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整裝待發之際，安娜突然牽著伊森走了過來。
    女人利落地將長發紮成馬尾，腰間的獵刀在晨光中閃著寒芒。
    "算我們一個，"她拍了拍另一側的獵槍，嘴角揚起倔強的弧度，"我們可不是什麽嬌滴滴的母子。"
    伊森雖然瘦小，卻已經套上了明顯大一號的戰術背心，小手緊緊攥著一把手槍。
    男孩仰起臉，聲音稚嫩卻堅定："我也能戰鬥！"
    薑曜和羅伯特交換了一個眼神。
    羅伯特蹲下身，認真檢查著伊森的裝備："記住孩子，一定要快準狠。"
    他粗糙的大手替男孩整了整歪斜的護目鏡，"看到夜魔的眼睛反光就開槍，明白嗎？"
    "明白！"伊森用力點頭，護目鏡後的眼睛亮得驚人。
    兩輛改裝車碾過破碎的柏油路，向著曼哈頓中心的大廈駛去。
    羅伯特駕駛著領頭車，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
    "右轉進陰影區，"他對著通訊器說道，"它們最喜歡這種地方。"
    隨著車輛駛入大廈陰影，溫度似乎驟然降低。
    突然，車頂傳來"咚"的一聲悶響，"來了。"羅伯特的聲音驟然緊繃。
    大樓陰影裏，數十個黑影正如潮水般從各個陰暗角落湧出。
    它們扭曲的肢體以詭異的協調性快速移動。
    "伊森，現在！"羅伯特幾乎是吼出這句話。
    男孩稚嫩的小手沒有絲毫猶豫，重重拍下中控台上的紅色按鈕。
    與此同時，羅伯特也按下了自己車上的開關。
    八盞經過特殊改裝的紫外線大燈同時亮起，刺目的類陽光如同利劍般刺破陰影。
    "嘶——啊——"
    夜魔群瞬間陷入混亂。
    最前排的幾個怪物像是撞上了無形的牆壁，腐爛的麵孔在紫外線下"滋滋"作響，冒出陣陣惡臭的青煙。
    它們痛苦地抓撓著自己的臉，紫黑色的血液從指縫間滲出。
    後麵的夜魔互相推擠著，有幾隻甚至被同伴撞倒在地，很快就被踩成了肉泥。
    "漂亮！"安娜興奮地捶了下車門，但她的笑容突然凝固。
    一隻足有兩米多高的夜魔首領正貼著牆根快速移動，它比其他同類更聰明，用建築物的陰影作為掩護，試圖從側麵突襲。
    "想吃子彈？管夠！"安娜猛地搖下車窗，灼熱的氣浪撲麵而來。
    她眯起眼睛，獵槍穩穩地架在窗框上。
    "砰！砰！"
    兩聲槍響，散彈撕裂空氣，在夜魔腦袋開出兩個碗口大的血洞。
    羅伯特和薑曜已經跳下車，各自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c4背包。
    "左邊第三個柱子！"羅伯特在爆炸物的"滴滴"聲中大喊，聲音在空曠的大樓裏回蕩。
    安娜迅速換了個彈匣，背靠著車門保持警戒。
    她的目光不斷掃視著四周，獵槍始終保持著射擊姿態。
    汗水順著她的太陽穴滑落，在下巴處匯成水珠。
    "媽媽！"伊森突然從車頂天窗探出身子尖叫，聲音因為恐懼而變調，"兩點鍾方向！"
    一道黑影正以驚人的速度撲來。
    這隻夜魔顯然比其他同類更能忍受紫外線的灼燒，它渾身冒著青煙，卻依然瘋狂地衝向安娜。
    女人猛地轉身，但獵槍的槍管被車門卡住了——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薑曜甚至沒有回頭，沙漠之鷹從腋下穿過，子彈精準地穿過夜魔的左眼。
    那個怪物的頭顱像熟透的西瓜般爆開，紫黑色的腦漿濺在安娜腳邊。
    "謝了。"安娜長出一口氣，胸口劇烈起伏著。
    "不客氣。"薑曜已經裝好了最後一個炸藥，電子顯示屏上的紅色數字正在跳動，"倒計時三分鍾，撤！"
    兩輛車咆哮著衝出五百米遠時，身後的世界仿佛突然靜止了一秒。
    緊接著——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讓整個街區都為之一顫。
    車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車窗玻璃劇烈震顫著發出"哢哢"的聲響。
    伊森下意識捂住耳朵，小臉皺成一團。
    後視鏡裏，那座三十層高的大廈底部騰起一團橙紅色的火球，衝擊波將周圍的廢棄車輛像玩具般掀翻。
    接著整棟建築開始傾斜，鋼筋扭曲的呻吟聲甚至蓋過了爆炸的餘音。
    大廈外立麵數以千計的鋼化玻璃窗同時爆裂，碎片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
    羅伯特一個原地掉頭，輪胎在路麵擦出兩道焦黑的痕跡。
    車身不退反進，伊森遠遠聽到薑的聲音傳來。
    "看好了小子。"薑曜半個身子探出窗外。
    他單手持槍，沙漠之鷹連續噴吐火舌。
    "砰！砰！砰！"每一顆子彈都精準命中下墜的玻璃碎片。
    那些棱鏡般的碎片將陽光折射成死亡的光網，無數道刺目的光線在陰影中交織。
    藏身其中的夜魔無所遁形，被這光之牢籠死死困住。
    它們的皮膚像蠟一樣融化，露出下麵猩紅的肌肉，最後在淒厲的嚎叫聲中化為灰燼。
    大廈的主體終於完全坍塌，掀起數十米高的塵暴。
    混凝土碎塊像隕石雨般砸向四周，其中一塊直接擊中了他們後方的一輛廢棄巴士，金屬車頂瞬間凹陷。
    "該撤了。"薑曜收回身子，撣了撣肩頭的灰塵。
    他的目光掃過後視鏡，確認沒有漏網之魚後，輕輕拍了拍羅伯特的肩膀："幹得漂亮，博士，這一窩至少滅了上千隻。"
    羅伯特沒有立即回應，他看著後視鏡裏漸漸平息的煙塵，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三年前那個燈火通明的曼哈頓。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微微發顫，但眼神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
    和安娜兩人匯合後，四人如法炮製，又幹掉了四棟大樓裏的夜魔。
    兩輛車在廢墟間穿行，輪胎碾過破碎的玻璃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安娜降下車窗，灼熱的風吹亂了她枯黃的發絲。
    "彈藥還剩多少？"她朝並行的羅伯特喊道。
    羅伯特拍了拍身旁的金屬箱："c4隻剩最後三塊了，最多再炸一棟樓。"
    他突然輕笑一聲："要是我會開戰鬥機就好了。"
    指了指遠處哈德遜河上隱約可見的航母輪廓，
    "那艘航母上至少停著二十架f18，掛載的燃燒彈足夠把半個曼哈頓燒成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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