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和格蘭特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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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叢後傳來範德林德幫那些家夥的喊聲,字正腔圓的英語裏帶著奇怪的腔調:"你們就像隻被閹割的野狗!"緊接著是哄笑聲和更密集的槍聲。
格蘭特的眼睛變得血紅。"該換人了。"格蘭特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突然抬手一槍崩了那個還在哀嚎的手下。其餘人驚愕地轉頭,看見他們的二當家緩緩站直身體,狼皮鬥篷在彈雨中紋絲不動。
"聽著,雜種們!"格蘭特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生鐵,"想活命的跟我衝進去!宰了範德林德的崽子們!"他踹開腳邊的屍體,從後腰抽出第二把左輪,"等我們回去,幫派就該換主人了!"
五雙眼睛在硝煙中對視,有人咽了口唾沫。但最終,所有人都默默檢查了彈藥。他們太了解格蘭特了——這個惡魔寧可拖著所有人下地獄,也絕不會後退半步。
格蘭特咧開嘴笑了,金牙上沾著血絲。他舉起雙槍,朝著穀倉方向扣下扳機。"為了新生的奧德裏斯科幫!"他嘶吼著衝進槍林彈雨,像頭受傷的灰熊般瘋狂。
硝煙彌漫的戰場上,十幾個奧德裏斯科幫眾突然停下了射擊。他們互相交換著眼神,槍管在汗濕的手掌裏微微發顫。這些不是跟隨格蘭特從西部殺回來的嫡係,而是科爾姆留在東部看家的老部下。
"見鬼..."一個缺了門牙的老家夥啐了口血沫,用袖子擦了擦溫徹斯特步槍上的血跡,"就算咱們今天宰了範德林德的人,回去還得跟自家兄弟火拚。"
旁邊戴著破氈帽的年輕人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他想起了格蘭特那匹馱著沉甸甸包裹的馬——三天前的夜裏,他親眼看見布袋縫隙裏漏出的金條反光。"跟著格蘭特老大幹,"他舔了舔幹裂的嘴唇,"可比跟著那個科爾姆有前途多了!"
話音未落,這個年輕人就嚎叫著衝了出去,腰間的匕首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另外三個早就對科爾姆不滿的亡命徒端著步槍也跟了上去,他們奔跑時夾克下露出嶄新的柯爾特手槍——那是格蘭特昨晚才"賞賜"的。
剩下的七八個人卻僵在原地。一個滿臉疤痕的大漢摸了摸脖子上的絞索痕跡——那是三年前他任務失敗時,科爾姆親手套上去的。"老子可不想摻和這趟渾水..."他低聲嘟囔著,靴子已經開始往後挪動。
"想去哪兒啊,兄弟們?"
陰森森的聲音從傳來。眾人看去,看見格蘭特最信任的兩個槍手不知何時已經折返。高個子"瘦子"吉姆的步槍隨意地扛在肩上,但拇指已經撥開了擊錘;矮壯的"屠夫"湯姆則用舌頭舔著左輪槍管,獨眼裏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疤臉大漢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太熟悉這種眼神了。
"格蘭特老大需要所有弟兄...齊心協力。"瘦子吉姆慢悠悠地說,槍口微微下垂,正好對著疤臉的膝蓋。
在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後,不知是誰先邁出了腳步。很快,所有人都端著槍重新衝向了戰場。但他們裝彈的手在發抖,射擊時也沒了準頭。畢竟在奧德裏斯科幫,活著的人才有資格選邊站。
屠夫湯姆望著這群人的背影,朝地上啐了一口。"一群牆頭草。"他轉動左輪彈巢,黃銅子彈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等收拾完範德林德..."
"就該收拾科爾姆了。"瘦子吉姆接上話茬,兩人相視一笑,露出同樣殘缺不全的牙齒。在這支以背叛為傳統的幫派裏,實力才是唯一的忠誠。而今天,他們押注在了更凶狠的那頭野獸身上。
周路的後背緊貼著穀倉腐朽的木牆,能清晰地感受到子彈穿透木板時傳來的震顫。木屑簌簌落下,在他肩頭積了薄薄一層。他側頭看了眼同樣被壓製在飼料槽後的沙迪,女人金色的發梢沾滿了稻草和血跡。
"見鬼,這群雜種是嗑藥了嗎?"周路啐出一口。他冒險從門縫瞥了一眼,立刻有三發子彈呈品字形釘在眼前,最近的一發離他眼球不過寸許。這絕不是普通奧德裏斯科幫眾能打出的配合,來的都是硬茬子。
沙迪利落地給手槍裝彈,黃銅子彈在她指間閃爍著危險的光澤。"他們瘋了,"她冷笑著用刀尖挑開一盒彈藥,"死了這麽多人還不撤?"
周路突然一個翻滾,借著亞瑟等人從主屋方向提供的火力掩護,朝外盲射兩槍。回應他的是更密集的彈雨,穀倉被打得如同暴風雨中的鼓麵。
三十碼外,格蘭特像頭受傷的灰熊般大步前進。他完全無視從側麵襲來的子彈,任由一發步槍彈擦破他的狼皮鬥篷。跟在他身後的"瘦子"吉姆左右開弓,兩把柯爾特交替射擊,硬是為兩人撐開一道火力走廊。
"找到你們了,小老鼠..."格蘭特的眼睛在硝煙中泛著血紅。他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鋸短的雙管獵槍,朝著穀倉大門轟出扇形彈幕。上百顆鉛丸將木門撕成了篩子,一發流彈擦過周路臉頰,帶出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沙迪趁機從飼料槽後躍出,手槍噴吐出致命的火焰。瘦子吉姆慘叫一聲,左肩爆開一團血花,但這個亡命徒竟借著後仰的姿勢又回敬了三槍。其中一發打在沙迪的刀上,震得她整條手臂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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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路側身躲過格蘭特丟過來的霰彈槍,回敬兩發。周路的瞳孔驟然收縮——格蘭特被子彈擊中腹部卻隻是身形一晃,破碎的皮夾克下露出泛著冷光的鋼板護甲。
"操!"周路再次扣動扳機,回應他的隻有擊錘撞空的"哢嗒"聲。毛瑟手槍的彈倉已經打空,而格蘭特像頭被激怒的野牛般衝了過來。嘴角咧開猙獰的弧度,金牙上沾著血絲,沉重的皮靴將地上的彈殼踩得咯吱作響。
周路餘光瞥見沙迪正在與瘦子吉姆纏鬥。女人的砍刀卡在了對方的肋骨間,兩人滾在泥地裏撕打,根本無暇援手。退無可退,周路猛地後撤三步,反手抽出腰後的斧頭。
格蘭特在衝鋒途中突然變向,一個假動作後右拳如炮彈般轟向周路麵門。周路偏頭閃避,卻還是被擦中太陽穴,眼前頓時炸開一片金星。他踉蹌著後退,斧頭本能地橫掃而出,卻在半空被格蘭特鐵鉗般的手掌抓住手腕。
周路聽見自己腕骨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斧頭當啷落地。格蘭特趁機一記膝撞頂向他的腹部,周路勉強扭身,讓這一擊落在了胯骨上——劇痛順著脊椎直竄天靈蓋,但他也趁機掙脫了鉗製。
兩人拉開兩步距離,像兩頭困獸般在狹小的穀倉門口對峙。格蘭特扯下破碎的皮夾克,露出肌肉虯結的上身和裝著鋼板的皮質護甲。
格蘭特狂吼著撲來,周路卻矮身一滾,從一旁撿起一把生鏽的斷鐮。刀鋒劃過格蘭特的小腿,帶出一溜血珠。格蘭特吃痛單膝跪地,但隨即抓住周路的腳踝狠狠一拽——
周路後背重重砸在地上,肺裏的空氣被擠得一幹二淨。他模糊的視野裏,格蘭特正舉起旁邊生鏽的鐵砧,肌肉暴起的雙臂上青筋如同蠕動的蚯蚓。死亡的陰影籠罩下來的瞬間,一聲熟悉的槍響震碎了凝滯的空氣。
鐵砧擦著周路的鼻尖砸進泥地。格蘭特保持著高舉的姿勢僵在原地,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他的眉心緩緩綻開一個血洞,腦後噴出的紅白混合物濺在穀倉斑駁的牆麵上。
十步開外,沙迪單膝跪地,手中手槍的槍管還在冒煙。她身後的瘦子吉姆仰麵倒在血泊裏,喉嚨插著那把本該卡在他肋骨間的砍刀。
沙迪喘著粗氣站起來,染血的金發貼在蒼白的臉頰上她踢了踢格蘭特的屍體,格蘭特轟然倒地,那雙充血的眼睛仍死死瞪著陰沉的天空,仿佛在質問命運為何在此刻背叛了他。
周路握住沙迪伸來的手,借力站了起來。他的指節還因剛才的搏鬥而微微發抖,掌心沾滿了泥土和血跡。他低頭看向格蘭特的屍體,鐵甲上鑲嵌著幾顆變形的彈頭,在陽光下泛著暗啞的銅光。
"好東西。"周路用靴尖踢了踢那塊鋼板,金屬發出沉悶的聲響。他彎腰扯下護甲,沉甸甸的質感讓他挑了挑眉——這玩意至少能擋住點44口徑的直接射擊。
穀倉外的槍聲已經稀落下來。周路撿起掉落的毛瑟手槍,熟練地撥開彈倉。黃銅彈殼叮叮當當地落在腳邊,他一邊裝填新子彈,一邊側耳傾聽外麵的動靜。遠處傳來幾聲零星的槍響,然後是馬蹄聲漸漸遠去的聲音。
當周路推開搖搖欲墜的穀倉大門時,午後的陽光刺得他眯起眼睛。戰場上彌漫著硝煙和血腥混合的刺鼻氣味,幾個奧德裏斯科幫的殘兵正倉皇逃向林地。其中一人瘸著腿,每跑幾步就要扶一下樹幹;另一個則拖著受傷的同伴,在泥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周路目光掃過滿目瘡痍的戰場——燃燒的馬車殘骸、散落的武器、橫七豎八的屍體。最後定格在遠處樹叢間那幾個踉蹌的身影上。
沙迪走到他身邊,她的目光追隨著那些逃兵,直到最後一個身影消失在林地的陰影中。"他們會帶著更多人回來。"她平靜地說,語氣裏沒有恐懼,隻有確信。
周路望向遠處的地平線。他摩挲著手中沉甸甸的毛瑟槍,感受著金屬傳來的涼意。
"那就來吧。"他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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