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百草堂之蠶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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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豆風波
青河鎮的晨霧還未散盡,百草堂的銅鈴便叮咚作響。王寧束著藏青布帶,將最後一屜晾曬的蠶豆鋪勻在竹匾上。晨光穿過他袖口處金線繡的藥草紋,在青石板上投下細碎的影子。這位少東家麵容溫潤如玉,眉眼間卻透著常年鑽研醫書的堅毅,素白長衫下隱約可見係著的牛皮藥囊,裏頭裝著銀針與診斷手冊。
\"哥!西市街的李嬸又來了!\"王雪風風火火撞開木門,淺粉色裙裾掃過藥櫃,發間的桃木簪子隨著動作輕晃。十六歲的少女生得眉眼靈動,此刻臉頰泛紅,\"她說吃了咱家的蠶豆,渾身使不上力氣!\"
張娜正擦拭櫃台的手驟然收緊,青瓷茶盞在托盤上磕出輕響。她溫婉的麵容浮現憂色,素色襦裙下擺沾著昨夜熬藥的藥漬:\"這批蠶豆是張藥師親自驗過的,怎會......\"
\"莫慌。\"王寧取下牆上的藥箱,烏木手柄被摩挲得發亮,\"我去看看。\"話音未落,門外突然湧進十幾個村民。為首的老漢拄著棗木拐杖,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怒意:\"王大夫!我孫子吃完你家的蠶豆,現在躺在床上起不來!\"
人群騷動間,孫記藥鋪的招牌在街對麵晃得刺眼。孫玉國倚在朱漆門框上,鼠目鷹鼻的臉上掛著假惺惺的關切。他故意提高嗓門:\"老少爺們,我早說過百草堂圖便宜收次貨。你們瞧瞧——\"他揚起手中泛黑的蠶豆,\"這黴斑都快趕上銅錢大了!\"
劉二狗立刻咋呼起來,他歪戴著瓜皮帽,腰間銅煙杆隨著動作叮當作響:\"聽說王大夫給的價錢,連錢多多都搖頭!\"人群頓時炸開了鍋,指責聲此起彼伏。
王寧正要開口,忽覺袖中勁風襲來。林婉兒不知何時已立在他身側,玄色勁裝勾勒出利落身形,腰間軟劍若隱若現。這位冷麵護道者目光如鷹,盯著街角鬼鬼祟祟的人影:\"有人往李嬸家送過新熬的蠶豆醬。\"
當夜,百草堂後堂燭火搖曳。張陽戴著玳瑁老花鏡,布滿老繭的手捏著瓷勺攪動藥汁。這位年逾花甲的藥師鬢角斑白,灰布長衫的袖口永遠沾著藥粉:\"奇怪,這批蠶豆確實是一等品。\"他突然皺眉,\"不過李嬸孫子的脈象......\"
王寧湊近藥碗,藥香中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他想起白天孫玉國手中的黑蠶豆,瞳孔微縮:\"婉兒,你去查查錢多多的貨倉。張陽叔,我們再去病患家取樣。\"
月光如水,錢多多的貨倉外,林婉兒如狸貓般躍上牆頭。倉庫內,錢多多正和劉二狗清點布袋,肥碩的身軀把綢緞長衫撐得緊繃:\"孫老板說了,這批摻了斷腸草根的蠶豆,夠百草堂喝一壺的!\"
與此同時,王寧蹲在李嬸家灶台前。陶罐裏的蠶豆醬泛著詭異的青綠色,他用銀針探入,針尖瞬間發黑。王雪攥著記錄簿的手微微發抖:\"哥,鎮上還有三家的醬顏色不對。\"
遠處突然傳來犬吠,緊接著是瓷器碎裂聲。王寧衝出門,正撞見孫玉國帶著人砸百草堂的匾額。孫玉國手持油紙傘,綢麵繡著的牡丹在夜色中猙獰如血:\"王大夫,不如趁早關門!\"
林婉兒的軟劍出鞘,寒光映著她冷厲的臉:\"往食物裏投毒,當律法是兒戲?\"
\"血口噴人!\"孫玉國後退半步,傘柄卻悄悄握緊機關。千鈞一發之際,鄭欽文帶著衙役破門而入。這位捕快身著玄色勁裝,腰間佩刀折射著月光:\"有人舉報,錢多多的倉庫藏有違禁藥材。\"
王寧舉起染黑的銀針:\"鄭捕頭,此事另有隱情。\"他望向孫玉國驟然變色的臉,\"或許,我們該從蠶豆病說起。\"
街角陰影裏,錢多多悄悄撕碎了半張字條。那上麵模糊的字跡,正是孫玉國的筆跡。而此刻的百草堂前,一場關於真相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帷幕。
青河鎮的更鼓聲敲過三下,百草堂後堂依舊亮著昏黃的油燈。王寧將白天采集的蠶豆醬樣本小心翼翼地分裝在幾個青瓷碟中,眉頭緊緊皺起。張陽戴著老花鏡,手持放大鏡,仔細觀察著樣本裏的細微顆粒,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凝重。
“這氣味不對,除了斷腸草,似乎還混著其他東西。”張陽用鑷子夾起一點樣本,放在鼻尖輕嗅,“但一時之間,我竟也難以分辨。”
王雪趴在桌上,手中毛筆沙沙作響,認真記錄著檢測過程。她忽然抬頭,眼睛亮晶晶的:“哥,會不會和那些得蠶豆病的村民有關?明明以前也有人吃蠶豆,卻從未出過這麽大的事。”
王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走到藥櫃前,抽出一本厚厚的醫書,泛黃的紙頁上密密麻麻記載著各種病例和藥材特性。“蠶豆病患者體內缺乏葡萄糖六磷酸脫氫酶,食用蠶豆後確實可能引發溶血性貧血,但這次的症狀明顯更嚴重,一定是有人在其中做了手腳。”
與此同時,林婉兒如鬼魅般潛入錢多多的宅院。她身著夜行衣,蒙著麵巾,借著屋簷陰影悄無聲息地移動。錢多多的書房還亮著燈,她貼在窗欞上,透過縫隙往裏窺探。
屋內,錢多多正對著賬本唉聲歎氣,圓滾滾的臉上滿是焦慮。“孫玉國這老東西,隻說事成之後給我好處,卻讓我擔著這麽大的風險。要是被官府查出來,我這條老命可就沒了!”他煩躁地抓起桌上的茶盞,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劉二狗賊眉鼠眼地探進頭來:“錢老板,鄭欽文那小子今天在倉庫轉悠了好久,不會出事吧?”
錢多多猛地站起身,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慌什麽!隻要孫玉國那邊咬死不認,我們就有辦法。不過......”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得想個法子,讓百草堂徹底翻不了身。”
林婉兒將聽到的對話默默記在心裏,正要離開,卻不慎踩到一塊鬆動的瓦片。“誰?”屋內傳來驚喝。她腳尖點地,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青河鎮的集市上人頭攢動。孫記藥鋪門口圍滿了人,孫玉國站在台階上,手持喇叭,唾沫橫飛地叫嚷著:“百草堂賣假藥,害人性命!大家千萬不要再上當了!”
劉二狗在一旁煽風點火:“聽說王寧那小子為了省錢,連發黴的蠶豆都收!”人群中響起陣陣怒罵。
就在這時,王寧帶著張陽、王雪和林婉兒來到集市。王寧身著一襲素白長衫,身姿挺拔,目光堅定地掃視眾人:“各位鄉親,我百草堂一向以誠信為本,絕不可能做出賣假藥的事。這次的事件,另有隱情。”
“哼,說得好聽!”孫玉國冷笑道,“證據呢?”
王寧示意張陽拿出檢測樣本,開始詳細講解:“大家看,這些蠶豆醬中不僅含有斷腸草,還有其他不明物質。而那些發病的村民,大多是蠶豆病患者。正常情況下,食用蠶豆雖會讓蠶豆病患者發病,但症狀不會如此嚴重。有人故意在蠶豆中混入毒物,嫁禍給百草堂,其心可誅!”
人群中開始竊竊私語,有人麵露疑惑,有人似乎被說動。孫玉國臉色陰沉,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鎮定下來:“空口無憑,你說是有人陷害,那陷害你的人是誰?”
“孫老板這麽著急撇清關係,莫不是心中有鬼?”林婉兒突然開口,聲音清冷如冰。她向前一步,玄色勁裝隨風飄動,腰間軟劍寒光閃爍,“昨晚,我可是聽到了一些有趣的對話。”
孫玉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劉二狗更是嚇得雙腿發軟。就在這時,鄭欽文帶著衙役趕到。他大步走到孫玉國麵前,眼神銳利如鷹:“孫玉國,有人舉報你與錢多多勾結,在蠶豆中摻毒,嫁禍百草堂。現在,請跟我們回衙門一趟。”
“我冤枉!”孫玉國還想狡辯,但鄭欽文根本不給他機會,示意衙役將他和劉二狗帶走。錢多多聞訊想要逃跑,卻被早已埋伏好的林婉兒攔住,束手就擒。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在審問過程中,孫玉國和錢多多雖然承認了部分罪行,但對於背後是否還有其他人指使,卻始終閉口不言。更詭異的是,錢多多的賬本中,有幾筆巨額款項的來源和去向都標注得十分模糊。
王寧意識到,這場陰謀恐怕遠比想象中更加複雜。他站在百草堂門前,望著川流不息的街道,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查出真相,還百草堂一個清白,也還青河鎮百姓一個安寧。而此時,青河鎮的上空,烏雲漸漸聚攏,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與此同時,在青河鎮外的一處隱秘宅院裏,一個神秘人坐在太師椅上,聽著手下匯報集市上的情況。昏暗的燭光下,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能聽到一聲低沉的冷笑:“王寧,有點意思。不過,這才剛剛開始。”
隨著這句話落下,窗外狂風驟起,樹枝在風中搖曳,發出陣陣嗚咽,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更大危機。而王寧和他的夥伴們,又將如何應對這接踵而至的挑戰?真相,似乎還隱藏在重重迷霧之中。
青河鎮的秋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青石路上積起的水窪倒映著灰沉的天色。王寧立在縣衙牢房外,隔著鐵柵欄看著蜷縮在角落的孫玉國。對方往日油光水滑的綢衫皺成一團,鼠目裏布滿血絲,卻仍緊咬著牙關:“我說過了,都是我和錢多多幹的,沒有其他人!”
“孫老板倒是講義氣。”王寧指尖叩擊著冰涼的鐵欄,藏青布鞋碾過地上的青苔,“前日在你書房搜出的密信,字跡和三年前那樁假人參案如出一轍——需要我提醒你,當年是誰替你擺平的官司?”
孫玉國猛然抬頭,喉結滾動。就在這時,隔壁牢房傳來錢多多的哭喊:“孫老板救我!我不想死啊!”劉二狗則縮在稻草堆裏瑟瑟發抖,瓜皮帽歪戴在頭上,煙杆早不知丟在了何處。
鄭欽文大步走來,玄色捕快服被雨水浸透,腰間佩刀的銅環叮當作響:“王大夫,在錢多多的暗格裏找到這個。”他遞出一個油紙包,裏麵是幾枚深褐色的藥丸,散發著刺鼻的腥氣,“仵作說,和中毒村民體內檢測出的成分一致。”
王雪突然拽住哥哥的衣袖,淺粉色裙擺沾著泥漿:“哥!西市街又有人暈倒了,症狀和之前的一模一樣!”她發間的桃木簪子搖搖欲墜,眼中滿是焦急,“這次是陳阿婆的小孫子,才五歲......”
張娜撐著油紙傘匆匆趕來,素色襦裙下擺沾滿泥濘:“藥材行的老主顧說,最近有批‘南洋來的特效藥’在私下售賣,能治百病。”她將字條遞給王寧,簪著玉蘭花的發髻在風中淩亂,“會不會和這些藥丸有關?”
雨勢驟然變大,王寧望著字條上歪斜的字跡,藥囊裏的銀針突然發燙。他想起父親臨終前的教誨:“青河鎮地下,藏著條見不得光的藥販子暗道......”難道這場陰謀,竟牽扯到多年前的秘密?
林婉兒不知何時出現在屋頂,玄色勁裝被雨水淋得發亮,軟劍劍穗在風中狂舞:“城西破廟有異動,方才看到有人運送木箱。”她縱身躍下,靴底濺起水花,“氣味和錢多多宅子裏的毒藥一模一樣。”
深夜,破廟內燭火搖曳。王寧等人屏息靠近,透過牆縫望去,隻見十幾個蒙著麵的黑衣人正在清點木箱。為首者手持鎏金拐杖,金絲繡著的曼陀羅花紋在燭光下詭異地扭曲——正是傳聞中控製著江南藥材黑市的“曼陀羅尊者”。
“這批‘奪命散’摻進蠶豆裏,百草堂必死無疑。”尊者的聲音沙啞如砂紙,手中把玩著翡翠扳指,“等王寧垮台,青河鎮的藥材生意就全歸我們了。”
劉二狗的聲音突然響起:“尊者放心,孫老板那邊咬死沒同夥,官府查不到......”話音未落,隻聽“哢嚓”一聲,鎏金拐杖狠狠砸在他頭上,鮮血濺在木箱上。
王雪捂住嘴差點驚呼出聲,王寧及時捂住她的嘴。林婉兒已經抽出軟劍,寒光映著她冷若冰霜的臉。就在這時,破廟外突然響起密集的腳步聲,鄭欽文帶著衙役將此處團團圍住:“裏麵的人聽著,你們已被包圍!”
黑衣人頓時亂作一團,尊者卻不慌不忙地揭開麵具——竟是藥材商會的會長!他獰笑著按下機關,地麵突然裂開,眾人紛紛墜入暗道。王寧反應迅速,拽著妹妹滾向一旁,卻見尊者在墜落前將一枚藥丸拋向藥箱。
“不好!是火藥!”張陽大喊。爆炸聲響起的瞬間,林婉兒揮劍斬斷梁柱,玄色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火海中,將昏迷的衙役和黑衣人拖出。王寧護著張娜衝出廟門時,身後的破廟已經燃起熊熊大火,火光照亮了尊者消失的暗道入口。
雨不知何時停了,鄭欽文望著廢墟咬牙切齒:“讓他們跑了!”他的捕快服被火燒出幾個洞,臉上還沾著煙灰,“不過找到了暗道圖紙,或許能順藤摸瓜。”
王寧撿起半塊刻著曼陀羅花紋的玉佩,月光下,玉佩上的紋路與父親臨終前交給他的半塊嚴絲合縫。他的手微微顫抖,終於明白這場針對百草堂的陰謀,早在多年前就已埋下伏筆。而暗處的敵人,遠比想象中更加龐大......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青河鎮在火光中沉沉睡去,卻不知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王寧握緊玉佩,望著暗道入口,眼中燃起堅定的光芒。這場關乎中醫藥傳承與正義的較量,他絕不會輸。
青河鎮的夜色濃稠如墨,王寧將兩塊曼陀羅花紋的玉佩嚴絲合縫地拚在一起,月光透過窗欞灑在玉佩上,隱隱映出一串古怪的符號。張陽戴著老花鏡,用放大鏡仔細端詳:“這紋路看著像波斯文,難道......這批假藥背後還牽扯到境外勢力?”
王雪趴在桌上,手中的狼毫在宣紙上沙沙作響,將符號臨摹下來。她發間的桃木簪子隨著動作輕輕晃動,眼神中滿是疑惑:“哥,父親生前從未提過和境外藥商有往來啊。”
正說著,林婉兒如鬼魅般從屋頂躍下,玄色勁裝沾滿泥漿,懷中抱著一個昏迷的黑衣人。“在暗道入口發現的,他身上有這個。”她掏出一枚刻著“藥”字的青銅令牌,邊緣還殘留著新鮮的血跡。
王寧接過令牌,觸感冰涼。他翻開父親遺留的醫書,在泛黃的紙頁間找到了相似的印記——那是二十年前一場震驚江南的假藥案標記。當年百草堂力證假藥危害,斷了某些人的財路,難道現在是報複?
此時,張娜匆匆推門而入,素色襦裙下擺還在滴水:“不好了!孫記藥鋪著火了,孫玉國生死不明!”她的發髻有些淩亂,鬢角的碎發被汗水浸濕,“街坊說,起火前聽到有人在爭吵。”
鄭欽文帶著衙役趕到時,孫記藥鋪已是一片火海。衝天的火光中,隱約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王寧衝進火場,在廢墟中找到了昏迷的孫玉國。他的綢衫被燒得破破爛爛,手中還死死攥著半張字條。
“救......救我......”孫玉國醒來後,眼神中滿是恐懼,“他們要殺我滅口......”話未說完,他突然劇烈抽搐,七竅流血而亡。王寧翻開他手中的字條,上麵寫著“城西碼頭,子時三刻”,字跡潦草得幾乎難以辨認。
子時的城西碼頭,寒風呼嘯。王寧等人藏身暗處,看著一艘艘商船緩緩靠岸。錢多多的身影出現在甲板上,正和幾個戴著鬥笠的人交接木箱。“這批‘新藥’可比之前的‘奪命散’厲害多了,保證讓百草堂徹底關門!”錢多多的笑聲在夜色中格外刺耳。
林婉兒正要動手,王寧突然拉住她。隻見商船甲板上,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走出——竟是藥材商會的副會長!此人平日一副和藹老者的模樣,此刻卻陰笑著打開木箱,裏麵整整齊齊碼著散發著詭異藍光的藥丸。
“這批‘噬魂丹’是從西域秘坊弄來的,吃了不僅會發病,還會喪失心智!”副會長用戴著玉扳指的手拈起一顆藥丸,“等青河鎮的百姓都成了瘋子,王寧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過來!”
王雪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記錄簿差點掉在地上:“太卑鄙了!”她剛要衝出去,卻被王寧一把拽住。就在這時,商船周圍突然亮起無數火把,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將碼頭團團圍住“不好,中埋伏了!”鄭欽文握緊佩刀,玄色勁裝在風中獵獵作響,“王大夫,你們先走,我帶人斷後!”
一場混戰就此展開。林婉兒的軟劍舞出朵朵劍花,寒光所到之處,黑衣人紛紛倒下。王寧則帶著眾人邊戰邊退,卻發現退路早已被堵死。副會長站在高處,獰笑著看著這一切:“王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千鈞一發之際,江麵突然傳來震天的鼓聲。一艘插著百草堂旗號的大船破浪而來,船頭站著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竟是王寧失蹤多年的師父!“徒兒莫慌!”老者一聲大喝,船上的藥工們紛紛拋出裝滿特製藥粉的竹筒。
藥粉隨風飄散,吸入的黑衣人頓時癱倒在地。副會長臉色大變:“這是......避穢散!你怎麽會有這種失傳的配方?”
老者撫須大笑:“當年我就知道,那起假藥案不會善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調查。”他看向王寧,眼中滿是欣慰,“你做得很好,百草堂的傳承,後繼有人了。”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大局已定時,副會長突然掏出一枚煙霧彈扔在地上。濃煙散去後,他和錢多多早已不見蹤影。江邊隻留下一個刻著曼陀羅花紋的錦囊,裏麵是一張字條:“遊戲,才剛剛開始。”
王寧握緊字條,望著遠處漆黑的江麵。他深知敵人絕不會就此罷手,當即與師父、鄭欽文等人商議對策。根據暗道圖紙和青銅令牌的線索,他們發現青河鎮郊外的廢棄礦洞極有可能是敵人的新據點。
三日後深夜,王寧帶領眾人悄然摸向礦洞。林婉兒身法矯健,率先解決了洞口的守衛。洞內彌漫著刺鼻的藥味,七拐八繞後,他們終於發現了隱藏在岩壁後的密室。密室中,副會長正指揮手下將最後一批噬魂丹裝車,錢多多在一旁緊張地清點著金銀財寶。
“你們果然來了。”副會長轉過身,臉上再無往日的慈祥,“可惜,你們來晚了!”他按下牆上的機關,無數毒箭從四麵八方射來。林婉兒揮劍格擋,王寧則迅速掏出銀針,找準穴位為受傷的衙役止血。
關鍵時刻,鄭欽文帶領援軍趕到,眾人裏應外合,與敵人展開殊死搏鬥。王寧瞅準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前,與副會長纏鬥在一起。兩人招式淩厲,難分高下。激戰中,王寧瞥見副會長腰間掛著的玉佩碎片,與自己手中的玉佩完美契合。
“原來你就是當年害死祖父的真凶!”王寧眼中怒火燃燒,招式愈發狠辣。副會長見陰謀敗露,頓時慌了手腳,被王寧抓住破綻,一記重拳擊中胸口,癱倒在地。
錢多多見狀,轉身就想逃跑,卻被林婉兒攔住去路。她劍光一閃,錢多多手中的錢袋散落一地,人也被製服。
這場驚心動魄的戰鬥終於落下帷幕。王寧將完整的曼陀羅玉佩高高舉起,大聲宣布黑心藥商的累累罪行。鄭欽文則帶著衙役將剩餘的假藥和賬本收繳,孫記藥鋪的舊址被改建成青河鎮藥材監管司,保障百姓用藥安全。
立冬那日,青河鎮晴空萬裏,百草堂門前熱鬧非凡。王寧展開繳獲的賬本,當眾宣讀黑心藥商的罪行,百姓們群情激憤,紛紛拍手稱快。張陽帶著學徒熬煮免費的解毒湯藥,藥香飄滿整條長街。王雪忙著給鄉親們分發介紹藥材知識的小冊子,發間的銀製藥草釵隨著她歡快的步伐輕輕晃動。
林婉兒倚著屋簷擦拭軟劍,玄色衣衫染著霞光;張娜在櫃台後算賬,玉蘭花簪子在陽光下晶瑩剔透;鄭欽文帶著衙役巡邏,佩刀上的曼陀羅布條隨風飄揚。
王寧望著熙熙攘攘的街道,將玉佩收入懷中。父親的遺願,師父的囑托,終於在今日得償。他轉身走進百草堂,藥櫃上的銅鈴叮咚作響,恍若奏響傳承的樂章。而在更遠處,漫山的蠶豆苗正在破土生長,等待來年春天,繼續書寫濟世救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