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這也叫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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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明開始籌備造紙的事,想想後世的旅遊時看過的古法造紙,還有很多相關的紀錄片,需要好好籌備籌備,葛明也不睡午覺了,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首先需要原料,麥秸、穀草、桑皮在北方較為常見,草紙好像就是這些東西製作出來的。用來書寫的紙一般是竹、木的才行。
    好像還需要石灰水浸泡,這就需要不滲水的池子。浸泡過後需要蒸煮、晾曬,用什麽東西蒸呢?後世民間造紙都是使用很大的鍋,上麵放個超大的木桶,這年頭怕是沒有這麽大的鍋。
    蒸過之後還需要敲碎,加水之後調成紙漿。紙漿需要放在不滲水的池子裏,用竹簾抄紙,還是需要用到不滲水的池子。抄紙後還需要重物擠壓,還需要火牆烤幹。
    好像製作起來並不容易,尤其是防滲水的池子比較有難度,因為這時代還沒有水泥。蒸煮和浸泡的目的都在於讓紙料盡快變“糟”,如果不進行蒸煮多放一些時日應該也是可行的。後世看過一些古法竹紙的製作工藝,就是石灰水泡過的竹子山坡上放一年。
    可是始終繞不過抄紙和浸泡需要不滲水的池子,看來任何一個東西的出現,都是很多技術發展起來之後的結果。古代防水材料好像使用的是油布、油紙,一直到後世還有油紙做的傘售賣。油紙或者油布防水都是刷過桐油的緣故,就算是油布鋪在池子裏怕是幾天就會爛掉。
    葛明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拿起墨錠開始研墨,打算把造紙的困難再總結一下,順便把火牆、泡料池、抄紙池的草圖畫一下。手中的墨錠有一股淡淡的鬆香味,這是一塊鬆煙墨,是油鬆燃燒時取煙,經過不少工序之後做成的。
    葛明突然眼前一亮,河北和遼東盛產油鬆,所以鬆香的產量非常高。鬆香融化之後是不是能夠代替水泥來砌牆呢?這樣滲水的問題就能解決了。
    後世小時候在農村老家過年,年跟前爺爺都會買上幾個豬頭,都是把鬆香加熱到融化,塗在豬頭上,等冷卻變硬之後撕下來,豬頭就去毛了,可見鬆香是有不錯的粘性的。
    想到這裏葛明興奮不已,看來最大的問題已經有辦法解決了。
    想到這裏葛明就得意了起來,看來廁紙的問世不晚了,再也不想用木片刮屁股了。不過不知道鬆香的價格,但是這年代鬆香產量大用途少,應該不貴。
    火牆就更簡單了,其實就是空心的牆,原理跟火炕基本一樣,方便烘幹紙張。畫好了圖,記錄了大致的造紙流程,葛明打算小憩一會。孔子曰:中午不睡,下午崩潰。孟子曰:孔子說得對。
    葛明這個年紀正是貪睡的時候,雖然心理年紀不小,但是身體隻有九歲,不過古代從來不說周歲的,所以說其實是十歲。本來想著小憩片刻,誰知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
    迷迷瞪瞪中聽到有人敲門,這讓葛明十分不喜,害人睡不成午覺,簡直如同殺人害命。敲門就敲門,還在喊“小郎君,起身了。”
    小郎君,什麽小郎君?叫聲明哥會死嗎?還沒等發脾氣,葛明就清醒過來了。
    想到自己已經不是在後世,還以為中午在辦公室睡午覺,下午上班時間同事過來叫自己呢。壓下無名的火氣,明起身穿上木屐,打開房門之後看到小猴子正候在門外。
    “小猴子,什麽時辰了?”
    “小郎君,已經申時了,夫人讓小人服侍你梳洗。晚上阿郎宴請袁道爺,讓小郎君出席。”說完小猴子進入房間,拿起木盆出去打水。葛明沒想到這一覺睡了這麽長時間,全身有些酸痛,伸伸胳膊踢踢腿,骨骼嘎嘎響,看來正是開始長身體的時候。
    葛明對這頓飯倒是比較憧憬,前些天裝病都沒吃過什麽好東西,宴請救命恩人總不能太寒酸吧?看來今天可以見識到“大菜”了,想到這裏葛明心癢癢。葛明後世沒什麽愛好,除了釣釣魚就是做做飯,唯釣魚和美食不能辜負。
    一會小猴子就端著打滿水的木盆進來,想要幫葛明洗漱。不過葛明還是不習慣別人伺候,前世的爺爺曾經說過,好漢不過三把臉,隻有娘們的臉蛋才反複搓。
    穿戴就不得不讓小猴子服侍了,晚上需要著正裝,唐代的正裝比較複雜,這些衣服葛明不會穿。頭發也不能紮個馬尾,這是對客人的不尊重。唐代男子發型極為複雜,根據年齡的不同有不同的發式。幼童的發式就是自然下垂,不束發,俗稱蓬頭稚子。
    葛明這個年紀剛好是總角的年紀,也就是需要把頭發紮成左右兩個角,大致就是哪吒的發型,後世也稱之為丸子頭。
    梳洗打扮完畢之後,天色已經逐漸昏暗。葛明帶著小猴子來到正房,小猴子留在門外候著,奴婢沒有主人家吩咐是不得進去的。房門大開,正廳已經點起了油燈,就見鍾馗一般的父親,和一個破老道已經入席。
    袁老道在西側麵東,葛明父親葛三爺在北側麵南,兩人跪坐在蒲團上,身前各有一張矮幾,正在談笑風生。見到葛明進入大廳,便停止了交談。唐代的家庭筵席中以坐在西為貴,其次是北、南、東三個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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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明進入正廳,先躬身給父親行禮:“孩子見過父親大人。”說完又轉身給袁老道行禮:“小子葛明,見過袁道長。”
    葛三爺還沒說話,袁老道先開口道:“小子,身體可已經無恙?”
    “多謝道長掛懷,小子現在能吃能睡還能跑,袁道長妙手回春,醫術實在了得。”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說點好話沒任何損失,但是別人聽著舒坦,聽得袁老道和葛三爺哈哈大笑。
    葛三爺舉起酒杯對著袁老道:“道兄,小弟再敬道兄一杯,多謝道兄救下我家明兒,如今明兒能言,真是多虧了道兄。”袁老道也端起酒杯,跟葛三爺對飲了一杯,嘴裏叨念著哪裏哪裏。
    葛明抽眼看了下矮幾上的菜,不禁大失所望。一大碗雞湯,一盤子好像是烤羊肉,還有一小碗好像泡菜一樣的東西,還有2個蒸餅。沒想到心心念的大餐就是這個,泡菜居然還能上桌?主食也上的有點早了吧?
    為何隻有兩張矮幾?好像沒有準備本小郎君的吃食呀,父親說讓自己“出席”,難道就是字麵意思?出來看看別人吃席?仔細一想好像也對,這年頭晚輩通常不跟長輩同桌,更何況此時葛明還是個孩子。
    還在胡思亂想之時,葛三爺開口說到:“明兒,還不給袁道長斟酒布菜。”葛明此時才算明白,原來是服務員的角色。難怪袁老道身後還有個蒲團,原來這才是本小郎君的“席位”。
    老老實實坐在袁道長身後,低眉順眼的布菜斟酒。葛三爺和袁老道交談甚歡,袁老道怕是行走江湖多年的人物,見多識廣。葛三爺人生經曆也異常豐富,兩人倒有一些相見恨晚之意。從“道兄、葛明府”,慢慢變成了“仁兄和賢弟”。
    一頓飯足足用了大概多半個時辰,葛明在旁邊隻能看不能吃,並且雙腳已經開始抽筋,簡直度日如年。終於等到宴會結束,葛明站起身差點摔倒,還是袁老道扶了一把才算沒出糗。
    葛明陪著葛三爺把袁老道送出正房大門,袁老道轉身對葛三爺說到:“賢弟請留步,為兄到跨院不過片刻功夫而已。”眼睛掃過葛明,意味深長的又對葛三爺說到:“愚兄闖蕩江湖多年,看人麵相也算無數,振興你葛氏之人必定是此子,賢弟真是好福氣啊。”
    葛三爺聽後樂得胡子都在抖動,哈哈大笑到:“借兄長的吉言,這孩子隻要以後不頑劣小弟就知足了。”說完還欣慰的摸摸葛明的後腦勺,哪怕千年以後,父母感都喜歡摸摸孩子後腦勺。
    袁道長走後,葛三爺帶著葛明回到正廳,此時的葛明已經餓的前胸貼著後背。小猴子和丁香把殘席撤下,沒過多久又擺上了同樣的食物。母親劉氏此時也來到了正廳,葛明趕緊扶著母親跪坐下,準備開始享受來到唐代的第一頓大餐。
    雞湯,其實在唐代並不是這樣的叫的,而是叫做酉湯,申猴酉雞嘛。猴子湯是不是應該叫申湯?材料好,隻需要加點鹽就行,味道還算不錯。
    烤羊肉就很一般了,膻味重不說隻有鹹味。說是泡菜,其實叫做醋芹,是拿芹菜做的泡菜,據說魏征最喜歡吃這個東西。
    用過了晚飯,葛明打算跟父母商量下造紙的事,便又打算開始胡謅。
    “父親、母親,孩子最近打算好好練字,不過房內紙張所存不多,就讓小猴子去打聽下紙張的價格。居然要幾文錢一張。孩兒打算自己造點紙,節約家裏的開支。”
    葛三爺還沒說話,劉氏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的問到:“明兒,你知道如何造紙?”
    “孩子想起以前看過一本雜書,裏麵好像說到過紙張的製作方法。昏迷之後醒來,記憶好像變得清楚了很多。”葛明現在隻能說瞎話,至於父母會不會相信那就不一定了。
    “再說孩子見母親操持一家生計,父親每天公務繁忙,實在是辛苦。孩兒想著如果能成,家裏也能節約一些開支,如果紙張做得多,還能便宜點賣給讀書人,教化也算父親的功績。”
    葛三爺不覺得有疑,聽後哈哈大笑,滿臉的欣慰,嘴裏叨念著:“沒想到我家明兒隻有十歲,已經會跟父母分憂了,好啊好啊。”
    劉氏還是滿臉狐疑,對葛明會造紙的事還有些懷疑,又接著說到:“明兒,你身體已經康複了,也應該正經入學了,你可不能胡鬧。”
    葛明聽後小臉扭曲的好像苦瓜,正經入學?自己隻想自學。但是母親的意思不敢違逆,眼睛一轉說到:“是母親給孩子啟蒙的,母親繼續教孩兒也就是了。”
    “能教的已經全教了,再說為娘又沒什麽學問,隻是教你認字寫字而已,那這些經義到底何意,為娘可是不精通。”劉氏無奈的說道。
    “父親、母親,就算是讀書也要個好老師才行啊,名師才能出高徒,學問不高的孩子可不願拜師。”沒名師不拜師,葛家這條件不知道哪輩子才能請到名師,正所謂舒服一會兒是一會兒。
    任誰都知道這年頭找名師難度有多大,葛家在縣裏算是大戶,也隻是在縣裏,這年頭的名師基本都在世家大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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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無奈,劉氏隻能讓葛明先好好溫習已經學過的內容,並且每天堅持練字。就算父母不強調葛明也打算把字練好,考慮到葛明年紀還小的緣故,每天上午讀書習字就行,下午可以玩耍,想要造紙就去找福伯幫忙,但是不要胡亂折騰,等請到名師之後就要安心讀書。
    葛明開心的離開正廳,帶著小猴子回到自己的小跨院。通過這件事葛明也逐漸對父母有了了解,父親粗獷比較好“騙”,母親絕對是個聰明人,看來以後有事應該多找父親才是。
    次日一早,小猴子服侍葛明洗漱,然後圍著院子跑上兩圈,鍛煉是需要堅持的。對於跑步健身,後世的葛明還是比較有心得的。堅持慢跑,有調整呼吸和心跳的效果。
    跑完步之後洗漱更衣,還是去給父母請安。依舊隻有母親劉氏在,父親葛三爺已經出門公幹了。葛明心裏不停嘀咕,這年頭縣令這麽忙嗎?
    毫無新意的早飯,小米粥、蒸餅、鹹菜條。回到自己的小跨院,讓小猴子幫忙研墨,答應了父母上午讀書練字,下午才折騰,所以上午就老老實實練字。
    中午依舊是簡單的食物,葛明已經開始感歎唐朝食物之匱乏。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就天天讓我吃這個?一點油水都沒有,後世為了健身經常吃點素,從來就沒饞過肉,隻是最近不知道為何變得這麽饞?
    發了一會兒呆,葛明就打算睡個午覺,讓小猴子半個時辰之後喊醒自己。還在做夢吃肉的葛明被小猴子叫醒,嘴角居然還有一絲口水。偷偷擦掉口水,洗了把臉清醒一下,就讓小猴子喊福伯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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