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三爺話出口，周圍人都笑了起來，在眾人護擁下葛明進了尉遲府。
    丁香上了馬車，過來打算幫著葛明拿雙肩包，這才發現雙肩包沒了。
    於是追上來問道：“小郎君，您的包呢？”
    “送給越王了，再幫我弄一個吧。還有照著我這身量再弄幾套衣服，太子也想要。”
    一聽太子也想要，尉遲恭眼珠子亂轉，說到：“丁香丫頭，給我家寶林也來幾套。尤其是這鞋子，看著就舒坦。”
    。。。
    晚飯時葛明總算吃了頓飽飯，吩咐丁香明天準備一些不容易壞掉的吃食，宮裏的東西實在太難吃了。
    麗正殿也在用飯，跟葛家的歡聲笑語完全不同。
    李承乾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飯，看著李泰吃的香甜恨不得搶過來。李麗質最近飯食吃的不多，李承乾盤算著不能浪費糧食，是不是幫妹子把剩飯吃掉？
    李世民用完了晚飯，擦擦嘴對李承乾問到：“承亁，今天葛明那小子第一天上課，感覺如何？”
    李承乾撓撓頭，心想第一天上課就得罪了孔師傅，對李淳風的打擊更是致命，要不要幫葛明掩飾一下呢？
    “父皇，葛明算學之高深世上少見，兒臣聽小太監說中午時葛明跟李淳風切磋算學，把李淳風問得啞口無言。”
    “這個家夥好像對天文非常精通，居然說大地是個大球懸浮在虛空裏麵，好嚇人，還說能夠證明大地是個大球，連多大都能計算出來。”
    長孫皇後聽後吃驚，說到：“呀，大地要是個球，那我們怎麽沒掉入虛空？”
    李泰說到：“葛明說我們都被吸在了大球上，所以才沒掉下去。”
    李世民覺得葛明胡說八道，完全不以為然。
    李泰學舌一般把葛明的地球、太陽、月食、日食、季節、晝夜等等全都複述了一遍，也多虧李泰聰慧記憶力好。
    李世民搖搖頭，說到：“葛明這個家夥學識之雜亂，總是讓人有些吃驚。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分不出真假來，你們兩個也想參與到大地的測量之中？”
    李承乾說到：“父皇，既然葛明說能夠測量，說不定真的能夠測量，兒臣和青雀也想參與其中。”李泰也點點頭。
    李世民看向兩個兒子，雖然感覺葛明這混賬可能是胡鬧，不過全是孩子，胡鬧就胡鬧了。葛明有句話說的不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
    李世民點點頭，表示認可兩人參與其中。
    李麗質也想參與，奈何自從出了曲江池的事之後就被看的緊了，每天也讀讀書、做做女紅，要多無聊有多無聊。隻是大哥、四哥再也不敢帶自己出去了，聽說現在長安關於自己和葛明的傳言還有愈演愈烈的勢頭。
    李麗質隻好悶頭吃飯，有些食不知味。
    以後的幾天葛明每天進宮陪著李承乾讀書，雖然說了算學葛明來教，隻是這玩意不受重視，都好幾天了還沒輪到再次上算學課。
    李泰每天中午也過來看看，順便蹭點葛家的美食吃吃，吃糠咽菜的李承乾極為氣憤。葛明這兩個家夥以往吃飯從來不吧唧嘴，最近幾天有越演愈烈的傾向了。
    李泰每天都要追問什麽時候開始測量地球的直徑，葛明還在等，等袁老道，這件事怎麽也要道門參與才行。這老道是有本事的，既然說貞觀三年長安再見，那應該是沒錯了，葛明隻好推脫還在做準備。
    隻是最近孔師傅心情不好，不管什麽問題葛明的回答都劍走偏鋒，不能說不對，隻能每個解釋讓人都不太舒坦，對對，就是不太舒坦。
    李承乾覺得再這麽下去孔師傅可能會爆血管，再說葛明對於經學已經有了自己的認識，於是以後上經學科就不用葛明陪著了。
    當然這是葛明的戰術，要是上上史學課，聽聽蕭瑀這老頭講故事還有點意思，這經學實在枯燥而且還沒用。葛明早就不想上了，經學又是李承乾的主要科目，所以以後葛明的空閑時間就變多了，這正是葛明希望的。
    這天總算又到了上算學課的時候，李泰也早早到了東宮，自然還有李淳風。
    話說李淳風回去之後，把葛明那些天文知識做好了記錄，越是琢磨越是正確。難道葛明說的全是真的？早就想再跟葛明當麵請教，這總算到了又上算學的一天了。
    “李師兄，今天不如讓小弟講上一堂算學，如何？”
    李淳風自然願意，葛明算學之高深怕是遠超自己，自己有什麽不樂意的？再說有人替自己上課，自己俸祿又不減，何樂而不為呢？關鍵還在於葛明算是自己的師弟，更是有劉文靜對自己的知遇之恩，所以葛明怎麽折騰都行。
    “那自然是極好的，老道今天也能歇一歇，何樂而不為？”
    於是葛明開始了在大唐的第一堂算學課，葛明沒做過老師，讀書和講課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或許你心中學富五車，未必能夠講得出來，所以葛明其實為了這第一堂課準備了挺長時間。甚至如同後世講幻燈片一般，進行了演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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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板早就有了，自從上次木板上粘上白紙之後寫字，不但教授喜歡用，李承乾看的也清楚，於是就保留了下來。
    木板刷成黑色，找老宮女要了些白土子，這就齊全了。
    葛明站在黑板旁邊，居然還有點緊張。緊張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應對方法。
    葛明說到：“太子殿下，您能不能說說算學有什麽用？”先問別人問題，然後再討論往往是化解緊張最好的方法。
    李承乾一愣，話說沒人這麽直接問過自己問題。李承乾想了想說到：“算學可以算賬、計算人口、土地、財政等等。”
    葛明聽後點點頭，還好沒隻說一個算賬。
    然後又對李泰說到：“越王殿下，您也說說算學能做什麽。”
    李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覺得大哥已經總結的很到位。
    葛明無奈，李泰這貨曆史上算是著名學者，是書法家、書畫鑒賞家，典型的文科男。葛明也就沒為難李泰，轉而對李淳風問了相同的問題。
    算學名家的回答也讓葛明非常失望，李淳風的算學是為了天文、曆法服務的，所以主要說的還是計算曆法上的事。
    葛明笑著說到：“非常好，大家回答的非常好，尤其是越王殿下。”李泰鬧了個大紅臉，心想我什麽都沒說啊，葛明這個混賬，就不應該讓他教算學。
    算學到底有什麽用，其實葛明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很多學科的基礎，正因為是基礎反而讓人認為沒什麽用，這個好像有點矛盾，其實現實就是如此。至少葛明後世畢業時數學這個專業出路不多，幾乎沒有同學從事相關的工作，全都轉行做了別的行業。
    這些年好像還行，尤其是人工智能這些亂七八的東西興起，學數學的人好像有了那麽一點點出路。
    “算學小到算賬，大到治國，都是極為重要的一個學科，到底如何重要以後我會慢慢說。”李承乾還等著葛明說大道理，結果就這麽一句，不過倒是讓人有些期待。
    “算學是極為抽象的一門學問，不聰慧的人根本就學不好算學，凡是精通算學者無一不是佼佼者。”葛明先給算學定個調調，傻子學不好算學，你們要是學不好就是傻子。
    算學最好的李淳風點點頭。
    “我們需要東西把算學具體化，否則就會非常難以理解。孫子算經、九章算術我都看過，讓原本就抽象的算學變得更加抽象，感興趣的人自然就不多了。”
    “如何把算學具體化？我們需要很多符號。”
    葛明在黑板上寫上了零到九幾個阿拉伯數字，並且在下麵用大寫的數字標注上。
    “大家跟我讀，零像皮蛋，一像鉛筆，二像鴨子。。。。。”後世的幼兒園好像就是這麽教的，數學通過符號具體化，符號通過實物具體化，這樣會方便記憶。
    隻是這三個傻貨不跟葛明一起讀，還不停的撇嘴。
    “李師傅，為何不跟著我讀？”
    李淳風說到：“葛明，皮蛋是何物，鉛筆又是何物？”
    葛明原本想要假裝發火，打算敲打敲打這個師哥來敲打兩個皇子，此刻的李淳風成了侍讀的角色。不過聽到李淳風的話後瞬間啞火，李淳風沒吃過皮蛋，更沒見過鉛皮，這都是自己的錯。
    於是葛明說到：“零像雞蛋，一像棍子，二像鴨子。”
    李泰說到：“停停停，二哪裏像鴨子？”
    葛明：。。。。。。
    這些人年紀太大了，毫無想象力。
    李承乾說到：“葛明，不要把我們當成三四歲的娃子。”
    果然是太子殿下，確實有見識，這就是給後世三四歲娃子上課用的。
    李承乾和李泰都學過拚音，對於符號這類東西其實不生，字母跟數字的寫法不同而已。
    葛明恨恨的說到：“這是一，這是二，這是三，以後數字就這麽寫，聽到了沒有？”
    三人點頭，葛明心想全是賤皮子。
    你們不想學兒歌，賤皮子的古人就隻能死記硬背了。既然你們說2不像鴨子，那就給你們一點時間死記硬背。
    過了大約半刻鍾時間，葛明用抹布把阿拉伯數字全部擦掉，隻留下大寫的數字。
    “越王殿下，上來把對應的數字寫上。”
    李泰一聽直撇嘴，就這還能難倒本王？站起身來接過葛明手上的白土子，刷刷刷幾筆就寫完了十個數字。然後擦擦手，把白土子丟到葛明手上，態度囂張的一比。
    李泰果然聰慧，比後世自己四歲的侄子厲害多了，那侄子足足用了一周才把十個數字學會。
    “不過不錯，越王殿下聰慧之名果然名不虛傳，比三四歲的娃子確實強很多。”
    李承乾噗嗤一笑，李泰越聽越覺得這不是表揚。葛明把黑板上的字全都擦掉，又重新不按照規律寫了零到九幾個大寫數字。
    “太子殿下，請把對應的數字寫上。”
    李承乾也不是三四歲的小孩，自然是難不倒李承乾的，刷刷上去就把數字寫了出來。
    葛明點點頭，然後又把數字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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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師傅，該您]了。”
    雖然李淳風地位不高，但好歹有個太子教授的名義，身為算學教授聽聽課就算了，沒想到葛明居然真的點了自己。太子和越王都寫過了，自己怎麽敢不寫？於是站起身到了黑板旁邊，拿起白土子看著葛明。
    葛明說到：“您是教授不能跟學生一樣的待遇，我讀幾你就寫幾。”李淳風點點頭。
    “一，三、五、七、九。”李淳風果然大才，也都寫了出來，此時葛明甚是欣慰，這幾個人看樣子還值得一教。
    不要以為這玩意簡單，鬼畫符一般的東西，還是第一次見到，想要記住太難了。想想各位童年時，父母花了多少心思才把十個數字教會你們的吧，當時父母沒爆血管就算不錯了。
    “十。”
    李淳風停住了，因為葛明沒教。
    葛明故意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讓李淳風先坐好。
    “算學最難的就舉一反三，不要小看在十個數字，所有的數字都是通過這十個數字來組成的。不過跟普通的寫作順序不同，數字是從左往右寫的，左邊的代表更高的位數，這也符合左為貴的特點。”葛明胡說八道，三人都覺得有理。
    其實從左往右寫，李承乾和李泰太熟悉了，拚音字母是這樣，葛明的書信也是這樣。
    “十就是一和零組合起來。”葛明畫了一條棍子，一個雞蛋。
    “這是十一、十二、十三。。。。十九。”
    “越王殿下，可否發現其中規律？”葛明很喜歡點名李泰。
    “葛明，本王大致了解了，左邊是十位，右邊是個位。”葛明聽後點點頭，這胖子果然聰慧。
    “那你上來把二十寫上。”既然找到了規律，那寫出二十肯定比較容易。
    李泰走上前，在黑板上畫了一個鴨子，又畫了一個雞蛋。
    “不錯不錯，一個鴨子生了一個雞蛋，這就是二十。兩位數、三位數、四位數乃至更多位的數字，都是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表達。或許從零到十並沒有書寫的優勢，但是位數越多越是有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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