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蛭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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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紀元30年,末日的陰影如濃稠的墨汁,將人類文明緊緊包裹,似乎要將其最後的一絲希望也徹底吞噬。線蟲在體內肆虐、氧氣經濟瀕臨崩潰、光合嬰兒遭遇腐爛危機,以及鉛中毒礦工引發的神經暴動,這一切如同洶湧的暗流,正將人類拖向萬劫不複的深淵。
    線蟲在人體腹腔內的寄生,已然成為一場無法逃避的噩夢。科學實證的數據令人膽寒,腹腔線蟲日均產卵量突破3000枚,大量的蟲卵阻塞淋巴管,致死率高達91。蟲體分泌的抗凝血酶,無情地引發內出血性貧血,讓人體的生命之泉逐漸幹涸。神經線蟲更是侵入脊椎,使得肢體失控性痙攣頻率急劇上升140,人們在痛苦中掙紮,身體不再受自己控製。
    麵對如此絕境,人類隻能摸索著各種低技驅蟲術。吞服苦楝樹皮膠,期望能麻痹蟲體後經肛門引出,然而存活率僅有39,每一次嚐試都伴隨著巨大的風險。皮下埋入磁石陣列,試圖幹擾線蟲趨鐵性導航,在微觀世界裏與線蟲展開一場看不見的戰爭。開發高溫腹膜灌洗,用50c的生理鹽水來殺滅線蟲,卻帶來了78的燙傷率,每一種方法都像是在生死邊緣的艱難抉擇。
    這場危機也導致了社會的重構。寄生蟲載量竟成為了新的貨幣,蟲卵可以用來兌換潔淨水配額,生命的苦難被明碼標價。“淨腔者”壟斷了驅蟲技術,而獲取這一資格的代價竟是獻祭自身腸道,人性在生存的重壓下扭曲變形。黑市上充斥著假蟲卵膠囊,用澱粉偽造騙取資源,誠信與道德在利益麵前灰飛煙滅。
    磷光蘑菇的枯萎,如同推倒了多米諾骨牌的第一張,引發了一係列致命的連鎖反應。地下城的氧氣濃度降至14,已經達到人體耐受極限,每一次呼吸都變得艱難而珍貴。二氧化碳麻醉現象頻發,人們的決策失誤率飆升230,整個地下世界陷入了混亂與迷茫。自發燃燒事件更是雪上加霜,每日消耗的殘存氧氣量達3.2,生存的空氣正被一點點抽離。
    為了應對這場氧氣危機,人類采取了一係列極端措施。強製閉氣訓練成為了精英階層的必修課,他們試圖突破身體極限,閉氣時長竟突破6分鍾。開發血氧置換術,將血液抽出體外充氧後再回輸,然而效率僅11,且溶血發生率高達89,每一次置換都像是在與死神博弈。甚至推廣群體窒息療法,讓人們同步昏迷以降低代謝需求,整個世界仿佛陷入了一場無盡的沉睡。
    然而,這一切並未能阻止氧氣經濟的末日崩盤。氧氣期貨合約瞬間淪為廢紙,那些曾經將希望寄托在合約上的持有者,絕望地發動自焚抗議,火焰照亮了他們的絕望,也映照著這個世界的瘋狂。兒童成為了這場危機的無辜犧牲品,被迫植入魚鰓狀器官,頸部開孔感染率卻高達100,稚嫩的生命在痛苦中掙紮。盜墓者也變得愈發猖獗,專偷死者肺葉,將幹肺製成應急氧氣袋,生命的尊嚴在盜墓者的手中被肆意踐踏。
    光合嬰兒的處境愈發艱難,一場生物學災難正悄然降臨。土壤病原體經根係上行感染,敗血症死亡率每日增加19,生命在病菌的侵蝕下逐漸消逝。光合效率暴跌至0.3,營養輸出遠遠小於代謝消耗,這些嬰兒就像即將熄滅的蠟燭,光芒越來越微弱。腐爛嬰兒釋放的屍胺,誘發集體嘔吐致脫水,整個世界都被一股腐臭和絕望的氣息所籠罩。
    在這絕望的境地中,人類發起了所謂的“活體堆肥計劃”。將瀕死嬰兒埋入腐殖層,讓他們轉化為蘑菇培養基,生命以一種殘酷的方式延續。抽取脊髓液維持光合反應,卻要在日均抽取量致死閾值的邊緣小心翼翼地試探。用屍胺合成防腐劑,保存精英階層屍體備用,道德與倫理在這一過程中被徹底拋諸腦後。
    倫理滅絕在這個時代表現得淋漓盡致。母親們成為了專職的“根護工”,不得不定期修剪嬰兒壞死的肢體,看著自己的孩子在痛苦中掙紮,卻無能為力。黑市上興起了“鮮嬰刺身”,荒謬地宣稱能延緩光合衰竭,人性在貪婪與愚昧中徹底迷失。一些宗教更是宣布腐爛為神聖階段,強製人們展示膿瘡接受跪拜,將瘋狂與荒誕推向了極致。
    鉛中毒如同惡魔的詛咒,侵蝕著礦工們的身體和靈魂。小腦鈣化導致共濟失調,曾經熟練使用工具的雙手變得笨拙,工具使用能力歸零。額葉損傷釋放出原始攻擊性,暴力事件激增570,礦洞變成了血腥的戰場。周圍神經病變引發觸覺倒錯,本應帶來痛苦的刺激卻產生了快感,扭曲的神經讓礦工們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態。
    為了鎮壓這場神經暴動,掌權者采用了一係列殘忍的神經調控術。頸椎注射熱蜜蠟,阻斷痛覺傳導,卻導致永久癱瘓,將礦工們的身體禁錮在絕望之中。前額鑽孔置入燧石片,試圖抑製攻擊性,然而存活率僅有9,每一次嚐試都是以生命為代價。用礦工家屬血液製鎮靜劑,看似荒謬的“親情抗體理論偽應用”,卻在這個瘋狂的世界裏成為了一種“治療”手段。
    在這場危機中,文明出現了可怕的返祖現象。工具退化為石器,曾經代表著人類進步的金屬器被熔鑄為鎮壓器械,用來鎮壓那些因鉛中毒而失控的礦工。礦洞壁畫被刮除,重新繪製暴力場景,以視覺威懾取代文字,人類的文明似乎正在倒退回野蠻時代。兒童接受“鈍化教育”,定期撞擊頭部降低智商,未來的希望在愚昧與暴力的籠罩下變得黯淡無光。
    章末,新的危機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苦楝膠誘發線蟲抗藥性變異,使得驅蟲效率歸零,人類最後的驅蟲希望破滅。血氧置換術引發全身性栓塞,24小時內死亡率100,曾經的救命稻草變成了奪命凶器。活體堆肥培育出食肉蘑菇,在夜間悄然襲擊睡眠者,黑暗中隱藏著致命的危險。熱蜜蠟注射導致群體漸凍症,地下城的勞動力麵臨滅絕,文明的最後一絲生機也即將被掐滅。
    在這體內生態戰與神經控製崩塌的絕境中,寄生蟲貨幣化是否徹底異化人性、氧氣配給製崩潰後的平等死亡權、活體堆肥是否屬於另類母愛表達,以及神經鎮壓技術對人類定義的挑戰等問題,如重錘般一次次撞擊著人類的心靈。在文明徹底碎裂前,最後一批完整人類又將做出怎樣的終局抉擇,是在絕望中堅守,還是在瘋狂中走向毀滅,一切都懸而未決,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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