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聚春樓，門口的夥計一見到張黃過來，便主動迎了上去。
    “張公子對吧，龍爺有請。”
    “帶路吧。”這點他並不意外，聚春樓頭牌被刺這麽嚴重的事情，作為此處的話事人，不可能置之不理。
    之前賓客盡歡的大堂早已沒有了客人，龍爺依舊坐在他一開始坐著的那個位置，依舊在抽著煙袋。
    不同的是此時此刻他身邊沒了那些鶯鶯燕燕。而同行的李道長，李莫名以及王顯峰則是站在一旁，倒是沒有什麽事。
    似乎是感應到了有人過來，龍爺轉過頭來滅了煙袋，將抱在手裏白澤丟給了張黃，直接說道：“後生，成天和隻肥貓在一塊有什麽意思，真男人還是要和女人混在一起才有意思。”
    張黃抱起白澤，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該說這老死鬼作風坦蕩呢，還是為老不尊。
    而白澤則是嫌棄地直舔毛。
    “小子，這老色鬼有點本事，千萬要小心！”
    龍爺看了眼李玄真，說道：“後生，這位道門的小崽子說孫如煙遇到了刺客，詳細說說。”
    張黃看到李道長都是老老實實地在一旁站著，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便知道眼下隨意掙紮也沒用，這反倒是讓他冷靜下來。而且說實話他在麵對這位連百相花蕭家都不放在眼裏的龍爺時，並沒有感受到很強的威懾。
    不過他倒是沒有直接回答問題，而是先反問起來：“孫姑娘現在如何？”
    龍爺搖了搖頭：“一劍穿心，無力回天。”
    雖然當時就知道了結果，但是由別人說出來，還是給張黃一種無力感，那麽好看的一個姑娘，估計比他現在也大不了幾歲，為人也還行，至少沒有於辰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感覺。這麽年輕便香消玉殞實在是太可惜了。
    張黃將孫如煙主動找他去閨房密談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什麽血丹，什麽督武司，一樣沒隱瞞。這都鬧出人命了，我還有閑工夫幫你們藏事情，開什麽玩笑？
    龍爺聽了眉頭都沒皺一下，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
    “後生，你說的可有人證？甚至那個刺客是不是真的存在有沒有別人看到？”
    張黃一愣，他這話問的是什麽意思？懷疑自己是凶手？我怎麽可能是凶手？殺了孫如煙對我有何好處？還是在這種一看自己就有嫌疑的場景殺人？怕是傻子也不會這麽做吧。
    “我......”
    張黃剛想辯解，就被懷裏的白澤製止了：“小子，腦子給本尊放清醒點，別落入了別人的陷阱還不知道。”
    一聽這話張黃頓悟，對啊，這不就是自證陷阱嗎？這玩意兒又沒有監控，又沒有錄音的，根本說不清楚。而且自證的過程中往往會因為過度關注自我證明而產生焦慮情緒，自己搞自己心態。
    想明白了這一點，張黃感覺輕鬆冷靜了不少。
    “這是官府衙門要關心的事，我從哪知道去？你們聚春樓自己啊安保做的差，讓刺客溜進來了，不應該去質問你們自己的家丁護衛嗎？問我我哪知道！”
    坐在對麵的龍爺似乎是發現張黃的眼神變化，頗為滿意地點頭。
    “恩，你這個後生不錯，腦子還挺機靈的。不過這事和你脫不了幹係，我剛才說的那些你在督武司麵前依然解釋不了，真要報官的話督武司不講理起來就算治你個連帶之罪直接把你充軍戎邊也沒法反抗。不過我看你還挺機靈，不想埋沒人才，便給你指條明路如何？”
    說完就丟了張紙條給張黃。
    “這是孫如煙死前讓我交給你的，應該和她的死有關。我隻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內你能將凶手抓出來，你的事我龍爺保下了，即便督武司也不會再難為你什麽。”龍爺突然身體前傾，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極富侵略性地盯著張黃，“但是如果三天時間你什麽東西都沒查到，那就洗幹淨等著在督武司大牢度過下半生吧。”
    說完便隨意一揮手，讓下人將張黃他們幾個趕了出去。
    在回去的路上，張黃一言不發，他腦子很混亂，感覺一件件事情接踵而至地往自己身上衝，連半點空閑的時間也沒有。
    回到王府，小酒見眾人表情嚴肅，便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李玄真簡單敘述了下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小酒聽了也是大驚失色，沒想到就去了趟青樓的功夫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
    張黃安慰了小酒幾句便打發他們去休息了。
    隻留下他和李道長，兩人來到張黃的房間。
    張黃訓問道：“李道長，我去追那黑影之後，聚春樓都發生了些什麽事？”
    “白澤大人傳音通知我以後，便和王顯峰，李莫名趕到那孫姑娘的房間，發現孫姑娘胸口插著劍倒在血泊中。”
    張黃打斷道：“那個帶我們來的婢女沒和你們在一起？”
    “沒有，她把我們引到隔壁房間便離開了，之後便一直沒見她出現。我見到孫姑娘第一時間便施展真氣想要護住她的心脈。”
    “再往後過了大概沒多久便是聚春樓的人衝了進來，將孫姑娘抬走，後來便是聽到孫姑娘去世的消息，可能還是傷勢太重的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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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黃點頭，又看了看那張紙條，上麵就寫了個地址：通揚運河碼頭長虹茶樓。
    通揚運河張黃聽說過，是一條貫通揚州、泰州、南通三個地區。起於揚州市灣頭鎮，經宜陵、泰州、薑堰、曲塘鎮、海安、如皋而達於南通。當時開挖這條運河的目的，主要是為了便利運鹽，同時也有防洪、調水作用的一條河道。
    由於其連接了四通八達的眾多支線河流，生動地勾勒出一幅繁忙而複雜的水上交通圖景。河流、運河、湖泊等水域相互連接，形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網絡，使得船隻可以輕鬆地穿梭於各地之間。這種景象不僅展現了水域的廣闊與連通性，還暗示了水上交通的繁榮與便利。
    在水路上，既有普通的漁民、船夫，也有富商巨賈、達官顯貴。他們各自帶著不同的目的和期望，共同構成了這個繁忙而多彩的水上社會。
    但是便利的同時還引發了另一個問題，那便是官府衙門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將所有水路網絡納入管轄範圍，河道和小溪如同迷宮一般錯綜複雜，每一轉角都可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這自然導致了其中眾多幫派盤踞，法律和秩序似乎變得模糊不清。雖然衙門偶爾會進行清查行動，但往往難以徹底根除這些根深蒂固的幫派勢力。它們如同這片土地上的暗影，既難以觸及，又難以忽視。
    而通揚運河碼頭就好似慌亂線團當中的那個線頭，連接著秩序與混亂的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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