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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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清剿妖獸,張存德與張存行二位族中資曆較深的長老皆是收獲平平。
一行人在半路相遇,三言兩語之間互通收獲之後,心中皆是不約而同的生出了沮喪之感。
再看著兩隊人馬加起來才收獲的那三隻玉冠白雉,一時之間隻覺得簡直頭疼得厲害。
這些玉冠白雉極為記仇,按照它們的估算,一支隊伍下手殺一兩隻就需要及時撤退。
否則就會引得諸多玉冠白雉蜂擁而至。
而兩支隊伍遇到的境況皆是相差無幾,那隻能說這一片樨林裏頭玉冠白雉許是有百頭以上。
一想到這個數目,張有德簡直是頭皮發麻,感覺氣得心肝都有些疼。
怕不是真要清上一年半載方能回到族地吧?
那不是要被其它家族笑死。
而且這些玉冠白雉的數目如此之多。
其中還有不少乃是較為弱小,體型也明顯不如別的黃階初級玉冠白雉的年輕雉鳥。
顯然就是那些玉冠白雉來到樨林之後,感覺此地食物充沛利於繁衍,從而生下來的年輕個體。
這樣說來,樨林之中的那一個巨型蜂巢,數萬隻原本作為樨林屏障的金芒刺尾蜂。
隻怕當真是被捕食殆盡了。
這消息等回去之後讓他那四弟張存舉知道,心裏還不知道得多傷心。
現在可能也是傷心的,畢竟他還趴在營地裏頭,背上被玉冠白雉叨得都是血呼啦幾的窟窿。
隻不過這般憂慮的心情,在回到營地之中後。
看著那一隊由家中後輩組成的隊伍裏獵來的足足六.七具玉冠白雉的屍體。
還有那甚至跑過來從他手中討要金秋蜜,說是要為客人上一道蜜汁烤白雉的張水根時。
卻是驟然逝去了。
張存德的心中一時間不禁生出了一股子不大現實的虛幻之感。
而在真正見到那個膚白俊俏,唇紅齒白的少年時,這種不現實的感覺更是達到了巔峰。
它們張家,當真能有那麽好的運道?
眾人和藹又熱情地招待著這位救了大夥的少年,惹得火光映襯下那張俊美的麵龐滿是紅暈。
而背地裏,張存德與張存行兩位長老,則是一臉嚴肅的扯著領隊的張有錢。
讓他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全都原原本本的講一遍。
隨即在聽完它們這一隊同樣是相似的經曆,隻是恰巧在後頭遇上了前來狩獵的方殷時。
些許不怎麽心安的預感便在張存德的心頭跳了起來。
這世上,當真有那麽巧的事情?
隻是不論此事的巧合與否,那少年用出來的可以叫數隻玉冠白雉頓時跌落在地的電擊符。
還是讓張存德原本抗拒的心思一下子就搖擺了起來。
他知道這件事情似乎並沒有明麵上的那麽對勁。
可是那種能讓張家以最快速度清除妖獸的符籙。
一下子就讓他那些想要拒絕的話語咽下了喉嚨。
這要是真的呢?
要是真的有人願意幫它們張家盡快清理完這些玉冠白雉呢?
如果是真的,那現在大夥就無需再這般頭痛,也不用擔心很多族人會因此受傷。
回到了族地,張家族人也能盡快的恢複生產,這一切都顯得如此誘人,讓人難以反駁。
連二長老張存行也是默然不語。
而在見到長老臉上的神情時,總覺得那個少年有幾分熟悉的張有錢亦是沒有多言。
他其實也覺得太過巧合。
如今他四十有三,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可以輕而易舉相信別人的模樣了。
可是這個機會又實在太好,於是連他都自己都忍不住開始騙自己。
或許對方真的隻是簡單的想要幫忙,畢竟張家能有什麽讓人圖謀的呢?
而終於等到眾人回歸,一直趴在角落中的老者披了件薄衫起身。
便帶著因疼痛生出的冷汗勉強到了三人的跟前。
那老者同樣已經發須皆生銀灰,臉色有些慘白。
隻不過還是忍著疼同兩位兄長與張有錢直接開口問道:“怎麽樣,有看見靈蜂蹤跡嗎?”
聞言的三人思索過後皆是搖了搖頭,看得張存舉頓時麵色又難看了幾分,眼底都黯淡許多。
踉蹌著回到了原位,隨即趴在了地上就不再動彈。
看得出來,這位族中四長老很是傷心,不過這也情有可原。
畢竟樨林的靈蜂一開始就是由他前去接觸的。
幾人心中的猶豫不決。
一直持續到了那一位少年口中的阿姐出現在它們麵前為止。
比起少年人的天真無邪,麵前眸色古井無波的姐姐顯然沒讓它們有太多機會胡思亂想。
這女子渾身都被布料包裹,雙手也處於袖中,臉上墨發披散隻露出一雙眼睛。
而當那名女子隻是眉頭微蹙,那少年便頓時局促起身怯怯的喚道:“阿姐。”之時。
同樣的想法才不禁湧上了張存德與張有錢的心底。
先前答應了要幫助張家的,似乎僅有這個年紀尚小的弟弟。
而此事的關鍵,似乎是這一位修為達到練氣巔峰的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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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月色漸濃,眾人皆是回到了營地之時。
卻有三道身影在營地外頭點起了篝火,麵麵相覷的同時,蒼老的臉上生出幾分尷尬之色。
“額,這位方月道友,聽聞方殷道友所言,汝極善繪符,我們張家如今遇此獸災,實屬困難。
不知道友可否能出手相助?當然了,若有所需之處,張家一定盡量滿足。”
身為如今的族中大長老,張存德當仁不讓的成為了與這一位符師交流的人。
而聽聞此言的方月,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端坐在旁的方殷。
而在篝火旁邊,一道拘謹至極,渾身上下仿佛有螞蟻在爬,坐立不安的少年。
在女子那雙柳葉眸掃過的刹那,頓時惴惴不安的低下了頭。
整個人似乎因為先前自己說過的話緊張到了極點,但還是呐呐開口道:“阿姐,我覺得。
就,張家人挺可憐的......”
“嗬————”那雙夜色下水光瀲灩的眸中,嘲諷之色溢於言表。
顯然,在聽到自家弟弟這話時,女子隻是覺得可笑至極。
在聽聞女子這一聲輕笑之時,在場之人皆是有些緊張。
而張存德此刻亦是覺得心跳有些過快。
沒辦法,對方這等姿態確實容易讓人覺得不安。
畢竟對方是一名符師,而且還是黃階中級的符師,在星沙市坊裏頭那也是人上人的存在。
它們張家如今也就有一個黃階低級煉丹師,兩個煉丹師學徒的弟子在市坊生活。
但也就能煉製出一些療傷藥水,他那老父親卡在學徒十餘年了。
想成為一名黃階低階的煉丹師卻一直遙遙無期,他兒子卻是頗有天賦突破到了煉丹師。
於是老爹總是不待見他。
即便它們張家修士更多,但想想電擊符的威力,他這個老家夥怕也招架不住。
對方撒出來一把就能讓他變成焦炭,這就是獨屬於符師的戰鬥力。
符師賺取靈石的能力或許沒有煉丹師恐怖,但戰力卻是非同一般。
“你們是當真想要我出手,那你們手裏又能給我什麽呢?”女子眉梢輕挑。
那人隻是一句話,就在不知不覺間占據了談話的上風。
“阿姐......”方殷麵色雖有些緊張,但言語之間還是不禁帶上了一絲哀求。
很顯然,女子並不是如少年所言能隨意幫助它人的存在,隻不過是對自家弟弟有求必應。
而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張存德心中一沉。
然而在了然於心的情況下,還是不禁順著這點機會試探。
畢竟族中麵對那些玉冠白雉已然需要極大的消耗方能清除。
如今有這樣一個迅速解決的機會擺在眼前,他還是不禁想要試試。
要是對方提出來的價碼沒有那麽昂貴,是張家可以承擔的呢?
那族中就不會出現沒必要的犧牲了呀。
畢竟僅僅是這一回圍剿,就已經有了十幾人受傷。
而想要擊殺之後那些黃階高級的玉冠白雉,張家更是有些力不從心。
如此境況下,張存德還是硬著頭皮開口道:“我們張家手中還有不少金秋蜜。
這些年亦是尋得不少靈草靈藥,道友若能出手相助,我們張家協助的同時。
那些玉冠白雉的屍體亦是會分毫不取的皆交予道友......”
“嗤————”一聲嗤笑在那被麵巾覆蓋的麵容下響起。
那種尷尬近乎溢於言表。
然而張存德還是保持著僵硬的笑容,一一講述著張家所能拿出來的東西。
火光葳蕤中那張蒼老的臉上拘謹又隱隱帶著討好的意味。
張家實在是弱小,於是即便是落下幾分麵子,他也仍舊是想從對方手中討得幾分好處。
這樣的舉動看起來顯然是有些可笑,甚至叫那名女子臉上的神情都逐漸生出幾分輕蔑。
似是高高在上的鄙夷著麵前的老人,很是認真的開口道:“張道友,你其實亦是知曉。
這些東西其實於我而言不值一提,根本不能打動我,對吧。”
老人聞言隻是歎息,他又哪裏不知道呢?
“唉,總得試試吧。”要是成了呢?
不過顯然,談話已經到了尾聲,張家雖然遇見了這次機會,卻全然沒能把握。
於是也就沒有注意到,這一唱一和間,在自己這方的氣焰達到巔峰時。
這一對所謂的“姐弟”臉上,生出的如出一轍的古怪笑意。
而此刻,終於完全掌控了當前局麵的女子臉上,終是生出了惡劣至極的笑容。
“其實,讓我出手亦無不可,而且,那些妖獸屍體,蜂蜜靈藥,我亦可全都不要。”
張存德聞言驚疑不定的睜大了眼睛。
下一刻,女子揭開了麵巾,坦露出了自己真實的麵容。
發絲之間臉上的灼紋縈繞,而長袖滑落,亦是露出了她手背上那清晰知己的墨色罪紋。
“張道友,你看我這問題,你們張家可能解決?”
涼薄的唇角勾起,一種滿是惡意的淡淡威脅充斥在了言語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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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張存德瞳孔一震的同時,呼吸亦是驟停。
第二日。
在一眾張家人難以置信的眼眸中,那一位昨日救了大夥的少年真的令他那阿姐出手。
隻見那女子並未令張家人輔助,獨自一人就入了樨林之中。
而後開始驚得林中的玉冠白雉皆是開始振翅飛起。
和昨日的境況不同,那女子入內並未多久後,樨林上空便升起了一片雨雲。
厚重的雲層凝聚在上空,卻並未讓底下的這些玉冠白雉生出什麽感覺。
畢竟這雲起雲散,細雨微風乃是自然之事。
但很快,林中便傳出了些許恐怖的動靜。
白鳥帶起大量的流風,卷起滿林飛葉帶起獵獵之聲。
似乎是因著那女子的襲擾,玉冠白雉群同昨日那般口中發出了尖銳鳴叫。
隨即這種鳴叫愈發的繁多,有些站在高處的張家人隻看見遠處的樨林中飛起大片白影。
最後鋪天蓋地的近乎整片樨林之中的玉冠白雉幾乎都飛了起來。
統一的朝著一個方向瘋狂飛去。
以下先是襲擊一隻玉冠白雉,而後遲遲不發動攻擊將其擊殺。
隻是將其引在一起,越聚越多的人物自然就是方明了。
而遠處的張家人雖然不明白那名女子此刻的舉動是為如何。
而看著天空中陰雲密布的曲殷,卻是霎時間就明白了方明了的打算。
那些玉冠白雉雖說能釋放出些許冰雨,隻不過其承傷能力比起大型妖獸都有所不如。
若是組成這樣一片雨雲將其聚集起來,引到雲下再引爆電擊符。
想來便能再次重現那一日消滅那一大群麻雀般的場景。
於是他便繼續在一旁邊看著,在身旁人誇讚之時,臉上還會生出少年人獨有的羞澀樣子。
而並未讓張家人進入其中的張存德則是沉著一張臉,待在樨林邊緣一言不發。
現在,他可以確確實實的肯定自己就是被這一對姐弟給算計了。
隻不過看著對方此刻還偽裝得天真無邪,與其它張家人打招呼的模樣。
他還是忍不住心緒翻湧,氣不打一處來。
當昨天夜裏,見到那女子手上罪紋的那一刻。
張存德一下子就想清了這一係列事情之中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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