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奧德裏斯科幫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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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潮濕的林地間彌漫著鬆脂和血腥混合的氣味。四個奧德裏斯科幫成員圍在兩名人質周圍,晨光透過樹冠在他們肮髒的皮夾克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老大怎麽還不來啊。"坐在木箱上的瘦高個不耐煩地用靴跟踢著箱子,金屬馬刺發出叮當聲響。他手裏把玩著一把骨質刀柄的剝皮刀,刀刃時不時反射出刺眼的陽光。
    持步槍的壯漢聞言冷笑一聲,突然用槍托狠狠砸在傑瑞的肋骨上。"快了,可能集結人手需要時間吧。"皮革包裹的金屬與肉體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傑瑞被堵住的嘴隻能發出痛苦的嗚咽,冷汗從他蒼白的額頭滾落。
    傑瑞艱難地轉動眼球看向一旁的基蘭,他正在麵朝下趴在泥地裏,右腿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著。血跡從他破碎的褲管滲出,在潮濕的泥土中暈開成暗紅色的圖案。幾分鍾前,這些亡命徒用一根粗木棍生生打斷了基蘭的腿,就因為他在被俘時試圖反抗。
    "行了,別折騰他們了。"第三個成員蹲在篝火旁磨刀,石片與刀刃摩擦的聲音令人牙酸,"等科爾姆老大來了再收拾他們。"他抬頭時,左眼那道貫穿的刀疤在晨光中顯得格外猙獰。
    倚在大樹前的第四人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冷笑。他仰頭灌了一口威士忌,酒液順著胡須滴落。"科爾姆,老大?"他晃了晃酒瓶,"得了吧,他現在可算不上什麽老大。"
    磨刀的動作戛然而止。林地間突然安靜得可怕,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你什麽意思?"持步槍的壯漢眯起眼睛,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扳機。
    醉漢搖搖晃晃地站直身體,酒瓶"啪"地一聲砸在樹幹上粉碎。"要不是他胡亂招惹平克頓偵探和範德林德幫,"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濃重的酒氣和壓抑的憤怒,"我弟弟也不會死在垂犬牧場!去他媽的老大!"
    瘦高個猛地從木箱上跳下來,剝皮刀已經指向同伴的喉嚨:"你他媽再說一遍?"
    就在劍拔弩張的瞬間,樹林深處傳來枯枝斷裂的聲響。
    晨霧在林間流動,像一層半透明的裹屍布。周路的踩在潮濕的苔蘚上,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他像一道陰影般繞著營地外圍移動。確認沒有暗哨後,他深吸一口氣,鬆木和血腥味灌入鼻腔。
    "哢嗒——"
    一根枯枝在三十碼外斷裂。四個奧德裏斯科幫成員同時轉頭。
    下一秒,槍聲撕裂了林間的寂靜。
    "砰!砰!砰!砰!"
    四聲槍響幾乎連成一道滾雷。周路的手臂在連續後坐力下穩如磐石,每顆子彈都精準地穿過晨霧,鑽入目標的眉心。第一個還在摸向腰間手槍,第二個剛抬起步槍,第三個正張嘴欲喊,第四個的手還按在酒瓶上——四人像被同時抽走靈魂的木偶,接連栽倒在沾滿露水的草地上。
    傑瑞瞪大眼睛,看著最後一個敵人倒下時,晨霧中,那個持槍的身影如同死神顯形,槍口還縈繞著淡藍色的硝煙。
    周路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傑瑞身邊,獵刀出鞘的寒光一閃,繩索應聲而斷。"還能走嗎?"他的聲音低沉急促,刀刃已經轉向基蘭手腕上的繩結。
    傑瑞扯出嘴裏的破布,嘴角滲出血絲:"先看基蘭!這小子故意激怒他們..."他的聲音哽住了,"他們用木棍...天啊..."
    周路單膝跪地,輕輕掀開基蘭的褲腿——斷裂的脛骨刺穿皮肉,白森森的骨茬上掛著碎肉和布屑,鮮血像小溪般汩汩流出,已經在泥地上積成暗紅的水窪。基蘭臉色慘白,嘴唇呈現出不祥的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幾乎察覺不到。
    "按住這裏。"周路從挎包扯出紗布卷,塞給傑瑞。他自己飛快地解下皮帶,在基蘭大腿根部死死勒緊。當鮮紅的血液還是浸透了三層紗布時,他幹脆脫下襯衫撕成布條,粗暴地纏繞在傷口上。布條很快被染成暗紅色,但血流總算緩了下來。
    "撐住,小子。"周路低聲說,將昏迷的基蘭背起時,基蘭輕得像個孩子,滾燙的額頭貼在他後頸上,呼吸像破損的風箱般急促。
    二十碼外的灌木叢突然晃動。周路瞬間轉身,手槍已經指向聲源——是泰倫牽著兩匹馬。
    "上帝啊..."泰倫看著周路背上的基蘭。
    "上馬!"周路簡短地命令,托著基蘭的腿彎翻身上鞍。傑瑞踉蹌著爬上另一匹馬,牙齒把下唇咬出了血。
    三騎衝進晨霧時,林間傳來烏鴉的啼叫。基蘭的鮮血正順著馬腹滴落,在枯葉上留下一條斷續的紅線。
    周路一行人離去後沒多久,幾十匹戰馬已如黑色潮水般湧至林間空地。為首的騎手勒住韁繩,胯下棗紅馬不安地打著響鼻。他翻身下馬,狼皮鬥篷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一群廢物。”格蘭特用靴尖踢了踢手下的屍體,皮革與僵硬的麵頰碰撞發出令人不適的悶響。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抹過地上尚未凝固的血跡,猩紅的液體在他指腹間拉出細絲。
    血跡像一條蜿蜒的毒蛇,指向南方。格蘭特緩緩起身,從腰間抽出那把鑲嵌象牙柄的柯爾特左輪,槍管在晨光中泛著冷光:"看來範德林德的雜種們給我們留了路標。"他嘴角扯出一個猙獰的笑容,露出幾顆金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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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隨著一聲令下,幾十名奧德裏斯科幫眾如同聞到血腥的狼群,馬刺狠狠踢向馬腹。馬蹄聲如悶雷般滾過荒野,驚起漫天飛鳥。
    與此同時——
    "讓開!都讓開!"周路的吼聲撕裂了營地的寧靜。他懷中的基蘭麵色慘白如紙,垂落的手臂隨著奔跑無力晃動,鮮血在馬鞍上積成一小灘,又順著皮革紋路滴落,在塵土中綻開暗紅的花。
    坐在營地口的瑪麗貝斯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筆記本掉在地上。她眼睛瞪大,手指捂住張開的嘴:"仁慈的上帝啊..."這聲驚呼如同警報,驚醒了宿醉中的營地。
    達奇·範德林德第一個衝出帳篷,銀灰色的鬢角還沾著昨夜的酒氣。他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周路懷中那個血人:"發生了什麽事?"聲音低沉如悶雷。
    周路沒有停下腳步,他的靴底在泥地上打滑,卻仍死死抱著基蘭:"斯旺森牧師呢?!快叫牧師!"他的聲音嘶啞得不像人類,脖頸上青筋暴起。
    亞瑟·摩根從人群中擠出來,宿醉讓他臉色發青,但動作依然利落。他二話不說接過基蘭,年輕人的體重讓他手臂一沉,鮮血立刻浸透了亞瑟的襯衫前襟,溫熱黏稠。
    "這邊!"斯旺森牧師從醫務帳篷鑽出來,睡眼惺忪卻瞬間清醒。
    直到基蘭被送進帳篷,帆布簾子重重落下,周路才像被抽走全身力氣般踉蹌一步。他轉身麵對達奇,沾滿鮮血的雙手無意識地在褲腿上擦拭,留下觸目驚心的紅痕。
    "黎明時分,"周路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我發現基蘭和傑瑞的鋪蓋空了。"他指向一旁被泰倫攙扶著的傑瑞,後者臉上青紫交加,嘴角破裂,"樹林裏有打鬥痕跡...還有血跡。"
    達奇的眉頭越皺越緊,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輪手槍的擊錘。
    "我和泰倫順著痕跡追去,"周路繼續道,眼前又浮現出那截刺出皮膚的森白骨頭,"發現他們被四個奧德裏斯科的雜種..."他的聲音突然哽住,太陽穴突突跳動。
    帳篷裏突然傳出基蘭撕心裂肺的慘叫,緊接著是斯旺森牧師急促的祈禱聲。瑪麗貝斯手中的水盆"咣當"一聲掉在地上,清水混著血水流向眾人的靴底。
    達奇的眼神變得危險而明亮,像發現獵物的狼。他緩緩環視營地——亞瑟正默默給步槍上膛;比爾醉醺醺地晃出來,看到血跡後瞬間清醒;連平日裏最溫和的查爾斯都握緊了刀柄。
    "奧德裏斯科..."達奇輕聲念出這個宿敵的名字,仿佛在品嚐某種毒藥的味道。遠處樹林,一群烏鴉突然驚飛而起。
    周路順著那個方向望去,瞳孔驟然收縮,隱約可見揚起的塵埃,像一條土黃色的巨蟒正向他們蜿蜒而來。
    達奇的聲音如同炸雷般劈開營地慌亂的空氣。他猛地拔出腰間那把斯科菲爾德手槍,槍身在陽光下閃過一道刺目的白光。
    "所有人!進房子!準備戰鬥!"
    這聲怒吼像鞭子般抽在每個人背上。亞瑟第一個反應過來,"快他媽動起來!"他朝愣住的人們咆哮,一腳踢翻了還在冒煙的篝火堆,火星四濺。
    比爾撞開酒箱,抄起一把步槍槍就往屋內衝去,酒瓶滾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哈維爾像頭矯健的山貓般躍上馬車,抓起彈藥箱就往屋裏扔,木箱砸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蘇珊!帶著女眷和孩子躲進裏間!"達奇一把抓住斯旺森牧師,"他能移動嗎?"
    牧師的白胡子被汗水黏在臉上:"腿骨斷了,但死不了..."
    "那就抬進去!快!"
    周路和藍尼一左一右架起基蘭,年輕人的慘叫聲撕扯著每個人的神經。傑瑞拖著受傷的腿,一瘸一拐地跟在後麵。
    泰倫抱著大衛最後一個衝進石屋,牧牛犬在他懷裏發出不安的低吼。他剛跨過門檻,亞瑟就"砰"地關上厚重的橡木門。
    屋內瞬間暗了下來,隻有幾束陽光從射擊孔斜射進來。塵埃在光柱中飛舞,混合著血腥味、火藥味和汗臭。達奇站在窗邊,透過窗戶——遠處山坡上的煙塵越來越近,已經能看清馬背上那些揮舞步槍的身影。
    "亞瑟,東邊窗口。"達奇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平靜,"比爾,守西側。哈維爾,你負責二樓。周路..."他轉頭看向周路,"你正門交給你。"
    周路默默點頭,從腰間抽出那把毛瑟手槍。槍柄已經被血浸透,握在手裏滑膩膩的。他單膝跪在門邊,透過門縫數著越來越近的馬蹄——二十騎,不,至少三十騎。
    樓上傳來哈維爾用西班牙語低聲禱告的聲音,混合著比爾給槍上彈的"哢嗒"聲。亞瑟靠在窗邊,嘴裏叼著沒點燃的香煙,步槍穩穩架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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