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一天四頓豬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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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的兩邊都是近水的良田,自然都是葛家的產業。夏收完成之後,葛明就跟祿伯說過,可以種點黃豆和豌豆,想做豆腐和粉絲的話莊子上的人都可以過來學,不過至今沒看到有人來學。
    葛家的田裏種什麽,自然也不是葛明說了算的。不過還是給足了葛明麵子,種了一些黃豆、豌豆,更多的是穀子和黍子。
    豆類可以肥田,根瘤可以固氮。穀子是僅次於麥子的主食,小米飯比做麵食做起來方便很多,而且穀子這東西非常耐旱。
    黍子是有糯性的,可以做年糕、粽子之類的東西,但是產量比穀子低很多。還有一個用途,就是黍子穗去掉穀粒之後編成笤帚,這東西家家戶戶都需要,所以多少每家都會種上一點。剩下的田,種點蘿卜青菜之類的,這一年的耕種就差不多了。
    葛明三個人走了很長一段路,還是發現什麽適合的花,幾個人就隻好往回走了。等再次路過剛才小貓藏身的草叢時,葛明又躡手躡腳的過去看了看,發現小貓還在,隻是聲音更加微弱了,看來這隻小貓很可能是貓媽媽拋棄的。
    如果小貓多,貓媽媽奶水不足時,就會把最弱的小貓拋棄,讓強壯的小貓能活下去,雖然殘忍但是這就是自然法則。
    葛明輕輕拿起小貓,這才看清楚,這隻小貓還挺好看,白口罩、白餐巾、白手套,就是太瘦弱了,不過比葛明巴掌大一些。兩眼被眼屎粘住,肚子居然有些鼓鼓的。
    葛明是養過貓的,知道這應該是被拋棄很久了,不然不會這麽多眼屎,因為沒有貓媽媽幫忙清理。肚子鼓鼓的不是吃得多,而是沒媽媽幫助還不會排尿。好在天氣比較熱,要是冷點的話小貓是很容易失溫凍死的。
    扒開毛皮,沒看到跳蚤屎,還好還好,不然都不知道怎麽清理才好。看著葛明把小貓捧了起來,最高興的其實是丁香。一行人快速趕回了葛家老宅,到了家也就犯難了。這麽小的貓隻能喝奶,而且不能喝牛奶,因為貓跟很多人一樣乳糖不耐受,喝了牛奶會拉肚子。
    漢族人基本都乳糖不耐受,腸道中缺少消化乳糖的一種酶,這可能跟農耕民族自古沒有奶製品食物有關,後世還上升到了基因上去了。漢族人乳糖不耐受不是少數,而是絕大多數,嚴重的會腹瀉,所以很多人便秘了就用喝牛奶來解決。
    輕一些的沒什麽不良反應,但是無法吸收牛奶中的營養物質,大致跟喝水沒任何區別。
    養貓一般使用羊奶,或者是舒化牛奶,這些在莊子上全都沒有。正在犯難的時候,聽到有人敲大門,葛明讓丁香出去看看,原來是張富貴和戴健來了,但是不敢直接進門。
    張富貴手裏捧著一些小花,說這種白色小花是樹上長得,非常香。戴健流著鼻涕捧著一些綠色植物,說這個也很香,葛明不認識張富貴手上的花是什麽品種,但是戴健手上的明顯是艾葉,戴健這個智商確實有點感人。
    丁香好像認識這種白色小花,就對葛明說到:“小郎君,這個是丁香,可香了。”
    “什麽?你說這個是丁香?你怎麽認識的?”葛明印象中丁香是釣魚用的一種東西,也叫釘子香。
    “奴婢叫丁香,自然認識這個就是丁香花了,這是樹上開的一種小花。”原來這個就是丁香花,後世好像有這麽一首歌就叫丁香花。
    找到了合適的花,葛明喜出望外,那就趕緊去采才是。
    “張富貴,你帶領本部人馬,帶著這個麻布,準備一些竿子,把麻布圍在樹下,用竿子盡量多的把花打下來,越多越好。”張富貴一聲得令,抱著麻布拍著屁股出了大門,帶著剛才的一撥人又跑了。
    “戴健,你可知道誰家有母豬,正在帶豬崽的母豬?”不知道豬奶能不能用來喂貓,莊子上最可能有的就是豬了。而且作為一個釣魚佬來說,豬奶做餌料的傳說知道很多,可惜從來沒機會嚐試。
    戴健擦了擦鼻涕說到:“小小郎君君,王麻子家。”莊子上的孩子,對於莊子上的事肯定沒有不清楚的。原來王英雄家就有,葛明趕緊找出來一個小破碗。
    “戴健,你帶領本部人馬去趟王麻子家,拿著這個小碗弄點豬奶回來,不得有誤。”戴健一聲“得令”,“策馬”出了大門,匯合本部人馬直奔王麻子家而去。
    莊子實在不大,戴健轉眼就到了王麻子家,進了家門正巧看到王麻子在喂豬。看到一群小屁孩到了家裏,裏麵還有自己兒子王大壯,王麻子趕緊放下豬食桶。
    “你們這幫小東西,又想來搗亂是不是?”這麽大的孩子正是人閑狗不愛的時候,這些孩子不上學,農活也幹不了什麽,農忙之後更是到處亂跑。
    戴健想著自己是采花隊的副隊長,現在應該算是豬奶隊的隊長了,就吸吸鼻涕站出來說到:“王王叔,小郎君要要要豬奶。”說完還把那個破碗遞給了王麻子。
    王麻子嘿嘿一笑。
    “你們這幫小東西,這次還真的玩出花樣來了,還敢冒用小郎君的名號,我看是你們這幫人肉皮子發緊了。”說完還轉身去找趁手的家夥,這幫孩子搗蛋是常事,不光是王麻子,莊子上的人也都習慣了,隻是這次真的玩的實在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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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得一幫孩子趕緊後退,這時候戴健捅了捅旁邊的王大壯,順便把小碗遞給了他,意思是讓他說。王大壯往前走了幾步,看著王麻子要動武器,趕緊說道:“爹,真的是小郎君讓我們來的。”
    王麻子手上拿著一根桑條,打算把這群不靠譜的孩子轟走,沒想到自己兒子也這麽說,對於小郎君要豬奶這事信了不少。可是王麻子實在想不通,哪裏有人喝豬奶的呀?
    小郎君是個好吃的,前段時間農忙的時候吃過好幾頓小郎君教張春來做出來的飯食,至今念念不忘,難道說豬奶也是無上的美味不成?
    還在糾結時,王大壯又說了:“爹啊,小郎君說要快點。”王麻子雖然有點懷疑,但是自己兒子自己知道的,這孩子不撒謊。
    拿著王大壯遞過來的小碗,王麻子跳進了豬圈裏。扒拉開一隻正在吃奶的小豬擠了半碗豬奶,沒出豬圈直接遞給了王大壯。一幫孩子護送著小碗,拍著自己屁股策馬直奔葛家老宅。
    這群孩子走後,王麻子不禁在心裏感歎:這有身份的人就是不一樣,懂得真多,嘖嘖嘖。
    感歎完了跳出豬圈,回房間也找了一個小碗出來,又跳進了豬圈,扒拉開正在吃奶的小豬,也擠了點豬奶。趴在豬圈邊上,往門口瞟了下發現沒人,一口就把豬奶給喝了。喝完還吧嗒吧嗒嘴,好像是挺好喝。
    葛明給兩支隊伍下了軍令,自己需要先把貓照顧照顧,因為眼屎已經糊住了小貓的眼睛。讓丁香弄了一點溫水,找了一小塊最軟的細麻布,蘸著水先把小貓眼睛上的眼屎潤一潤,然後繼續蘸水把眼屎擦掉,重見光明的小貓一直喵喵叫。
    這麽小的貓還不會自己排泄,沒有貓媽媽幫助會憋死的。這就不能在房間裏處理了,葛明抱著小貓到了院子,蘸點水刺激刺激小貓後腿之間,果然一股子貓尿就出來了,味道實在難聞。丁香和小猴子看得十分神奇,居然還有這樣的操作。
    不知道能不能弄到豬奶,就算是有豬奶,這麽小的貓也不會自己吃,後世的話需要用針管才行,這個完全難不倒葛明,做個簡易的就是了,反正能把奶推到小貓嘴裏就行。就讓小猴子出去找蘆葦,找一粗一細,細的剛好能放到粗的裏麵,這東西就有點類似後世小孩玩的簡易水槍了。
    小猴子拿來了蘆葦,葛明找了一個小刀子,修修剪剪的選了段段最合適的。粗一點的弄成空心的管,細的一頭隨便找點紙塞住,套在一起還算合適。試了試吸水完全沒問題,估計用來喂貓問題不大。
    三個人蹲在在院子裏等著豬奶,聽到院子裏有動靜的袁老道出了房門。看到葛明捧著一直十分孱弱的小貓,走過去仔細看了下,撇撇嘴說到:“小子,這隻貓實在太小了,應該是養不活的,老道看還是趕緊扔掉吧。”
    蹲在地上看貓的葛明,站起身回頭答到:“袁先生,小貓也算是條性命,哪裏能扔掉呢?再說隻要有奶就能養活。”
    “混賬小子,一隻小貓而已,難不成你還讓莊子上的婦人弄點奶給你喂貓不成?那成何體統!”袁老道十分氣憤,葛明十分不解,袁老道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腦回路,一時居然有些語塞。
    正在這時候,戴健和王大壯頭從大門口探頭進去看,葛明剛好看到兩人,便招手讓他們兩個進了院子。王大壯手捧那個小破碗,裏麵有一點乳白色的豬奶。葛明見狀大喜過望,趕緊拿出蘆葦管,從小碗裏抽了一點豬奶,讓丁香捧著小貓開始喂奶。
    還好蘆葦管比較細,小貓剛好能含住,輕輕推動細的蘆葦杆,奶水一點點推到了小貓的嘴裏。看來是餓了很久了,別看這麽小的一隻貓,有奶水進入口中,原本虛弱的小貓瞬間有了精神。一連喂了好幾管,實在是不能喂了,主要是怕小貓撐死。
    吃完奶的小貓被放在了地上,走路顫顫巍巍、晃晃悠悠,葛明用雙手在小貓肚子兩側輕輕拍了拍,這隻小貓很配合的打了兩個奶嗝,這頓豬奶大餐才算是結束了。
    在葛明看來,這隻是後世養貓的基本操作,但是這些孩子都看的神奇,在他們的眼裏這麽小的貓是不可能養活的,因為根本就不會吃飯。
    袁老道幾乎暴怒了,握著的拳頭攤開,打算往葛明腦袋上招呼。
    葛明端著小碗,看看裏麵還剩了一些豬奶,對著袁老道說到:“袁道長,這是豬奶,要不要嚐嚐?”說完還眨著眼睛,看袁老道笑話。
    “混賬小子。”說完就轉身回了房間。
    這種小奶貓每天至少喂四次才行,天氣熱豬奶怕是保存不了多大功夫,看來還需要穩定的奶水來源才行。
    古代人對於貓的看法極為簡單,就是幫家裏抓老鼠的,跟後世作為寵物比完全沒什麽地位。貓真正作為寵物,曆史記載最多的是北宋,那是個物質生活極為豐富的年代。是的,養寵物都是吃飽飯以後才有的事。
    葛明怕袁老道、福伯、祿伯這些老人說閑話,因為一隻貓而勞師動眾。想到這裏葛明有了主意,對王大壯說到:“王大壯,回去跟你爹說一下,你家的豬崽本小郎君全買了,豬崽滿月了就讓他過來拿錢。還有一件事,每天送四次次豬奶過來,量跟這次差不多就行。”
    王大壯帶著小碗開開心心的走了,莊戶家的娃懂事都早,家裏的豬崽還沒滿月就全賣掉了,這可不是好事嘛。至於流著鼻涕的戴健留在了葛家老宅,畢竟他是采花小隊的副隊長,要等去采花的大隊長回來。
    王大壯回到了家裏,剛進了院子就大喊起來:“爹,爹,小郎君說咱家的豬崽他全買了。”王麻子躲在屋子裏還在回味豬奶的美味,聽到王大壯在院子亂喊,趕忙出了房門。
    “大壯,你說小郎君把咱家豬崽全買了?”
    “是啊,小郎君說等豬崽滿月讓你過去拿錢。”王大壯說完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到:“小郎君還說,讓我每天送四次豬奶過去。”
    王麻子心裏又開始嘀咕了:嘖嘖嘖,小郎君確實是個講究人,一天四頓豬奶,看來這東西絕對是美食。
    “爹,小郎君可有本事了,一個那麽小的貓,根本就不會吃飯,他用蘆葦管喂豬奶,說是一準能養活。”
    “什麽?豬奶是喂貓的?”
    “是啊爹,就是用來喂貓的,不可能是人吃呀。”
    王大壯後腦勺挨了一巴掌,打的孩子莫名其妙,捂著腦袋蹲地上哭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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