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茉失魂落魄地回到山洞，腳步虛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穆凡見她麵色慘白，立刻迎了上來，眼中閃爍著擔憂。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他輕聲問道，聲音裏帶著小心翼翼的關切。
    昀澈也微微皺眉，平日裏冷漠的眼神此時多了幾分柔和。
    雲恒則乖巧地湊到錦茉身邊，輕輕蹭了蹭她的手臂，眼中滿是忐忑不安。
    錦茉平複了一下心緒，喉嚨沙啞"是雲雲，她死了。"
    倒是冤枉她了，人家有正兒八經的名字。
    "死了就死了，她又不是什麽好獸。"書翎冷冷接道，目光疑惑地掃過錦茉臉上的悲傷，"那個雌性平日裏沒少幹壞事，少了她也少了禍害。“
    穆凡深表讚同點點頭，伸手輕輕搭在錦茉肩上”別難過了，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還挑唆過你對我們..."
    他的話戛然而止，尷尬地收回手，似乎又想起了曾經不好的事。低下頭去。
    洞外風聲呼嘯，吹進幾片樹葉，在地上打著旋兒。
    “我傷心的不是她。”錦茉搖搖頭，眼中氤氳著一層薄霧。
    眾人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她再開口。
    為了打破僵局，穆凡從篝火邊拿起一塊烤肉，遞到她麵前：“先吃點東西吧。”
    錦茉搖了搖頭，胃裏縮成一塊。現在哪有心情吃東西？薑雅已經肆無忌憚地朝阿母下手，自己還在這裏琢磨著種地。種什麽地啊！
    洞內再次陷入一片沉默，隻有篝火偶爾發出劈啪的輕響。
    她的目光在獸夫們臉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書翎身上。
    五個獸夫中，他的心思最為縝密，或許能給她些建議。
    "書翎，我想和你單獨談談。"錦茉突然開口，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書翎挑了挑眉，明顯有些抗拒，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昀澈見他不為所動，隨即瞪了他一眼，瞳孔裏透出一絲警告。
    最終他冷哼一聲，跟著錦茉走出洞穴。
    待走到無人之處，錦茉停下腳步，將事情始末簡短而清晰地講述了一遍。
    書翎聽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是族長之爭，摻和進去沒什麽好下場。”他的聲音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薑雅能在族長的食物裏下藥，說明她手下已有不少爪牙。這場爭鬥對你而言，沒什麽好爭的。”
    落日的餘暉拂過他輪廓分明的側臉，映出一片冷冽的光。濃密的眉毛下，那雙鷹眼犀利如刀。
    “什麽叫沒什麽好爭的？”錦茉聲音猛地提高，眼中燃起一絲怒火，“你有沒有想過，前任族長的女兒會有什麽好下場？不去爭，到時候我和你們就隻能掃地出門，四處流浪了！”
    書翎對這話嗤之以鼻，“那關我什麽事？”他直視著錦茉的眼睛，“你失去族長的庇佑，我正好可以回我的族群，這對我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這話如刀，狠狠紮進錦茉心口。她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
    【係統提示：注意！如果獸夫書翎離開，您將受到嚴重懲罰！】
    係統的提示在她腦海中炸響，讓錦茉渾身一顫，臉色霎時蒼白得像一張紙。但更讓她難以接受的是……書翎說他要離開。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書翎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又很快隱匿。
    "看你那表情。"他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弧度，"這麽怕我走？"
    "我......"錦茉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回應。不是怕，是完全沒有想到。
    "我本來就是鷹族最出色的戰士。"書翎的聲音低沉，卻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與不甘，"一朝被你阿母招來給你做獸夫，說到底不過一隻籠中鳥，我早就受夠了這樣的折磨。”
    “我不會幫你，已是最大的讓步。”
    錦茉知道他作為雄性，沒有任何反駁的權利，為了族群的利益才不得不委身於她，如果自己沒有了能威脅住他的籌碼，那他必將義無反顧地離開。
    她從未想過，他對原主的厭惡已如此之深，深入骨髓，刻在靈魂。即使自己如今努力改變，又能抹去多少過往的傷痕？
    遠處山巒疊嶂，暮色漸濃。
    “你找我來，到底想說什麽？”書翎打破沉默。
    “現在沒有了。”
    他沉默片刻，見錦茉不再開口，轉身欲走，但又突然停下腳步“你說的這些事我不會說出去，至於你想問的話……”聲音頓了一下，似有些不忍“學會好好活下去吧。”
    說完，便大步離去，不一會就融入暮色中。
    明明相識尚淺，為何心頭總有一股背叛的感覺。錦茉此刻真想問問自己，從到這個世界開始，做的一切都盡力了嗎？
    天色已暗，遠處傳來幾聲野獸的低吼。
    錦茉環抱住自己的雙臂，仰頭望著天邊最後一抹光亮。以後該如何對付薑雅？如何保護阿母？如何留住書翎？
    種種問題如同一團亂麻，砸得她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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