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僵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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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紀元31年,末日的陰霾愈發濃重,人類文明在重重危機的夾縫中苟延殘喘。空氣傳播的線蟲孢子、食肉蘑菇與人類形成的共生體係,以及漸凍症導致的人體機械化,將人類推向了毀滅的邊緣。在這黑暗的時刻,每一個抉擇都關乎著文明的存亡。
線蟲的進化如同一場噩夢,它們竟然發展出氣生孢子囊,每立方米空氣中竟含2300個感染單位,如細密的雨絲般無處不在。孢子的耐幹燥性大幅提升,能在衣物纖維上存活達47天,悄無聲息地潛伏在人類周圍。一旦通過呼吸道感染,孢子會直接入侵腦幹,引發致死性顱內壓升高,概率高達91,死亡的陰影時刻籠罩著每一個人。
麵對如此絕境,人類隻能依靠有限的資源和知識,摸索出一些低技防護手段。發明唾液黏膠麵罩,試圖攔截孢子,雖攔截效率可達58,但卻大大增加了窒息風險。建立逆風焚燒帶,釋放艾草煙來驅散孢子,然而這卻使能見度降至3米,人們在躲避孢子的同時,也陷入了能見度極低的危險環境。推廣鼻腔灌油法,用橄欖油阻隔孢子附著,卻帶來了61的誤吸肺炎率,每一種方法都伴隨著巨大的代價。
社會秩序在這場危機中徹底重構。呼吸頻率被納入法律管控,每分鍾呼吸超過15次者會被強製鎮靜,人們的基本生理行為受到了嚴格限製。孢子載量檢測員壟斷了檢疫權,卻因受賄篡改數據,導致疫情進一步擴散,信任在利益麵前崩塌。黑市上販賣“假死血清”,能誘發72小時昏迷,人們試圖以此躲避感染,人性在恐懼與絕望中變得扭曲。
食肉蘑菇與漸凍症患者之間形成了一種詭異的共生體係。菌絲侵入漸凍症患者的神經,如同邪惡的操控者,操控著患者的肢體去捕獵活體飼料。孢子霧刺激患者汗腺分泌營養液,供蘑菇直接吸收,而成熟蘑菇則釋放鎮靜劑,維持宿主最低生存需求,將患者變成了半人半菌的怪異存在。
為了更好地進行狩獵,人類利用漸凍症患者開發出一係列人體誘捕器。將漸凍者四肢改裝成捕獸夾,菌絲的力量使其咬合力增強至200n。開發汗液誘餌陷阱,吸引田鼠等小型獵物。建立蘑菇警報係統,通過菌絲振動傳遞入侵信號。
然而,這一切背後是倫理道德的徹底崩塌。家屬為了換取蘑菇配額,將漸凍患者出租,形成了“活捕機”租賃市場,將親人的尊嚴與生命當成了交易的籌碼。兒童被迫接種菌絲孢子,提前適應共生體改造,他們的未來被無情地決定。黑市上流通“去痛蘑菇”,含有天然阿片類物質,讓人陷入終身依賴,在短暫的解脫中逐漸迷失自我。
麵對漸凍症帶來的絕境,人類嚐試將患者進行生物機械技術改造,使其成為維持社會運轉的工具。用鴉膽子堿激活殘餘神經元,實現了±3的操控精度,讓漸凍者的身體重新獲得了一定的控製能力。通過肌腱連接木質杠杆,使力量輸出提升至健康水平的120,開發眼淚潤滑係統,防止關節摩擦起火,以一種近乎殘酷的方式延續著漸凍者的“價值”。
在勞動體係中,漸凍症患者被分類改造成不同的人體器械。1型成為永動夯地機,通過在脊柱植入彈簧儲能,為土地勞作。2型變為人形水泵,利用胸腔起伏壓水。3型則充當活體磨坊,旋轉眩暈維持石磨運轉。
這種人體工具化給社會帶來了巨大衝擊。健康人竟自殘求改造,隻為逃避孢子感染風險,對生存的渴望讓他們選擇了一條扭曲的道路。漸凍者在夜間會集體暴走,菌絲與機械控製產生衝突,導致場麵失控。黑市上甚至販賣“神經火花”,通過電擊癱瘓者偽造漸凍症狀,整個社會陷入了瘋狂與混亂。
在這個充滿危機的世界裏,信息的傳遞與文明的保存變得至關重要。人類發明了一係列沉默通訊技術,以適應末日的環境。發明眼球摩斯密碼,通過眨眼頻率編碼300個基礎詞匯,用眼睛傳遞信息。開發腸胃鳴叫語係,根據不同饑餓程度代表音階,利用身體的自然聲音進行交流。利用菌絲生物電傳遞二進製信號,盡管誤碼率高達41,但這已是在絕境中的無奈之舉。
漸凍症患者成為了知識傳承的重要載體。在他們的皮膚上刻錄農書,利用角質層生長速度匹配知識更新。在蘑菇傘蓋培育微雕文字,通過孢子噴射實現信息擴散。建立人體圖書館,直接將數據灌入漸凍者大腦,試圖將人類的知識傳承下去。
然而,文明的保存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知識攜帶者被永久禁錮,以防止肌肉運動擦除信息,他們成為了知識的活化石。信息篡改戰爆發,注射肉毒杆菌消除特定記憶區,文明在內部的爭鬥中遭受重創。最後的口述曆史者被割喉,聲帶被製成生物錄音膜,人類的聲音在末日中逐漸消逝。
章末,新的危機接踵而至。孢子突變,對艾草煙產生耐受,驅散效率歸零,人類失去了一道重要的防線。菌絲共生體反控健康人,曾經的狩獵者淪為獵物,食物鏈發生了可怕的逆轉。神經火花引發腦自燃,工作事故率每日增加23,生存環境愈發惡劣。眼球密碼導致集體青光眼,信息傳遞體係崩潰,文明的傳承再次陷入絕境。
在這生物機械化與沉默文明的絕境中,漸凍者工具化是否比死亡更人道、孢子感染者是否該被提前處決以保集體、菌絲共生能否視為新生命形態,以及信息壟斷對人類認知權的終極剝奪等問題,如沉重的巨石,壓在每一個幸存者的心頭。在孢子與沉默的末日中,人類能否探尋到文明存續的最終可能性,還是會在絕望中走向徹底的毀滅,一切都充滿了未知與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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