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夜空中未寄出的歎息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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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院埋葬了貓的屍體後,三人圍聚在放在中間的那個沾血的盒子旁。
這封令人膽寒的警告信,預示著即將到來的襲擊,讓他們一直處於緊張狀態。
這就像是戰爭中的遊擊戰術,不讓敵人有喘息的機會。
因此,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先找出威脅的源頭並加以應對。
班尼特看著警告信說道:
“我們能追蹤寄件人嗎?”
[要是能再多些信息就好了。就我們目前所掌握的,還遠遠不夠。我分析了大宅前往來的腳印,但似乎每次都是不同的人。而且他們看起來都有一定的體力。]
“總結一下,信裏提到了上帝,背後似乎是一個能指揮多人的組織。但一切都太過契合,反而顯得可疑。”
聽到尼奧勒的分析,班尼特陷入沉思。
坐在他旁邊的塔拉猛拍桌子,發泄著怒火。
“肯定是那些什麽銀暮教團的家夥幹的!”
“別妄下結論。銀暮教團沒理由幹涉這項研究。亞伯拉罕研究的是計算宇宙災難逼近的速度,這似乎和宗教沒什麽關聯。這條宗教信息可能隻是個幌子。”
“那還能是誰?!”
“亞伯拉罕說他是教授,是學者。這可能是和其他學者之間的紛爭。為了竊取或阻礙研究,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但如果是競爭對手的學者策劃了這一切……他們會做到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嗎?在大宅周圍安排監視,甚至提及上帝,似乎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
尼奧勒的觀點很有道理。
班尼特點頭表示認同,然後總結了自己的結論。
“我不否認銀暮教團有嫌疑。然而,我們得找到確鑿證據後再下結論。畢竟,有可能會判斷失誤。”
當班尼特說出“判斷失誤”時,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塔拉。
尼奧勒的正義感確實有些過頭,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特別需要擔憂的地方;而塔拉,顯然對亞伯拉罕有著深厚的情感羈絆。
然而,班尼特的目光並沒有引起她的注意。
塔拉隻是咬著指甲,思索著到底是誰給亞伯拉罕寄了這個惡意包裹。
“我發誓,如果讓我抓到是哪個混蛋幹的,我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
“……小點聲,塔拉。”
“你難道不生氣嗎?!”
“沒必要這麽生氣。畢竟,他和我們非親非故。”
而且他們才認識四天而已。
班尼特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此外,亞伯拉罕來自另一個世界。到頭來,投入感情隻會帶來損失。
再者,亞伯拉罕身邊有諸多可疑之處。
這項研究對這位老人來說究竟有多重要,以至於麵對這樣的威脅他仍要繼續?
“我們應該把精力放在其他事情上。我是說閃耀菱麵體。我們得弄清楚它是什麽,長什麽樣,以及在誰手裏。”
[但我們該怎麽展開調查呢?]
“那個瘋……巫師在報告裏提到過它。這意味著巫師能夠獲取關於閃耀菱麵體的信息。肯定在某個地方留下了線索。”
[????.]
尼奧勒把膝蓋拉近,陷入沉思,隨後像是想到了什麽,迅速在白板上寫下內容。
[或許學院,不,大學會有相關信息?]
“大學……密斯卡托尼克大學?亞伯拉罕任教的地方?”
[對。我聽說那是一所藏書豐富的教育機構。如果閃耀菱麵體在這個世界存在,就會有記錄,也許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圖書館……]
“沒錯!為了調查,我們需要保護亞伯拉罕,對吧?既然亞伯拉罕是教授!他可以帶我們去大學。”
尼奧勒還沒寫完,塔拉就兩眼放光地插嘴道。
班尼特對她那過於明顯的動機嗤之以鼻。
他們陷入了兩難境地。
是在塔拉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繼續調查,還是指出並批評她的問題。
這是一個需要解決還是可以容忍的問題呢?
班尼特權衡著各個方麵。
那個瘋狂的教授以學術課題為幌子把學生送到異世界。在保證安全的情況下展開調查。
對善良的亞伯拉罕懷有善意,但同時風險也日益凸顯。
還有不斷上升的煩躁情緒。
班尼特衝動地做出了決定。
“或者我們讓亞伯拉罕去查查看。他見多識廣,肯定……”
“砰!”
班尼特一拳砸在桌上,打斷了塔拉的話。
接著,他壓低聲音,惡狠狠地說道:
“你似乎誤解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什麽……?”
“我們的目標不是保護亞伯拉罕。在某些情況下,如果亞伯拉罕死了,對我們甚至可能有好處。畢竟,這能消除一個潛在危險,還能確保我們有個據點。”
“什麽?你……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你是說你要殺了亞伯拉罕?”
“嘩啦”一聲。
班尼特提出這個極端假設後,塔拉從座位上猛地站起來,怒視著他,椅子被她撞得向後翻倒。
班尼特咬緊牙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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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默扶起椅子,站起身來直麵塔拉,毫不回避她的目光。
他必須達成自己的目標。因此,他不能對她這種“過家家”的行為視而不見,這會降低計劃的成功率。
他提高了音量。
“你給我聽好了。我沒說要殺了他。我是說在某些情況下他的死可能對我們有利。我是在提醒你要清楚這一點。這樣在關鍵時刻你才不會猶豫不決!”
“真不敢相信。你難道沒意識到亞伯拉罕到目前為止對我們有多好嗎?!”
他們眼中怒火燃燒,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是另一個世界的人。這裏不是你生活的地方!我們組建團隊不就是為了阻止學院發生流血事件嗎?!”
“所以,就因為他來自另一個世界,他死了就沒關係嗎?!你真的覺得這個地方是虛幻的或者假的嗎?我是不是還得提醒你生命有多寶貴這種顯而易見的事?”
這就像是兩條平行線間的對抗。
而在對抗的盡頭……
“生命是有層級之分的……!”
“你敢動我的家人試試……!!”
[住手!]
“嘩啦”一聲!
尼奧勒扔出一把椅子。
椅子在班尼特和塔拉之間飛過,隨後在地板上翻滾,發出巨大聲響。
直到這時,兩人才轉頭看向尼奧勒。
她之前放下的白板上寫滿了諸如“別吵架”“我們冷靜談談怎麽樣”之類的話。
但現在,隻剩下擦拭的痕跡。
尼奧勒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然後……
[我帶塔拉走,班尼特。塔拉,我們明天再談這個。]
“……好吧。”
“????.”
這場風波暫告一段落。
尼奧勒帶著塔拉上樓回房間,而班尼特頭疼欲裂,開始收拾淩亂的客廳。
他本沒必要如此大聲爭吵。
本可以用更溫和的方式表達,或許保持沉默才是更好的選擇。
回想起來,班尼特似乎是生氣了。
看到塔拉輕易地和任何人親近,他可能是厭惡自己做不到同樣的事。
如果是這樣,那可真是個荒謬的狀況。
畢竟,對他來說,回到那種狀態已經太晚了。
班尼特用頭輕輕撞著牆,喃喃自語。
苦澀的自嘲從他唇邊溢出,刺痛他的心。
“……我……到底是誰?”
一個願意不惜一切代價找回妹妹的人。
一個在學院製造混亂與恐懼,最終導致許多學生死亡的人。
一個黑巫師。
……
艾薩克的房間,現在是尼奧勒和塔拉的房間。
家具的擺放稍有變化,毯子的折疊方式也不同了。
艾薩克在這個空間的痕跡逐漸被兩人取代。
塔拉爬上床,蜷縮起來。深深壓抑的情緒在她纖長的眼睫毛上凝聚成淚滴。
憂鬱的氛圍彌漫開來。
而尼奧勒靜靜地陪伴著她,保持著沉默。
塔拉看著一麵牆,喃喃自語。
這似乎是一段獨白,但同時,也像是在對尼奧勒訴說。
“……你也覺得我很奇怪,對吧?”
[是的。我覺得你很奇怪。亞伯拉罕是個好人,我也想幫忙,但是……塔拉,你是不是已經把亞伯拉罕當成家人了?]
“????.”
[我覺得班尼特太嚴厲了。有時候,他的行為就好像我們必須犧牲一切才能有所收獲。但是,塔拉……你這麽快就和他建立起深厚感情,這速度快得讓人擔憂。]
尼奧勒擔憂地看了她一眼。
她溫暖的目光仿佛融化了塔拉僵硬的嘴唇,話語開始一滴一滴地流淌出來。
“……我……沒有家人了。我曾經有,但他們都走了。我們曾經非常親密……”
[我在聽。]
“每天早上我們醒來就能看到彼此……爸爸媽媽看著我的眼神充滿幸福。我在他們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像他們一樣微笑著。我仍然……懷念那種眼神。]
[我能想象。]
“有時候,在亞伯拉罕的眼中,我看到了我在父母眼中見過的光芒。當我感受到那種目光時,我就會想起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能短暫地沉浸在喜悅中……”
[發生了什麽事?]
聽到這個問題,塔拉的眼睛瞪大了。
然後,她開始講述過去。那些依然如瀝青般緊緊黏附在她心中的怨恨回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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