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玄武門之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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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李世民是不能帶護衛進入玄武門的,這不合乎規矩,哪怕他是天策上將也不行,但是李世民有足夠的理由和能力把親衛帶進玄武門。
    唐初各種製度都不夠完善,成年的李元吉還能住在武德殿也是一個證明,所以此時親王可以騎馬帶武器,自然也可以帶隨從。原本隻有太子才有自己的六率,但是這個待遇李世民和李元吉都有,這同樣是大唐創業初期製度不完善造成的結果。
    還有另外的一個理由,太白經天這種天象不知吉凶,民間謠言四起,帶上幾個親衛以防有變,協助護衛宮城,再說隻有七人而已。
    再來說一個能力,看守玄武門保護太極宮的禁軍將領有三人,第一個就是敬君弘,此人從大唐開國就跟李世民南征北戰,這是李世民的老熟人。第二個是呂世衡,此人同樣做過李世民的手下,一起經曆過生死。第三個是常何,這才是李世民的心腹。
    常何同樣出身瓦崗山,投唐後跟隨李世民東征西討,幾年前被李世民調入了禁軍,作為禁軍的三把手。並且李世民給了常何不少錢財,目的就在於讓他收買宮中禁軍,有朝一日為他所用。
    很巧的是當李世民到了玄武門時,正好是常何一人在守玄武門,其他兩人不見蹤影,這不是運氣好到爆棚,而是長孫無忌提前做了安排。
    雖然李世民想要帶人進入玄武門的借口非常拙劣,但是常何感覺李世民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八個人八匹馬,刀槍箭矢全裝備的人,就這麽輕鬆進入了玄武門。
    好戲即將要開場了。
    東宮。
    李建成已經梳洗打扮完畢,用過了早膳,正在等李元吉跟自己匯合,然後去太極殿,跟李淵解釋被李世民誣告亂倫之事。李元吉來的很快,還帶來了一個有些匪夷所思的消息。
    李元吉看到李建趕緊上前說到:“大哥,張婕妤傳出消息來,說李世民今天要對大哥下手。”
    李建很詫異的問到:“什麽?東宮的消息還算靈通,都沒打探到這樣的消息,她一個深居內宮的嬪妃如何知道此事?”
    李元吉撓撓頭說道:“小弟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裏打聽到的消息,依著小弟的意思咱們還是應該謹慎一些,幹脆稱病不去太極殿。”
    李建成對這個消息有所懷疑,原因其實很簡單,說起消息靈通來,深居內宮的嬪妃哪裏比得上東宮?自己沒收到不利的消息,那應該是沒事的。再說太白經天和亂倫之事今天都要解決,尤其是太白經天之事,在民間已經越傳越邪乎了。
    於是李建成說到:“宮內守衛森嚴,不可能出事。就算世民想要對我不利,隻能是東宮到玄武門這條路上,我們多帶護衛也就是了,難不成你我二人還懼怕他不成?”
    李元吉本就是個莽撞的性子,聽到李建成這樣說也就不再勸了。於是二人讓薛萬徹、謝叔方、馮立幾人帶著精銳,從東宮一路護送到玄武門。出東宮北門,往西走先路過玄德門,再走上一小段就到了玄武門。
    李家兄弟或許“心有靈犀”,李建成和李元吉為了安全,也打算帶上幾個親衛進入玄武門,常何自然是不同意的。
    於是李建成對著常何說到:“最近天象有異,長安百姓人心惶惶,本宮帶上幾個親衛幫忙守衛太極殿,無非是盡孝而已,難道常將軍這都不同意?”
    李元吉脾氣火爆,看到常何還打算推脫,也開口喊道:“常何,你個混賬東西,太子殿下跟你好好說話你還推脫,難不成要本王打進玄武門不成?”
    常何很為難,因為剛才李世民就是這個借口進入玄武門的,一幫手下都看著呢。此時太子也是這個借口,不讓李建成帶護衛進宮,那為放李世民進去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常何糾結了半天,隻好對李建成說到:“太子殿下,微臣不敢阻礙殿下盡孝,不過隻能允許帶十名親衛入城。”
    李建成和李元吉就挑了十名東宮好手入城,讓薛萬徹、謝叔方、馮立三人帶領親衛守在玄武門附近,以防有變。在李建成和李元吉看來,這種安排算是萬無一失了,當然了,要是帶了薛萬徹等幾個猛將進去或許結局可能會發生變化。
    此時天光早就大亮,李建成和李元吉帶著十名親衛進入玄武門,常何吩咐人關閉了宮門。
    李建成和李元吉騎在馬上,從玄武門進入,往南直奔太極殿。兩人一邊走一邊交談,就像平時一樣。路過一片樹林時,赫然出現了八人八騎,為首的正是李世民。
    雖然天光大亮,此時的李世民就像地獄的惡鬼一般。李世民冷冰冰的喊了一句:“建成,元吉,我等你們很久了。”
    李建成和李元吉全身發冷,瞬間感覺不妙,大喊“保護本宮”,命令十名親衛策馬向前衝殺。李建成策馬回身往北逃走,打算出玄武門。李世民拉弓射箭,一箭命中李建成,可憐的李建成一命嗚呼掉下馬來,這一年李建成不過三十八歲。
    當李建成死屍栽倒時,李世民心中突然一片恍惚,我殺死了我的親大哥。過往的片段充斥在腦海中,大哥比我大十歲,小時候都是大哥帶著自己玩,淘氣的時候大哥總是護著自己,有好吃的東西也都讓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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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大哥足足疼了自己二十多年,十八歲時起兵反隋,十九歲時大唐立國,大哥被封為太子,我被封為秦王。隨著我戰功蓋世,大哥開始對我有所忌憚,兄弟再也不像是兄弟。
    李世民還在恍惚時,李建成的十名親衛已經跟秦瓊、尉遲恭等人戰在一處,喊殺之聲也傳出了玄武門。正在這時候,恍惚的李世民沒有控製住馬,在樹林邊居然掉下了馬,全身一疼瞬間就清醒了。
    李元吉一看太子已死,心中萬念俱灰,剛好看到李世民無緣無故的落馬,於是策馬上前大喊到:“李世民,你殺了大哥,我要弄死你。”馬快人急,李世民還沒來得及上馬,李元吉就到了身邊,在馬上用弓弦勒住了李世民的脖子。
    眼看著李世民就要玩完,剛幹掉對手的尉遲恭看到李世民有難,一邊策馬往這邊跑一邊大喊到:“李元吉,尉遲恭來也!”李元吉對尉遲恭的恨,源自對尉遲恭的恐懼,聽到尉遲恭這麽一聲暴喊,如同老鼠聽到貓叫一般,瞬間扔掉弓箭策馬往東南逃去。
    武德殿是李元吉的寢宮,就在皇城的東南邊,隻要逃到武德殿召集人手就能自保,甚至是幹掉李世民,那時候嫡子就剩下自己一人。
    李元吉想的倒是很好,可是尉遲恭不會給他機會,搭弓射箭,一支箭矢沒過李元吉前胸,李元吉大叫一聲落馬,小命也就這樣交代了,李元吉此時年紀隻有二十四歲。
    至於那些親衛,哪裏是這些百戰名將的對手,此時也都已經被斬殺完畢。
    當宮內喊殺聲剛剛響起時,玄武門上禁軍就已經聽到了,禁軍首領敬君弘,呂世衡也來到了城上,再加上一個常何,三人居然無作為。
    敬君弘,呂世衡確實跟李世民一起打過仗,但並非李世民的人,或許“秦王當天下”的謠言起了作用,或許對於秦王和太子之爭保持中立,畢竟這是老李家的家事,所以選擇兩不相幫。
    玄武門傳出喊殺之聲時,門外的東宮親衛已經感覺到了不妙,於是薛萬徹、謝叔方、馮立三人帶領親衛猛攻玄武門,想要打進去救太子李建成,要是太子有什麽不測,這幫人也就是沒娘的孩子了,隻有死路一條可走。
    敬君弘,呂世衡可以看著李世民和李建成打的你死我活,但是薛萬徹、謝叔方、馮立攻打玄武門那就是造反,這就不能不作為了。話說敬君弘,呂世衡還真夠倒黴的,居然很快就戰死了,可見東宮親衛的實力不能小覷。
    禁軍被東宮的精銳打的節節敗退,正在此時,在從玄武門西邊出現了一支人馬,正是屈突通帶領玄甲軍到了。玄甲軍是李世民最精銳的親衛,隻是人數少了些。與東宮親衛相遇之後就開始打在一起,一時之間難分上下。
    幹掉了李建成和李元吉,李世民心情極為複雜,不過也隻複雜了片刻,因為此時他看到玄武門好像守不住了,東宮親衛殺進來自己可能要完。
    東宮人馬更多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不但阻擋住了玄甲軍的攻擊,還能分出人手來破門。
    李世民是幸運的,因為他帶了秦王府第一名猛男張公瑾。張公瑾也看到了玄武門要被攻破,騎馬直奔玄武門而去,秦瓊、段誌玄等人也直奔玄武門。
    好一個張公瑾,站在門內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再加上秦瓊、段誌玄等人在旁邊補刀,竟然硬生生的頂住了東宮親衛的攻擊。
    薛萬徹見到死活攻不進去,就對謝叔方、馮立二人說到:“不如我等攻入秦王府。”此時的秦王府完全沒有任何抵抗能力,要是真的如此,那曆史又要改寫了。
    黑鬼一般的尉遲恭,此時腦中靈機一現,提刀走到李建成的死屍旁邊,手起刀落割下了李建成的死人頭,提著人頭上馬飛奔到玄武門。
    尉遲恭如同閻羅一般,滿身是血,提著人頭騎在馬上,大喝一聲:“李建成造反,已經伏誅,爾等還不快快束手就擒!”薛萬徹、謝叔方、馮立等人一看真的是李建成的人頭,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太子都死了,攻不攻玄武門,打不打秦王府又能如何呢?
    太子已死,樹倒猢猻散,三人自覺長安是不能留了,李世民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於是趁亂逃出了長安。至於手下的親衛,也都各自做了鳥獸散,瞬間就沒影了。
    李淵今天身體算是好了些,早早的在太極殿等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什麽太白經天,什麽亂倫,李淵全都不信。這些都是煙幕而已,本質上還是自己的長子和次子之爭,無論如何今天都應該有個結果才是,此事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淵還叫來了裴寂、蕭瑀、陳叔達、封德彝、裴矩等人,這些都是一直跟隨李淵的老臣子,希望他們也在場做個見證。隻是左等三人不來,右等三人也不來,此時李淵居然有些焦急。
    正在此時,一個黑鬼一般的人物推門進入朝堂之上,原來是尉遲恭。李淵看到不禁大怒:“尉遲恭,未得宣召不得入宮,你要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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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恭鐵塔一般站在朝堂上,對李淵施禮道:“陛下,造反的不是微臣,而是太子和齊王,他們已經被秦王誅殺。”
    李淵一聽差點昏死過去,這種痛苦怕是世上的人都不能懂。他是一個皇帝,可也是父親,還是個老人。一個老人死了一個兒子,這已經很痛苦了。這個老人還死了兩個兒子,這痛苦怕是要加倍了。這老人的兩個兒子還是自己另外一個兒子殺的,這種痛苦怕是無法描述的。
    或許人痛苦到了極端,想的反而不是痛苦本身。李淵此時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發妻竇氏,心裏隻有一個念想:“夫人啊夫人,你去世的早,真是好運氣啊。”
    李淵突然又暴怒起來,手指著天說到:“李世民,你殺兄殺弟,你的兒子以後也會跟你學,哈哈哈哈哈。”
    至於朝上上的那幫老臣,一個個驚慌失措,麵如死灰。隻有裴寂還算清醒,對李淵說道:“陛下,下旨吧,李建成、李元吉造反,被秦王誅殺,應該立即封秦王為太子,昭告天下。”
    李淵不僅僅是個老人,他還是個皇帝,知道此事隻能這樣處理了,否則江山就亂套了。如果下旨承認李建成、李元吉造反,這兩個兒子的子孫一個都活不成,妻妾也不要想有善終了。這可是他的親孫子,甚至重孫。
    要個這個旨意實在艱難,話說李建成此時都已經當爺爺了,古人結婚確實早。
    眾老臣也都是好臣子,驚慌失措之後又清醒了下來,這時候還不趕緊支持秦王當太子?再說死的人裏又沒有我家人,誰當太子我們照樣當官,於是也都請李淵下旨。
    李淵無奈,隻能艱難下旨。聖旨的內容很簡單,李建成、李元吉造反,子孫全部誅殺,並除宗籍。國家的各項事務,都任憑秦王處置。
    尉遲恭帶著聖旨趕緊走了,因為情況依然比較危急,玄武門外還亂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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