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被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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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腿,漸漸地,也好得差不多了。大夫也說,不必再開藥了,隻是需要慢慢養著,把剩下的藥吃完了,也就好了。
大夫開了不少的藥,說一個月後,再來複查。我知道,按他開的那些藥,一個月我是不可能徹底好的。我估摸著,這定是嚴春萍的意思,想拖著我,多一日是一日。
我仍舊假裝,自己行動不便,每日必有人攙扶。這日,嚴春萍來看我時,丫環剛好出去了,我站起來,自己顫顫地往外走。
嚴春萍連忙走過來,想要扶住我,我下意識地推了推他,他也愣住了。這個時候,跟在後麵的小丹衝到前麵來,對著我吼叫道:“你真是不知死活,城主待你如此好,你卻恩將仇報!”
我還沒有開口,嚴春萍說道:“小丹,不要對著墨淵大呼小叫,我念在你跟隨母親多年,否則,我真對你不客氣了!”
小丹惡狠狠地看著我,說道:“真有你的,把我們城主迷得團團轉,你就是個禍根,老城主說得對,我當時真該早些解決了你,永除後患!”
嚴春萍發怒了,罵道:“小丹,你出去,以後沒我的命令,你不必跟在我身後了!”
小丹委屈地叫道:“城主,我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嚴春萍轉過身,一字一句地說:“你聽清,我最討厭的,便是這句話,什麽為了我好?從小我聽得多了,卻沒有人真正問過我,我想要是什麽。現在,我說什麽,便是什麽,你敢看不起墨淵,便是同我做對,你知道了嗎?”
小丹低下頭來,不情不願地答道:“知道了。”
我僵在原地,我並不想成為他們之間矛盾的根源,小丹不喜歡我,我其實也不喜歡待在這個地方啊。從小丹望向嚴春萍的眼神裏,我也知道,小丹藏也藏不住的愛意。
小丹的身世,我也略略知曉,小丹是洛天行收留的孤女,和嚴春萍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嚴春萍患眼疾的時候,照顧他最多的,也是小丹。
而且是小丹主動提出來的,別人都避之不及,生怕惹怒了這個難伺候的主子,怕這樣的差事落到自己頭上。
嚴春萍對我說道:“小丹性直,也並無惡意,你不必放在心上。”
我點了點頭,嚴春萍又對我說道:“等你腿好了,我就陪你出去逛。”然後嚴春萍自顧自地,介紹起漆城的好景點來,但是他似乎忘記了,我隻想離開,一點兒也不願意留下來。
他的眼裏閃著光,說著漆城的冬天,還有春天。我低下了頭,我想起了京城,還有雲水窩,還有常雲昇的橫翠嶺,會是怎樣一番情形呢?
我望著城主府四麵高高的牆,以及層層哨崗,可不是等閑之輩,便能進出的,我感覺一陣窒息。
我假裝無意,打聽到了,嚴春萍明日會外出,好像是邀了城中權貴雪後去城外狩獵,但點名要了另外的人隨行,小丹並未同去。我覺得,這是個機會。我見外麵陽光明媚,便讓丫環扶我到梅樹下坐著,泡了一壺茶,慢慢飲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小丹果然來了,讓丫環退下。我朝她笑了笑,說道:“要不是要來一盞?”
小丹恨恨地看了看我,說:“什麽好茶到了你這裏,都讓人覺得惡心。”
我點點頭,歎道:“我竟有這樣的本事,也是厲害了。你若看不順眼我,我倒有一個想法,不如你就放了我離開,豈不是一石二鳥,大家都歡喜?”
小丹狐疑地看著我,小聲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說道:“小丹,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不是要和你搶男人,這裏也不是我想待的地方。我有我想去的地方,我有我想見的人。”
小丹笑了笑,說道:“這倒也不錯,你我雖是死對頭,但在這件事上,倒是可以合作一把。”
小丹說了,嚴春萍外出狩獵,今夜想必是不會回來了,要想離開,就隻有今夜行動。但是我的腿,她很是惱火地看了我一眼,說我隻會拖後腿。
我笑了笑,隻說無事。我們小聲交談,小丹說,會用最快的馬車,送我到州府,隻要我離了城主府,嚴春萍也就鞭長莫及了。
我有些擔憂,說道:“隻是這樣,城主會不會對你不利?”
小丹不屑地說道:“別假惺惺的了,我的事你不必過問。我與公子的感情,可不是你一個外人就能拆散得了的。”
好吧,我閉上了嘴。心想著終於要離開這個地方了,心中一陣暗喜,心情也好了起來,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也覺得飯菜可口了。
到了傍晚,我已經準備好了,果然小丹過來了,說是天邊有流星,要帶我去城裏最高的閣樓看看。看守我的丫環麵露難色,小丹吼了起來,“怎麽,你是怕我吃了她麽?我是老城主的心腹,從前你敢跟我說半個不字?”
丫環隻得不吭聲了。小丹便扶著我,向外走去,拐了幾個彎後,果然進了一個閣樓,但是剛剛一進去,門就被關上了。
我忽然覺得一陣恐慌,剛想要推門,卻覺得耳邊一股涼意襲來,我連忙偏了偏頭,回過身時,隻見小丹手持一把匕首,正惡狠狠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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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感不妙,中了這女人的計了。她不是要送我離開,而是要送我歸西。我連連後退,說道:“小丹,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趕盡殺絕!”
在微弱的燭光之中,小丹的臉都快扭曲了,她惡狠狠地說道:“你搶了公子的心,又是老城主的仇人,我不殺你,便枉為人!”
我真是奇了怪了,我也從未得罪洛天行啊,到底她們為何要對我趕盡殺絕呢?小丹又說道:“那便讓你死明白些吧,老城主的妹妹,洛依雲,為了你的父親月行山,抑鬱而亡,月行山騙了洛依雲的感情,明明說好要在漆城,陪她一生一世,轉眼卻回了京城,娶了別的女子,還受了趙國皇帝的授命,替趙國拿下了漆城,他倒是功成名就了,真是可笑!”
我這才明白,月行山真的有一段難忘的過去,但我相信,月行山不是始亂終棄的人。我一邊躲避著小丹的刺殺,一邊喊道:“這絕不是真相!我不相信!”
小丹大喊道:“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老城主的遺言就是,殺不了月行山,能殺了她的女兒,讓他一輩子後悔!本來在你們回京的路上,我就可以殺了你,可是公子偏偏趕了上來!”
原來那不是一場意外,而是人為,我又一次被震驚住了。我終於明白,小丹和我,隻能是死對頭!但我也不能坐以待斃啊,我雖然沒有武器,可是我順手抓起一旁高台上的燭火,朝小丹的裙子上扔去。
小丹可能沒有想到,我會來這一招,她的身上立即著了火,自顧不暇,連刀也扔了。我叫她趕緊開門,她卻說道,“就算我與你同歸於盡,我也不乎,這樣我去見老城主,也沒有遺憾了。”
小丹一邊說,一邊向我衝來,欲要抱住我,我沒有見過這麽喪心病狂的人,連死都不怕了。我躲過她,拚命拍打著朱漆的鐵門,但小丹很快又衝過來,我趕緊閃開。
閣樓是木質的,小丹裙子上的火星,濺落在木板上,木板也開始燃燒起來了,小丹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笑聲十分瘮人。
這個時候,門開了,一股寒意衝了進來,幾個黑影衝進來,迅速地撲滅了火,想不到嚴春萍也出現了,他一麵命人將小丹帶走,一麵仔細地查看我有無燒傷。
我一臉都是煙灰,麵無表情地說道:“我沒事,你去看看小丹姑娘吧。她說來看流星,想不到是來玩火了。”
嚴春萍令丫環扶著我,他自己則跟在我身後。嚴春萍責罵丫環道:“月小姐受了驚嚇,你自去領二十板子。”
我連忙替那丫環求情,嚴春萍說道:“你就是太善良,這些下人做事不好,受罰是應當的,你替她們求情,其實是害了她們。她們不長記性,下一次又繼續犯。”
那丫環恭敬地說道:“城主說得對,是婢子的過失,為了以後不犯這種錯誤,婢子甘願受罰,若是再犯,婢子便降級為粗使丫環,自去打掃院子,再無進屋子的機會。”
嚴春萍和善地笑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我手下的人,都是最懂事的。”
我一邊為今夜之事感到後怕,一邊卻又感到,以後想要逃離,隻會更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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