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亞瑟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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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風呼嘯,亞瑟伏在岩石後方,卡爾卡諾步槍冰涼的槍管架在突出的石棱上。透過望遠鏡,他看見達奇和邁卡騎馬踏入下方草地,馬蹄踏碎薄霜,在枯黃的草葉上留下深色痕跡。遠處,科爾姆·奧德裏斯科帶著兩名槍手緩緩現身,像三隻從迷霧中走出的幽靈。
亞瑟的呼吸平穩而緩慢,食指輕輕搭在扳機護圈上。當科爾姆翻身下馬時,他立刻放下望遠鏡,將眼睛貼上瞄準鏡。十字準線穩穩鎖定了科爾姆的胸口——那個曾經奪走無數人性命的惡魔,此刻正毫無防備地站在射程之內。
風聲吞沒了大部分對話,隻有零星的詞句斷斷續續飄上山崖:"...恩怨該了結了......新的敵人..."亞瑟眉頭緊鎖,努力分辨著每一個音節。突然,周路的警告在腦海中炸響——
"小心身後的腳步。"
靴底碾碎草莖的細微聲響此刻清晰可聞,幾乎是本能反應,亞瑟猛地轉身。——四個黑影正從背後的灌木叢中悄然逼近,槍口在晨光中泛著死亡的光芒。
"操!"亞瑟咒罵一聲,來不及瞄準便扣動扳機。卡爾卡諾的怒吼在山穀間回蕩,但偷襲者早有準備,迅速分散躲避。子彈擦過其中一人的帽簷,而另一顆鉛彈卻狠狠咬進亞瑟的左肩。劇痛讓他的視線瞬間模糊,最後一個映入眼簾的,是迎麵襲來的槍托陰影。
下方草地上,科爾姆的笑容在皺紋間蔓延,像條毒蛇緩緩舒展身體。他向前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個虛偽的和解姿態。"時代變了,達奇,"他的聲音黏膩如蜂蜜,"我們何必繼續..."
山巔突然爆發的兩聲槍響打斷了謊言。達奇猛地轉頭,瞳孔驟縮——那是亞瑟的射擊點!
"你他媽的——!"達奇的怒吼與雙槍出鞘的金屬摩擦聲同時響起。但科爾姆已經敏捷後撤,兩名奧德裏斯科槍手瞬間舉槍瞄準。子彈呼嘯著撕裂空氣,達奇一個側滾躲過,眼睜睜看著科爾姆拽過一名手下擋在身前。那名替死鬼胸口炸開血花時,科爾姆已經翻身上馬,猖狂的笑聲淹沒在震耳欲聾的交火聲中。
邁卡在不遠處連續射擊,打空彈巢後狼狽地爬到達奇身邊:"該死。"他吐著帶血的唾沫,右耳被子彈擦得血肉模糊。
達奇沒有回答。他死死盯著山頂——那裏,四個黑影正拖拽著不省人事的亞瑟消失在岩石背後。他的指節因握槍過緊而發白。
達奇的左輪槍管還在冒著硝煙,最後一個奧德裏斯科幫槍手捂著胸口倒在血泊中。他猛地吹響口哨,尖銳的哨聲刺破戰場上的喧囂。
"馬!"他怒吼著,"我們得去救亞瑟!"
他的白色戰馬"伯爵"從灌木叢中疾馳而來,鬃毛上還沾著晨露。達奇一把抓住韁繩,靴尖剛踩上馬鐙,邁卡就扯著沙啞的嗓子喊了起來:
"怕是不行了,老大!"
達奇順著邁卡顫抖的手指望去——山坡上、樹林間、岩石後,無數黑影正從四麵八方湧來。奧德裏斯科幫的綠領巾在晨風中飄動,像一隻隻蝗蟲。槍栓拉動的金屬聲響成一片,至少有二十支步槍同時鎖定了他們。
"科爾姆!"達奇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臉上的肌肉扭曲著。他最後望了一眼亞瑟消失的山頭,那裏隻剩下幾片被踐踏的灌木。
馬刺狠狠刺進"伯爵"的腹部,阿拉伯馬吃痛地揚起前蹄。達奇調轉馬頭的瞬間,第一波子彈已經呼嘯而至,打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激起一片塵土。邁卡像隻受驚的兔子竄上自己的花斑馬,兩人朝著唯一沒有敵人的缺口狂奔而去。
子彈追著他們的背影,打得周圍土地迸裂。達奇伏在馬背上,能感覺到熱辣的鉛彈擦過他的馬夾。但他沒有回頭——既沒有看那些追兵,也沒有再看亞瑟消失的方向。
他的眼睛裏燃燒著某種比憤怒更可怕的東西。那不是失控的怒火,而是冰冷的、淬了毒的仇恨,像一把被慢慢插進鞘中的匕首。
邁卡的馬與他並駕齊驅,這個平日裏油嘴滑舌的槍手此刻臉色慘白:"我們會找回摩根的。"
達奇沒有回答。他隻是死死攥著韁繩,指關節發白。
周路坐在熄滅的篝火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毛瑟手槍的握把。
"如果奧德裏斯科幫抓了亞瑟..."周路眯起眼睛,努力回憶著遊戲裏模糊的細節。破碎的記憶中隻有幾個畫麵:陰冷的地窖、破舊的棚屋,還有...一座橫跨峽穀的大橋。
他猛地站起身,踢散了腳邊的炭灰。與其在這裏瞎猜,不如直接去問那兩個活口。
何西阿正坐在他的椅上擦拭步槍,老人灰白的眉頭緊鎖著。聽到腳步聲,他頭也不抬地問:"怎麽了?"
"關於那兩個俘虜,"周路蹲下身,聲音壓得很低,"我需要和他們...談談。"
何西阿的動作頓了一下。他慢慢把擦槍布折成整齊的方塊:"別弄死。"這三個字輕得像歎息,卻又重得像絞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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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路點點頭,轉身走向營地邊緣。查爾斯正在打磨他的獵刀,刀刃在磨石上發出規律的"唰唰"聲;沙迪靠在一棵枯樹上,手裏把玩著一隻口琴;泰隆則沉默地擦拭著他的獵槍。
“帶上那倆個家夥。”
不需要多餘的解釋,三人看到周路的表情就明白了什麽。查爾斯把獵刀插回鞘中,沙迪將口琴收起,泰隆則直接扛起了獵槍。
兩個俘虜被捆在營地外的枯樹上,嘴上還塞著破布。看到四人走近,年輕的那個開始劇烈掙紮,繩子深深勒進他肮髒的襯衫裏。年長的則閉上眼睛,喉結上下滾動——他聞到了血腥味,不是從別人身上,是從這些逼近的獵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周路扯下年長俘虜嘴裏的破布,毛瑟手槍的槍管輕輕抵住對方的下巴:"我們跳過無聊的部分——你們的據點都在哪裏?"
"呸!範德林德的臭屁孩!"
俘虜猛地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周路側頭避開,那口黃褐色的液體"啪"地濺在身後的枯樹幹上,順著樹皮緩緩滑落。
"有意思。"周路輕聲說道,嘴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微笑。他將那塊沾滿油汙的破布,慢條斯理地重新塞回俘虜嘴裏,"既然你非要走流程..."
他轉頭看向查爾斯和泰倫,眼神示意遠處的山坳:"把他們帶到湖那邊去。待會兒動靜可能會有點大,別嚇到營地的女人和孩子。"
查爾斯沉默地點點頭,像拎麻袋一樣將年輕俘虜扛上肩頭。那小子立刻瘋狂扭動起來,被查爾斯一記手刀砍在頸側,頓時軟綿綿地垂下了四肢。
周路則拽起年長俘虜的衣領,湊近他耳邊低語:"你聽見溪水聲了嗎?待會你的慘叫聲會比那還響。"他的聲音輕柔得可怕,俘虜的瞳孔驟然收縮。
沙迪靠在旁邊的大樹上,她頭也不抬地說:"記得留一個能說話的。"
周路從腰間取下水壺:"放心,我很有分寸。"
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四條通往地獄的幽暗小徑。遠處營地傳來小傑克的笑聲,天真爛漫得刺耳。
湖水邊的鬆樹下,年長的俘虜像條擱淺的魚般劇烈抽搐著。周路慢條斯理地揭下浸透溪水的麻布時,俘虜青紫色的嘴唇間立刻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嗆咳聲。渾濁的湖水混著唾液從鼻腔裏噴湧而出,在布滿胡茬的下巴上拖出晶亮的細流。
"哈——嗬——"俘虜的胸膛像破舊的風箱般劇烈起伏,被反綁在樹幹後的手腕磨得血肉模糊。十米開外,他的同伴正被查爾斯按在溪水裏,沉悶的掙紮聲隱約可聞。
周路蹲下身,拍打俘虜濕漉漉的臉頰,發出清脆的"啪啪"聲。"聊聊吧。"他聲音輕柔得像在哄孩子睡覺。
俘虜布滿血絲的眼球轉動著,依舊大口喘息著。
"好吧。"周路歎了口氣,從腰間取出懷表看了看時間。陽光在表蓋上流動,照出他眼底冰冷的失望。他對泰倫比了個手勢,後者立刻拽起麻布重新浸入刺骨的溪水。
當濕布再次籠罩口鼻時,俘虜的瞳孔驟然放大:“不不不,我……咕嚕咕嚕……”
濕布再次被扯下的瞬間,俘虜像條瀕死的魚般猛地弓起脊背,喉嚨裏發出"嗬嗬"的抽氣聲。他劇烈地咳嗽著,涎水混著溪水從嘴角溢出,在髒汙的衣襟上洇開一片深色。
"我說……咳咳……我說……"
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像是從破碎的肺腔裏硬擠出來的。周路蹲下身,槍管輕輕挑起俘虜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的眼睛。
"別急,慢慢說。"周路的語氣平靜得近乎溫柔,可眼底卻冷得像結冰的湖麵。
俘虜的胸膛劇烈起伏,眼神渙散地掃向遠處——他的同伴仍被按在溪邊,查爾斯魁梧的身影在他身上下投下一片陰影。
"…………"他艱難地吞咽著,喉結滾動,"科爾姆在……咳咳……在巴德橫渡大橋那裏有營地……"
周路的眼神微微一動,那座橫跨峽穀的大橋,果然就在附近。
"多少人?"他追問道,手指無聲地扣上了扳機。
俘虜的瞳孔因恐懼而收縮,嘴唇顫抖著:"二、二十來個……"
溪水嘩啦一聲響,查爾斯拖著另一個昏迷的俘虜走了過來,像扔麻袋一樣將他丟在樹下。沙迪的匕首在指間轉了一圈,寒光映出她冰冷的微笑:"看來這位比較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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