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獸人……她聽不見。”
    “什麽？”穆凡往前邁了一步，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聽不見？”雲恒疑惑。
    獸夫們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著。
    “怎麽回事？”
    書翎保持著冷靜，但眼中也閃過一絲震驚“你確定嗎？”
    錦茉沒有說話，隻是緩緩點了點頭，眼睛裏滿是絕望。
    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小獸人的臉頰，心中痛如刀割。
    獸夫們麵麵相覷，半晌才反應過來。
    他們無意中的大聲說話，甚至是剛才的爭論，一旁熟睡的小獸人卻絲毫沒有被驚動，依然安靜地躺在那裏，小嘴微微張著，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漸漸明白了錦茉話中的含義。
    穆凡看著錦茉崩潰的樣子，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的，以後再生育健康的小獸人就好了。”
    錦茉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嘴唇微微顫抖。
    “是啊，”雲恒也過來，試圖緩解洞中凝重的氣氛，“以後還會有小獸人的。”
    聽到這些話，錦茉的身體微微發抖，眼中的絕望漸漸變成了憤怒。
    她猛地站起身，將小獸人緊緊抱在懷裏，激動地大喊“是這個問題嗎？”
    獸夫們被她突然的爆發嚇了一跳，紛紛後退了一步。
    “難道就這樣不管她了嗎？”錦茉的聲音中帶著顫抖，“她聾了！是個聾子，她永遠也聽不見任何聲音！永遠！”
    最後一個"永遠"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昀澈趕緊安撫“對不起，對不起，我們不是那個意思。”他頓了頓，目光在小獸人和錦茉之間遊移，試探性地問道“要不然，就交給我帶回洞中養著吧，免得你看著心情不好。”
    這話一出，錦茉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那裏。
    為什麽他們的第一反應是以後還會生育健康的小獸人？為什麽他們會覺得丟一邊去就可以了？
    “你們是什麽意思？丟一邊就好了嗎？”
    獸夫們被她的反應弄糊塗了，彼此交換著困惑的眼神。
    書翎最先反應過來，“你冷靜一點。”
    他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殘疾的小獸人，哪怕是個雌性，也不能過正常的生活。她的未來隻會充滿痛苦。”
    書翎的話像是一把刀，直直地刺入錦茉的心髒。她怔怔地看著他。
    書翎停頓了一下，看著錦茉的眼睛，繼續說道“不如從小就和你隔開，你沒有投入過多的感情，以後才會更好地放手。”
    "放手？"錦茉的聲音越來越高，"放手？這是我的孩子！我的第一個孩子！我怎麽能放手？"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心中翻湧著無法言喻的痛苦和憤怒。
    她不理解，為什麽他們可以這麽平靜地接受，又這麽平靜地讓自己接受。
    “你們瘋了嗎？”錦茉的聲音幾乎是在尖叫了，“這是我的孩子！我的血肉！我怎麽可能把她丟在一邊？就因為她聽不見？”
    獸夫們不知道該說什麽，在他們的世界裏，有殘疾的孩子就是沒有價值，不需要投入過多的感情，小獸人以後會有，隻要想，隨時可以孕育。
    他們不理解為什麽錦茉會這麽歇斯底裏，一個未來會讓家族蒙羞的小獸人，值得嗎？
    錦茉緊緊抱著孩子，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小獸人似乎感受到了母親的情緒，在睡夢中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咕噥。
    “滾。”她突然指著洞口，聲音冰冷“全部滾出去。”
    獸夫們被她突如其來的憤怒震住了，誰也沒有動。
    “滾出去！”錦茉的聲音提高了幾分，怒視著他們，眼中的淚水模糊了視線，但她的語氣堅決得不容置疑，“現在就滾！”
    這是她第一次對獸夫們發火。
    昀澈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書翎一把拉住。
    他輕輕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對大家說道“我們先去外麵吧，讓她好好冷靜一下。”
    獸夫們看了看錦茉，又看了看她懷中的小獸人，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最終，不得不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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