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碎的記憶終於拚湊完整。
    那些被他遺忘的畫麵，一句句刻薄的言語，此刻全都化作利刃，一刀刀剜著他的心。
    他聲音嘶啞，眼淚滑落，“我怎麽能這樣對你……”
    獨孤南嫣蹙眉：“你怎麽了？”
    “我都記起來了！”他通紅的雙眼滿是悔恨，“那些混賬話，那些傷害，南嫣，對不起，我不配，不配求你原諒！”
    “對不起……對不起……”他瘋狂抽打自己，仿佛這樣就能抹去那些傷害。
    獨孤南嫣抓住他的手：“好了別打自己了，既然記憶恢複了，朕也不生你的氣了。”
    “讓我贖罪！”玄夜淚如雨下，“哪怕用這條命！”
    獨孤南嫣伸手欲扶，聲音放得極輕：“起來和朕回宮吧。”
    玄夜不聽，隻沉默地俯身叩首，一步一跪，在冷硬的長街上留下深深痕跡。
    獨孤南嫣跟在他身後，眼眶發燙。
    她從未想過，那個曾經一代君王的玄夜，如今竟會用這樣決絕的方式贖罪。
    “夠了！”她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拽住玄夜濕透的衣袖。
    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淚。
    “雨下這麽大，朕不想陪你一起淋雨。”
    她不由分說地將他拉起，緊緊攥住他冰涼的手腕往宮門走去。
    龍清池內——
    玄夜將獨孤南嫣緊緊禁錮在懷中。
    他的聲音沙啞破碎，一遍遍在她耳邊呢喃：“對不起……”
    獨孤南嫣抬手抵住他的唇，指尖觸到他顫抖的呼吸：“這話你今日說了上百遍，朕已經聽膩了，朕早就不怪你了。”
    玄夜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哽咽著。
    獨孤南嫣拭去他眼角的眼淚，無奈歎息：“堂堂七尺男兒，怎麽比女人還愛哭？”
    話音剛落，就被更用力的擁抱淹沒。
    玄夜將臉埋進她的頸窩，像是要把錯過的時光都揉進這個擁抱裏。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玄夜每日午時都會準時跪在太極宮內，以兩個時辰的自罰來贖罪。
    夜色沉沉，玄夜將獨孤南嫣緊緊禁錮在懷中，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獨孤南嫣不適地掙了掙：“朕...快透不過氣了。”
    她抬眸看著他，“今日朕明明翻的是穆北蕭和玄野的牌子，怎麽來的是你？”
    玄夜將臉埋在她頸窩：“我和他們都打過招呼了，從今日起直到月末，隻能我一人來陪你。”
    獨孤南嫣詫異的問：“他們也肯答應？”
    “不過磕個頭的事，他們自然願意。”玄夜輕描淡寫地說著，指尖卻不安分地摩挲著她的腰線。
    “你失心瘋了嗎？你對著朕磕頭也就算了，怎麽到處給別人磕頭？”獨孤南嫣猛地撐起身。
    玄夜突然將她重新按回錦被之中，熾熱的吻鋪天蓋地落下：“我不管，我就要每天和你在一起，誰敢阻攔我，我就向誰磕頭。”
    “咯咯～”
    獨孤南嫣被他這副模樣逗得笑出了聲。
    玄夜在她鎖骨上輕咬一口：“不許笑，先辦正事！”
    熾熱的吻便如雨點般落下。
    從光潔的額頭到輕顫的睫毛，從挺翹的鼻尖到含笑的唇瓣……
    從頭到腳，每一寸肌膚都被他虔誠地膜拜。
    偏執地要在她身上每一處都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等...嗯...”獨孤南嫣剛要開口，就被他趁機撬開唇齒，堵住她的話。
    玄夜的手掌到處遊走，所過之處皆激起一陣戰栗。
    他的動作越來越急，越來越重。
    “玄…夜...”她在換氣的間隙艱難喚著。
    此刻的玄夜就像一頭失控的野獸，隻想用最原始的方式確認他的存在。
    ＊＊
    時光流轉，轉眼已過三十日。
    這日，魅來到太極宮，眉間帶著愁容。
    “皇上，梟妃讓我離開皇宮，可我並不想離開。”
    獨孤南嫣從奏折中抬頭，目光溫和：“你是朕的恩人，若你不願走，那就留下，別人敢讓你離開。"
    魅滿臉欣慰，“那今夜...可否讓我侍奉在側？”
    “今夜依舊由我陪著南嫣！”
    玄夜端著親手做的點心踏入殿內。
    他徑直坐到獨孤南嫣身旁，將點心輕輕擱在案上。
    獨孤南嫣放下手中奏折，目光落在玄夜身上，語氣帶著幾分無奈：“朕已經連續寵你一個月了。”
    玄夜眼眶突然泛紅，聲音低啞發顫：“南嫣，你這是不要我了嗎？”
    一旁的魅見實在看不下去了，識趣地退後一步：“那我先退下。”
    說完，默默退了出去。
    獨孤南嫣看著玄夜跟像狗皮膏藥似的。
    她又好氣又好笑，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額頭，“這下高興了？”
    玄夜立刻抓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眼神堅定而熾熱：“隻要和你在一起，我死都高興，對了，下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要什麽禮物？”
    獨孤南嫣思索片刻後，唇角勾起一抹淺笑：“朕什麽都有，什麽也不缺，不過隻要是你送的，朕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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