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血祭大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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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能正常開口?”
其實神魂傳音也可以交流,但是王幼安隻以心靈傳音的方式與她溝通,乃至於讓翠輝鳥代言,這件事深究起來,透著股怪異。
王幼安清水般純淨的眼眸裏一縷碧色淺淺流轉,他的神魂這次顯現之前,他自己都以為是天生仙骨體質問題,如今才曉得神魂有異。
“我不能開口,這具天生仙骨,除了自帶有眉間界,和切割空間神通……”王幼安仍舊以心靈傳音的方式與她對話,聲音波瀾不驚,“還有自帶一部功法,《真言經》。”
《真言經》功法從名字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此功夫從他在娘胎裏就已經開始修了,他不能開口,因為他腹中有一口氣,一旦開口,那口氣就自喉間而出,會成為天地間的一縷彩霞,而在功法修成之後,那口氣則會化光,具有神通威能。
這道光,名為明光,明光破魔,乃是魔族一切功法的克製之術,且是光之源正道本源。
既如此這功法為何不是真光經,而是《真言經》呢?
最開始聰穎如王幼安也有過疑惑,等真的修起了《真言經》才明悟,光之源本源法則的終點是時間大道……而時間本源大道有很多‘相’,譬如,有人看到的大道是化龍,有人看的是花木鳥獸,《真言經》在王幼安眼裏是‘真言經’三個字,在其他人眼裏,可能就是‘真光經’。
王玥一時也被《真言經》功法的本名勾偏了,以為這是部修言出法隨的功法,所以要禁言,她沒有繼續糾纏此事,不管對方的自帶功法多麽神異,她也不會覬覦,禍福相依,天道如此庇佑他,賜仙骨贈仙法……
王玥兩次直麵本源大道,那十八爪長龍太遙遠,但她感悟到的一鱗半爪,都是包容和煦的,沒有絲毫阻礙就全部被她吸收,如一位寬厚的長者,且期待著傑出的後輩成長到足夠優秀,成長到能夠來庇護它……本源大道尚且有危機感,那天道呢?
她看到那十八爪長龍,並沒有彼此融合,而是相互影響,彼此結合運轉,最終形成完整的‘至高規則’,這片星域的一切。
未來這片星海淪為廢棄域的真相到底是什麽?
王玥一直以為自己對危機有所感知,是因她天生擅卜,可隨著在仙界接觸愈多,了解愈多,她隱隱察覺,自己從前學的那一點皮毛完全不是因果之道,反而與星術相關,如今得了遠古殘破星界更加確定,她從前應當是修了某種洞悉天道的星術,而非因果之道。
隻是她記憶不全,全憑本能在預測未來,此未來是她的道的未來,而非世間未來。
可她修得道偏偏又能影響未來……
轟隆隆……周圍空間微微震顫,王玥瞬間回神,她抬頭望向天空。
就在剛剛一股無形的力量完全的包裹住整個魔鳶界。
空間封禁,能封禁一個如此龐大而完整的暗界,應當是罕見的空間類源器。
此類源器一旦開啟,便是破界傳送術都無法進入源器空間,也即是說王幼安之前教的虛界傳送陣也無效了,這一方的空間完全禁錮封鎖,自然也包括虛空,無法開啟虛空通道。
巨大的一幅畫卷在魔鳶界的上空消失於虛無,然後畫卷吸納的整個魔鳶界也從這片空間消失了。
這一刻,魔鳶界看不見,碰不得,也進不去,仿佛獨立於整片星空,就如特殊空間一樣。
而被封禁籠罩的內部,天空一片灰蒙,有火矢發往十個大型城池方向,一支支隊伍迅速集結。
幾乎是在天空黯淡下來的同時,王玥就發現了隱藏在灰色雲層內的黑色邪惡法陣,此時並沒有天黑,邪惡法陣遮蔽天空,無邊無際,遮蔽的區域應當是波及整個魔鳶界。
被法陣籠罩的區域內,無數城池中,不管是本土生靈,人族,還是普通獸族、植被生命等,連魔族都感覺到一股吞吸力量作用在他們的靈魂上,隻不過魔魂天生孱弱,所以感覺的特別明顯,但是那些普通的本土生靈,連感覺都沒有,一個個靈魂都不受控製的脫離了身體。
“好疼啊。”
“啊啊啊……”
“發生什麽了?”
“我們這是怎麽了……”
靈魂離體瞬間仿佛刀刮般的疼痛,一具具的肉身倒下,無論是行走,在做勞役,還是酣睡的嬰童,都一樣的被吸側的力量吸走了靈魂。
最大型的第一城池,億萬靈魂在飛起。
無數靈魂承受著劇烈的疼痛,匯聚了整個魔鳶界的靈魂更是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同樣被吞吸著朝著法陣飛去。
他們在掙紮,嘶吼,可無濟於事,都掙紮不開。
巨大的邪惡法陣內有三個黑色旋渦瘋狂吞吸著被吸進來的靈魂,此刻主持血祭大陣的白袍男子,正是食為天館主,手中高舉著一柄法杖,散發出黑芒,麵上一片聖潔,然而那數不盡的靈魂在哀嚎,在漩渦中撕裂,粉碎。
十大城池的城主府,一座座暗沉的殿廳,都懸浮著巨大的銀幕,將各個城池內的景象實時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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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身影迅速出現在殿廳內,各個邁步而入,分開坐下,十大城主府雖分散在各處,第一城主府和第十城主府更是遠隔數千億裏之遙,但是十大城主府全部啟動防護法陣後會形成一個彼此勾連鑲嵌的巨大法陣,攻防一體,威力巨大。
此刻就是各個城主府同時開啟法陣,且相互間開啟了聯絡法陣,可相互傳送,也能實時溝通。
一片壓抑的氛圍中,一個個都看著各自的城主,雖然城池有大小之分,有人數優劣,但是十位城主都是平起平坐的。
第一城城主一揮手,將一麵法鑒拋出,隱隱能照耀出無盡空間之外,然後整個魔鳶界上懸浮的血祭大陣呈現在眾人眼中。
“吞靈大澤定了魔鳶界為血祭地。”
“各位城主,我們不能眼看著魔鳶界的生靈全部被抹殺……”
“是啊,沒了本土生靈,整個魔鳶界還能有什麽價值?”
十位城主都或沉默,或闔目,或望天,九葵城城主摩耶幽深眸子隻是盯著法鑒。
“不看著,你們出手?”第十城城主開口,聲音冷厲,“若是破壞了血祭,那位惱怒之下,可不會管什麽麵子,以大欺小,整個魔鳶界能不能留存就在一念之間。到時候連我等都不能苟存。”
幾位魔族護城衛將領都不說話了。
道理誰不懂,可這樣眼看著,誰能坦然,他們是魔族,可也是利益為上的魔族,在魔鳶界經營了這麽久,各個城池繁華興盛,如今一夕之間回到原點。
“魔鳶界是第一次被選為血祭地,大家心裏有不滿在所難免。”第八城主也開口了,這位女城主聲音溫和,氣質也如蘭似桂,“吞靈大澤十萬年擇一地血祭,不曾聽聞接連在一處血祭。”
血祭之事由來已久,具體次數已經無法數算,但是吞靈大聖也知道不能竭澤而漁,所以很少在魔族擇同一個地方血祭,正因如此,有幾次他選擇了一些百大魔王的後裔管轄之地,那些脾氣暴戾的魔王都認了。
一次血祭是一地的大大災劫,落在誰頭上,都頭疼,這次吞靈大澤為禍魔鳶界,提前知道消息的都覺得意外。
因為魔鳶界十位城主中九位都是沒什麽背景的,唯獨第九城城主摩耶。
他的身份遠不是百大魔王後裔可比,他是魔殺族,在整個魔域,魔殺族是最特別的存在,因為魔祖,就是魔殺族!
在仙界本質上還是強者為尊,魔族爭鋒從不因血統而退讓,但是魔祖的血脈後人終歸是不一樣,魔祖那樣的存在對整個魔域而言,都太高太遠,魔殺族的繁衍也曆經了繁榮與蕭條,更因為再無出類拔萃的後起之秀,差點被擠出百大魔王之列。
直到一位名為阿伽門的少年率領幾位格外優秀的族人崛起,不僅為魔殺族保住了百大魔王之位,還在百大族比中以弱勝強,奪下了魔鳶界的管轄權。
而摩耶就是阿伽門最初的追隨者之一,本該乘風而起的驕子因一場比鬥,遭了暗算,魔魂險些破碎,還是阿伽門出手救下保住了一條命,但是卻因為魔魂暗傷修為倒退不說,也絕了後麵晉升的路。
因為此事,阿伽門對摩耶心存愧疚,那場比鬥是奉他的命令而戰,卻徹底葬送了自己的修仙之路,換了誰都很難接受,可結果是摩耶自請離開魔域,來了魔鳶界。
曾經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沉寂。
不說其他主將魔將,便是九位城主都時不時觀察一下摩耶的神色,血祭這事,他們或多或少都提前知道些內情,他們不敢得罪吞靈大澤。
摩耶幽深的眸子很平靜,仿佛沒有絲毫波瀾,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是無盡的怒濤,麾下的城池被屠戮被血祭,都是因為他——無能。
正因為他無能,才會讓旁人有機會借他打臉阿伽門,打臉魔殺族!
這數萬萬紀年以來,怎不見吞靈大聖血祭魔龍族轄管之地?
相比於各大城主府的沉默,十大城池內一些其他強勢勢力的動靜頗大。
那麽高塔飛出了內城防護陣法,很快到了高空,遭受到了無形的桎梏,無法穿梭空間離開魔鳶界。
一名高挑的華服婦人走出高塔,她開口道,“我等乃多多娜大聖麾下,這種高塔內都是一些修行不濟的後輩,在血祭大陣中待久了怕是要損傷根基,還請吞靈大澤放行。”
婦人的聲音響徹了一方,也被許多從城池內飛出來的魔將和偽仙們聽見,到這時他們才算知道了真相,原來是吞靈大澤的血祭大陣!
很快,那麽高塔傳送離開。
王玥在陣法內看見這一幕,絲毫不奇怪,這血祭針對的是弱小者,多多娜大聖麾下的那麽高塔和吞靈大聖轄管的吞靈大澤代表的是魔域兩大頂尖勢力,不可能因為血祭這樣的事情開戰的,同樣的,占星樓也在收攏集結完麾下人員後,離開了魔鳶界。
“既然他們能走,那就代表著魔鳶界被封禁後還開了一道口子。”
“那口子就是陣法的東南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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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二連三的有大勢力的或高塔或高樓或戰船離開,消失的方向無不是雲層上邪惡大陣的東南方。
不甘被活活吞吸的修行者逐步匯聚起來,血祭大陣初成,大量的普通本土生靈的靈魂被吸走,但吞靈大澤是不會滿足這些普通億萬生靈靈魂的,他們還要這魔鳶界修仙者們的神魂,甚至魔族的魔魂也不會放過。
先前就說過,除了魔族各大軍團明麵上的魔將,還有許多混跡在此界的魔盜,偽仙,乃至一些尋寶的散仙。
如今除了十個大型城池的城主府因法陣護持而不受血祭大陣影響,整個魔鳶界無時無刻不在陣法之力的影響下,除非有第二個王玥,能單憑陣法造詣,在居所布置逆轉陣法,整個血祭大陣得到了靈魂轉化而來的本源力量被她這邊直接挪移過來,她站在陣眼處,肆意的而瘋狂的吞吸神魂本源能量,補足自己的神魂本源之餘,眉心的血獄神殿本源也在蠶食鯨吞……
根本不怕吸不完,還四個突破完鞏固境界的,正好飽餐一頓修煉神魂的大龍、小破、小塔和冰冥。
同樣在陣法內的王幼安望著天空之上的血祭大陣,眸色中有一股金芒乍現,他看見了,巨大的三個黑色旋渦在吞吸大量的靈魂。
天宮有監察天下的鑒天源器,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同樣看見的人、仙、魔、妖很多,不過真正出手的卻沒有。
王幼安除了看見無數掙紮的靈魂,遮天蔽日的飛著,他還窺伺到了這場血祭大陣的因果源頭,循著那股恐怖的氣息,源頭處是一個巍峨龐大的異獸屍骸,站在屍骸上的青年一身波浪月牙袍,飄逸出塵,極為瀟灑,可他的麵色並不怎麽好,甚至有些壓抑的模樣。
嗯?察覺到了窺伺,青年倏爾看向王幼安,穿過了遙遙空間,四目相對時,王幼安雙眸之中金華與碧光交相輝映,青年眸光刹那大綻,眸底如一麵鏡子被無限放大——渺不可查的太虛之中一片昏暗,隨著王幼安的凝視,太虛中昏沉無光的景象中多了一抹交纏的金輝和碧光,映照出沉寂在其中的一道法身。
這身軀高聳肉眼不可見頂,通體呈現混白微褐色,下半身似乎已經與太虛昏冥連接在一起,但他身後還是有一圈圈的光環散發著無形的波紋,如此大若山嶽,近乎隔絕天地的屏障般,雖然沒有光輝,但是有無盡的侵蝕之力在周身流轉,徘徊。
再細看就發現他的雙眸晦澀不明,瞳孔之中好似有純黑色的光環和灰色斑駁的氣旋。
這法身靜靜地盤坐,雙手擱置在半空,好似托舉,右掌心此刻如同滾滾風煙冒著璀璨彩色流光,但是一瞬而逝。
這彩色流光便是被血祭的無數靈魂本源!
追溯到此王幼安謹慎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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