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亂世糾葛下的堅守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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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亂世謀局
    聯想起寶兒的失蹤,我的心仿佛被無數鋼針狠狠紮刺,痛意蔓延全身。愈發篤定這背後必定暗藏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父親於田疇身為遼東富戶,多年來在金國與大明之間艱難周旋。早年資助努爾哈赤,不過是在這亂世之中,為求家族生存的無奈之舉。
    那時,女真各部紛爭不斷,戰火在白山黑水間肆意蔓延。部落間為爭奪資源、土地,衝突頻發,生靈塗炭。努爾哈赤在這混亂局勢中嶄露頭角,展現出非凡的雄才大略。父親眼光獨到,認定他或許能在這風雲變幻中闖出一片天地,為家族尋得一絲安穩,便毅然以財物相援。
    可命運無常,誰能料到這份當初看似明智的交情,日後竟如同詛咒,給於家帶來了滅頂之災。如今,每當我回憶起往昔家中那充滿溫馨的歡聲笑語,再看看眼前這滿目瘡痍的景象,悔恨與憤怒便如同洶湧的潮水,在心底瘋狂交織翻湧。
    我痛恨自己為何如此遲鈍,沒能早點察覺危險的逼近。為何如此無能,沒能守護好家人,沒能守護好寶兒。
    明朝末年,遼東儼然已成為各方勢力激烈角逐的血腥修羅場。我自幼便目睹了明朝衛所製度的腐朽衰敗,其種種弊端,猶如毒瘤般侵蝕著明軍的根基。
    士兵們平日裏屯田務農,戰時則被驅趕至前線作戰。然而,軍官們卻層層克扣軍餉,致使底層士兵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生活苦不堪言。
    不僅如此,士兵們還被迫承擔各種繁重不堪的勞役。為了滿足軍官們的私欲,他們常常被隨意抽調去為軍官修建奢華至極的府邸,或是開墾軍官的私田。
    在炎炎烈日下,士兵們汗流浹背,如螻蟻般辛苦勞作。本該用於訓練提升戰鬥力的寶貴時間被嚴重擠占。而他們手中用以保家衛國的兵器,也因長久閑置未用,布滿了厚厚的鏽漬,仿若歲月鐫刻的斑駁傷痕,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鋒利。
    衛所士兵們不僅要承受身體上的極度疲憊,還麵臨著精神上的沉重折磨,士氣低落至極點,戰鬥力自然愈發不堪一擊。
    我曾親身站在那遼東的戰場之上,親眼目睹了這衰敗之態的每一處細節。
    烈日高懸,仿若一個巨大的火球,將大地烤得仿佛要燃燒起來。那些衛所的士兵們,麵容枯黃消瘦,深陷的眼眶中滿是絕望,如同死寂的寒潭,望不到一絲生機。
    身上那襤褸破敗、千瘡百孔的衣衫,仿佛輕輕一扯便能碎成無數條縷。本該用於奮勇殺敵的兵器,如今大多蒙著厚厚的鏽漬,刃口鈍得連一塊普通的木頭都難以砍斷。
    我懷著沉重的心情,走上前去與一位老兵攀談。
    他抬起頭,目光黯淡無光,滿是無奈與悲戚,緩緩向我訴說著:“軍餉被那些黑心的軍官一層又一層地克扣,我們這些底層士兵,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食不果腹,哪還有力氣訓練和打仗啊。平日裏,還得沒日沒夜地給軍官們服各種勞役,修建他們那奢華得離譜的府邸,開墾他們的私田,訓練的時間就這樣被占得一幹二淨。”
    聽到這些,憤懣如洶湧的潮水,在我心間澎湃翻湧,幾欲衝破胸膛。看著這些可憐的士兵,我不禁想到,朝堂之上那激烈得近乎癲狂的黨爭,怕是對這軍事資源的分配有著極大的惡劣影響。
    那些官員們,為了爭權奪利,在遼東戰事策略上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吵得麵紅耳赤,致使前線的決策總是難產,軍餉、物資調配混亂不堪,這才使得衛所士兵的處境如此艱難,如墜地獄。
    反觀後金,努爾哈赤創立的八旗製度,宛如一張緊密且極具威懾力的大網,將女真各部牢牢地凝聚在一起。
    正黃旗作為大汗的直屬部隊,肩負著保衛汗庭的神聖重任,其士兵皆是從各部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勇士,作戰時個個奮勇爭先,衝鋒在前,護衛在後,宛如鋼鐵長城,堅不可摧。
    鑲黃旗則擅長長途奔襲,他們猶如草原上敏捷的獵豹,為大軍偵查前方敵情,探尋有利地形,為作戰提供了至關重要的情報支持。
    戰時,各旗之間通過特定的旗幟、號角傳遞信息,配合得緊密無間。如遇敵軍,正黃旗率先穩住陣腳,憑借其強大的戰鬥力吸引敵軍主力,鑲黃旗則迅速從側翼迂回包抄,如同兩把鋒利的匕首,直插敵軍軟肋。其他各旗根據戰場形勢,或增援、或突襲,協同作戰,配合得天衣無縫,令明軍防不勝防。
    回想起家中父親與幕僚的交談,又聯想到後金努爾哈赤創立的八旗製度,我心中滿是憂慮。
    正黃旗作為大汗的直屬部隊,士兵皆是精銳中的精銳,作戰時衝鋒在前,護衛在後,承擔著保衛汗庭的重任;鑲黃旗則擅長長途奔襲,為大軍偵查前方敵情,探尋有利地形。戰時,各旗之間通過特定的旗幟、號角傳遞信息,緊密配合。
    反觀我們的明軍,衛所製度如此衰敗,士兵們士氣低落,戰鬥力與後金的八旗軍相比,實在是相差甚遠,猶如雲泥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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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巨大的差距,像一塊沉甸甸的巨石,壓在我的心頭,讓我內心充滿了憂慮與不安。我深知,生於這亂世,若想守護珍視之人,守護這片飽經滄桑的土地,困難重重,猶如逆水行舟,舉步維艱。
    此前,我在執行一次任務時,就深切感受到了明軍因黨爭導致的指揮混亂,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那次行動中,上級將領們因為來自不同黨派,意見不合,互相扯皮,如同市井間爭吵的潑皮,完全不顧大局。
    他們在戰略決策上各執己見,互不相讓,使得我們這些底層將士根本無所適從,仿佛置身於一團迷霧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最終任務以失敗告終,還犧牲了不少並肩作戰的好兄弟。
    他們的鮮血染紅了大地,他們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那片殘酷的戰場上。這一慘痛經曆,讓我更加深刻地認識到朝堂黨爭的危害,它就像一顆劇毒無比的毒瘤,深深地侵蝕著大明軍隊的根基,讓曾經強大的明軍逐漸走向衰敗。
    朝堂之上,黨爭激烈得近乎瘋狂,宛如一場永無休止的鬧劇。
    東林黨一心革新政治、整飭吏治,試圖力挽狂瀾,拯救搖搖欲墜的大明王朝,他們猶如在黑暗中奮力掙紮的勇士,試圖尋找一絲光明。
    可其他黨派卻置國家危亡於不顧,為了爭權奪利,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毫無廉恥與擔當。
    在一次至關重要的廷議中,圍繞遼東戰事策略,東林黨領袖慷慨陳詞,言辭激昂,力主積極進攻,擴充軍備,以圖收複失地,重現大明的輝煌。
    然而,以某權貴為首的黨派卻心懷叵測,為了打壓東林黨,竟不顧遼東局勢危急,提出消極防禦,削減軍費的荒謬議案。
    雙方各執一詞,爭論得麵紅耳赤,言辭激烈處,甚至拍案而起,險些在朝堂上大打出手,全然不顧朝堂的威嚴與國家的安危。
    這場毫無意義的爭論持續了整整一天,最終卻因黨派紛爭,導致決策難產,前線戰機白白延誤,如同放走了一隻到手的獵物。
    這使得遼東局勢愈發危急,猶如狂風暴雨中的孤舟,隨時都可能被洶湧的波濤吞沒。
    每次父親從京城回來,都唉聲歎氣,抱怨著在討論遼東事務時,那些官員為了軍餉、物資調配各執一詞,互不相讓,致使前線的決策被無限期拖延,仿佛陷入了一個無盡的泥沼,無法自拔。
    我深知,這腐朽的朝堂,正如同蛀蟲一般,一點點侵蝕著大明的根基,將遼東百姓推向水深火熱之中。
    而我卻無力改變朝堂的亂象,隻能眼睜睜看著局勢惡化,這種無力感如影隨形,讓我倍感煎熬,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咽喉。
    百姓們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仿佛生活在人間煉獄。
    村莊在戰火中淪為一片廢墟,殘垣斷壁在風中孤獨地矗立著,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苦難。
    肥沃的土地長滿了荒草,一片荒蕪,無人耕種,曾經的生機勃勃早已不複存在。
    青壯勞力為躲避戰亂,被迫逃進深山老林,靠打獵、采摘野果勉強維持生計。
    然而山林中野獸橫行,危機四伏,稍有不慎便會性命不保,他們的每一次外出覓食,都如同在生死邊緣徘徊。
    老弱婦孺隻能在城鎮周邊搭建簡陋的窩棚,那窩棚在風雨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塌。
    他們靠乞討、做些粗重的雜活艱難度日,生活的艱辛寫在他們每一張飽經滄桑的臉上。
    因局勢動蕩,民間傳統的集市貿易也受到嚴重影響。
    以往熱鬧非凡的集市,如今冷冷清清,宛如一座被遺棄的空城。
    商戶們因戰亂頻繁、交通受阻,貨物難以運輸,紛紛關門歇業,曾經的繁華喧囂已成為過去式。
    曾經在節日裏熱鬧非凡的慶典活動,如今也因百姓生活困苦,無力舉辦。
    孩子們不再有新衣穿,也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與恐懼。
    人們在絕望中,開始更加依賴宗教信仰,寺廟裏擠滿了前來祈福的百姓,他們雙手合十,虔誠地祈求戰爭早日結束,生活恢複安寧,那聲聲祈禱,仿佛是對命運的無奈呐喊。
    我曾隨父親前往周邊村莊賑災,看到百姓們麵黃肌瘦,眼神中滿是絕望,心中的悲憤如熊熊烈火般燃燒,也更加堅定了守護這片土地、保護百姓的決心,這份決心如同鋼鐵般堅硬,不可動搖。
    每當看到那些受苦的百姓,我的內心就像被重錘狠狠敲擊,疼痛難忍。我不斷告誡自己,一定要為他們做些什麽,哪怕隻是一絲希望,我也要拚盡全力去爭取,哪怕前方荊棘叢生,我也絕不退縮。
    朝鮮作為明朝的藩屬國,也深陷兩難之境,猶如風中搖曳的殘燭。
    其在政治、經濟、文化上與明朝緊密相連,深受儒家文化熏陶,對明朝尊崇有加,猶如臣子對君主的忠誠。
    但後金崛起後,朝鮮邊境時常受到侵擾,軍事壓力劇增,仿佛一座大山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朝鮮在明朝與後金的衝突中,外交上陷入兩難。
    一方麵,為了維持與明朝的藩屬關係,定期派遣使者前往北京朝貢,表達忠誠,他們帶著珍貴的禮物,長途跋涉,隻為了向明朝表明忠心。
    另一方麵,為了避免後金的軍事威脅,又不得不暗中與後金進行一些貿易往來,在夾縫中艱難求生。
    明朝對朝鮮的這種微妙態度頗為不滿,多次責令朝鮮斷絕與後金的一切聯係,言辭嚴厲,不容置疑。
    但朝鮮因自身實力弱小,隻能在兩國之間艱難周旋,時常向明朝哭訴自身困境,期望得到明朝的諒解與庇護,那言辭中的無奈與彷徨,讓人聽了心生憐憫。
    我曾聽父親說起與朝鮮使者的交談,使者言語中滿是無奈與彷徨,朝鮮在大國博弈之間,宛如狂風中的孤舟,飄搖不定,隨時都有被風浪吞沒的危險。
    這複雜的局勢,無疑給本就動蕩的遼東又添了幾分變數,也讓我在應對各方勢力時,心中愈發謹慎,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慎,便讓局勢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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