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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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青今天接到了朱婷婷的電話,說請了一桌同事過來吃飯,上次他答應的,順便把采訪做了,所以會提前一點時間過來。
仲青算了一下自己的時間,覺得可以,遂答應下來,然後馬上張羅著做一桌子宮廷菜出來。
顧韜晦嘀咕道:“升到了第三層,還沒來得及尋找新的功能,今天剛好可以在她身上試刀。”
仲青表示了極大的不屑:“人家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幹嘛總是這樣針對她?我發現你個老男人心理還蠻陰暗的。”
顧韜晦說:“我為什麽會這樣?你心裏門兒清,不要揣著明白當糊塗。”
仲青說:“我已經很注意我的言行了,你看我什麽時候給過她正向反饋?”
顧韜晦如果有嘴,都會撇到天外去了:“你倒是沒有迎合,但那種欲拒還迎的姿態,以前的青樓女子怕都要在你麵前喊聲師父。”
仲青怒道:“你給老子出來,不要以為躲在我的身體內我就拿你沒辦法了。惹毛了,老子給你來個同歸於盡。”
吵歸吵,該做的事情還是沒有落下,就是顧韜晦,也還是很認真地對待這次宣傳。他盯著菜品質量,一點也不將就,拿出當年侍候皇帝的勁頭來。
顧山也很緊張,說:“這次晚報來采訪,什麽規格?我們要做到哪一步?”
仲青安慰他說:“不用著急,這是我們一直合作的媒體,每次都是他們哭著喊著要宣傳我們,我們做出七分好,都會被他們誇到十二分,如果做到十分好了,那還不得上天去?”
顧山懷疑仲青的自信中有緊張的成分,疑惑地說:“仲青哥,你是不是在強顏歡笑,我覺得你不自然。”
仲青摸了摸自己的臉,問:“這麽明顯嗎?還是你們顧家人的傳統,戴著有色眼鏡看人?”
顧山說:“我們顧家人的傳統?我怎麽不知道?說起來,我也覺得奇怪,經常覺得你跟我說話的語氣像長輩訓孫子,其實我們倆年齡差不多,這也是你們於家的傳統嗎?”
仲青一驚,知道自己不小心又露馬腳,遂開始打馬虎眼:“是的,我們於家人就是這麽,嗯,為人師表。”
“哈哈哈!”顧韜晦在無人知曉的角落狂笑,並不斷點讚自己的後裔。
午飯之後沒多久,朱婷婷就背著一個大的挎包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攝影師,扛著沉重的器材,她滿臉抱歉地說:“這個係列要出彩,可能會拍很多圖片,先拍一下你們的環境和做菜的過程,不會涉及到商業機密吧?”
仲青板著臉說:“不會,我們經得起任何曝光。“
朱婷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你在跟誰嘔氣嗎?怎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仲青仍然板著臉說:“沒有,我牙疼。”
朱婷婷就理解萬歲的樣子說:“原來如此,那我盡量不打擾你,你讓人帶我去拍幾張照片。”
仲青就把顧山介紹給朱婷婷,顧山熱情地對朱婷婷說:“朱大記者隨我來,你想拍什麽直接跟我說就行,哪怕是演戲,也一定滿足你們的要求。”
攝影師就插言:“不用演,我們拍你們最真實的狀態,你們平時是什麽樣子就什麽樣子。”
朱婷婷就笑著說:“你是對我們的采訪有什麽誤解嗎?”
仲青就不陪著他們了,他待在後廚,把菜品錘煉一下,今天除了朱婷婷這一桌,幾個包間都滿員了,他要狠抓一下菜品質量。
以他現在第三層的眼光看,自家餐館的廚師水平還是太有限了,食材本身的元素流失得很嚴重,廚師忙起來之後,各個崗位的銜接就很成問題。他問顧韜晦有沒有什麽好一點的辦法?
顧韜晦說:“沒有好辦法,苦煉基本功,這在任何時代都是繞不去的訣竅。當然,找到一個能力強的總廚,還是可以提高的。”
仲青苦著臉說:“我們都在錦沙城用篩子篩過好多遍了,這個薪酬,很多人想來,但都達不到要求。”
顧韜晦說:“你師父帶的十個徒弟,隻有大師兄在負責一心樓,其他幾個有沒有可以提拔成總廚的?”
仲青說:“技術最好的就是九師兄龔勇,可惜他管理上麵一竅不通,連跟人說話都很勉強。八師兄伶俐一些,技術方麵又差點火候。他們兩個要是能合為一體就好了。”
顧韜晦說:“我倒是有個主意,廚王爭霸賽的第二名賈亮,技術是沒得說,人品也還好,就是他在那家酒樓已經做到了總廚位置,他倒是合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挖過來。”
仲青直接否定:“挖不過來,人家在那裏好好的,我們已經給不出比那邊更好的待遇了。”
顧韜晦說:“其實是可以的,因為宮廷菜顯然比他現在那家酒樓要高端,掙錢還更多,如果許他一些股份,說不定能行。”
仲青想了想,說:“那就試試。”
這樣說著說著,朱婷婷那邊工作就告一段落了。她帶著攝影師過來,對仲青做一個專訪。
她先公事公辦地問:“怎麽會想到要開這樣一個餐館?你也是普通人家出身,什麽條件下接觸到了宮廷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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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觸及到了仲青的隱秘,他隻好胡亂吹牛,把鍋甩給已經逝去的師父身上:“是我師父,一直有個願望,就是弘揚傳統的餐飲文化。他一直在這方麵有很深的研究,各種菜式從古籍中整理出來,資料都是厚厚的一大疊。以後如果有時間,我會把這些資料整理出來出版,也算完成師父的遺願。”
朱婷婷問:“我看了你們的菜單,又跟市內頂級的美食評論家聊過,他們一致認為你們家的菜具有原汁原味的宮廷風格,你師父是如何把存在於古籍中的菜式還原成現實中的味道?”
仲青說:“嗯,我師父這方麵有些天賦,他特別擅長創新菜品,有一絲線索,就能把它發展成完整的菜係。”
朱婷婷問:“那你完整繼承了你師父的衣缽了?”
仲青問:“我要謙虛一點嗎?”
朱婷婷說:“實事求是吧。”
仲青說:“差不多吧,這幾年我在師父的基礎之上也作了很多嚐試,對宮廷菜有一些心得,所以才有膽子開出這家餐館,接受市場的檢驗。目前看,效果還不錯。”
這個專訪持續的時間有些長,朱婷婷也很專業,某些方麵令仲青都有些驚歎,就連顧韜晦也說:“這小丫頭有些本事,以前還以為她就是繡花枕頭。”
仲青沒有理他,全部注意力都在回答問題上。
好不容易結束,也就差不多快到晚飯時間了。朱婷婷的客人馬上就要過來了,她說:“晚飯一起吃好不好?我的朋友都想見見你。你現在是本市的明星大廚。”
仲青義正辭嚴地拒絕,說:“我要在後廚監督菜品,不能有一絲馬虎,不然砸了招牌,前功盡棄。不過出來敬一圈酒是沒問題的,你們要喝酒吧?”
朱婷婷說:“要喝,那就這樣說定了。”
晚餐來的基本上是朱婷婷的同事,其中還有沈剛,所以仲青更加不能夠拒絕出現在餐桌前了。
上次沈剛幫了大忙,他還一直沒感謝人家,這次碰到了,仲青就表示一定要多陪幾杯。
沈剛對一道“雞絲魚翅”讚不絕口,說能夠把魚翅做得這麽軟嫩q彈的,還是第一次見,顧氏宮廷菜名不虛傳,他們這次這個專題,也不算文過飾非。
仲青在敬過一輪之後,又親自倒了一杯酒,端到沈剛麵前,說:“能得到沈哥的肯定,是我們顧氏宮廷菜的榮幸,這一杯我敬沈哥,還希望以後多多支持我們企業,爭取做成錦沙的一張名片。”
沈剛笑道:“已經是了,這篇係列報道發出去,肯定是肥上添膘,你們要準備好迎接這潑天的富貴呀。”
仲青笑著說:“跟領導的支持分不開。也要感謝大家的辛苦付出。這樣吧,今天酒沒有喝盡興,晚上我請大家去ktv唱歌,沈哥覺得怎麽樣?”
沈剛說:“我沒意見,我們報社的人都是夜貓子,看他們接下來還有沒有事。”
結果所有人都沒事,都是玩家。
於是移師城裏的ktv歌城,要了一個豪華大包,又要了幾件啤酒,似乎是不把人放倒就不會結束的樣子。
朱婷婷喝了酒之後,興致也很高昂,不僅唱了第一首開場曲,而且在別人唱的時候,又妖嬈地扭擺,把氣氛調節得一浪高過一浪。
仲青不唱歌,隻喝酒,挨著敬每一個人,輪到朱婷婷的時候,她俏皮地問:“沒誠意,就敬啞巴酒?”
仲青結結巴巴地說:“祝你越來越漂亮!”
朱婷婷詫異地說:“噫?你會覺得我漂亮?你身邊不是美女如雲嗎?你們家衛曦才是頂級美女呢。”
仲青酒稍微喝過了點,油嘴滑舌的本色就冒了出來:“不一樣,春蘭秋菊,各擅其場。”
朱婷婷就笑道:“哦,好吧,很榮幸能跟於夫人相提並論。來,幹杯!”
這時候沈剛突然說:“仲青,你一直沒唱歌,都被這些不要臉的人搶了,你不能躲在背後,怎麽也要來一首。”
於是大家一起喊:“來一首,來一首。”
仲青為難地說:“我五音不全,怕把你們嚇跑。”
朱婷婷就突然跳起來選歌,說:“沒關係,我陪你唱,點一首對唱歌曲。”
仲青就不好拒絕了,於是挑來挑去,點了一首最近十分流行的《心雨》。
音樂響起,朱婷婷先唱:“我的思念,是不可觸摸的網,我的思念,不再是決堤的海。”
仲青於是硬著頭皮接著唱:“為什麽總在,那些飄雨的夜裏,深深地把你想起?”
好不容易把這首歌唱完,大家都哄然鼓掌,還叫囂著再來一首。
仲青堅決不再唱了,隻好迅速把自己放倒。但他怎麽可能喝得醉?他最後隻有裝醉,好在裝醉之前,房間裏的一大半人也都醉了。
顧韜晦突然說:“朱婷婷有問題,她肯定動心了,跟你唱歌的時候,整個身體反應都是情動的,跟酒醉沒有關係。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仲青於是搞了個小動作,讓手裏的大哥大突然響起來,他說抱歉,出來接了一個假電話。回來時對沈剛說:“沈哥,家裏有點急事,我要馬上回去。單我已經買了,你們繼續唱,這是包場,不會再收費。如果再要酒,記到我的賬上,明天我再來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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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剛就說:“就這樣吧,大家都差不多了,今天喝得高興,適可而止。”說完還有意無意地看了朱婷婷一眼。
仲青就跟大家幹了一杯酒,道了別,提前離開了包間。
回去的路上,仲青問顧韜晦怎麽回事?顧韜晦說:“之前不是說我想試試第三層境界有些什麽功能嗎?結果還真讓我試出來了。”
仲青馬上興趣大增:“什麽功能?說來聽聽?”
顧韜晦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問:“你首先回答我,有沒有覺得朱婷婷今天有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仲青想了想,說:“她以前什麽樣子,我也不知道,但今天感覺挺放得開的,可能是酒精作用吧?你不要說是你讓她放開的。”
顧韜晦說:“雖然不是那麽玄乎,但也差不太多。我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仲青問:“什麽時候?怎麽做到的?”
顧韜晦說:“就在ktv包間裏,我對她的靈魂進行了一點暗示。”
仲青覺得不對,打斷他:“等等,你剛才說,你看見了她的靈魂?”
顧韜晦說:“是的,這是我們新的功能。”
仲青問:“什麽樣子?怎麽看見的?我能看見嗎?”
顧韜晦說:“我看見了,其實你也就看見了,隻不過你可能喝了點酒,感官不是太敏銳,忽略過去了。如果你集中注意力,也能看得到。就是一團模糊的陰影,人體的形狀,邊界不是太明顯,不動,感覺處於沉睡狀態。”
仲青問:“你刺激了她的靈魂?”
顧韜晦說:“是的,我向她暗示,讓她興奮起來,並且對你主動一點。結果她不僅跟你喝酒,還跟你情歌對唱,而且,最關鍵的是,她整個身體出現了生理反應。所以我向你示警,如果不及時離開,我怕控製不住她的靈魂。”
仲青若有所思:“那我們以後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影響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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