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也還是會撒嬌的。
    白孟妤睡眠不足的坐在辦公室裏，身上疲憊的想著昨晚，那條精力旺盛的瘋狗哼哼唧唧的說，自己追車出來跑了十幾條街，腿軟的厲害。
    一邊故意裝弱叫著老婆，一邊用那個裝滿是算計的圓眼睛望著白孟妤，求著她主動的樣子。
    這樣的疲憊讓她有些忽視了眼前的人，直到一陣香氣將白孟妤喚醒。
    她看著穿著正式的陳洛軍，居然從他隨身的大包裏掏出了一個保溫飯盒。
    裏麵是熱騰騰，泛著鮮香的小餛飩，個個包的小巧，足夠白孟妤一口一個。
    看著白孟妤望過來的疑問眼神，陳洛軍有些拘謹的將飯盒向她麵前推了推：“早飯。”
    “專程給我帶的？你自己做的？”
    如果是專程購買的外帶，不應該用這麽樸素的飯盒。
    陳洛軍換上了幹淨整潔的衣服，倒是顯得他的人沒有那麽落魄了。
    說話間還是顯得木愣愣的，這些客套話讓他說出來有些遲疑，或許時間長些，才能讓他習慣：“謝謝你幫我。”
    他連餐具都自備了，是很精致的白瓷勺子。
    哪怕陳洛軍的神態沒怎麽改變，但做出來的事情卻和昨天大相徑庭，叫白孟妤不得不多看了他兩眼。
    他像是一夜之間，在某方麵開了竅。
    餛飩確實很好吃，湯鮮甜，肉餡調的也不膩人。
    白孟妤吃著餛飩，問道：“我交給你的資料，背到哪了？”
    “我都記下來了。”
    白孟妤詫異抬頭：“你是說……你一晚上背完了所有的東西，然後又買了食材，剁餡、和麵、包了餛飩帶過來，那你休息了多長時間？”
    陳洛軍的回答略有停頓：“兩個小時。”
    白孟妤隻是少睡了兩個小時，就已經困倦的不行，陳洛軍是隻睡了兩個小時，卻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
    白孟妤不知自己該是羨慕還是嫉妒：“講給我聽。這些都是你身上切實發生的事情，不要像背課文一樣，要有感情、有停頓，多講幾遍。我幫你修改。”
    熱湯暖胃，吃飽了犯食困。
    白孟妤把自己最愛的那個破搖椅搬到了辦公室裏，躺在上麵搖搖晃晃。
    聽著陳洛軍微微沙啞的嗓音不停的重複著，有些困倦了。
    她感受到身上圍攏的暖意，猛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了陳洛軍要為她蓋上毛毯的手。
    一雙眼睛裏麵困意全無，是能洞穿一切的精明：“陳洛軍，一個流離失所的人居然會包餛飩，這真稀奇。你什麽時候學會的？今天早上嗎？”
    陳洛軍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沒有逃過白孟妤的眼睛。
    她隨意的猜測和敲打，居然正中靶心。
    哪怕那碗餛飩的配方和所放的調料有刻意更改過，但白孟妤還是從中，品出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陳洛軍可以掙脫白孟妤的禁錮，但他沒有。
    眼中隻有無所適從。
    他沒有想到自己剛剛被人叮囑要堅守的秘密，這麽快就被識破了。
    白孟妤還在對他發問：“你和龍卷風，是什麽關係？”
    他們私下裏見過麵，可能就是在自己離開之後。
    白孟妤從這一碗餛飩裏麵，猜到了龍卷風的意圖：
    他在教陳洛軍討好自己，來改變自己為他定下的命運。
    這也是他們昨天不歡而散的原因。
    陳生這個身份，是曾經為胡柏言做事的臥底之一。
    白孟妤為他編造了一份過往，能夠在法庭上成為直接指認胡柏言罪行的汙點證人，但這並不能改變陳生從犯的身份。
    這或許這份證詞能夠為他減刑，但也逃不了牢獄之災。
    這就是白孟妤所說的，天上不會掉免費的餡餅，總會有代價。
    陳洛軍的確會以一個新的身份獲得留在hk的資格，但那也是在他出獄之後，中間需要一兩個月，甚至兩三年。
    如果白孟妤願意使一些手段，也可以為他免去這份牢獄之災，但這樣的舉動，多少會讓人懷疑她和陳洛軍之間有聯係，串供誣陷胡柏言。
    白孟妤不打算這樣做。
    所以龍卷風在用這種迂回的方式，叫陳洛軍討好她，增加他的可用程度，從而將這個概率提升一些。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值得龍卷風這樣費心思。
    白孟妤想不到。
    她以為他們之間這麽親密，是沒有秘密的。
    “說！”
    白孟妤言語中牽連的怒火和冷意，叫陳洛軍心底發緊。
    為了迷惑陳洛軍，讓他毫無疑心地為自己做事，白孟妤在他麵前表露的形象一直很好。
    導致陳洛軍第一反應是覺得自己一定做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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