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醫治古明溪
    聽說防治瘟疫一事，是由心則姑姑和四皇子滄靈負責的。之前聽說京城也有幾起，但都醫治好了的。甄懷北卻告訴我，那些人不過是集中起來，任由自生自滅，最後被火化埋掉。
    我聽得心驚，既然這瘟疫如此厲害，古明溪已然染上，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醫治得了她。
    萬一我被感染上了，再讓其它人也染上，豈不是壞了大事？我告訴甄懷北，既然要醫治古明溪，我就不能再回月府，而他也不得再與人接觸，這樣就算是我們被傳染上了，也總好過大家都被染上。
    甄懷北也深以為然。隻是我一個女子，若是天天在外麵，定然讓人起疑，我忽生一計。我已很久沒有見過端姨娘了，不如就告訴月府的人，我需要去碧山一趟？
    我把自己的決定告訴甄懷北，他深以為然。我告訴他需要一些醫治瘟疫的藥材，現在京城中最難得到的，便是藥材。甄懷北一聽，連連點頭，說這個不是問題。我將藥單子開了出來，都是多多的開，然後再做試驗。
    我滿懷心事回到月府，然後向月夫人稟報，說自己要去碧山。月夫人有些詫異，問我為何改變了主意。我答道端姨娘獨自在碧山，過得淒苦，我去看一看。
    月夫人說道：“別人都往高處走，獨你愛去那些深山老林，和那些沒前途的人待著。也罷了，你去看一看，一個人太倔強了，結局便隻能是如此。”
    我答應著，心想端姨娘活得可瀟灑了，比起困在深宅裏，不知強多少倍，怎麽到了月夫人口中，竟就成了一個可憐人呢？
    第二日一早，我便坐上了馬車，前往碧山去，這一次，我連蓮生都沒有帶。蓮生被我安排了假期，先回鄉下老家探望親戚去了。月夫人要我等蓮生回來再說，我隻說無妨。月夫人又派心兒一路跟著我。
    到了碧山，我與心兒上了道觀，心兒見過了端姨娘，便忙著要回去，說接我的時候再來。說好的是七日期限。端姨娘招呼她進屋喝茶，她隻是不肯，忙忙地順手摘了路旁橘樹上的幾隻橘子，便匆匆離開了。端姨娘眉開眼笑，滿麵慈愛之意，將我迎進屋裏。
    我喝著茶，端姨娘告訴我說山下稻穀今年收成不錯，她向農家買了一些，中午可以為我做紅稻穀飯，山間溪澗的細鱗魚，最是美味，待會兒她便去捕捉幾條，晚間便有魚湯。
    我看著端姨娘，她越發瘦了，也越發精神了。我有些欲言又止，端姨娘笑笑問道：“墨淵，你有心事啊，盡管說出來，到了端姨這裏，無需思前想後，有所顧慮。”
    我看四下無人，便將欲救治古明溪一事說出來，端姨娘也聽過古家，他家是京城裏和梁人做生意做得最大的，也是京城巨富。
    端姨娘一聽古明溪的遭遇，很是同情，但是又很為我擔憂。端姨娘說道：“原來你來我這裏，是為了掩人耳目。你放心，我自然替你瞞著。隻是這瘟疫一旦染上，可是太厲害了。如今並無特效藥物，你雖好心，但未免太冒險了。”
    我也知道，此事太犯險。但讓我眼睜睜地看著明溪喪命，被她繼母得了逞，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其實我到端姨娘這裏來，也是為了，看看她有沒有試驗出什麽有效的藥物，但一聽她說還沒有，我的心又涼了幾分。
    我與端姨娘討論著瘟疫一事，端姨娘給了我好幾個方子，因為她並沒有見過患者，隻是從聽聞的症狀，擬出了藥方，但究竟有用無用，還說不好。我拿著藥方，很快地過了一遍，有的地方，倒是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看到這裏，我的心裏也略有了些底。
    我正準備離開，端姨娘又取出幾樣東西來。我一看，是一盒子藥丸，大的小的，散發著不同的味道。我頓感驚喜，“端姨，你將這些方子，都做成藥丸子啦？”
    端姨娘笑笑，她果真是有先見之明呢。端姨娘說道：“若真是爆發了疫情，這些丸子也可以先應應急。聽說京城不是不許私自買賣藥材嗎？這樣你就方便多了。”
    我辭別了端姨娘，說下次過來好好陪她。我且另叫了馬車，一路秘密地回到京城，直奔雅府學堂。甄懷北為了照顧古明溪，已經露出疲態來。
    我取出那盒藥丸，先讓古明溪服下。甄懷北的速度沒得說，已經將我開出的藥材都采購了回來，堆在一處。古明溪仍在昏迷的狀態，甄懷北每日守著她，連所有下人都驅散了，隻他一人近身。每到飯點時，有丫環將兩碗稀粥擱在門外的木架子上，他給古明溪喂粥，自己也喝粥。
    給古明溪喂了藥丸，我便開始煎藥，將那些采買回的藥材，按份量，品類分好，我很是奇怪，為什麽全京城都不準私自采買藥材了，而甄懷北卻可以輕易弄到。
    甄懷北蓬頭垢麵，容顏憔悴，說道：“老百姓確實是買不到的，有銀子也買不到，但我是誰呀，隻要我想得到一樣東西，它便必須歸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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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有些口齒不清，但說話還是素日裏的狂妄自大，透著一股瘋癲之意。我不耐煩地皺起眉，說道：“先生，小聲些，不要吵到了明溪。”他這才收斂了，馬上閉上了嘴。
    雖然甄懷北自己吃著稀粥，但給我送來的飯菜，卻是極好的，什麽胭脂鵝脯，水晶丸子，糟鴨子。
    甄懷北說了，隻要能治好古明溪，我先前欠他的黃金千兩便一筆勾銷，他還可以倒給我一千兩。我一聽頓時來了勁兒，這筆買賣做得。明溪啊，你可一定要醒來啊，這麽好的男人，萬萬辜負不得呢。
    為了這潑天的富貴，我直到深夜了，也還不肯睡，雖然藥已煎好了，我仍然頭腦興奮，不停地思考著。
    古明溪高熱的症狀，是緩解了一些，但仍然呼吸急促，而且吃過了藥丸，她的身上，倒又起了疹子。甄懷北見了，又激動起來，直問我是不是藥有問題。現在是試問階段，我當然也保證不了，藥會不會有問題啊。所有的藥材，也隻能觀察起來，看下次增什麽，減什麽。
    甄懷北聽我這樣說，長歎一口氣，說道：“那明溪豈不是會吃很多苦？”
    我知道甄懷北愛之心切，所以才那麽慌亂，他這樣，也很容易影響到我，讓我亂了陣腳。我推了他一把，吼道：“你若見不得她受苦，就少說幾句。若是你影響到了我，明溪遲遲也好不了，還會連累了大家！若你再囉嗦，要麽你走，要麽我走！”
    我們正爭吵著，古明溪嗽了兩聲，我們皆愣住了，然後奔向她的床頭。古明溪微微睜開了眼，吃力地說道：“我，你們不要管我，我這是瘟疫，會傳染給你們的......”
    但是因為她太激動，才說了一句話，又昏迷了過去。真是個善良的好姑娘，直到這個時候，還在為別人考慮。甄懷北眼含熱淚，感動不已。
    因為醫治古明溪，每日我和甄懷北，也得幹上兩碗藥湯，作為預防之用。甄懷北都嫌太苦了，一定要往裏麵加蜂蜜。但古明溪卻兩三口便幹掉了，連我都吃驚得很。古明溪虛弱地笑道：“喝藥有什麽難的，比這苦的事，多了去了。”
    我們這才知道，先前古明溪並未染上瘟疫，她一開始，隻是偶感風寒，但她那繼母田氏，非得說她染了瘟疫，恐會牽連全府，因此報了官，將她送去了集中關留患者的柳雲堂。
    也就是京城邊的一處荒棄的宅院，周圍也無人居住。古明溪到了那裏，不過三日，就也真的染了瘟疫。而先前的三個患者，都被秘密地帶走了。若不是甄懷北前往營救，古明溪隻怕也就消失掉了。
    甄懷北聽得義憤填膺，怒吼道：“明溪，我為你報仇！田氏分明是想借他人之手除掉你，如此狠毒之人，必不能縱容！”看著他熱血沸騰的樣子，我連忙示意他小聲些，現在古明溪仍是禁不起刺激。
    甄懷北立馬一副小綿羊狀，乖乖地不出聲了。眼看著過了兩日，古明溪漸有所好轉，我的心裏也踏實了些，看來古明溪的黃金，我是掙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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