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的空調開得太冷，玄真看著對麵三人呼出的白氣，莫名想起停屍間的冷藏櫃。
    李處推了推眼鏡：
    &34；玄隊長，基因庫的損失評估報告，似乎遺漏了些關鍵數據。&34；
    &34；所有樣本都已按規定封存。&34；
    玄真翻開文件夾：
    &34；這是疾控中心的檢測報告，確認沒有生物汙染風險。&34；
    &34；我不是說這個。&34；
    李處突然調出一段極其模糊的監控錄像，都不知道是隔了幾百米外的探頭無意拍到的。
    畫麵中隱約可見一個人影從樓層躍出，然後一晃而過消失不見。
    &34；這個人，你認識嗎？&34；
    玄真心跳加速，但麵上不顯：
    &34；畫質太差，無法辨認。&34；
    李處意味深長地笑了：
    &34；真的麽，這個人很可能與你最近調查的案子有關。&34；
    他滑動平板，又調出其他幾段監控片段，但無一不是極其模糊的：
    有物流中心幾百米外的安防探頭，有工地大街一家電腦維修店門頭的360環影，甚至還有幾段汽車行車記錄儀的畫麵。
    &34；比如之前秦嶺療養院的爆炸案...&34；
    &34；這與本案無關… …當然，您提供的線索非常有幫助，如果經過充分認證的話，我會選擇並案調查。&34；
    玄真打斷道。
    &34；當然有關。&34；
    李處突然壓低聲音：
    &34；那些所謂的&39；患者&39；，其實都是失蹤的信士… …這何嚐不是一件信仰與派別、正道與邪教間的對抗？&34；
    他推過來一張照片，上麵是個燒焦的籙牌，隱約可見&34；龍虎&34；二字。
    “你看… …這些被抓來實驗的受害者，都是正道修士啊… …”
    玄真後背瞬間發涼。
    他一時不知道這是暗示，還是警告。
    如果是後者的話… ….
    &34；督導組明天就撤，我也是一貫都信任你的。&34；
    李處突然起身，拍了拍玄真的肩膀：
    &34；不過...&34；
    他緩緩掏出一個u盤，放到玄真的手中，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34；這裏麵的內容你看看吧… …簡直觸目驚心啊，有些真相呢，知道得越早越安全，有些危險分子，越早處理破壞性也越小。&34；
    玄真看著對方的眼神，良久無言。
    等所有人離開，玄真插入u盤。
    屏幕上彈出段視頻：
    某個實驗室裏，身穿道袍的人正在給昏迷的受試者注射某種紅色液體。
    畫麵最後定格在一份文件上——《血傀改造計劃第三階段：靈氣適配性測試》。
    玄真猛地拔出u盤。
    這不是證據，而是釣餌。
    對方在試探他知道多少。
    顯然，幾次爆炸事件已經無法掩蓋了。
    對方幹脆通過更直接的方式，直接甩鍋出去。
    “連局裏都… …不幹淨了嗎？”
    … …
    ———————————————
    實驗室的電子顯微鏡下，第二批次血傀的組織樣本正在被逐層掃描。
    徐行調整著焦距，觀察那些肌肉纖維。
    &34；果然介乎二者之間… ...&34；
    他低聲自語：
    &34；相較於惠人製藥的血傀，這一批次的實驗體肌肉組織保留的功能性更多，同樣也更不穩定，難怪會那麽快崩潰… …&34；
    徐行拿起一塊收集的血傀骨片，緩緩滴落試劑。
    很明顯，這些骨片的強度遠未達到第三批次的水平。
    &34；如果白蠡說的時間是對的話，也就是說… …短短的兩個批次間，對方就獲得了如此巨大的進步？&34；
    徐行聯想到那兩米來高血傀的實力，不由有些擔憂。
    這尼瑪用不成熟的方法，煉氣後期的實驗體就能具備這種威力。
    那一旦技術成熟… …
    敵對分子或者殘害的正道修士拿去煉血晶。
    自家修士則通過服用血晶搏概率。
    一旦突破失敗的人，還能煉製成血傀廢物利用… …
    這特麽資本家都沒有這麽誇張。
    徐行的手指輕輕敲擊著實驗台，發出有節奏的&34；嗒嗒&34；聲。
    緩緩撥通白蠡的電話。
    對方的影像在手機屏幕上閃爍不定，顯然信號受到了幹擾。
    “我記得你給我的資料裏… …天師府附近也有一座澤芝控股的生物實驗室？你說天師府地下室的東西會不會轉移過去，還是說這座實驗室裏的東西會轉移到天師府？”
    &34；天師府東側三公裏，人類基因組庫工程江南實驗室。&34；
    白蠡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
    &34；但那裏戒備森嚴，帶著國字頭銜… …光是安保人員就...&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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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我要的不是風險評估。&34；
    徐行打斷他，拿起一塊血傀的骨片在燈光下轉動：
    &34；我要的是具體數據，守衛換班時間，監控死角，通風係統布局… …等等的一切情報，你那些暗樁下線，該激活了吧？&34；
    白蠡的影像突然靜止了一秒：
    &34；您真要現在動手？張天師下個月就要...&34；
    “下個月要幹什麽？”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次爆炸的緣故，張金燾突然宣布… …下個月的齋醮日高調舉行科儀。&34；
    &34；正因如此。&34；
    徐行將骨片捏得粉碎：
    &34；等他們完成技術迭代，就來不及了。&34；
    視頻畫麵劇烈波動起來：
    &34；可以我們的實力，這和送死有什麽區別？！&34；
    &34；誰和你我們？&34；
    徐行突然湊近鏡頭，眼睛在藍光中顯得異常銳利：
    &34；別忘了，我能把你從那個血池裏撈出來，就能把你再送回去。&34；
    白蠡的影像瞬間黯淡，聲音也變得幹澀：
    &34；您...您答應過...&34；
    &34；我答應保你性命。&34；
    徐行緩緩掏出一個玉瓶放在桌上：
    &34；這一點毋庸置疑，當然… …前提是你服從命令。&34；
    他打開瓶子，裏麵是一枚圓滾滾的丹藥。
    &34；這是破瘕丹，足夠清除掉你體內剩餘的血毒，等我離開後自己來取，從此以後我們兩不相欠。&34；
    白蠡的聲音突然變得顫抖起來：
    &34；您這… …這太冒險了，一旦被發現...&34；
    &34；比起被煉成血傀，這點風險算什麽？&34；
    徐行冷笑一聲，緩緩說道：
    &34；有時候，隻會一味的躲，最終隻會避無可避，就像我那便宜師兄一樣。&34；
    房間裏陷入死寂，隻有通風扇的嗡鳴聲。
    良久，白蠡的影像深深鞠躬：
    &34；...是，給我兩天時間安排。&34；
    &34；12個小時。&34；
    直接掛斷電話，白蠡的影像最後閃爍了一下，隨即消失不見。
    徐行摩挲著鐧身上的雷紋，輕聲自語：
    &34；希望你懂點事兒，別逼我走這步棋啊...白蠡。&34；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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