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戰第一日，辰時。
    陽光灑進屋內，蕭落北悠悠醒來。
    翻身坐在床邊，低頭看向床邊的山河，輕輕一笑。
    這久違的安全感，令自己無比安心。
    看著屋內圓桌上早已備好的洗漱用具。
    看了一眼窗外的驕陽，緩緩起身來到圓桌邊，開始打理自己。
    山河也是一直跟在身邊，長長的尾巴一直左右搖擺。
    片刻後，打理好自己的蕭落北領著山河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庭院內。
    目光先是看到祠堂方向。
    心想道："母後，師父，師娘，等兒臣從北漠回來再來給你們上香。"
    他在心中默念完這句話，眼神微斂，隨即舒展開來，伸手揉了揉山河的腦袋。
    "走，帶你去城裏轉轉。"
    山河低吼一聲，尾巴高高翹起，顯然對這個提議十分滿意。
    ……
    逍遙城的清晨向來熱鬧，街巷間早已人聲鼎沸。商販的吆喝聲、孩童的嬉鬧聲、鐵匠鋪裏叮叮當當的鍛打聲交織在一起，構成這座邊城獨有的生機。
    蕭落北沒有穿王袍，隻著一身素色長衫，腰間懸著一塊青玉，看上去像個尋常的世家公子。山河跟在他身後，龐大的身軀引來不少目光，但城裏的百姓早已習慣這隻威風凜凜的猛虎，甚至有幾個膽大的孩子湊過來，想摸一摸它的皮毛。
    "王爺！" 一個賣糖人的老漢笑嗬嗬地招呼，"今兒個怎麽有空出來逛？"
    蕭落北微微一笑："出來透透氣。"
    老漢麻利地捏了個糖人，遞了過來："剛做的，虎形糖，給山河嚐嚐？"
    山河嗅了嗅，舌頭一卷，糖人便進了嘴裏，眯著眼睛嚼得歡快。蕭落北失笑，從袖中摸出幾枚銅錢放在攤上。
    "謝王爺賞！" 老漢樂嗬嗬地收下，又壓低聲音道，"聽說……您又要出征了？"
    蕭落北神色不變，隻是點了點頭。
    老漢歎了口氣，從攤子底下摸出一個小布包，塞進他手裏："自家曬的肉幹，路上帶著，北漠那地方，吃食可沒咱逍遙城的好。"
    蕭落北握了握布包，溫聲道："多謝。"
    轉過兩條街，蕭落北走進一家茶樓。掌櫃一見是他，連忙迎上來："王爺，老位置給您留著呢！"
    二樓靠窗的雅座，視野極佳，能俯瞰半座城池。山河趴在他腳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樓下說書人正講到精彩處——
    "……隻見那逍遙王蕭落北一騎當先，長槍橫掃，北漠三千鐵騎竟無一人能近其身！"
    茶客們聽得入神，有人拍案叫好："好！就該讓那群蠻子知道厲害！"
    蕭落北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浮沫，嘴角微揚。
    "王爺，這說書的倒是把您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 茶樓掌櫃笑著過來添茶。
    蕭落北搖頭："故事罷了。"
    掌櫃卻正色道："可百姓信啊。您不知道，自從您上次大敗北漠，城裏多少人家把孩子送進軍營，就盼著能跟著您建功立業呢。"
    蕭落北指尖一頓，抬眼望向窗外。
    遠處的校場上，新兵們正在操練，喊殺聲隱約可聞。
    "他們……不該隻看到戰場上的風光。" 他低聲道。
    掌櫃愣了愣，隨即了然，歎道："可總得有人守這逍遙城，守這北境。"
    蕭落北沒再說話，隻是靜靜飲茶。
    山河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用腦袋蹭了蹭他的腿。
    黃昏時分，蕭落北登上逍遙城的北城門。
    山河跟在他身後，步伐沉穩。
    遠處，落日熔金，將整片戈壁染成血色。
    再往北，便是北漠的地界——那裏有廣袤的草原，也有嗜血的蠻族。
    守城的士兵見他上來，連忙行禮。
    蕭落北擺擺手，示意他們不必拘禮。
    "王爺，是在看北漠？" 一名年輕士兵小心翼翼地問。
    蕭落北沒回答，隻是問："怕嗎？"
    士兵一愣，隨即挺直腰杆："不怕！有王爺在，咱們一定能贏！"
    蕭落北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記住，戰場上活下來的，不一定是勇猛的，但一定是冷靜的。"
    士兵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山河忽然低吼一聲，蕭落北順著它的目光看去——天邊，一隻孤雁正振翅飛過，朝著南方而去。
    "回家啊……" 他輕聲呢喃。
    夜幕降臨，蕭落北帶著山河慢慢走回王府。
    街上的燈火漸次亮起，炊煙嫋嫋，整座城池籠罩在溫暖的暮色中。
    "王爺！" 一個小女孩突然從巷子裏跑出來，手裏舉著一串糖葫蘆，"給您吃！"
    蕭落北蹲下身，接過糖葫蘆，溫聲問："怎麽想起給我？"
    小女孩眨著大眼睛："娘親說，王爺要出去打壞人，會很辛苦，所以要把好吃的留給王爺！"
    蕭落北怔了怔，隨即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替我謝謝你娘親。"
    小女孩歡快地跑開了。蕭落北看著手裏的糖葫蘆，忽然覺得，這座城，這些人，就是他必須守護的理由。
    山河蹭了蹭他的手，他掰下一顆山楂喂給它，低聲道：
    "五日後，我們出發。"
    猛虎低吼一聲，像是在回應。
    夜風拂過，蕭落北抬頭望向星空，眸光深沉。
    這一戰，他絕不能輸。
    …………
    蕭落北回到王府時，院中的燈已經亮起。胡墨站在廊下等候，見他歸來，連忙上前道："王爺，晚膳已經備好了。"
    "先放著吧。"蕭落北擺擺手，目光落在書房的方向，"我去處理些軍務。"
    推開書房的門，燭火自動亮起。案幾上堆滿了北漠的地形圖和軍報，他隨手拿起一份，上麵詳細標注著北漠各部最近的動向。指尖劃過羊皮地圖上"鬼方穀"的位置，那裏是北漠大軍必經的要道。
    "王爺。"北門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李將軍派人來報，斥候已經探明北漠左賢王部正在集結。"
    蕭落北眼神一凜："多少人馬？"
    "約三萬騎兵，還有攻城器械。"
    聽到北漠三萬兵馬集結，整個書房內的空氣都好似凝結了一般，壓抑的讓人窒息。
    蕭落北輕笑了一聲，語氣頗為不屑的開口說道。
    "怎麽？區區三萬兵馬你們就怕了？當年死在我們手上的北漠兵卒，沒有十萬也有八萬，現在區區三萬就把你們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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