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749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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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對……是我,張德海……"張局長握著聽筒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辦公室裏靜得能聽見牆上掛鍾的秒針走動聲。
"老馮啊,你之前和我說的那事......"局長的聲音突然壓低,轉身背對著吳芷晴,從抽屜深處取出一個皮質已經磨損的小型筆記本。吳芷晴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發抖,翻頁時紙張發出沙沙的響聲。
"找到了,就是那個......上次你說的那個。"局長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像在自言自語。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交錯的陰影,"哦,代號是00092......"
電話那頭說了什麽,局長的背脊明顯僵硬了一瞬。"好的,目前就我和臥底知道。"他說這話時刻意避開了吳芷晴的目光,卻讓他心頭突然湧上不詳的預感。
"對了,那孩子是老吳的孩子......"局長說到這裏突然頓住,沉默了幾秒鍾後,局長才艱難地吐出最後幾個字:"行,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時,聽筒落在座機上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裏格外清脆。局長緩緩轉身,吳芷晴第一次在這位鐵血局長臉上看到如此複雜的表情——那是一種混合著痛惜、愧疚和決然的古怪神情。
"這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和你父親交代了。"局長的歎息聲沉甸甸地落在空氣裏,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辦公桌上那個翻開的筆記本裏,隱約可見"絕密"兩個紅色大字,以及被鋼筆反複圈畫過的"00092"這個數字。
經過一夜暴雨的衝刷,天空像是被洗去了所有陰霾,澄澈得近乎透明。晨光從雲層間漫溢而出,溫柔地鋪滿整個城市,連帶著辦公室的玻璃窗也鍍上一層金邊。
張局站在窗前,沉默地望著遠處漸漸蘇醒的街道。陽光斜斜地灑進來,落在他光亮的頭頂上,折射出一圈淡淡的光暈,像是給他鍍了一層模糊而神聖的輪廓。可他的神情卻與這明媚的晨光截然相反——眉頭緊鎖,目光沉鬱,仿佛所有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肩上。
吳芷晴站在他身後,看著他被陽光勾勒出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個平日裏雷厲風行的男人,此刻竟顯得有些蒼老。
吳芷晴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聲音有些發緊:"局長......怎麽了?"
張局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抬手撓了撓自己光亮的頭頂,指節在頭皮上摩挲出細微的沙沙聲。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卻照不進他眼底的陰翳。
"你這次執行的臥底任務......很複雜。"他緩緩開口,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牽扯到某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吳芷晴的呼吸一滯。
"按照條例,你被其他部門征調了。"張局的目光越過她,望向辦公室緊閉的門,"具體事項......我現在不能向你透露。"
"他們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吳芷晴點了點頭,攥緊的拳頭又緩緩鬆開。現在是多事之秋,他明白規矩——不該問的不能問。但職業本能還是讓他忍不住提醒:"局長,我已經離開那裏一整晚了,他們一定會發現我無故失蹤,我們是不是該——"
張局突然抬手,做了個斬釘截鐵的下壓手勢。
"沒事。"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沉穩,像是暴風雨前最後的海平麵,"既然他們接手了......"
局長最後那句話輕得像一聲歎息,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那些家夥......一個都跑不了。”
兩分鍾後,走廊裏傳來沉重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像是有大象在樓板上狂奔,震得牆上的相框微微顫動。吳芷晴甚至能感覺到地板傳來的震動,茶水杯裏的波紋一圈圈蕩開。
"砰——"
局長辦公室的房門不是被推開的,而是被一股蠻力直接撞開,門把手在牆上砸出一個新鮮的凹痕。
站在門口的是個華裔少女。她紮著高高的馬尾辮,發尾隨著急促的呼吸輕輕晃動。瓷白的臉上沁著薄汗,杏眼明亮得驚人——吳芷晴突然怔住了,這張臉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就像在夢裏見過似的。
少女的裝束格外醒目:雪白的襯衫束在黑色及膝裙裏,領口係著條鮮豔的紅領巾,白色長襪裹著筆直的小腿,黑色小皮鞋上還沾著泥水。她斜挎的軍綠色帆布包,上麵別著枚銅質徽章。
"抱歉,跑太急了。"少女喘著氣整理了下歪掉的領巾,立正敬禮。"張局,我來奉命交接。"
她從挎包裏掏出一個牛皮紙檔案袋,嶄新的封口火漆還在泛著光澤。當文件被遞出時,吳芷晴聞到濃重的油墨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火藥氣息。文件抬頭那三個猩紅的數字"749"像是用血寫的,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睛發疼。
張局接過文件的瞬間,臉上的皺紋突然舒展開來。他笑得像個看見孫女的老爺爺:"擎……小周啊,你們局長就派你一個人來?"手指在文件邊緣輕輕摩挲,那裏有個不起眼的羽毛狀暗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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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嘴角翹起狡黠的弧度:"他說——"突然壓低聲音模仿起粗獷的男聲,""那丫頭跑的比兔子還快。”
“嗯。”
局長接過文件袋,粗糙的手指挑開纏繞的棉線。牛皮紙發出清脆的撕裂聲,露出裏麵雪白的文件。他習慣性地伸手去摸桌上的鋼筆筒,卻摸了個空。
"該死!"張局突然拍了下桌子,震得茶杯一跳,"誰又順走我的筆了?"他暴躁地拉開抽屜翻找,文件散落一地。
周姓少女眨了眨眼,忽然伸手從襯衫領口抽出一支鋼筆。金屬筆夾在她指尖泛著冷光,筆身上還帶著體溫的餘熱。"用我的吧。"她將筆遞過去,聲音輕卻不容置疑,"您最好快點——我們局已經完成戰備了。"
張局接過鋼筆時明顯怔了怔。吳芷晴注意到那是支老式英雄鋼筆,筆帽上刻著模糊的編號,墨囊裏暗紅色的液體隨著晃動泛起漣漪。
"好好好..."局長嘟囔著,筆尖懸在簽名欄上方停頓了三秒。墨水在紙上洇開一個小圓點,像滴凝固的血。最終他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最後一筆幾乎劃破紙麵。
少女利落地收好文件,轉頭看向吳芷晴。
"這位就是..."少女歪了歪頭,馬尾辮掃過肩頭,"臥底的同誌?"她的目光像x光般穿透過來,吳芷晴莫名覺得身體開始隱隱作痛,像是麵對什麽恐怖的天敵。
少女纖細的手掌懸在半空,指尖在晨光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吳芷晴遲疑地伸手,輕輕握住了那幾根玉蔥般的手指——觸感柔軟得不可思議,仿佛握住了一捧初雪,稍用力就會融化。
"你好,我叫吳芷晴。"他低聲說道,嗓音裏還帶著刻意養成的沙啞。
少女的睫毛突然顫了顫。她仰起臉,黑白分明的杏眼直直望進吳芷晴眼底,隨後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像風鈴碰撞般清脆,卻讓吳芷晴耳根發燙——他知道對方在笑什麽。
陽光斜斜地照在吳芷晴輪廓分明的臉上,一米八的魁梧身材,肌肉將襯衫撐出清晰的線條,配上"吳芷晴"這個溫婉的名字,確實有種荒誕的違和感。
他觸電般縮回手,粗糙的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掌心的老繭。後頸沁出一層細汗,吳芷晴習慣性地抬手撓了撓頭。
"習慣了..."他嘟囔著別過臉,喉結上下滾動。窗外梧桐樹的影子在地上搖晃,斑駁的光斑落在他緊繃的肩線上。二十年了,每個初見他的人都會對這個名字露出詫異的表情。但不知為何,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女的目光,卻讓他第一次感到莫名的狼狽。
少女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她利落地轉向張局,腳跟並攏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敬禮的姿勢標準得像是用尺子量過:"交接完成。我需要立即帶這位吳......同誌回局裏匯報。"說到"吳"字時,她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
張局沉默地點點頭,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少女突然伸出掌心向上:"那個......筆還我。"
"啊?哦!"張局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從警裝袋掏出鋼筆,老臉微紅,"習慣了......老習慣了。"他訕笑著,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筆身上已經模糊的編號。
少女接過鋼筆時指尖輕顫,像接過什麽易碎的珍寶。她沒有多看,隻是小心翼翼地將它插回襯衫口袋,筆夾在陽光下閃著冷光。轉身時,她的馬尾辮在空中劃出淩厲的弧線:"走吧,我車就在樓下。"
吳芷晴向張局敬了個禮。局長喉結劇烈滾動了幾下,嘴唇開合數次,最終隻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幹。"這三個字重若千鈞。
"保證完成任務!"
辦公室重歸寂靜,隻剩下掛鍾的滴答聲在空蕩的房間裏回響。張局望著門口發了幾秒呆,突然伸手去摸桌上的啤酒。
他仰頭猛灌了一大口,卻突然瞪圓了眼睛。"噗——"泛著白沫的酒液噴在了辦公桌上,文件立刻洇開一片深色水漬。
"咳咳...操!"局長狼狽地抹著嘴,這才發現罐口飄著層灰白的煙灰。他盯著桌上那個歪倒的煙灰缸,裏麵還躺著半截沒掐滅的香煙,嫋嫋青煙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少女走得很快,皮鞋跟敲擊地麵的節奏像某種加密的電報。
樓下停著的不是想象中印著749局徽章的黑色越野,而是一輛軍綠色的"先鋒牌"自行車。這款去年才推出的自行車在晨光中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三角形鋼架上的五角星漆色鮮紅,皮革坐墊的彈簧隨著微風輕輕顫動。
少女利落地跨上車座,這個動作讓她及膝的黑裙翻起危險的弧度。她單手扶住木質車把,另一隻手拍了拍後座:"上車。"金屬護手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吳芷晴耳尖泛起薄紅,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兩下。方才少女彎腰調試腳踏時,他無意間瞥見裙擺下露出的一截黑色安全褲,此刻那抹黑色仍在腦海裏晃悠。
眼前的姑娘不到一米七的個頭,身形纖細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估摸著體重還不到百斤,怎麽看都不像能帶得動他這個成年男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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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還是我帶你吧。”吳芷晴聲音不自覺放輕,目光躲閃著不敢直視少女清亮的眼睛。想起剛剛的“意外一瞥”,心裏湧起幾分不自在,更多的卻是羞愧——讓這樣嬌弱的鄰家少女載著自己在馬路上奔波,實在有失風度。
“別廢話,快上車。”少女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聲音裏滿是不容拒絕。
吳芷晴無奈地坐上後座,他不放心地囑咐:“我可能有點重……”
話音未落,就隻聽見少女一聲:“坐穩扶好。”
少女突然壓低身形,黑色小皮鞋在踏板上猛地一蹬。軍綠色的自行車如同離弦之箭般竄出,輪胎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嘯叫。
"嗚——!"
狂風瞬間灌滿他的口腔,兩側的景物化作模糊的色塊向後飛掠。少女的紅領巾在疾風中獵獵作響,像一麵燃燒的旗幟。
飛揚的辮子像是馬尾拍打著他的臉頰。她壓低身體時裙子向後張揚,露出纖細修長的大腿。
“這副好腿,不用來蹬自行車確實可惜了。”吳芷晴晃了晃頭,將這腦海突然冒出來的的莫名想法驅逐出腦海。他緊緊抓著後座,急忙出聲提醒:“看前麵。”
十字路口的紅燈近在咫尺,少女卻突然加速。吳芷晴眼睜睜看著一輛卡車橫向駛來,刺耳的喇叭聲震得他耳膜生疼。就在相撞前的刹那,少女猛地一提車把——
"抓緊了!"
前輪離地的瞬間,吳芷晴感覺五髒六腑都懸到了嗓子眼。自行車以近乎垂直的角度騰空而起,後輪精準擦過卡車頂棚的防撞杆。失重狀態下,他看見少女的馬尾辮筆直地指向天空,白色長襪包裹的小腿肌肉繃出淩厲的線條。
落地時整個車架劇烈震顫,吳芷晴的牙齒哢噠作響。少女卻借著衝擊力再次加速,他們衝進狹窄的巷弄,車把距離兩側牆壁不足十厘米。
"前麵!"吳芷晴突然瞥見巷口的鐵柵欄。
少女非但不減速,又用力蹬了幾下踏板。自行車發出瀕臨解體的哀鳴,在撞欄前的最後一秒,她突然側身——
"哧啦!"
吳芷晴感覺右肩一涼,柵欄尖銳的突起劃破了他的製服。少女卻借著這個刁鑽的角度,讓自行車以近乎水平的狀態從欄杆縫隙間滑過。他驚恐地發現少女的左肩距離水泥牆隻有毫厘之差,她卻連睫毛都沒顫一下。
衝出巷口的刹那,刺眼的陽光撲麵而來。少女突然急刹,車輪在水泥路上擦出兩道焦黑的痕跡。吳芷晴因為慣性重重撞在她背上,鼻尖撞到某個堅硬的物體——像是撞上一頭奔騰而來的灰熊。
"到了。"少女單腳支地,吳芷晴發現她正在低頭看著手表:"用時2分17秒,破紀錄了。"
吳芷晴的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重,膝蓋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他艱難地從後座挪下來,腳掌接觸地麵的瞬間,一股酸麻感從腳底直竄上大腿,讓他險些跪倒在地。
喉嚨深處泛起一陣苦澀,胃袋像是被無形的手狠狠攥緊。他下意識做了個吞咽動作,唾液裏混雜著膽汁的苦味,太陽穴突突直跳。少女卻已經利落地支好自行車,皮鞋跟在地麵敲出清脆的節奏。
少女已經邁著利落的步伐朝著一棟灰白色的五層辦公樓走去。院子裏引擎轟鳴,五輛墨綠色的"先驅者"牌軍用卡車正噴吐著柴油煙霧,幾個穿著藍色工裝褲的年輕人正小心翼翼地將一些看起來像是樂器盒搬上卡車,金屬合頁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輛停在台階旁的"戰馬"牌黑色轎車,車頭銀色的駿馬標誌在晨光中閃閃發亮。吳芷晴注意到它的輪胎比普通轎車寬上一圈,車窗玻璃泛著不自然的深色——這顯然是輛經過特殊改裝的防彈車。
卡車上的紅色條幅在風中獵獵作響,中英文雙語的"文工團慰問演出"字樣格外醒目。一個紮著麻花辮的黑人女兵正踮著腳調整條幅,她背上背著一個足有一米的黑色細長盒子。
"快點,局長等著呢。"少女的聲音突然傳來。她站在大樓門口的陰影裏,逆光中隻能看見她馬尾辮的輪廓和領口跳動的紅領巾。陽光從她身後漫過來,在地上投下一道細長的影子。
吳芷晴直起腰,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混合著柴油、槍油和某種奇特的檀香味,讓他的太陽穴又開始突突跳動。
當他追上少女時,大樓的廣播突然響起:"各小組注意,演出將於8點準時開始,重複,演出將於8點準時開始。"機械女聲在空曠的院子裏回蕩。
少女推開沉重的木門,門軸發出沉悶的呻吟。走廊盡頭,幾個模糊的人影正站在樓梯旁等候。
吳芷晴緊跟著少女走進大門,少女突然站定,對著陰影中一個挺拔的身影利落地敬禮。
"報告局長,交接任務已完成。"少女的聲音像淬火的鋼,"這位就是潛伏的吳芷晴同誌。"
吳芷晴下意識地並攏腳跟敬禮:“吳芷晴向您報道。”
那位局長瘦削的身形裹在略顯寬大的藏青色製服裏,整個人像一根繃緊的鋼絲。但當他抬起頭的瞬間,吳芷晴被那雙眼睛震住了——那對瞳孔亮得驚人,像是刀鋒,在昏暗的走廊裏泛著冷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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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局長的回禮幹脆利落,骨節分明的手指接過文件時。
當局長轉身從隨從手裏接過一疊文件時,製服袖口滑落,露出手腕內側一道猙獰的縫合疤痕。
"小周啊,"局長的聲音突然溫和下來,像長輩在哄鬧脾氣的孩子,"這次行動需要多部門協同。"他遞文件的動作很輕,但牛皮紙袋上的"絕密"鋼印在燈光下閃著冷光。
少女的腳尖不自覺地碾著地麵,皮鞋在地板上蹭出細小的劃痕。她接過文件時,馬尾辮賭氣似的甩了甩:"可是局長,我想參加一線..."
"這是命令。"局長的聲音突然像出鞘的軍刀,但轉瞬又軟化下來。他伸手替少女正了正歪掉的領巾:"事發突然,整個749局——"他頓了頓,"隻有你的能在短時間跑完幾個部門。"
少女的嘴唇抿成一條細線,最終接過文件轉身的刹那,吳芷晴看見她眼眶有些發紅。但當她衝向院子的身影被陽光籠罩時,整個人又變回了那支離弦的箭——皮鞋踏過積水的聲音像急促的鼓點,紅領巾在身後獵獵飛舞。
卡車引擎的轟鳴聲裏,隱約聽見少女清亮的嗓音在喊:"同誌讓一讓!"隨即是自行車鈴鐺的一串脆響,漸漸消失在長街盡頭。
局長低頭翻閱文件的瞬間,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吳芷晴轉頭看去,隻見一個鐵塔般的斯拉夫壯漢正大步流星地衝來——那人身高足有兩米多,黑色禮服被虯結的肌肉撐得幾乎爆開。
壯漢嘴裏叼著半截香煙,灰白的煙灰簌簌落在胸前。他粗壯的手指正粗暴地將一把短管霰彈槍塞進手風琴盒——那槍管粗得驚人,吳芷晴目測比自己的手腕還要粗上一圈。
"伊萬!"局長頭也不抬地喝了一聲,"別把給我把地毯再燒出洞。"
斯拉夫人咧嘴一笑,露出鑲金的犬齒。他含糊地應了句俄語,隨手將煙頭按滅在手心,留下個焦黑的痕跡。經過吳芷晴身邊時,這人身上濃重的伏特加味混著火藥氣息撲麵而來。
緊接著三個頭戴彩色羽冠的印第安人快步跟上。他們踩在地毯上無聲無息。為首者正將一杆拆解的長矛塞進細長木盒,矛尖在燈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顯然是淬了某種毒素。
"收拾好再出去。"局長突然提醒,手指仍快速翻動著文件。
局長終於合上文件,眼睛轉向吳芷晴:"別介意。"他嘴角勾起微妙的弧度,指了指自己胸前的749局徽章,"我們局的特勤,多少都有些...特殊的才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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