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沉睡的 “公主”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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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對……
我該穿什麽呢?燕尾服?還是巫師正裝那種陰沉的兜帽?
要不打扮成風度翩翩的紳士,讓尤裏心情愉悅?
我對殲滅小隊舉辦的派對幾乎一無所知,現在跑去問尤裏又會顯得很尷尬。
所以,我決定見機行事。
看看尤裏穿什麽,再做打算不就行了?畢竟搭配很重要。
就算我們不符合派對的總體著裝要求,和同伴保持某種程度的一致,總歸會好看些。
我開啟第三隻眼,瞥了一眼隔壁的房子。
“嗯……”
尤裏正對著衣櫃裏掛著的寥寥幾件衣服,一臉糾結,痛苦地哼哼著。
在過去的三十分鍾裏,她一直都是這副模樣。
拜她所賜,我也被困在這裏三十分鍾了。
通過統計她注視每件衣服的時間,她花51.2的時間在日常正裝,48.7的時間在一件飄逸的連衣裙上。
看來她還在優雅和柔美之間猶豫不決。
連衣裙?
仔細想想,雖然粉發女同以前總沒完沒了地取笑我,但我不記得她換過衣服。
嗯,除了她脫衣服講解封咒語那次。
所以,我非常期待看到尤裏的新裝扮。
我有種感覺,那會很適合她,但可能也會有點陌生。
以她原本的模樣,大概什麽衣服都能駕馭。
我正琢磨著,尤娜的聲音順著生命線從上方悠悠傳來。
“嘿,你不是該去安裝信息炸彈……?”
“對哦。但等一下,尤裏好像快做決定了。看,她終於伸手去拿衣服了。”
“我可看不到…… 你十分鍾前就這麽說了。與其等尤裏,你是不是該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她這話有道理。
我起身準備離開,殲滅小隊的派對大約在日落時分開始,現在還是正午,太陽高懸天空。
所以,時間還很充裕。
既然尤裏可能會待在家裏準備派對,那麽如果我要行動,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
我打算把信息炸彈安裝完。
最近女王異常安靜,要是覺得她已經厭倦了這場攻防戰,那就太好了…… 但這隻是一廂情願。
現實很少這麽美好。
她很可能在我視線之外的某個地方策劃下一步行動。
所以我也不能停歇,得繼續行動。
如果她在積蓄力量,那我也得積蓄我的力量。
我判斷,隻要穩紮穩打、小心翼翼,我就能占據上風。
就像女王在觀察我一樣,我也在觀察她。
自從進入這個地方,我就一直在收集線索,分析她的行為模式。
女王比我預想的要 “輕”。
也就是說…… 從信息密度的角度來講。
由於魅魔是半信息生命體,我本以為像魅魔女王這種級別的,會掌握海量的信息。
畢竟,她製服了尤裏·蘭斯特。
就像我會被尤娜龐大的魔力震懾一樣,我原以為女王會像服務器一樣,掌控著同樣龐大的信息量。
然而,她比我預期的數值要 “輕” 得多。
對此有幾種解釋。
也許她是…… 指揮型的,類似蜂後那種。
她的力量可能在於能夠對她手下的各種魅魔發號施令。
如果是這樣,就能很容易解釋為什麽她個人能力有所欠缺。
基於這個假設,她製服尤裏·蘭斯特的方法,可能是依靠數量優勢。
由於她的任務是 “巢穴入口封鎖行動”,那就好比是在蜂巢最大的入口處作戰。
尤裏在與一波又一波進攻的魅魔戰鬥後被俘,這是個合理的假設。
據我所知,她沒有任何範圍攻擊技能。
我收拾好東西,離開了宅邸。
在這個世界各處安置好信息炸彈後,下午我就去派對和尤裏碰麵。
要是女王能像現在這樣一直保持安靜……
哢噠哢噠哢噠!
轟 ── !!
“該死,你怎麽偏偏今天來搗亂!”
我看著一棟建築轟然倒塌,低聲咒罵道。
今天的阻力異常猛烈,這又不是什麽關鍵時刻,而且我覺得自己的行動也沒特別激進。
根本算不上關鍵時候,女王卻突然傾盡全力向我襲來。
我有些慌亂。
往好的方麵想,如果她是主動消耗自己的力量,那對我來說是個優勢。
……
但她打算這樣持續多久呢?
攻擊一波接一波,沒有停歇。
從散落的信息碎片中,我能感覺到女王的疲憊。
她已經操控這個世界好幾個小時了,這也難怪。
自然而然地,如此拚命會產生破綻。
細微的信息碎片在空中飄蕩了好一會兒,如果我能小心收集,就能更多地了解操控這個世界的女王。
比如她有著深灰色的頭發。
如果這種不顧一切的進攻持續下去…… 也許,隻是也許…… 我真的能確定女王的位置,發起反擊。
找到控製室,發動攻擊,奪取遊戲管理員權限。
碰巧我還有沒安裝的信息炸彈,武器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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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為這個機會而欣喜時。
一絲擔憂開始在我心頭縈繞。
落日的餘暉刺痛著我的神經。
派對很快就要開始了,我可能會遲到一會兒,甚至可能完全錯過。
女王是想阻止我參加派對嗎?為什麽…… 她要這麽做?
她有什麽理由非要極力阻止我參與此事?即便如此,如果她因此暴露,遊戲就結束了。
不管怎麽想,都毫無道理。
我思緒紛亂,猜不透女王的意圖。
時間飛逝,太陽漸漸向地平線滑落。
在這場攻防的僵持中,我麵臨兩個選擇。
我是該就這樣去掐住女王的咽喉?
還是遵守和尤裏的約定?
兩者都可能是陷阱,也可能都不是。
一切都不確定…… 我必須做出選擇。
尤裏最終還是決定穿正裝。
她曾短暫考慮過穿連衣裙,甚至還試穿了…… 但每次看到鏡子裏裙擺搖曳的樣子,她就不禁皺眉,最後放棄了這個念頭。
那個叫 “瘋巫” 的家夥,肯定會找到無數理由來取笑她。
她可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雖然她確實想融入節日氛圍,打扮得漂漂亮亮,但他不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家夥嗎?她覺得他可能更喜歡她平常的穿著。
此外…… 她不想聽到惡意的流言蜚語。這也是另一個原因。
要是她和一個男人一起穿著裙子出現,他們會說些什麽?她仿佛已經能聽到他們在背後的竊竊私語。
他們大概會指責她因為無法融入殲滅小隊,所以去勾引特工…… 說她掩飾不了自己的本性。
穿著正裝,她至少還能為自己辯解。
說他隻是個朋友,說他們那些齷齪的想法都是毫無根據的謠言。
隻有這樣回應,他們才會竊笑幾聲,勉強認可她。
畢竟,他們就是那種認為弱者不配待在殲滅小隊的人。
殲滅小隊…… 是一群心懷怨恨之人的集合。
這是一個複仇者的團體。
先動手,後動口,同情心在這裏很稀缺。
比起同情同伴的痛苦,他們更願意嘲笑。
這就是為什麽 “殲滅小隊派對” 這個詞讓人感覺如此陌生。
然而,她隱約能理解舉辦派對的必要性。
為這樣一群人舉辦派對的目的很明確,因為他們大多是滿心仇恨的人,顯然需要一條韁繩把他們拴在一起。
為了讓他們作為一個整體行動,最基本的聯係是必要的。
“……”
這種聯係並非善意,尤裏自己也很不情願接受。
事實上,尤裏在殲滅小隊裏是個外人。
他們這麽說有自己的理由,因為她是個女人,因為魅魔被認為是完全無用的種族,因為很明顯她很快就會哭著離開,因為她的頭發是粉色的。
確切原因並不重要。
但不知為何,她明白他們…… 從折磨她的過程中獲得了一半的樂趣。
派對上肯定也會是同樣的情形。
她一到,他們就會像往常一樣惡語相向,但這次沒關係,這次她能應付。
因為 “瘋巫” 會在她身邊。
雖然她不知道為什麽,但他似乎真的喜歡她…… 也許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盟友。
他們肯定能一起玩得開心。
尤裏鼓起勇氣,走到外麵,敲響了瘋師宅邸的門。
咚咚咚。沒有回應。
她以為他可能在睡覺,於是敲得更響了些。
還是沒有應答。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感覺不到裏麵有任何動靜。
他離開宅邸了嗎?也許是有什麽意外的事情發生。
尤裏有點著急,握緊了拳頭。
不,沒事的。
他經常丟三落四,就像上次他忘了要給皇室寄信一樣…… 他大概隻是被一些瑣事耽擱,出去一會兒而已。
他沒有忘記她。
畢竟,他們有過約定。
他甚至告訴了她他的昵稱。
他會來的。
等他們在派對上碰麵,就一起四處走走,聊聊天。
她會驕傲地向殲滅小隊的成員炫耀,就算沒有他們,她也能交到這樣的朋友。
她應該和他挽著胳膊嗎?也許這樣能讓那些愛挑事的人閉嘴。
這對瘋巫來說會不會太失禮了?不,他大概不會太介意。
這樣的想法在她腦海中縈繞了很久。
……
雖說這被稱作 “派對”,但其實沒什麽奢華或迷人之處。
不過是在一片空地上散布著幾堆篝火,上麵烤著獵來的鹿肉。
空地周圍圍著一圈臨時柵欄,入口處有一個守衛,是個在殲滅小隊裏經驗豐富的中年男子。
他的名字肯定是……
“……拉特?”
“一個魅魔。”
他簡短生硬的回答倒讓人挺受用。
大多數小隊成員說話都廢話連篇,所以能得到這麽簡潔的回應,尤裏實際上還挺高興。
他指了指賓客登記簿。
尤裏拿起旁邊的羽毛筆,堅定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還有瘋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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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特平淡地問道:
“一個外人?”
“他不是外人。他帶著蓋有帝國印璽的命令來的,說要在殲滅小隊工作一段時間。”
“我沒聽說過這樣的官方文件…… 但既然你不傻,那肯定是真的。”
尤裏暗自鬆了口氣。
她剛才有點緊張,擔心他們會以不能讓她參加派對為由把她趕走。
然後,她在入口處徘徊。
她不願意一個人進去。
她打算在入口等到瘋巫來,拉特注意到了,皺著眉頭說:
“……還沒適應嗎?”
“適應,你這話什麽意思。”
雖然尤裏聽到他那看似責備的話,本能地縮了縮身子,但還是鼓起勇氣瞪著拉特。
她說話時,他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你得放棄一些東西。你不能同時追兩隻兔子。”
“你讓我放棄什麽?”
“你的心,你的未來,你的生活——除了複仇之外的一切。”
這不是責備…… 而是建議?
“失去一切的人,能認出那些還有所擁有的人。因為我們能嗅出來。這就是為什麽大家都討厭你。就像饑餓的乞丐討厭富人。”
“……我,我也失去了很多。我的家人,我的村莊。那你說我還‘擁有’什麽…… ?!”
“如果你不明白,那就離開殲滅小隊。看著都讓人難受。”
拉特咂了咂嘴,沒再多說,走進了空地。
他在說什麽?我也失去了很多,來這裏就是為了複仇。
這難道隻是個借口?就因為他們不信任魅魔這個種族,所以就用些含糊的理由拒絕她?
從裏麵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一陣寒風吹過,刺痛了她的胸口。
她似乎無法融入任何一個群體,她無法融入人類之中,因為他們對她心存戒備。
她也無法融入魅魔之中。
女王燒死了她的一切,尤裏對女王恨之入骨。
甚至連殲滅小隊,這個由有著相同傷痛的人組成的團體…… 這些失去了某些東西的人,也不接受她。
她一直堅持著,即便他們無情地嘲笑她,她也默默忍受。
但有時,那種孤獨感如針刺般強烈。
她渴望回到過去的幸福時光,可那再也回不去了。
當她麵對是自己親手毀掉了那個天堂的現實時,那種沉重感變得難以承受。
但在他身邊…… 她能暫時忘卻那種悲傷,哪怕隻有一會兒。
“……你什麽時候來?”
尤裏不自覺地喃喃自語。
已經過去好一會兒了,因為她事先告訴了他派對的地點,他不應該迷路才對。
他會不會從後門進去了?也許他們隻是錯過了,他正在派對裏麵的某個地方找她?對呀,我怎麽沒想到這點…… ?
這個想法讓她心跳加速。
她強忍著恐懼,滿心期待,朝空地走去。
沒錯,他不會違背諾言的。
他聽到派對的事時,看起來興奮極了。
她在歡聲笑語、交談甚歡的殲滅小隊成員中尋找瘋巫。
因為他很善於交際,說不定已經和某人交上了朋友,正在和大家打成一片。
她掃視著人群。
但他並不在那兒,她沒能找到他。
不,我隻是還沒找到他而已。
她拚命壓製著心中愈發沉重的失望情緒,她故意無視那些充滿嘲諷的目光,繼續尋找著。
嗖。
“……瘋巫?”
有人把手放在尤裏的腰間。
她滿懷希望地轉過身,臉上帶著微笑,然而看到的隻是一個滿臉淫笑的殲滅小隊成員。
他爛醉如泥,身上散發著濃烈的酒氣。
這人經常對尤裏說些挑逗暗示的話。
他口齒不清地說道:
“你在找誰呢?要是你今晚想找個男人共度春宵,我這不就在你眼前嘛。嗯?”
“……別碰我!”
她驚恐地猛地掙脫開來。
不,這種感覺糟透了,就像有隻蟑螂在她衣服裏爬動。
她無力反抗,隻能瑟瑟發抖。
但她很清楚,沒人會幫她,這既讓她沮喪又倍感難過。
最糟糕的是……她心裏仍暗自期待著。
也許,隻是也許……瘋巫就藏在附近看著呢。
他沒有忘記他們的約定,也沒有去別的地方。
他隻是想開個小小的惡作劇玩笑。
“……”
我是不是應該早點放棄呢?
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該抱有任何期待?
我是不是太軟弱了,竟會因為這種小小的騷擾就感到受傷和驚訝?
我是不是應該成為那種不向任何人屈服、情緒絲毫不會動搖的人?那種以嘲笑回應嘲笑,被人戳弄也不退縮、不露出絲毫軟弱的人——一個心如堅石的人。
但如果我真的變成那樣,變成一個從不流淚、從不尖叫的鐵石心腸之人,似乎也太……痛苦了……
“……我是不是來晚了?”
派對已然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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