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古代上班不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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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葛明走後,王麻子一家還在感動的打擺子。王麻子其中一個老婆說到:“當家的,小郎君說下午去拿錢,要不你現在就去?”其他老婆也默默地看著王麻子,看來也都是這個意思。
王麻子站起身來,背著手說到:“你們這些婦人都沒見識,小郎君的話從來沒有不作數的。我看還是下午去吧,咱們趕緊做飯,用過了飯就算是下午了。”說完一家人開開心心做飯去了。
出了王麻子家,葛明盤算著如果過幾天豬崽沒死,說明王麻子的閹豬技術是過關的,那就可以考慮多買些豬崽了,尤其是便宜的小公豬崽,每家分上幾頭,養大了賣給自己,莊戶上的人不但能賺點錢,也能多些肥料肥田。
這個就有點類似後世的養殖合作模式了,隻不過後世的騙子太多,讓你花高價賣幼崽,然後不來收。本小郎君誠實可靠,采用的方式是免費送、幫忙養,養肥了還給勞務費。
雖然做了斷豬子孫根的“惡事”,但是葛明心情非常不錯,一跳一跳的往家走,還沒進院子大門,濃鬱的肉香就聞到了濃鬱的肉香,不得不說,條子肉真的是豬肉的最強吃法,尤其是在這個吃食沒什麽油水的唐代,除了葛明怕是沒人怕肥膩。
回到了院子,葛明看到張春來正在燉肉,旁邊幾口大鍋也熱氣騰騰,看來又是蒸的小米飯。葛明不禁感歎做廚師確實辛苦,難怪以前把這個行業叫做“勤行”,最是講究勤快。
“春來大哥,我看你應該找幾個徒弟,過些日子在城裏開館子,你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呀。”
正在忙碌的張春來看到葛明抱著一個壇子回來了,就開口說到:“小郎君,我倒是想找,可是莊子上沒合適的。”說完繼續翻著鍋裏的肉。
“莊子上人不少,就沒有想學做菜的?怎麽說這也是一門手藝,總比種地賺錢多吧?”對此葛明有些不解,後世不少人從農村出來學上一門手藝,也能在城裏安身立命。
張春來一邊翻著鍋一邊感歎到:“小郎君,莊子上的人你也看到了。要麽年紀太大,已經成家立業,要麽就太小,根本就沒什麽合適的。”
聽到張春來這樣說,葛明才想起莊子上的人口結構,跟福伯、祿伯年紀差不多的人有一些。然後就是二三十歲已經成家的,就是張春來他們這個年紀,要麽就是跟葛明差不多年紀的娃子,還有一些更小的,人口結構有些斷層。
“春來大哥,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莊子上十多歲的好像就沒多少。”
“小郎君,我們這些人都是大業初年生人,然後就是修運河、征高麗,搞得民不聊生,人都活不下去了哪裏還有心情生娃娃?等到武德初年,天下穩定之後才有了你們這個年紀的娃娃。”說完頓了一頓,好像在感慨當年一般。
“天下大亂的時候我年紀還小,跟著阿郎和我爹到處東躲西藏,好在命是保住了,但是那些年從來就沒吃飽過,所以當年就立誌以後一定要做個廚子,至少以後能夠吃飽飯。”
原來張春來喜歡做飯做菜,跟愛好其實沒關係,怕是跟童年的饑餓陰影有關。
“春來大哥,那你一個人根本就忙不過來呀,怎麽也要找點人打下手才行。到時候我工錢給多點,莊子上肯定能找到人。”要是開館子,人手是絕對不能少的。
張春來眼睛一亮,說到:“小郎君,你說給工錢?”
“難道不給工錢?”
“小郎君,學徒從來就是沒工錢的,管飯就不錯了。”真是萬惡的封建社會,難怪說沒人願意學呢。河北不缺田地,家裏的田地都荒著呢,誰還有願意做沒工錢的學徒呢?給錢就完全不同的,尤其是一些年紀不大的孩子,本就在農活上幫不上什麽忙。
河北不缺田地的原因非常可悲,不是土地多而是人太少。還有就是均田令的實行,保證了在河北莊戶人家有不少田地,而且唐朝政府手上還有不少閑田可供分配。
朝代更替跟土地兼並有很大的關係,但是在每個朝代建立之初往往這個問題並不明顯,甚至沒有。一般來說,朝代剛建立時官員、勳貴比較清明一些,其實還有個更根本的原因,每個朝代建立之前往往都是天下大亂,人死多了田地也就多了。就算是官員勳貴想要兼並土地,但是根本也找不到人耕種。
後世有學者考證,均田令在唐代實施最好的就是在關中和河北,關中是京城所在地,唐朝政府有比較強管控力,確保政策推行,而河北完全就是因為死的人太多了。均田令跟府兵製又是密切相連的,府兵的來源就是享受均田令的農戶,所以說唐代比較能打仗的就是關中和河北兵。
“春來大哥,這些吃食的做法暫時還要保密才行,好事不能便宜了外人,要教也隻教給莊子上的人。”葛明還沒偉大到各種吃食做法到處傳的境界,還是等自己莊子上過得富足了再考慮其他。
“小郎君說的在理,這些吃食都是小郎君教我做的,自然是咱們府上的手藝,絕對不讓旁人學了去。”這就對了,先對自己人好再談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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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肉也鈍熟了,也差不多到了中飯時間。熏肉跟蒸條子肉可是不同的,不用燉的太爛,不然都不好切。
把在屋子裏玩了半天貓的丁香喊出來,讓她去叫福伯和祿伯還有小猴子過來吃飯。張春來麻利的取出燉好的豬頭,割下豬耳朵和豬舌頭,片刻功夫一盤耳絲和豬舌就切好了。現在有了醬油,總算可以調點三合油了。醬油、醋、香油,加點蒜末就行了,就算是白水煮蘿卜隻要蘸點醬料也滋味十足。
葛明親自喊了袁老道出來吃飯,袁老道今天吃飯都不積極,倒是讓葛明有些擔心。這種有信仰的人反而容易鑽牛角尖,沒有信仰的人反而沒心沒肺。
等人齊了,造紙坊和肥皂作坊的人也下工過來吃飯了,每人一大碗小米飯,米飯上幾塊肉加幾塊骨頭,張春來還給每人的小米飯上澆了一勺肉湯,這飯食對於莊戶人家來說就算過年了,二十來人不敢在院子裏吃,都在葛家門口蹲著大口吃了起來。
今天主打菜式就是蒸條子肉和獅子頭,再加上舌頭和耳絲,下飯菜和下酒菜都齊全了。福伯和祿伯,搓著手吸著鼻子,對新菜式很是期待,連反常的袁老道都不停抽著鼻子。
袁老道夾起一片條子肉,一大口就吃下了半片,那種酥爛的質感,油脂充滿口腔的感覺讓袁老道不能自已,甚至想哭,這也太好吃了吧,以後要是吃不到怎麽辦?不對啊,老道正在悲天憫人。
每當有好吃的新菜式時,這三個老家夥都遵循著“食不言”的古訓,因為講話多了,吃的就少了。
福伯、祿伯其實年紀都不小了,對於條子肉這種不怎麽需要咀嚼的美食,更是加倍喜歡,一邊吃還一邊叨念著,等牙齒掉光了這肉食還能吃得下。
條子肉這東西做法極為簡單,主要是比較耗時間而已。其實調味可以很簡單,蔥薑去腥,什麽香料都不加,抹上一點紅方、白方味道就不錯。想要條子肉好吃還有一個要點,那就是鹹一點。
後世有句話叫做要解饞、辣和鹹,肉菜做的鹹一點味道會更好,這是有科學道理的,肉類中的鮮味物質,遇上鹽之後會成倍增加,所以鹹點的肉食吃起來更香一些。
獅子頭也受到了好評,袁老道和祿伯一人吃了一個,福伯和春來大哥分吃了一個。至於葛明本就不喜歡吃這個,寧願啃骨頭。所以分給了丁香和小猴子,這兩人好像沒什麽東西是不愛吃的。
又沒有意外,這幫人又吃多了。葛明感歎著,剛來唐朝的時候每天跑步晨練,到了莊子上就開始放鬆自己了,而且每天都琢磨著吃點什麽。
葛明看著自己藕節子一般的手臂,摸摸胖胖的肚子,感歎著不能再這麽下去了,看來今後要少吃主食了,再這麽下去一定會胖死的,胖其實不是問題,問題是會引發很多心血管疾病,這年頭沒藥醫。
趁著眾人都在消食的功夫,葛明跟祿伯問起了紅色染料的事,祿伯說莊子上每家都有泡製好的茜草,下午就送到造紙坊去。再問鍋底灰的事,也是下午會送過來,看來祿伯的效率還是非常快的。
要說做墨錠葛明自己都會,但是做成油墨就不太會了,多試試總歸是能夠想出辦法來的。
中午葛明都沒睡午覺,消完食之後帶著丁香去了紙坊。還有紙坊在葛家大門口吃完飯的工人,也都跟著一起回去上工了。
工人都是莊子上的人,而且婦人居多,沒道理不請教染布的高手們,而是選擇自己瞎琢磨。一群婦人嘰嘰喳喳的介紹染布的經驗,吵得葛明頭疼。
原來茜草染色使用的是根部,需要曬幹、蒸煮、發酵等等環節,不是煮點水就出紅色的,做成染料的過程比較複雜,需要的時間也比較長。用來染布的時候需要多次浸染,不然顏色會比較淡,這種染料染出來的是鐵紅色。
布料吸收顏料的能力跟紙相差太多了,所以染紙應該一次就行,現在的問題還在於到底怎麽染?葛明看著抄出來的紙一張張疊在一起,用重物壓著去掉水分,靈機一動,不知道是不是能夠把還沒上火牆的紙浸在染料中。
想到就打算試一試,招呼幾個工人把準備上火牆的紙小心翼翼地全部放進染料裏,大概過了一刻鍾之後又取出來,葛明看著這些紙確實已經上色了,吸飽了染料的紙繼續壓上重物,到底效果如何,還需要烤幹之後才知道。
等待了足足一個時辰,工人也知道葛明等的心急,等完全壓好,一個工人熟練的揭開一張紙,輕輕刷在了火牆上,片刻功夫烤幹了,效果居然非常好,比葛明想象的都要好。
不得不說葛明運氣真好,這種植物性染料是堿性染料,對紙漿一類的東西有極強的親和力,其實主要是葛明不懂這些,不然再加點鹽的話顏色會更加鮮亮穩固。
此時的葛明非常有成就感,做什麽都能做成,不覺得有點飄。就吩咐工人,草紙這些天生產的已經夠多了,後麵料子裏可以多加點桑皮甚至麻,這樣造出來的草紙會更加有韌性一些,專門染成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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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畢後背著手,就帶著丁香回了莊子,因為還有油墨的事情需要解決。
戴健家最近日子好過了不少,因為他爹自從葛明上次來之後學會了製作竹蜻蜓,閑暇的時候做上一些,這東西對於一個木匠來說毫無難度,而且比當時葛明設計的更加完善一些。
偶爾去趟城裏,或者周圍鎮子上售賣,雖然兩個竹蜻蜓才賣一文錢,但是生意好沒競爭,前些日子居然賺了百十個銅錢,這可是一大筆錢。
可是好景不長,這些日子出了不少仿冒的,這幫奸商居然賣一文錢四個,就那木工水平,戴健他爹是看不上,別說一文錢四個,就是一文錢十個都不值。
可是就這,老戴的生意確實差了很多。東西有時候不在乎好不好,更在乎的其實是價格。
葛明帶著丁香來的時候,老戴正在打磨上過大漆的香皂盒。看到葛明進了院子,老戴趕緊放下手上的活計,跑過來給葛明行禮。
葛明揮手製止老戴要行禮,開門見山說道:“老戴,就別客氣了,都是一個莊子上的。今天來找你有事,你可會在木板上刻字?”
“看您說的,我老戴的木匠活在十裏八鄉可是出了名的,刻字而已,簡單的很。”老戴對於自己的木匠活非常有信心。
“我說的不是刻陰字,而是陽字,還是反著的,類似印章。”
“陽字不就是把多餘的木料去掉隻留下字嘛,就是費點功夫而已,問題不大。”老戴還以為葛明找自己有多大的事呢,原來就是刻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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