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墟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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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紀元102年,距離病毒終結已過去了漫長的歲月,人類文明在廢墟中艱難掙紮,卻依舊未能擺脫末日的陰影。線蟲休眠卵的跨世紀蘇醒、岩畫文明技術的複辟危機,以及原始部落基因固化的詛咒,如重重陰霾,再次籠罩著苟延殘喘的人類社會。
漫長的休眠並未讓線蟲消亡,反而使其進化出更為強大的生存能力。科學實證表明,土壤中的休眠卵已檢測出抗胃酸角質層,存活率大幅提升至89。幼蟲的口器進化為納米級穿刺針,能夠輕易穿透小腸上皮細胞,悄無聲息地潛入人體。它們還升級了信息素信號,模仿人類多巴胺誘導主動寄生,仿佛擁有了蠱惑人心的魔力。
麵對線蟲的卷土重來,人類試圖在消化道防線上下功夫。有人嚐試吞服火山砂礫,期望磨蝕蟲卵,然而這卻使腸道出血風險陡然上升37,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與死神對賭。定期飲用濃鹽水,利用滲透壓殺死幼蟲,卻給腎髒帶來了沉重的負擔,讓本就脆弱的身體雪上加霜。更為奇特的是開發肛門磁吸裝置,試圖在排泄前吸出含蟲卵糞便,然而這一裝置的使用也伴隨著諸多風險。
這些生存技術的出現,對社會結構產生了巨大衝擊。排便權成為了新的特權,部落長老憑借壟斷磁吸設備,掌控了這一關乎生存的關鍵權力。“淨腸者”階級悄然崛起,他們天生的消化道畸形使他們具備抗寄生能力,成為了部落中的特殊群體。黑市上甚至出現了“偽寄生體驗”,有人吞食染色黍粒模擬蟲卵排出,在絕望中尋求一種病態的心理安慰。
在艱難的生存過程中,人類試圖從古老的岩畫中尋找技術複興的線索,然而這一過程卻充滿了誤解與衝突。解碼史前灌溉係統圖示時,人們誤將祭祀圖案當作水利工程,導致灌溉嚐試一敗塗地。複現失敗的火藥配方,將硫磺、木炭與蝙蝠糞的比例弄錯,不僅未能製造出有效的武器,反而帶來了巨大的災難。甚至誤讀外科手術圖譜為烹飪指南,引發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食人指控。
在原始工業嚐試方麵,人們用樹脂黏合燧石齒輪,盡管這一靈感源自新石器時代粘合劑的考古發現,但製成的齒輪運轉壽命不超過72小時,無法滿足實際需求。開發尿液電解氫氣球,升力僅夠攜帶50克載荷,幾乎沒有實際用途。而建立人血冷卻係統,在鐵匠鋪用童工血液淬火,更是違背了基本的人倫道德。
這些技術複興的嚐試,給文明帶來了沉重的代價。岩畫師因被指控“喚醒惡魔”,遭受石刑處決,成為了無知與恐懼的犧牲品。失敗的火藥引發山洞塌方,埋葬了17的糧食儲備,讓本就匱乏的生存資源更加緊張。部落也因此分裂為“石守派”與“鐵革派”,雙方爆發了投石機與燧石矛的內戰,人類在自相殘殺中消耗著最後的力量。
漫長歲月裏,原始部落由於近親繁殖,陷入了遺傳學的災難深淵。基因庫嚴重萎縮,全族共享6個ha單體型,麵對傳染病幾乎毫無抵抗力,致死率高達100。顯性致病基因表達率達到92,多指症、先天性心髒病等各種疾病肆虐。更可怕的是,免疫係統竟攻擊自體腦組織,導致阿爾茨海默症在16歲的少年身上早早發作。
為了擺脫這一絕境,部落采取了一係列極端對策。與狼群雜交,試圖引入外源基因,然而捕獲母狼強製受孕的結果卻是胎兒畸形率100,不僅未能解決問題,反而帶來了更多的痛苦。移植野豬肝髒,卻因免疫排斥,致死時間中位數僅為9天。飲用腐屍培養液,希望引入動物腸道菌群,卻引發了敗血症,讓病情雪上加霜。
在這場危機中,倫理道德徹底崩塌。健康女性被圈養為“基因母體”,強製與戰俘交配,成為了延續種族的工具。所有攜帶隱性致病基因者被處決,部落人口驟減43,生命在所謂的“基因淨化”中如草芥般消逝。黑市上流通“淨化血酒”,混入輻射塵誘發基因突變,這種飲鴆止渴的行為,讓部落陷入了更深的絕望。
麵對重重危機,部落陷入了文明存廢的艱難抉擇。有人提出焚燒所有十歲以上者,試圖保留最年輕的基因組合,以期待未來的重生;有人主張主動感染線蟲建立共生,換取抗病毒能力,卻不知這將帶來怎樣的未知後果;還有人建議摧毀農耕回歸采集,減少基因汙染風險,回到更為原始的生存狀態。
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部落舉行了一場充滿悲壯色彩的技術獻祭。將最後僅存的金屬熔鑄為太陽神像,宣稱它可鎮壓線蟲複蘇,試圖在虛幻的信仰中尋找一絲安慰。在新生兒肩胛骨刻製末日圖譜,讓他們終生無法仰臥,以一種痛苦的方式銘記曆史。甚至有人吞服放射性礦石,期望延長線蟲休眠期,卻導致口腔癌發病率急劇上升。
然而,章末的危機依舊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磁吸裝置引發直腸脫垂,部落長老失血致死,權力的象征成為了奪命凶器。野豬肝髒移植激活豬瘟跨物種傳播,讓部落陷入了疫病的恐慌。輻射血酒飲用者變異為高攻擊性族群,內部的紛爭變得更加激烈。太陽神像傾倒壓垮最後的水源淨化池,生存的希望之泉被無情摧毀。
當最後一個知曉“病毒紀元”故事的老人死於阿爾茨海默症,部落孩童用燧石在岩壁上刻下新的創世神話:“世界始於蠕蟲,終於火吻,神賜痛楚以證存在。”地底深處,線蟲休眠卵正在新一輪宿主遺骸中悄然進化——這場持續百年的生存博弈,不過是生命長河中一朵轉瞬即逝的血色浪花。在這無盡的絕望與掙紮中,人類文明的未來依舊籠罩在重重迷霧之中,不知是否還能在這殘酷的世界裏尋得一絲生機,續寫文明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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