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已經答應了龍卷風，但在此刻也毫無保留的和盤托出。
    他講了龍卷風派人塞給自己的那封信、他叫出他的名字、他們在晚上見麵……
    龍卷風還告訴了陳洛軍一些白孟妤在日常中的小習慣，要怎麽通過這些習慣，去體察白孟妤的心意。
    並且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怎麽做才能夠讓白孟妤更舒心。
    “他說我這樣做，能夠更好的報答你……”
    陳洛軍複述著昨天龍卷風對自己講過的理由：“龍哥說……他想幫你在警局裏培養一位值得信任的得力助手，看我有眼緣，才會選中我。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白孟妤冷笑一聲，甩開他的手：“陳洛軍，看來你是真的很好騙。”
    這樣漏洞百出，又像是敷衍的理由，應該隻有他這種未經世故的傻子，才會相信吧。
    龍卷風是瞧著這傻子已經被自己騙了一遭，實在是愚蠢，連一個好一點的理由都不屑於去想了嗎？
    還是說……你覺得一碗做的不像你的餛飩，就可以瞞過我？
    白孟妤眼神閃爍，對著陳洛軍步步逼近，直到將他堵截在牆角之內。
    “你這麽單純的人，離開我要怎麽辦啊？陳洛軍。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像我一樣，沒有理由的對你好……所以你不該讓我失望的，更不該有事情隱瞞我，他說什麽你就信了嗎？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可萬一被人利用了就不好了，你會害了我的……以後除了我的話，不要相信任何人，聽明白了嗎？”
    白孟妤的言語之間全是誘哄，對陳洛軍的說話姿態，也和與常人之間不同。
    尤其是她剛剛對陳洛軍發火怒吼，就顯得這樣的腔調愈發古怪。
    陳洛軍的心裏剛升騰起一絲遲疑。
    他那長期幹重活粗糙又破損的手，就被白孟妤牽起來。
    她真誠又誠懇的用雙手捧著。
    一雙綿軟的又溫柔的手，是陳洛軍自從離開母親身邊之後，就再也沒有感受過的觸感。
    “如果你對我的話有遲疑，那就好好的想一下……隻有我一個人，是把對你的好都實打實的落到你身上的。你現在住的地方、穿的衣服、你的身份……不都是我給你的嗎？別人的話說的再漂亮，又有什麽用呢？”
    那雙溫柔又誠懇的眼睛，直直的望著陳洛軍，還有手上不同的體感溫度，叫他的心髒跳的不同尋常。
    “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可他說是為了你。”
    “所以我不怪你，但是不可以有下次了，知道嗎？如果他還對你說了什麽，要立刻告訴我。”
    陳洛軍十分堅定的點頭。
    他是被海妖蒙蔽心智的水手。
    白孟妤不知道龍卷風到底有什麽秘密藏在陳洛軍身上，像是在防備所有人。
    但她隻要把這個人拉到自己的陣營裏，總有一天會清楚的。
    陳洛軍又細細的講了很多。
    龍卷風的確用這一晚上的時間，教會陳洛軍太多了。
    他知道了白孟妤的口味、吃食上的喜好、作息習慣、甚至是生理期每月推遲幾天的頻率，他該做怎樣的準備以及照顧她……
    白孟妤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龍卷風做這樣多，似乎不單單隻是為了未來幾天的庭審，而是交代了白孟妤的整個人生。
    他是真的在教陳洛軍在未來餘下的這輩子裏，怎麽去照顧白孟妤的每一天。
    白孟妤的心髒跳的很不真實，她有些慌張。
    慌張得撇下一切，跑回家中去找那個被她帶回來的手鐲盒子。
    碎玉生花的意象是好的，可白孟妤突然想起龍卷風說，這會是個念想……
    贈送出去的物品，要什麽時候才能被稱為念想？
    白孟妤闖進理發鋪的時候，龍卷風又不在。
    他似乎最近都很忙，急於去清除一切的隱患。
    就像……他未來沒有時間。
    衣櫃門被扯開，龍卷風說要贈送她的箱子，在裏麵整整齊齊地擺著。
    他說一周送一個，那為什麽隻有四個？
    前三個箱子仍舊是空的，但最後一個，從她上一次來時，裏麵的東西早已放好了。
    預定好的結局，一直放在那裏。
    白孟妤手抖得摳不開箱子的鎖扣，丟在地上一腳踩爛。
    白色的龍頭棍咕嚕嚕的滾出來。
    箱子的碎片裏還夾著一張信紙。
    龍卷風飄逸的字體印刻在上麵，留下的話語卻很簡短：
    【小妤，如果時間還來得及，我想和你有一個結局。
    可我現在已經不能去假想太多。
    倘若沒有幸運的如果，那麽我死了。
    城寨和龍城幫交托給你，我很放心，你一直是我最驕傲的小孩。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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