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艱難地支起身子，靠在殘破的培養艙上，眼神複雜地盯著徐行：
    &34；傳聲筒？你想讓我傳什麽話？你又想讓我把話傳給誰？&34；
    &34；比如...&34；
    徐行把玩著手中的鎢針：
    &34；血毒的研究已經進行到第三代了。&34；
    他蹲下身，與玄真平視：
    &34；第一代血傀需要信仰之力操控，第二代像剛才那些半成品，而現在... …當然，這背後與澤芝、白蓮乃至道協的關係，你確定你敢查下去？”
    玄真突然伸手抓住徐行的衣領：
    &34；你到底知道些什麽？&34；
    &34；比你想象的多得多。&34；
    徐行不慌不忙地掰開他的手指：
    &34；比如天師府主持啊、總道協會長啊，哦，說不定還有更高層的關係...&34；
    &34；不可能！&34；
    玄真瞳孔驟縮，隨即冷笑道：
    &34；想挑撥離間？&34；
    “可不可能你不知道麽？”
    徐行盯著他的眼睛，突然笑道。
    就在這時。
    &34；哢噠&34；一聲脆響。
    玄真突然將手銬一端扣在自己手腕，另一端閃電般扣向徐行。
    “不管你知道些什麽，你還是跟我走吧，我會保證你的人身安全… …”
    徐行歎了口氣：
    &34；我就知道… …&34；
    徐行晃了晃了手裏的手銬。
    “喲，還是鈦合金的，湊巧了。”
    隨著他的突然發力，手銬一端原本閉合的鎖齒竟詭異地開始鬆動。
    &34；哢&34；地一聲，緩緩向外彈出。
    玄真喘著粗氣鼻息加重，一手死死摁住鎖銬。
    徐行低頭看了看扭曲變形的手銬，突然笑出聲：
    &34；也不知道我該說你固執呢還是天真… …&34；
    他指尖泛起白光，輕輕一彈——
    &34；啪！&34；
    手銬應聲而斷。
    玄真目瞪口呆：
    &34；這不可能！這是特製的...&34；
    &34；所以我才說你天真呢，我就算搞不開手銬，還砍不斷你的手麽？&34；
    徐行憐憫地拍拍他的臉：
    &34；不過也好，有你這種傻子… …才不枉費我的努力。&34；
    說著，他緩緩掐訣，輕輕捏了一個靜心符貼在玄真額頭：
    &34；睡吧，等你醒了...&34；
    玄真還想掙紮，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他聽見徐行輕聲道：
    &34；...記得查查天師府的人口失蹤情況。&34；
    當特勤隊員衝進來時。
    隻看到昏迷的玄真，和連接其他樓層、被暴力破開的牆上的一個大洞。
    而此刻的徐行，早已消失在雨夜之中。
    … …
    ———————————————
    玄真從昏迷中醒來時，刺眼的白光讓他下意識抬手遮擋。
    消毒水的氣味充斥著鼻腔，身上連接的各種監測儀器發出規律的&34；滴滴&34；聲。
    &34；隊長！您醒了！&34；
    年輕的隊員小王激動地湊過來：
    &34；您已經昏迷了六個小時...&34；
    &34；六個小時...&34；
    玄真喃喃自語，突然掙紮著要起身，&34；現場...血毒...&34；
    &34；您別急！&34；
    小王連忙按住他：
    &34；現場已經封鎖處理完畢，所有接觸人員都做了隔離檢查。說來也怪，那些血毒突然就...失活了，即便是還有一定的殘留，其威脅等級也大幅度降低了。&34；
    玄真眼神一凝，腦海中閃過徐行那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不動聲色地摸了摸額頭，那裏似乎還殘留著掐訣昏迷前的觸感。
    &34；監控...調取了嗎？&34；
    他聲音沙啞地問道。
    小王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
    &34；那個...監控係統全部癱瘓了。玥姐說，是某種強電磁幹擾...&34；
    &34；電磁幹擾？&34；
    玄真冷笑一聲。
    &34；好一個電磁幹擾啊，又是這種手段。&34；
    他撐著床沿坐起身，環顧四周：
    &34；其他人呢？&34；
    &34；都在外麵等著呢。&34；
    小王壓低聲音，&34；上麵貌似要派督導組，聽說要聽您當麵匯報...&34；
    玄真眯起眼睛，突然問道：
    &34；這麽敏感麽… …匯報什麽？&34；
    &34；當然是...&34；
    小王一愣：&34；基因庫爆炸案啊。&34；
    &34；哦？&34；玄真慢條斯理地整理著病號服，&34；我們為什麽要去查澤芝基因庫？有搜查令嗎？&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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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王的嘴巴張了又合，最終識趣地閉上。
    &34；去把他們都叫進來。&34；
    玄真活動了下手腕：
    &34；我有些工作安排。&34；
    當隊員們魚貫而入時，玄真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冷峻。
    他接過副手遞來的平板，快速瀏覽著現場報告。
    &34；初步調查結果顯示...&34；
    副手剛要匯報，就被玄真抬手打斷。
    &34；什麽調查？&34；
    玄真環視眾人，聲音平靜得可怕：
    &34；我們今晚執行的是針對惠人製藥爆炸案的線索追蹤，途中接到線報稱有可疑人員出現在基因庫附近。在確認安全後，我們進行了例行巡查，結果遭遇了意外爆炸。明白了嗎？&34；
    房間裏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聽懂了隊長的弦外之音——關於徐行，關於血傀，關於那些不該被提及的真相，都必須爛在肚子裏。
    &34；可是隊長...&34；
    技術員小李忍不住開口：
    &34；我們在現場發現了...&34；
    &34；發現了什麽？&34；
    玄真銳利的目光掃過去：
    &34；一些違規儲存的生化廢料？幾具實驗用的動物屍體？&34；
    小李臉色發白，默默低下頭。
    &34；現在分配任務。&34；
    玄真點開平板上的地圖：
    &34；一組負責整理近幾年來，這兩家研究機構的員工名單，和資金、股權變更異常，二組去查玉隆宮名下所有關聯的產業，包括… …觀內高層的私產，三組...&34；
    他突然停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平板邊緣。
    &34；三組做什麽？&34；副手小心翼翼地問。
    玄真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
    &34；查一查道協近五年的人口失蹤報告，特別是...那些有修煉背景的。&34；
    隊員們麵麵相覷，但沒人敢提出異議。
    &34；記住。&34；
    玄真最後強調：
    &34；這次行動報告由我親自撰寫。任何人問起，都按標準流程回答。至於其他事情...&34；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窗外漸亮的天色：&34；等查清楚了再說。&34；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玄真獨自站在窗前。
    晨光中，他攤開手掌，那個被直接扭斷的手銬躺在掌心。
    &34；天師府...道協...&34；
    他低聲自語：
    &34；徐高行，你到底惹到了什麽了不起的人物？&34；
    遠處，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
    玄真知道，從這一刻起，他正走向一個遠比血傀更危險的旋渦。
    但莫名的，他竟有些期待那個瘋道人接下來會做些什麽。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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