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東宮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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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唐北征之事正在緊鑼密布的準備著,秦王府接到調令的人一個個如喪考妣,這些日子輪流來勸李世民采取行動,但李世民還是不為所動。
    這讓眾人更加心灰意冷,叨念著秦王殿下品性好像變了不少,無路可退時居然不奮起反抗,不知以前的英武果斷都跑哪裏去了?
    今天對於李世民來說是個特殊的日子,一早居然收到了李建成的請帖,早在前些年兩人就開始的明爭暗鬥,這些年來就沒有過相互宴請這回事。
    送上請帖的東宮屬官說,請秦王殿下今晚參加夜宴,還專門強調無非家宴而已。李世民雖然心中不少疑惑,但還是答應了去赴宴,倒要看看李建成耍什麽花樣。
    才過中午時分,李世民晚上要去東宮赴宴大消息就傳遍了秦王府屬官。長孫無忌、尉遲恭、秦瓊、程咬金等人都來了李世民的書房。
    長孫無忌作為大舅哥,最先說到:“殿下,正所謂宴無好宴,會無好會,您與李建成之間的矛盾怕是天下皆知,這種宴會不去也罷。臣擔心殿下會有不測,請殿下深思。”
    秦瓊說到:“殿下,防人之心不可無,李建成或許不敢加害殿下,但是李元吉心狠手辣,必不會放過殿下赴宴的時機,請殿下三思啊。”
    尉遲恭這些日子傷好了很多,畢竟底子在那裏呢,隻是這些日子實在憋屈的很。見到眾人紛紛勸說,也跟著說道:“殿下,反了吧,弄死李建成,我們擁護殿下做太子。”
    李世民聽後勃然大怒,說到:“尉遲恭,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來人,把這黑鬼給本王拉出去。”
    看門的張公瑾進了書房,把叫喊著的尉遲恭拖了出去。雖然尉遲恭勇武異常,但是論塊頭還真不如張公瑾,張公瑾其實才是秦王府的頭號猛男。
    李世民對著其他眾人說到:“無非家宴而已,還有李神通、李道宗、李孝恭等人,出不了大事。要是本王不去不是顯得膽小了些?”
    眾人見實在勸說不得,隻能囑咐李世民萬事小心,然後各自散去。
    到了黃昏時分,李世民帶著張公瑾、段誌玄等隨從出發去了東宮。出了秦王府南門,往東走過朱雀大街,再走一段就到了東宮的南門。其實秦王府和東宮就分別在皇城的左右而已,騎上快馬不過片刻功夫而已。
    李建成最近心情大好,隨著李世民的軍功無人能及,這些年來感受到的威脅越來越大。前些年雖然相互攻伐各有輸贏,但是今年真是事事順利。
    前些天秦王府的眼線傳來消息,說李世民不顧屬官阻攔,想要洛陽避禍。隻需等到北征之後,李世民再無任何反抗的餘地,看在多年兄弟的份兒上讓他富貴一生也就是了,洛陽也就不用去了。
    這次家宴,李建成還邀請了李神通、李道宗、李孝恭。李神通是李淵的堂弟,李道宗和李孝恭是李建成的堂弟,三人都是宗室中的佼佼者。
    長孫無忌說的沒錯,宴無好宴,這次李建成的目的很簡單,無非示威而已,也順便敲打敲打李世民。希望他不要再折騰了,讓秦王府眾人老老實實北征。
    李世民到達東宮門口時,發現門外張燈結彩,東宮的下人看到李世民之後趕緊迎上來,口稱秦王萬福。李世民飛身下馬,把韁繩丟給了東宮下人,有人趕緊去稟告李建成。
    李世民整理整理衣冠,這時候李建成剛好迎出了府門,身後還跟著李元吉、李孝恭、李道宗幾人。李世民見狀緊走了幾步,對李建成施禮到:“世民拜見大哥。”
    李建成雙手托住李世民的雙臂,笑著說到:“二弟客氣了,你我兄弟還行什麽禮?”說完拉著李世民就往東宮內走去,張公瑾和段誌玄跟在眾人身後,至於其他的隨從自然有東宮下人去安排。
    東宮還真不如秦王府豪華,這是李淵有意為之。李世民的秦王府是李淵專門給修建的,不但新而且華美。但是東宮還是隋朝留下來的,顯得破舊了不少。不過每個皇帝對太子好像基本都是這個態度,以後天下都是你的,有你享受的時候,當太子的時候就要樸素一些。
    李世民被李建成拉著走,李元吉乘機拜見了二哥,李世民乘機見過了李孝恭、李道宗兩位堂兄弟。不管幾人心中有什麽矛盾和想法,至少表麵上看來真是兄友弟恭,禮數是一點不缺。
    眾人邊走邊交談,總算是到了今天家宴的地點顯德殿。東宮最主要的建築就是顯德殿,隋時稱嘉德殿,唐初才更名為顯德殿。眾人在李建成帶領下進入顯德殿,張公瑾、段誌玄等人自然隻能守在殿外。
    等李世民入殿之後看到李神通,趕緊上前行禮,說道:“拜見王叔。”李神通哈哈大笑,拍拍李世民肩膀說到:“世民啊,你我叔侄可是多日未見,一會就坐在老夫身邊,一定要陪著老夫多喝幾杯。”別看李神通已經五十歲,身體康健性格豪爽。
    李世民說到:“小侄必陪王叔多喝上幾杯。”
    說起唐初比較能打仗的,有幾個姓李的都非常厲害。李世民、李靖,屬於天生的軍事家,這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不過很多人更喜歡李績,因為李績更真實一些,剛開始打仗略有敗績,但後來百戰百勝,顯示出一名武將的成長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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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就是李神通、李道宗,這都是當時的名將。尤其是李神通,在李淵打算起兵之前就通知了李神通,此人就開始在長安附近活動,等到李淵攻打長安之時,長安周邊大半已經被李神通和平陽公主占領。
    或許因為是名將愛名將的緣故,李神通最喜歡的就是比他還能打仗的李世民,而且從李世民很小就喜歡。
    等眾人又相互見禮之後,這才紛紛跪坐,李世民果然坐在了李神通的旁邊,宮娥給眾人端上來珍饈美酒,晚宴總算開始了。
    萬惡的封建社會,飯也不好好吃,非要搞點歌舞助興。不要說是太子,親王、郡王,不少大臣家裏也都養了舞姬,專門為宴請之時歌舞助興的。就是跟葛明穿越前的年代有所不同,後世都是吃過飯之後二場熱鬧熱鬧,不先喝點酒怕是放不開啊。
    要說果然是太子殿下,也不知道從哪裏搜羅來了這麽多的美女,要身材有身材,要長相有長相,看年紀都沒超過二十的。如果葛明在這裏,必定會罵幾聲“這幫禽獸”,然後流著口水看歌舞。
    一段舞蹈過後,舞姬紛紛退下,這時候李建成站了起來,端起酒杯對著眾人說到:“今日孤王家宴,咱們都是自家人,千萬不要拘謹了。這一杯酒祝願大唐江山錦繡,國泰民安,來來來,飲勝。”
    眾人聽到李建成如此說,也都站起身,端起酒杯喊到:“祝願大唐江山錦繡,國泰民安,飲勝。”在唐代是不說幹杯的,而是說飲勝。漢朝的幹杯叫“舉白”,到了宋代就說“千歲”,幹杯實在過於直白,古代人是不說的。
    眾人紛紛用袍袖遮住酒杯後一飲而盡,隻有李世民偷偷把酒倒在袍袖上,假裝在喝酒。不是李世民過於小心,而是在今天李世民出門之前,張公瑾送來了一張小紙條,上麵寫著“酒中有毒”四個字,紙條上還有秦王府眼線專門用的標記,證明情況屬實。
    這個眼線在東宮已久,今天總算起到了效果了,否則李世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怪隻怪古人喝酒為了防止失了儀態有用袍袖遮擋的禮儀,不然毒酒李世民怕是躲不開了。怪隻怪李建成家裏房子太大,距離如此遙遠根本也看不到李世民是否真的在喝酒。
    李元吉看到李世民喝完了杯中酒,心裏正在竊喜,毒酒就是他遣人安排的,李建成居然不知道此事。李元吉確實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這種事居然也能讓人知道了,不是應該偷偷進行的嗎?
    眾人又是敬天敬地敬李淵,幾輪酒下去氣氛總算熱烈了不少。這時候李建成又站起身來,端著酒杯遙遙對著李世民喊到:“二弟,你為天策上將,乃是大唐第一名將,北征之事望二弟多多費心。”之所以喊,是因為地方實在太大,中間都能群舞,大小可想而知。
    李世民也端著酒杯站起身來,對著李建成說到:“大哥吩咐,小弟不敢不從。”說完又一杯酒假裝下肚,別看酒一口沒喝,就他全身酒氣。
    李建成見狀也趕緊把酒飲下,繼續說到:“這次四弟帶兵北征,你這做二哥的必要全力幫忙才是,不然輸了可是丟皇室的臉。天策府眾多打仗的好手,這次就先借給元吉,等打退突厥之後這些人再回天策府就是了,二弟可不能有心理負擔。”說完還哈哈大笑起來。說來也奇怪,古人總喜歡用大笑來掩飾什麽。
    李世民心想,人要麽被弄死要麽投降你,還能回來個屁。但是麵色不能有變化,演技必須在線。
    李世民順著李建成的話說到:“大哥請放心,就算掏空了天策府,小弟也是支持四弟的。咱們從小一起長大,大哥是知道的,我最疼愛的就是四弟了。”說完也哈哈大笑起來,順便瞄了李元吉一眼。
    李元吉聽了李世民的話也哈哈大笑起來,站起身說到:“小弟多謝二哥鼎力相助,在此先謝過二哥了。”說完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隻是心裏想到:老二還真能演,好像比大哥要無恥的多。
    氣氛非常好,兄弟三人都在掏心掏肺,看得李神通,李孝恭,李道宗暈暈乎乎,心裏都在感歎,不愧是太子和秦王殿下,演技果然一流。
    氣氛熱烈起來,就到了相互親近的時候了,李世民就在李神通邊上,這時候也應該敬王叔一杯酒了,這可是長輩。
    李世民拿起自己的空杯子,走到李神通的矮幾旁邊,跪坐之後拿起李神通的酒壺,先給李神通滿上,又給自己酒杯滿上。端起酒杯對李神通說到:“王叔勞苦功高,小侄敬王叔一杯。”
    李神通也端起酒杯,高呼一聲:“飲勝。”幹掉杯中酒,心中大喊一聲痛快,老夫服了,你們兄弟演技讓人驚歎。
    此時李元吉心裏著急,酒都喝了這麽多杯,怎麽李世民還沒反應呢?
    就在李世民喝完這杯酒之後,突然捂住了胸口,大喊一聲:“不好。”然後口中噴出鮮血,正噴了李神通一身。此時李神通徹底蒙了,什麽個情況,剛才喝了半天都沒事,怎麽從我這裏倒了一杯酒就吐血了?
    除了李元吉之外,眾人也都大驚失色,李道宗、李孝恭兩人趕緊衝過去扶住就要倒下的李世民。
    李神通不愧是名將,短暫驚慌之後就冷靜了下來,這是有人要加害李世民,那一定是李建成要對李世民動手了。對著殿外大喊一聲:“老夫的親衛在哪裏,速來!”
    殿外候著不少幾人的親衛,聽到李神通的話之後幾個親衛迅速衝進殿裏,一看李神通滿身是血,以為李神通出了什麽狀況,馬上圍住了李神通。
    李神通在人群中間,對著李建成大聲喊到:“太子殿下,秦王口吐鮮血,老夫要送他回秦王府。”說完不等李建成答話,在眾親衛的護送下出了顯德殿。
    李神通對李世民的喜愛是有曆史記載的,再說出了這等事他這個王叔不能不管,怎麽都要把李世民送回去,後麵還要看李淵怎麽處置。
    張公瑾、段誌玄兩人隻知道顯德殿中好像有變故,但是沒秦王的吩咐不敢入內,正在焦急的時候看到李神通和李世民兩人滿身不少血跡,在李神通親衛的護送下正在走出來。兩人此時腦袋如同炸裂了一般,一邊喊著“殿下”一邊衝到李世民身前。
    李神通說到:“速回秦王府,速報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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