在小村落裏麵去一輩子教書,碌碌無為的,他拿著一把鵝毛扇,形影不離,冬天夏天都扇扇子,能是他上火怕熱嗎?那是在自比三國時期的諸葛孔明,“臥龍”先生,就連他的號,他也給自己取了“加亮”先生二字,什麽意思,是說他的本事更在“臥龍”諸葛亮以上。
這樣的一個人,功利心是極強的,所以在《水滸傳》原著裏麵吳用基本上就是宋江投降招安計劃的中堅支持者,與其說是宋江投降心重,不如說他身邊的這個吳用時時刻刻也在往這條路上推著他。
甚至在原著中梁山好漢征討大遼國時,遼王耶律輝曾經麵對梁山好漢拋出橄欖枝,希望梁山好漢投奔大遼,能夠獲得高官厚祿,那個適合吳用是動心了的,他明確表示過,在大遼一定會比在大宋待遇更好,作為更大。
但是,恰恰讓人覺得意外的是,很多人眼中那個官迷宋三郎麵對著遼國許下的高官厚祿居然沒有絲毫動心,說縱使宋朝負我,我忠心不負宋朝,更不願意背叛漢人祖先,嚴詞拒絕。
所以,對於吳用來說,他幫助晁蓋奪取生辰綱是第一步,接下來奪取梁山就是第二步,還會有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
而這些,都是證明他自己的進程,他不想當老大,但是他想讓這世上的人知道,這裏有一個叫“智多星”吳加亮的人,他可以隨便扶保起一個人,把這天下攪亂成一鍋粥,最後再撥亂反正,正如古之蘇秦、張儀、公公孫衍,“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
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他眼裏麵隻想著證明自己,而其他人在他眼中,沒有那麽重要,再加上他頗有智慧,行事喜歡快捷,有效,無後患,而這也就導致他的手段肯定是陽光不到哪兒去……
“況且,況且,況且隻有我們幾人,如果奪取得了那梁山泊,教授未曾聽說,那李寒笑好生了得啊!先是殺那原梁山泊主王倫,奪取水泊梁山,後來黃團練使率領兩千兵馬去剿匪,結果被打得大敗而歸,還丟了一隻耳朵,聽說那李寒笑能請神借法,驅使五鬼啊,我們如何與他鬥?”
晁蓋覺得李寒笑不是等閑之輩,在他的地盤上策反他的人反對他,這基本上等同於找死。
吳用聽得不住發笑,“哥哥,怪力亂神,子所不語,六合之外,存而不論。那李寒笑當真能有什麽神鬼之能嗎?不過是坊間訛傳罷了,哥哥,你既然不同意取梁山,這事也不急著說,不過我們可以去水泊梁山勸說那李寒笑同去取生辰綱,事後我們便一起憑借報信功勞入夥梁山,保了你我的後路,此事不也是萬全嗎,至於哥哥想將這生辰綱還於百姓,屆時小生去力勸他李寒笑,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害怕他不肯聽嗎?”
吳用清楚,晁蓋那也是個倔驢的脾氣,很多事情倔勁上來了十頭牛你也拉不回來,索性就不勸他了,退而求其次,先把他領上自己的道路上,隨後暗地裏推著他走就是了,裹挾著他,讓他不想跟著吳用的計劃走都不行。
吳用打的算盤,是他先把晁蓋忽悠同意讓去去勸說李寒笑,奪取生辰綱後他們上山,他暗地裏去策反阮氏三雄等人,這樣到最後他晁蓋不答應篡位也得答應。
吳用深知晁蓋是最講義氣的,到時候吳用弄出個“命運共同體”一類的組織,大夥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晁蓋即便是他自己不想這麽幹,也得顧及大夥都利益而篡位。
就像是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一樣,哪怕是當時他趙太祖真是心裏不想披上那件黃袍的,他也不得不穿上了,不穿不行的。
晁蓋聽了吳用這麽一說,倒是點了點頭,表示認可,“若是如此,有先生的口才去勸說那李寒笑,倒是可行此計,我和教授一起前往,勸說他李寒笑如何?”
“不!小生且去打探,梁山泊上,阮氏三雄是我熟絡之人,料定無事,哥哥還是在家飲酒吧!”
吳用製止了晁蓋,畢竟李寒笑的脾氣秉性他現在還不清楚,他打著阮氏三雄舊日友人的麵子,沒準還能混上山去,見李寒笑一麵,他自信以他自己的口才,不管這李寒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也都能有辦法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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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帶著晁蓋就不一樣了,這家夥嘴笨,人直,脾氣大,又不肯讓人,帶著他去萬一哪句話說的不對,恐怕搞不好就是劍拔弩張,反而壞事。
晁蓋聽了吳用這麽說,便道,“也罷,那便煩勞先生替我走上一遭!”
吳用便再度啟程前往水泊梁山李家道口處朱貴的酒肆,他就是濟州府土生土長的人,聽說過這個水泊梁山在李家道口的酒店便是外來人上山的媒介。
隻不過,這次他沒有再走著去,雖然他能拿著銅鏈子甩兩下防個身,但是畢竟體力上還是個文人,之前跑石碣村這一來一回,頗為費力,他有些走不動了,於是管晁蓋的莊客要了一頭驢,騎著毛驢,“啊呃啊呃”的前往李家道口去了。
沒等吳用到了李家道口朱貴酒肆,那酒肆裏麵的人就都聽見這毛驢叫喚了,沒等吳用自己下來,店小二就幫著他把驢牽走了。
“客官用些什麽?”
吳用進到朱貴酒肆,也不廢話,開門見山,“敢問掌櫃的在嗎?在下是山上阮氏三雄的故人,特地來此尋他們的。”
那“旱地忽律”朱貴聞言,從櫃台後麵走了出來,行禮道,“這位先生,我便是此間掌櫃,先生與阮氏三雄相識?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煩請通報一聲,吳用求見他們兄弟三人。”
“吳用?可是江湖上人稱‘智多星’的吳加亮先生?”
朱貴問道。
“不才正是小可。”
“原來是先生,久仰大名,快快上茶!”
那朱貴一麵叫人上茶,一麵叫人去水寨裏麵通報得阮氏三雄知曉。
吳用在李家道口朱貴那裏坐了不久,吃了一盞茶,但見朱貴的夥計便把那“立地太歲”阮小二叫來了。
“哎呀!教授啊!一向少見,為何到此處啊!”
阮小二見了吳用,頗為歡喜,叫朱貴去置辦些酒肉來,要請吳用吃酒。
“多日不見你們兄弟 心中掛念,便去石碣村找你們,不想聽說你們三兄弟都上了梁山,故此尋到此地,勿要見怪!”
吳用半真半假道。
“哪裏話,教授,所謂貧賤之交不可忘,向日我們弟兄也多有勞煩教授之處,今番前來,小弟請教授吃酒!”
阮小二倒是一片赤誠,吳用不見那“短命二郎”阮小五與“活閻羅”阮小七的影子,便張口問,“五郎和七郎何在?不如一起!”
“他們啊,他們在山上,訓練水軍,監督戰船打造,尚且不得閑來,我且請教授喝上幾杯,請!”
那朱貴叫人擺下酒菜,肥雞、釀鵝、燒鳥、精肉、鮮魚、羊腿,再拿了些店內的好酒,算是給足了阮小二麵子。
阮小二與吳用飲了幾杯,吳用見時機差不多了,便開口道,“小生此次來尋你們弟兄三個,實際上也是有些要事的。”
阮小二聽聞,拍著胸脯說,“教授但說無妨,若有用到我們兄弟的,定然不推脫。”
“好好,二郎果然如舊,仗義!是這樣,我一向在東溪村學館教書,那日與東溪村晁保正吃酒,打聽到了一處機密事情。”
“可是那東溪村‘托塔天王’晁蓋,久聞他是個好男子!”
阮小二邊聽邊喝,已經喝下了七八碗酒。
“正是,我們從一酒商處打聽得那梁中書趕這六月十五日生辰要給他丈人當朝蔡太師送生辰綱,搜刮了十萬貫金銀珠寶,民脂民膏,叫江湖上有名的‘青麵獸’楊誌押送,把這些個禮物都裝做十餘條擔子,隻做客人的打扮行貨,叫些廂禁軍卻裝做腳夫挑著,打扮做客人,悄悄連夜上東京交付。”
阮小二聽了,不由得一驚,“嚇,十萬貫,恁地多,這廝盤剝了多少民脂民膏!”
“我與那晁保正也是如此說,這十萬貫金銀珠寶,可是透著民脂民膏,是不義之財,我輩男兒,應當將其取之,還於民眾,但是那‘青麵獸’楊誌可不是等閑之輩,單絲不成線,獨木不成林。我便去石碣村想請你們弟兄出山相助,共取生辰綱,還之於民,沒成想你們弟兄居然上了梁山泊落草!”
阮小二聽了,若有所思,因為吳用說得對,這十萬貫金銀珠寶數目不小,現在梁山泊還正是缺錢的時候,要是能想辦法奪取了這生辰綱,對於梁山也是件好事啊……
於是,阮小二開口說道,“教授,我三人入夥梁山,變不得擅自行動,不過教授說得對,這不義之財是該劫取,不如隨我去見見我們李寨主,興許他能帶著我們梁山泊弟兄去取……”
阮小二話音未落,吳用就一臉急切的樣子,阻止了阮小二的繼續發言,“不可不可不可,萬萬不可,這消息乃是我和晁保正冒著風險探來的,豈能輕易給了他人?”
阮小二一聽,哈哈大笑起來,“這有何難,教授要是告知了我們寨主生辰綱之事,取了那生辰綱,不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嗎?憑借此功勞,若是教授和那晁保正願意,上山坐一把交椅也是無妨啊!”
阮小二是沒有什麽奸詐的心思,他尋思著這吳用綽號“智多星”,是有真才實學的,而那“托塔天王”晁蓋也是個有本事的真豪傑,要是能把生辰綱取了,再得了此二人,這不就是更上一層樓的好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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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阮小二這個“立地太歲”並不知道,他已經是讓這位“智多星”給忽悠的已經是一步步掉進了他的圈套之中,而不自知啊。
吳用其實等的便是這句話,但還是做戲做全套,假裝著好像思考了半天的樣子,最後開口說,“二郎所說倒是不錯,我們二人之力,確實取不得那生辰綱,留著這訊息也無甚大用,那‘青麵獸’楊誌是楊家將將門之後,武藝高強啊,也隻有你們梁山泊弟兄方能取得這生辰綱,事成之後,我們二人也得有個不怕官府捉拿的去處,也罷,若是能換來一把梁山泊交椅,我與那晁保正便把細節告訴李寨主又有何妨!”
“哈哈,好好好!那我便帶先生上山!”
因為劉唐告知李寒笑生辰綱的消息,李寒笑叫劉唐保守住這個秘密,所以大多數的梁山頭領其實是不知道這一回事的,因而阮小二還挺高興。
其實,也不光是他阮小二,吳用也很高興,因為他認為他自己計謀馬上就要奏效了。
但是,實際上他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是沒有“赤發鬼”劉唐來給李寒笑報信告知生辰綱的事情,李寒笑那也是看過《水滸傳》的,而且“楊誌押送金銀擔,吳用智取生辰”這章這都在後世被選入課文了,李寒笑背都能背下來。
他以為李寒笑必然掉進自己的陷阱裏麵,實際上李寒笑早就用了一個更大的口袋把他罩在裏麵,他卻不自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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