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車箱峽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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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當口,一個眼尖的小兵,冷不丁高喊道:“大夥瞅瞅,那邊似有動靜!” 眾人聽聞,趕忙齊刷刷將目光投去。可不是嘛,遠處那片樹林裏,影影綽綽,確有黑影晃動。
    吳三桂反應極快,“唰” 地抽出長刀,就要下令衝鋒。我見狀,急忙伸手阻攔,說道:“且慢!當下局勢不明,貿然進攻,恐怕會中了敵人的奸計。”
    眾人一聽,神經瞬間緊繃,眼睛死死盯著那片樹林。周遭空氣仿若凝住,每一秒都被拉扯得格外漫長。突然,一隻受驚的野兔,從林中箭一般躥出,眨眼便消失在灌木叢裏。至此,眾人緊繃的神經才稍有緩和。
    吳三桂長舒一口氣,收起長刀,嘴裏嘟囔著:“好家夥,可真把我嚇一跳。” 我心裏卻依舊隱隱不安,總覺得這車箱峽絕非善地,危險或許正隱匿暗處,悄無聲息地逼近。
    回想起從出發前往車箱峽起,一路上就透著諸多可疑之處。前行時,我們瞧見路上有一連串新鮮馬蹄印,從蹄印間距和深度判斷,這是一支行動迅速且裝備沉重的隊伍留下的。路邊不少樹木有被砍伐痕跡,斷口嶄新,周圍還散落著細碎木屑。可當時急著趕路,又沒弄清楚這些跡象背後的威脅,便沒深入探究,隻是匆匆略過。如今想來,這些極有可能是地方武裝提前在此活動留下的蛛絲馬跡。
    於是,我趕緊指揮小兵們兵分兩路。一路沿著通道邊緣,仔仔細細排查有無陷阱和埋伏跡象;另一路在周邊樹林展開搜索,留意有無敵軍蹤跡。我和吳三桂帶著一隊小兵,一頭紮進樹林。
    腳下落葉軟綿綿的,卻暗藏危險,稍不留神就會踩空滑倒。四周靜謐得可怕,隻聽得見我們踩在落葉上發出的沙沙聲。突然,走在前麵的小兵猛地停下,抬手示意安靜。我和吳三桂快步上前,隻見前方不遠處樹枝上,係著一條細繩,細繩上掛著幾個鈴鐺,一看便知這是有人設的簡易警報裝置。
    吳三桂見狀,怒目圓睜,低聲罵道:“哼,果然有埋伏!等我把這些小嘍囉揪出來,非得砍個片甲不留!” 我趕忙攔住他,冷靜分析道:“千萬別衝動。有這警報裝置,說明附近大概率有敵軍哨崗。咱們得先悄悄繞過去,摸清他們的兵力部署和防禦弱點,再做打算。貿然觸動警報,打草驚蛇,咱們這一小隊人馬可應付不來。”
    吳三桂雖滿心不情願,可也明白我說的在理,隻能強壓怒火,點頭同意。我們躡手躡腳繞過警報裝置,繼續小心翼翼前行。沒走多會兒,就發現一處隱蔽山洞。洞口有幾個身著小兵服飾的人在站崗,從穿著和裝備判斷,應該是地方武裝的人。
    我心裏暗自琢磨,這山洞很可能是他們的一個據點,說不定還藏著重要情報。我跟吳三桂還有幾個親信湊到一起,小聲商議對策。有個小兵提議:“咱們趁他們沒防備,衝進去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我聽了,搖搖頭否決道:“這可不行。洞裏啥情況咱們不清楚,他們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貿然強攻,風險太大。”
    吳三桂摸著下巴,沉思片刻後說:“要不咱們先想法子把這幾個站崗的引開,再派人悄悄摸進去探探虛實?” 我一聽,眼睛一亮,覺得這主意不錯。於是,我們挑了幾個身手敏捷的小兵,讓他們繞到山洞後方,準備弄出動靜引開站崗的敵人。其餘人就在原地潛伏,等待時機。
    沒過多會兒,山洞後方傳來幾聲清脆鳥鳴,這是我們約定的信號。站崗的小兵們一聽到聲響,立馬警惕起來,其中兩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查看。見時機已到,我和吳三桂帶著大夥,迅速朝洞口衝去。剩下那兩個站崗小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們製服了。我們用布條堵住他們的嘴,拖到一旁藏好。
    緊接著,我帶著幾個小兵,小心翼翼走進山洞。山洞裏又陰暗又潮濕,彌漫著一股刺鼻氣味。我們沿著狹窄通道慢慢前行,隱隱約約聽到前方傳來交談聲。我們躡手躡腳靠近,隻見山洞裏有個寬敞空間,裏麵聚集著不少人,正圍坐一起商量事兒。從他們對話中得知,他們確實已知道李自成大軍要來圍剿,正打算借車箱峽這險要地勢抵抗。他們還在通道裏布置了許多陷阱和伏兵,就等著李自成軍隊自投羅網。
    我心裏暗自慶幸提前探得這情報,要是李自成大軍貿然進來,肯定損失慘重。當下,我和吳三桂不敢多停留,趕緊帶著小兵們撤出山洞。
    回到隊伍集合地,我把在山洞裏聽到的情報告訴大家,眾人聽了,皆是一臉震驚。吳三桂咬著牙說:“這地方武裝還挺有能耐,幸虧咱們提前知道了他們的計劃。那接下來咋辦?”
    我沉思片刻,心裏有了主意:“咱們先按原計劃,繼續裝作探路,想法子把這些情報傳遞給陳奇瑜。同時,在車箱峽多留下顯眼標記,好讓陳奇瑜軍隊找到最佳伏擊位置。至於李自成那邊,咱們回去就說發現了地方武裝蹤跡,但還沒摸清他們具體部署,讓他先按兵不動,等我們後續消息。” 眾人紛紛點頭讚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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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我們一邊小心翼翼在車箱峽繼續前行,留下隱秘標記,一邊瞅準時機傳遞情報。隨著一步步深入車箱峽,那危機四伏的感覺愈發強烈,每走一步,都像在懸崖邊行走,稍有不慎就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我們在車箱峽艱難前行,每一步都充滿未知與危險。峽穀兩邊山壁高聳入雲,投下大片陰影,穀底愈發陰森。地麵怪石嶙峋,時不時有鬆動石塊滾落,發出清脆聲響,在空蕩蕩的峽穀裏來回回蕩,讓人神經時刻緊繃。
    為留下更精準標記,我和吳三桂時不時讓隊伍停下。我掏出匕首,在顯眼大石頭上刻下隻有陳奇瑜軍隊能看懂的符號,這些符號代表關鍵地形信息、可能的埋伏點以及最佳進攻路線。吳三桂則帶著幾個小兵,在周邊樹上係上顏色不顯眼、但特定角度能被發現的布條,進一步強化標記。過程中,我們時刻警惕四周,就怕地方武裝伏兵突然殺出。
    隨行小兵們雖不知我們真正目的,但被這壓抑緊張氣氛感染,個個如臨大敵,手裏緊握著武器,眼神警惕掃視四周。隊伍前進得極慢,每往前挪動一小段距離,都好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突然,走在隊伍前頭的偵察兵匆匆跑來,神色慌張,壓低聲音著急匯報:“前麵發現一排尖木樁,看著像陷阱,範圍還不小,路都快被封死了。” 我和吳三桂對視一眼,眼裏都閃過一絲凝重。這陷阱出現,證實了山洞裏得到的情報,也意味著前方危險在不斷升級。
    我們趕忙跟著偵察兵去查看,隻見前方地麵密密麻麻插著尖銳木樁,木樁被削得鋒利無比,在昏暗光線下閃爍著寒光。這些木樁排列整齊,間距是精心設計好的,人或馬匹一旦踩進去,必定重傷。我們仔細觀察陷阱周邊,除之前看到的拖拽痕跡,還發現一些細細繩索藏在落葉下,連接著周圍石塊。
    我心裏一驚,意識到這陷阱有複雜觸發機製,稍不注意碰到繩索,周圍石塊就會滾落,造成更大範圍殺傷。吳三桂氣得一腳踢在旁邊石頭上,罵道:“這些家夥,看來是鐵了心死守車箱峽,布置這麽多陷阱,還不知道前麵還有多少等著咱們。”
    我站起身,目光冷靜打量四周,琢磨應對辦法:“咱們不能貿然前進,得想個法子清理出一條路。既不能觸發更多隱藏陷阱,又得動作快,不能讓敵人發現。”
    思索片刻,我讓小兵們散開,在周圍找長樹枝和藤蔓。沒一會兒,大家就找了不少。我們用藤蔓把樹枝綁在一起,做成簡易排障工具。然後,我親自帶著幾個經驗豐富的小兵,拿著排障工具,小心翼翼朝陷阱區域伸過去,想把木樁推倒或撥開。
    過程中,大家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弄出一點聲音。每推動一下樹枝,都可能引發未知危險,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剛往前推進沒多遠,一個小兵腳下一滑,手裏的排障樹枝猛地壓向陷阱。
    瞬間,繩索被觸動,周圍石塊紛紛滾落,那小兵躲避不及,腿被一塊滾落石頭砸中,疼得他忍不住發出痛苦悶哼。我心裏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方麵擔心敵人聽到動靜趕來,另一方麵憂慮陷阱連環觸發危及更多戰友。
    這時,峽穀裏好似回蕩著危險逼近的預兆,連風聲都透著敵人的殺意。我強壓內心慌亂,一邊讓其他小兵趕緊把受傷戰友拖到安全地方,一邊迅速調整排障策略。我們放慢動作,仔細觀察每個可能藏危險的地方,用樹枝一點點試探著推開陷阱。
    此刻,時間仿佛凝固,每一秒都讓人煎熬。終於,經過長時間艱難努力,我們成功清理出一條狹窄通道。可此時,隊伍裏已有好幾個小兵受傷,大家體力和精神都消耗殆盡,可我們心裏都清楚,這僅僅是個開始,前麵還有更多艱難險阻等著我們。
    我們繼續前行,峽穀越來越狹窄,兩邊山壁仿佛在慢慢擠壓過來。空氣裏彌漫著潮濕腐朽的味道,聞著就讓人直犯惡心。突然,一陣細微的 “簌簌” 聲從頭頂傳來,我心裏一緊,大喊一聲:“不好,有埋伏,大家快散開!”
    話剛落音,隻見無數石塊從山壁上方滾落,像雨點般砸向我們。小兵們紛紛四處躲避,現場頓時亂成一團。吳三桂揮舞著長刀,試圖擋開砸向自己的石塊,同時大聲呼喊:“大家別慌,找地方掩護!”
    我貓著腰,迅速躲到一塊大石頭後麵,抬頭觀察上麵情況。隻見山壁上密密麻麻出現幾十個黑影,數量遠超我們預想,而且這些伏兵訓練有素,不停地從上麵往下扔石塊,還夾雜著尖銳標槍。
    這時,風突然刮起,揚起地麵塵土,模糊了雙方視線,戰鬥局勢變得更加混亂。我心裏焦急萬分,知道這麽被動挨打肯定不行。環顧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處斜坡,或許可以順著這斜坡爬上去反擊。
    我給吳三桂使了個眼色,然後朝斜坡衝過去。吳三桂心領神會,帶著幾個小兵緊跟其後,一邊跑一邊用武器抵擋滾落的石塊。我們費了好大勁,終於爬上斜坡,和山壁上的敵人展開近距離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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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敵人見我們衝上來,雖有點慌亂,但憑借人數優勢和有利地形,仍負隅頑抗。吳三桂如同猛虎下山,長刀揮舞間,寒光閃爍,眨眼間砍倒幾個敵人。可敵人源源不斷湧來,他漸漸招架不住,手臂上添了幾道傷口。
    我手持匕首,與敵人近身周旋。這些敵人戰鬥力極強,每一次攻擊都帶著狠勁。激烈拚鬥中,我的手臂也被敵人長刀劃傷,鮮血直流,可我顧不上疼痛,心裏隻有完成任務的信念支撐著我。我瞅準一個敵人露出破綻的瞬間,將匕首狠狠刺向他的要害。
    這時,我眼角餘光瞥見一個戰友被敵人逼到角落,情況危急。我心急如焚,拚命擺脫身邊糾纏的敵人,衝過去支援。戰鬥間隙,我看到吳三桂雖勇猛,但已體力不支,卻仍咬著牙堅持,還不忘照顧身邊受傷戰友,把一個差點被敵人擊中的小兵拉到身後保護。
    這場戰鬥持續許久,雙方傷亡慘重。我們小隊的小兵們漸漸體力不支,敵人也開始動搖。終於,在我們頑強攻擊下,敵人防線崩潰,紛紛逃竄。
    可此時,我們隊伍已傷亡過半,剩下的小兵們也都傷痕累累,士氣低落到極點。我看著受傷的戰友們,心裏滿是悲痛,深知任務艱巨,可使命感容不得我有絲毫退縮。我強打精神,鼓舞著小兵們:“大家都振作起來!我們已經突破他們一次埋伏,隻要堅持下去,完成探路任務,就是為大軍立了大功!”
    小兵們紛紛點頭,眼神裏重新燃起鬥誌。我們簡單處理了傷員,又繼續前進。
    前行中,我發現路邊一塊石頭上的刻痕,和我們之前看到的馬蹄印,似乎出自同一批人之手。這讓我更加確定,之前那些跡象和地方武裝脫不了幹係。
    隨著一步步深入車箱峽腹地,周圍環境愈發詭異,仿佛踏入一個與世隔絕的死亡之地。而我們,正一步步朝著未知深淵走去,不知道下一個危險何時何地會突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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